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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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头男这次长了记性，没有和梁清明多说，转身就往大门外跑，小鬼站在梁清明面前，却明显没有刚才底气那么足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梁清明想要紧跟着寸头男，却又被猛地抱住了大腿，一脸无奈。
垃圾鬼看了看小鬼，发出一声冷笑，小鬼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顿时变得黑红黑红的，酝酿了一下便大声哭喊起来。
“呜哇呜哇哇——”
这哭声尖利而凄凉，梁清明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并不能阻挡这声音穿破它的手掌，像是配合它般，周围也响起了大大小小的哭声。
“闭嘴。”梁清明眼见着寸头男没了影，叹了口气，冷冷地冲着小鬼道。
可显然，它不会听自己的话。
梁清明听着这丝毫不减的动静，头又开始痛起来，指了指旁边的垃圾鬼：“不哭了不哭了啊，让这个姐姐领你去买吃的。”
垃圾鬼看了眼梁清明，在一旁冷着张脸：“再哭我就咬你。”
鬼婴立刻收敛了哭声，但表情依然凶悍，不肯放掉梁清明的腿。
“他逃走了。”梁清明往门口看了看，不免有些沮丧。
耳边传来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是这里刚刚爆发了阴气吧……”
“没错，罗盘是这么显示的。”
“大晚上也不安生，快找找有没有线索。”
“等等，原乙，你不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吗？”
“面前这人也很眼熟……”
“好像是……”
原甲、原乙站在梁清明面前面面相觑，原乙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他看不到我们。”
梁清明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友好地告诉他们：“不，我看得到。”
原甲、原乙愣在了他面前：“……”
原冥君不是这么说的！
说好的因为孟婆汤的气味儿而封印阴阳通道，不能看到阴物了呢！
梁清明的目光往腿上递了递：“你们好，可以帮我把腿上这玩意儿拽开吗？”
梁清明看着他们十分眼熟，奇怪的穿着和干净的地上证明了他们身份非人，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本能地选择了相信他们。
脑子里猛地闪过墓地的一些画面。
似乎正是他记忆力缺失的那一段，面前这些人是地府的，和自己还算半个同行。
梁清明找到了这熟悉感的来源。
他后来在网上找到了一种科学的说法，叫应激性失忆，大概意思说是人会出于本能地恐惧和内心的不愿意而选择忘记某些事。
于他而言，见鬼可能还不算可怕，但突然见一群鬼，失忆倒是个好办法。
原甲看到死死趴在梁清明腿上的小鬼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皱了皱眉头，知道这玩意儿是有主人的。
不过这主人似乎没什么道行。
地府和崂山派道士倒是都有养小鬼的法子，但明显比面前这个厉害多了。
都天天宠着的人说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于是原甲没什么犹豫地施了个咒，把小鬼拽下来，又封上了它的手脚和声带，刚刚还凶悍的小鬼头就只能四脚朝天，无声地张大嘴巴。
“这个饿死鬼要解决吗？”原甲指了指“垃圾鬼”。
梁清明摇摇头，为自己暗自叫了对方半天垃圾鬼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饿死鬼的名字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转向小饿死鬼：“你叫什么？”
“饱饱。”
“宝宝？”
“不，吃饱的饱。”
太惨了，这个名字，这个死法。
梁清明摸了摸饱饱的脑袋：“你先走吧，晚会儿我给你吃的。”
饱饱本能上还是怕原甲他们的，于是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清明正想和地府这两位公务员交流一下工作，顺便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办法去找到寸头男，话刚开个头，就看到原崇从大门口进来。
原甲、原乙顿时气儿都不敢喘。
原崇只是用余光瞄了他们一眼，却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冲梁清明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发生什么了？你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
梁清明言简意赅：“那个男人来所里把他的包拿回去了。”
原崇看到地上还在扑棱的小鬼，不动声色地用密语给原甲下了命令，他们立刻识相地带着小鬼离开了。
梁清明本来还想问点事情，却碍于原崇在这儿的缘故无法开口，只得眼睁睁看着原甲他们离开。
原甲恨不得赶快溜之大吉，此时更是一秒钟都没多留。
等出了这条街才拽着原乙停下来：“歇会儿。”
原乙不解：“为什么我们跑那么快？”
原甲一副操心老父亲的模样：“我这都是为了原冥君好。”
他已经想方设法为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了，就看自家头儿争不争气了。
“那我们要告诉原冥君关于阴阳……”
“嘘。”原甲几乎没有犹豫，“就先这样吧。”
原甲几乎是跟着原崇最久的人，原崇当时为了寻找关闭梁清明眼中阴阳之门的办法，甚至不惜祭出心火，还想拿修为和地府百晓生做交易。
他不管梁清明是如何想的，如果是清林君又会是怎么想的，但他跟随原冥君千年，只想替原冥君考虑。
保持现状，就挺好的吧。
手中的罗盘重归于静，原甲提溜着蔫了吧唧的小鬼，打了个哈欠：“走吧，线索又断了。”
梁清明的平静让原崇完全没往别的方向多想。
梁清明回所里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七八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原崇。
他丧气地坐在座位上：“包被拿走了，虽然鉴定数据我们已经留下来了，但明天挡不住被王哥一通骂。”
甚至解释不了为什么他没能抓住寸头男。
原崇抿了抿唇，笨拙地安慰沮丧的梁清明：“会找到的。”
只要那人身上有阴气，他就有办法找到，只是方法和时间的选择问题。
梁清明看到神情比自己还要凝重的原崇，笑了：“你怎么又自己一声不吭跑过来了？”
真是像个孩子啊。
原崇挑了下眉，目光看向手机：“我没有一声不吭，是你一声没回。”
梁清明第一次被原崇回怼回来，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大半夜的，下次别这么跑过来了，上次在医院也是，这次也是，让人怪不省心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让人省心。
原崇心底叹了口气，眼尖地看到梁清明脖子上的牙印，眸子陡然一暗。
有东西动他了。
他的手轻轻抚上梁清明的脖子，像是对一件珍宝一般摩挲着。
梁清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打了个哆嗦，身上叠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跳猛地加速。
草，他可不是个直的啊！
“别动，有东西粘上面了。”原崇的手指按上去了几秒，皮肤上牙印很快就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初。
梁清明回过神来，怔怔地“嗯”了一声。
随即开始唾弃自己刚刚的心猿意马，怎么随便见个男人就跟发情似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儿润喉糖，薄荷和姜味儿混在一起的刺激感让他的脑海中一片清明，赶走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种糖他从大学时候就开始吃了，是当时他的室友和最好的朋友潘亮给他的，说是保持清醒的最佳提神物。
可惜，有些人的亮光，就像昙花一现，显得那么仓促。
“怎么了？”原崇看着梁清明若有所思地跑神，心里面有些不快。
以前他可以猜透清林君的心思，但是现在他不能了。
“没什么，想到一个人。”梁清明将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一饮而尽，清凉感直窜入胸口。
原崇此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在旁边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坐着，有些微弱的灯光射向他的侧脸，让人感觉十分不真实。
“别在这儿待着了，困了就回去睡觉……”
梁清明话音刚落，迟迟未来的困意就层层袭来，随即头一歪，倒在了桌子上。
原崇慌忙起身，却发现梁清明鼻息平稳，真的只是睡着了。
他听着另一侧传来的鼾声，将目光投向桌子上那壶茶。
原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几口，很快，他的这副身体开始感受到了困意，虽然对他来说并不强烈。
而且就算这副身体陷入睡眠，他也可以保持灵魂上的清醒。
原崇捏了个诀，与之前离开的原甲隔空传话：“那个鬼婴是怎么回事？”
“它有主人，是人养的小鬼。”
“带着他，找到他的主人，看着那人。”
原甲语气很欢快：“好嘞，等它睡醒我就让它认主人去。”
原崇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你还真是什么小鬼都能哄。”
原甲支支吾吾：“哪……哪有的事儿，诶，原乙，别偷听……”
原崇心里陡然一松，看着梁清明的睡颜发出了两声轻笑，把那边的原甲吓得不轻，正当想要确认他家头儿是不是笑了时，却转时就失去了联系。
原崇帮梁清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望着他的睡颜出神，这一晃神就是几个小时过去，反应过来时天已经渐渐微微亮。
王乔第二天是和柏诚一起来到警局的。
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个案子，市局知道了人皮包的事情，派人下来查。
结果一大早，包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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