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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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原因，气温降了很多，短袖短裤出去，风一吹不住打哆嗦。雨后风微凉，不温柔的吹乱了岑素绸缎般的长发，阵阵的凉。
唯一温暖的地方，大抵是两人紧紧相拥的怀抱，澄明清澈的真心。
零距离下，岑素心脏跳动的快要蹦出嗓子眼，她鼻尖萦绕着怀中人的发香，不柔不媚，与它的主人一样，别具一格的勾人心魄。
肌肤相贴的地方愈加滚烫，岑素甚至不敢重呼。
这一刻太美好，美好过莹白温柔的月光流光洒泄碧波上、美好过孤雁南飞重归雁群、美好过这世上万千美好。
她匆匆下楼，是想问一问怀里的人，发生了什么。
电话中，她的声线暗哑异常，恍若遭受巨大变故。
声音低颓，似乎在压抑什么。
她说，“你能下来一趟吗？我在你家楼下。”
岑素一瞬间懵了，令知音那个人，光鲜璀璨比过日月星辰。纵使不笑，纵使吊下唇稍，但她的傲气，从不曾减弱半分。
这样骄傲的人啊，露出少有的脆弱的一面，竟让自诩“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她慌了阵脚。
可现在，什么原因什么烦恼都不重要了，她只要这样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
这样的美好仅存几秒，令知音抬手，推开了她。
落空的臂弯被风侵蚀，热度刹那间荡然无存，好像她的耳朵从未贴近过她的胸前，她从未听过她的心跳。
心里倏然空落落，岑素手臂僵了两秒，不自然的垂下。
幻想些什么呢。她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嘲笑未来得及抹起，令知音干巴巴开了口，“我跟我爸吵架了。”
“哈？”
令知音看过来，视线淡淡的。
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确实有些震惊到夸张了，岑素收拢扩散的五官，暗自揣测话语走向，以防触及雷区，忐忑接话，“叔叔他，很生气吗？”
哦，这真是一个烂透顶的回答。岑素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对面的人一声不吱，淡淡凝睇她，就在她涨红了脸胡乱解释之前，令知音收回视线，卖面子的搭腔：“嗯，气的不轻。”
显然没想到令知音会理她这个脑残的问题，岑素错愕的结舌，“那你，你……”
令知音斜着眼睛，这样子使她看上去懒散无力。
她捺着性子等下文。
岑素反而更着急，一句话说到嘴边前后颠倒，啼笑皆非，“那你有没有打你爸！”
令知音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次却没有顺应岑素的话往下说，沉默以对。
岑素心尖一颤，不确定的问，“你爸打你了？”
身前伫立一道四方柱，挡住了灯光。月光照不进这里，令知音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无端的，她感到她的难过。
“你们有话就不可以好好说！他就算是你爸，也不能打你啊！”岑素急了，围着令知音转，“打你哪了打你哪了？”
深夜，又下过雨，街上空无一人。岑素的慌张在寂静的夜色中无限放大，震在令知音心上，像有人敲锣打鼓。
“逗你的。”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令知音扬唇，“你是吃露水长大的吗，这么好骗。”
岑素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火烧眉毛只是令知音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又气又恼的怒视她，急红的眼眶到底比她表现出的更真实。“啪嗒”，掉下一滴泪来。
岑素嫌丢脸，赌气的别过头。
这样就气到了。
令知音思忖哄人的方法，吸鼻子的声音响起，才明白自己真把眼前单纯的白纸一样的女孩惹到了。
从来都是逗别人哭，哄别人笑还是头一次。
在哄人这方面，令知音绝对小白。
小白的手不自然的抬起，想点一下岑素的肩膀，差一寸碰到猛地又收手，烦躁的蹭了蹭左眼眼下皮肤。
心里不免有些暴躁。
这他妈，怎么哄人啊。
前面的人抽泣一声，垂头，肩膀颤抖。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压抑着压抑着，压抑不住爆发出来。
肩膀一下抖过一下。
令知音彻底头大，惹什么不好，偏偏去惹女人。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是想骗你。”令知音揪着后脑的头发，斟酌语句，“我保证下次再也不骗你了。”
岑素扯着哭腔，“…真的？”
也不管她看见看不见，令知音竖起手指，贴在耳边，做发誓状，郑重道：“真的。”
岑素回过头来打量，眼角衔着泪，扁着嘴，模样楚楚动人。
“骗人的是小狗。”
“为什么是小狗。”
“因为它会汪汪汪。”
年少时，我们总有理直气壮的勇气，哪怕很幼稚，哪怕很无厘头，我们也可以仗着年轻，道一句童言无忌。
岑素孩子气的话缓解了凝结的氛围，半大不小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笑才彻底溢开来。
噗嗤，俩人都笑了。
“真幼稚。”嘴上嘀咕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神色，以岑素的角度看过去，竟然还有几分宠溺。
岑素脸蛋莫名红了，她窘迫的挪开视线，不甘示弱的反击，“你不也是一样。”
你不也是一样，尽管外表看上去成熟，还不是跟小孩子一样，跟长辈吵架了，失魂落魄的找她报委屈。
“我哪跟你一样，分明你更幼稚。”令知音反驳。
“分明你......”一句话没说完，岑素大叫一声，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也没心思就谁更幼稚争论高下了，“你跟你爸吵架跑出来了，是不是今晚就不会回家了？”
“是啊。”令知音理所应当的点头，“回去挨骂吗？”
岑素想到另外一件事，“你有没有钱。”
奇怪于岑素每一句话她都能很快了解到目的所在，令知音轻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岑素。
她掏出手机，放到岑素手心，“只有这个了。”
“不是吧！”岑素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崩溃的丧着脸，“那今晚我们睡哪里？”
相对于岑素的大惊小怪，令知音淡定的像是个局外人。
她默视着她，神情讳莫。
“我...们？”
岑素回答很快，“不然呢？”
不然呢。
令知音扬唇，她很喜欢这句问话。
理所应当的牵手你跟我，糅合成我们。
我们……
令知音心情愉悦的站起身，手掌撑天伸了个懒腰，语气轻快，“走吧。”
岑素扬头，不解，“去哪？”
令知音几步走到灯光下，唇瓣浅浅绽放笑容。这一刻的她，好像恢复了生气与活力，张扬、又夺目。
她轻挑眉，“音哥带你睡觉。”
…
令知音电话打来，岑素慌张下楼，只来得及拿下手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刨除手机比她的高级，令知音的状况比她好不了多少，尽管她看上去胸有成竹，岑素还是不放心。
直至，令知音走到一家网吧前。
网吧名字叫做司令，很难想象一个网吧会起这样的名字。网吧就在岑素家小区楼下，她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印象。
可能是它其貌不扬的外表在这花花世界尤其不出众，才没能引起她的注意的原因。
令知音高高瘦瘦的身影迈上台阶，芊芊五指覆在网吧的玻璃门上。
她这个大胆的动作着实吓了岑素一大跳，她的神经成了人手中拉紧的弦，在推开门之前，岑素拉住令知音的臂弯，怀有最后一丝希望，“你说的住的地方，不会是这里吧？”
看穿岑素的顾虑，令知音居高揉揉岑素脑瓜顶，“放心吧，这和你想象中的网吧不一样。”
希望破碎。
岑素怂怂的望着她，希望她能换个地方。
网吧诶，路过时看两眼她都觉得罪恶。
岑素只当是为了让她跟她进去哐她的话。网吧再不一样又能不一样到哪里去，不还是几排电脑，一群人坐在前面，眼迸星光，手指纷飞，脚底踩出吃奶的力气。
见她犹豫不决，令知音笑了笑，走到她身后推着她的后背，岑素以脚蹬地，不肯从，“我妈知道会杀了我的。”
令知音无奈，“你看这大晚上的，谁会跑出来抓包你，然后再欠欠的跑你妈面前无事生非。”
“也是哦。”岑素点点头，“那也不行啊啊啊！”
啊字喊到一半，霎时熄声。
——她被令知音推进去了。
大众场合喧哗不礼貌，岑素真正闭嘴的原因却不止是这个。
这个网吧，真的不一样。
它不像唐雨娟女士形容的那样混乱不堪，没有泡面与香烟混杂的冲鼻味道、没有掸落一桌一地的烟灰与食品垃圾袋、没有喧天的叫嚷开黑与噼里啪啦的摁键盘声。
这家网吧，说它是休闲会所完全不虚。电脑不是并排挤在一个小场地的那种，而是每四五台圈成一处，不远处摆着书柜，书柜上不仅陈列多本书籍，还有青翠的绿植。
轻缓悦耳的音乐声量适当的荡在空中，不会吵人睡觉，与房间无处不在的薰衣草香味合并，恰到好处的起到了催眠作用。
来这里的人也不是想象中邋里邋遢的形象，反而穿着得体，举止文明。有几位挡不住困顿，趴在桌面睡着了。
几乎是瞬间，岑素有了困意。
她困倦的眯着眼睛，类似于吧台的地方，一个人注意到这里，小跑过来。
来人年纪不大，看起来刚成年，胖嘟嘟的脸上堆着笑。
这家网吧在岑素心中的印象分十分十分的增加。
这服务做得也太到位了吧，还有专人迎接。
下一秒。
胖子憨声憨语，熟络的问令知音，“老板，又过来睡觉啊？”
“......”好、吧。原来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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