《水终涌》飞盏启轩

16、十五 同损

　　有很多的角落都隐藏在别人的视野之后，在那里面发生过很多事情，但是旁人无法探知，也许只有会飞的鸟，才能唱着歌儿拍着翅膀，高调地看着一切。
　　不过知道事情对裴终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捉走老板的结果谁知道是不是引起酒店员工恐慌，导致强索工资，影响客源，甚至停业倒闭，虽然他只是兼职，但是风险是伴随减少理应得到的收入，那么他可不干。
　　但是事实上他毋须担心太多，因为他只是兼职，兼职和过客差不多，过了二个星期就可以领工资轻松地告别，而与此同时，那个老出现当食客的警察，也大概知道答案了。
　　裴终揣着收入，走出庭院时，看到那个警察在仰望那树，裴终将纸给了他，上面写着：
　　“你知道了树的答案吗？”树和那老板的关系就是共荣共损，没有他的栽种，树不会在这儿成长，没有树的看管，菌人也不会成长，没有菌人，也没有带动那么多好奇的人打着它的主意，反过头，树也恨老板伤害了菌人，也因为过于保护菌人，惹到警察的注目。
　　共荣，也共损，这样的代价，大概是值得的吧。
　　那个人看着裴终，然后说：“我只知道这店铺的老板犯了罪。”
　　裴终写了写，再给他一张纸：“只是动植物那么简单？”
　　“不，我可以确定他在控制什么在杀人。”
　　裴终笑了笑，心想，哎，天气真是好。这时候区莘也望这边走来，她打了一个招呼说：
　　“兼职要结束了吗，裴终？”
　　裴终点点头，看到她手部还包着绷带，出乎意料的那个食客很关切地说：
　　“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那种语气，裴终就是傻了，也听得出他口中不放心之意。不过就他所知，区莘目前还是老板想加害的目标吧，幸好他在这个地方的兼职生涯已经完结，他也不想再插手这里乱七八糟的利用和被利用的阴谋中。就他看来，兼职只是一个过客偶尔插入当地的场景，却可以拿着薪水，逃过最大的麻烦的方法而已，裴终他不需要因为看到妖怪，就得背负除妖降魔的责任，这责任不是他这个倒霉的学生可以担负的。
　　“祝你们好运。”裴终将纸塞到区莘的手上，又写了另外一张递给那个食客：“事情尽快做好，她才会平安，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又不怕死，可以接近那棵树，当然，最好穿好一切防护装备，戴好头盔，还有，留意脚底。”
　　他笑着拿好东西离开了酒店，看到芮秋衍的车就在门外，打开车窗按喇叭，最后看着裴终的面，用着很无奈的语气说：
　　“喂，你干嘛笑得比贼更像贼？”
　　裴终写了写：“市区禁鸣喇叭。”
　　芮秋衍说：“我还是非法停车呢，你还不快点上来？”
　　裴终坐好，然后汽车发动，他写了写：“怎么忽然想接我？”
　　“知道你兼职完，所以带你出去散心啊，有我怎么体贴的室友还不好好多谢我？”
　　算了吧，裴终写了写：“你是收到什么风声，知道我在里面遭遇过什么吧？”
　　芮秋衍挑起性感的唇，抿了抿说：“估计你在里面不是见鬼就是见怪兽，算了吧，反正现在对你来说，可能散心比较重要点，我可是约了文问，打算接你过去一起吃火锅。”
　　裴终继续写字：“反正我都上的你的贼车，就算想拒绝也不行吧。”
　　“有我那么帅的贼？”
　　“你是不是找错人发情了？”这是下一段字。
　　“我还在开车呢……”芮秋衍说。
　　汽车穿过道路，一旁的绿化带一溜而过，裴终叹了一口气，耸耸肩膀，能叫文问出来其实也不难，用美食引诱就可以了嘛。
　　“看来兼职没有让你变瘦嘛，裴终。”文问一边下着菜和肉，一边说，“芮秋衍也辛苦了，我还特意烫了鸡腿肉，来吧，赏你一块。”
　　“你就算了吧，点鸳鸯锅不下鸡肉就不成宴会了。”芮秋衍说。
　　裴终则扔了一张纸片给文问：“才工作二个星期就瘦，那么大家都涌去兼职，又能赚钱又能减肥何乐而不为？”
　　“问题不是人人都可以找到兼职……”文问说，“那么高深的社会问题不要研究，还是吃东西，要不要点肉啊？”
　　“里面有没有特别的动植物？”写了写这张纸，扔给文问后就开始吃起上来。
　　“放心，不是天上飞的飞机，也不是地下跑的汽车，更加不是水上游的潜艇。”他将纸揉好放在一边说，“保证是六畜和正常的生菜……而且热腾腾，你就别多一个心眼了。”
　　估计日后，那一棵好像长着刺的树，还会保护着那些奇怪的菌人吧，或者能够听到区莘和那个警察的好消息吧，现在他该担心是怎样可以在筷子乱舞下抢得鲜嫩多汁的鸡肉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的配乐为《莎木》，阴暗，但却有想保护的东西，并不友善，也不需要与人为善，有悬念的音乐，也许是最适合这棵小细叶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