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章（08） ...
-
08
手里提着一保温壶羊汤的龙羽翎，此刻正走在回营地的山路上。
一道上，大概是刚从县派出所查完资料，蟠龙沟里的情况不但没有明朗，反而显得更加复杂的状况，那张英俊又刚毅的脸庞没有一丝笑容，平直没有一丝弧度的嘴角，锐利如电的丹凤目，此刻看上去这个跋涉在险峻山岭的独行者，浑身充满了勇往直前无惧危难的认真。
他忽然脚下一顿，“还是……”，目光一凛，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做烧□□！但光吃肉也不行，得配点烤蘑菇、烤茄子啥的……”
居然是考虑晚上做什么饭菜？！
摸着下巴，心里思量着有没有必要自己逮只兔子加个菜，慢慢悠悠地说道：“徐飞，再袭一回警，我可就不客气了。”
“……”
空气中凝固了般，半晌，“沙沙沙——”密密丛丛的灌木丛摇晃了几下，之前遇到过他的猎人徐飞从里头钻了出来。
“龙警官，你好。”他干巴巴打了招呼，似乎对于龙羽翎轻易发现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他是一名优秀的猎人，在山中狩猎躲在灌木丛中，就连最机敏的野兔也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可偏偏龙羽翎看着一脸的心不在焉，手里提着保温桶好像刚打饭回宿舍经过一样，却能轻易发现他匿藏在这里。
龙羽翎打量他：“怎么？不会是之前没射中，现在打算补一箭吧？”
徐飞连忙甩手摆头：“不敢，不敢。你是警察，我不会射你。”
是警察所以不敢射，那么不是警察呢？龙羽翎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之前在林木倒塌的地方，向他射去那一箭的时候，徐飞并不知道他警察的身份，这蟠龙沟里的人，似乎真如派出所老赵所说的，不大与外界接触，那么，当然也不知道外界的制度、规则，行事自然也不会受约束，而这样的人，就像野生动物一样，按自己所知道的规律做事，有时，即使伤了人，也很难去判断他的对错。
“正好了。我和岳博士有些事，到你们村的族长那跑了一趟，问了林木倒塌的事情，他说是因为盗伐林木的人干的。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见过这些盗伐林木的人？”
“你是说，砍树的人吗？”徐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见过，我在山里头打猎的时候，有几回碰到过。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砍了一些树带走，我们也没怎么理会，毕竟我们山里人自己需要木头和竹子的时候也会去砍一些，可后来他们越砍越多，还把附近的动物巢穴都破坏了，所以我们就把他们赶跑了。”
“那最近这段时间还有没有见到过他们？”
徐飞摇摇头：“没有。”
“好，谢谢你提供的情况。”
龙羽翎正要走人，徐飞却把他叫住了：“呃……那个，龙警官，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着什么人？”
“人？”龙羽翎眼帘微压，“谁不见了？”
徐飞顿时打了个突，没想到对方这么敏锐，几句话就摸到了他的路子，赶紧甩手摇头：“没有……没有人不见，我就、就问问。龙警官，没事我先走了。”徐飞怕自己再说漏嘴，便不敢再待下去，背着弓箭往旁边林木丛一钻，几个闪身就不见了。
徐飞人走了，可龙羽翎却没继续往前走。
他咳嗽两声，回头看向身后的大树：“我说那位‘不见’了的人，你都跟我两里地了，还打算跟到我回营地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清脆的声音从树后响起，俪珠儿探出头来，不高兴地瞪了发现了自己的龙羽翎一眼。
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抛来一个似嗔还怒的眼神，一般都能叫男人心突突一下子，可惜龙羽翎脑袋里现在只有‘今晚做烤鸡岳麓吃了肯定得上火，回去的路上看能不能摘点山果子败败火’的想法，很明显，冒着烟皮酥肉嫩的烤鸡一翅膀就把美目盼兮给扫飞了。
“你们是在玩捉迷藏吗？这小孩的游戏，我不奉陪。”不想浪费时间，说完抬脚走人。
俪珠儿平日在村里可从来不会被这么无视，原本想给脸色瞧瞧，可没想到对方简直就当她是空气，俪珠儿气呼呼地追上去：“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耍脾气那也要看对象啊，龙羽翎并没有偶像剧里头那种被虐狂的男主没事找罪受的习惯，他完全不带停歇地继续往前走：“我这个人是不怎么样。不过，比起跟踪狂就还好一些。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的人，大多患有情绪障碍、妄想障碍甚至彻底的精神紊乱。”
“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偷偷跟踪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两里地，小姑娘，按照我们常规理解，你可能患有精神类疾病，简称，神经病。”
“你！！”俪珠儿被他气得脸颊涨红。
龙羽翎这人嘴欠的时候那是真是天皇老子都不给面子，顶头上司魏局都常常被他怼得肺叶子疼，日常兜里得备着速效救心丹的，一个山里头的姑娘哪里受得住他这样一棍子扫过来般的硬话，登时眼眶都润湿了，浑身发抖。
“……啧。”龙羽翎翻了个大白眼，他也知道自己对这姑娘的态度特别不友好，对方怎么瞧也是弱势群体，他一人民警察这么做确实不应当。但他就是按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家当大宝贝一样供着的岳麓大腿上的烫伤红肿还没消，当事人不说委屈，不代表受害者家属就得咕咚吞了当没事吧？
现在对着罪魁祸首他能有好脸色好脾气他就圣人了，抱歉他非但不是人家打你左脸你还得把右脸送上去给人继续打的圣人，而且还就是个吃五谷杂粮别人打他一拳他会把对方直接揍趴下的俗人。
只不过骂狠了把人姑娘弄哭了，他又有点心虚，只得站住了，耐着性子问对方：“行了，你跟着我到底是想怎么样吧？”
龙羽翎不买账，而且态度又强硬，俪珠儿也不敢像往日对待其他人那么放肆，犹豫着低头，在对方快要再次不耐烦走掉之前，扭扭捏捏地问：“你……你跟岳老师很熟吗？”
“很熟。”
“你们是……朋友？”
“发小。”
“什么……叫发小？”
“就打小一块长大。”
“喔……那……那你知道岳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龙羽翎愣了下，这……这他还真不知道！！
他这才注意到岳麓身边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女孩的身影。也不是说没人喜欢岳麓，打幼儿园到大学，他的柜子里总是不乏匿名的、署名的各种颜色各种香味各种创意的情书，而岳麓总是眼都不眨一下，给于所有人平等机会地把信全部带走，去教务室借用粉碎性的碎纸机全部碎掉，做法特别公平公正。
当面表白的也是有的，可都被岳麓用“木乃伊比你好看”的眼神瞬间打回头了。龙羽翎就亲眼见过一回，学校的校花直接在图书馆堵人表白。龙羽翎当时坐在岳麓旁边，他在图书馆那是拿书盖着脸睡大觉的主，听到声音，拨开盖在脸上的书看见个一身材棒棒的大美女双臂撑在桌上，一副御姐范地向青葱秀气的岳麓表白，岳麓就抬头看了一眼那貌美如花的容貌，毫无反应，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回答了之后，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他手上那本《考古中国·马王堆汉墓不朽女尸》，图册上面正好是“东方睡美人”——据研究很可能是因为在暑天吃了过多生冷甜瓜后引发胆绞痛，诱发冠状动脉痉挛，导致严重心律紊乱而猝然死亡的墓主夫人。后来听人说，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位校花完全无法承受自己居然比不过一具泡了防腐液体的千年女尸的事实出现了严重自我怀疑的心理障碍。
“我还真不知道。”
他这么说，俪珠儿反而觉得对方没有说实话，是故意骗她，毕竟像岳麓这样优秀的男人你，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
不过龙羽翎不说，她也没辙，于是又追问其他：“那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龙羽翎觉得自己脑门的青筋有点要冒出来，但考虑到一分钟之前差点把个女孩子给欺负哭了，实在有违人民警察的身份，只得用手指把青筋使劲摁平回去：“我哪知道。”
俪珠儿气得直跺脚：“哪有你这样的发小啊！你不是从小跟他一块长大的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是啊，他不知道岳麓喜欢吃什么，反正他做的岳麓都喜欢吃。他也不知道岳麓喜欢做什么，反正做什么他都陪着。他就还不知道岳麓喜欢穿什么样的拖鞋，反正那家伙在家里爱光脚不穿鞋。他更不知道岳麓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反正那家伙只要是舒服的拿起来就穿，根本都不看是不是他的。他完全不知道那家伙喜欢什么户外活动，反正那家伙拿着一本书能坐一整天不带挪屁股的。还有那些一条毛巾用到破也懒得换，煮个面条能把厨房烧了之类各种非常人能理解的事情……这些他都知道，可就算知道他也不乐意说！凭什么要跟分享别人不知道的岳麓？
就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领地边缘不断试探他的耐心，龙羽翎觉着自己原本就很稀缺的耐性已经告罄：“我说这位小姑娘，你这么问，就意味着你也啥都不知道。你连岳麓喜欢吃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他呢？”他的笑意中有些冷冽，“这种喜欢，是不是太随意了？”
从小到大对岳麓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嚷嚷着喜欢的人太多了，然而那些人根本没有了解过岳麓，甚至有些人在知道岳麓是孤儿之后，莫名其妙地敬而远之，龙羽翎在岳麓的身边看得特别清楚，某些人嘴上说着喜欢其实不过是自我满足的感情。而岳麓也并不是不知道，他太聪明了，所以从一开始就拒绝这种无谓的接近，旁人看到这样的岳麓却觉得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我……”龙羽翎的话太过直白，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地戳破了俪珠儿铺陈在她和岳麓之间的如同肥皂泡一样脆弱的泡沫，“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像岳老师这样的人……我爹一直不让我们离开蟠龙沟，说外面的人会伤害我们，所以我从小都只认识蟠龙沟里面的人……岳老师来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他是从外面来的坏人，是会伤害我们的，所以我才故意用茶水倒在了他身上……可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的……岳老师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我对他了解得不多，但我真的喜欢他。我一直都想帮他的忙，他完全可以教我做事情啊！……可是他看上去完全不喜欢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概这些话，俪珠儿已经憋了很久，她不能跟族里的人说这些，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说，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说话特别刺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可以把心里话告诉他。
然而龙羽翎内心大翻白眼，他又不是什么情感节目主持人，为毛他要在荒山野岭听一个小姑娘讲心事，还要给她做知心小哥哥啊？！他自己对岳麓的感情都还没个清晰的方向，保不准啥时候就要从正儿八经刚直不阿的发小关系给跑偏了！！
龙羽翎快刀斩乱麻地说道：“小姑娘啊，咱们也不说虚的，照你这情况，顶多就是青春期对异性产生的好感，是一时迷恋，不是什么爱不爱的，最多是一种崇拜吧？”他抓了把头发，“而且你应该明白，岳麓到这里来是短期的考察研究，事情做完了肯定得回去赢都市。”
“要是我们在一起，我愿意跟他离开蟠龙沟的……”
龙羽翎皱眉了，根据他对蟠龙沟情况的调查，他大概已经能够猜测到在山里，山民对族人的桎梏，俪珠儿对岳麓会产生那样的情感，恐怕很大部分是对外界的向往所造成的。
“小姑娘，如果你想离开蟠龙沟，那是你的自由，不必寄托在岳麓身上。记住，没有人，包括你父亲也无权干涉你的选择。”
俪珠儿愣愣地听着龙羽翎的话，那一字一句，自由、选择，这样明明听得懂，但对于她来说又仿佛无比陌生的字眼，如同钟磬般在她耳边鸣响，震耳欲聋，让她忽然整个人感觉世间的一切豁然开朗，思想不受约束地飞翔。
直到龙羽翎离开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
“俪珠儿，原来你在这！”
身后传来徐飞的声音。
俪珠儿回过身，看到徐飞匆匆赶来的身影。
“快跟我回去吧，你偷偷跑出来，族长都急坏了。”徐飞伸手拉住俪珠儿的手臂，示意她赶紧跟他回去。
“……”
她忽然挣脱他的手，漆黑的瞳孔直视徐飞，前所未有的清澈明亮。
“我不回去。我要离开这里。”
在她身后的地面，风旋卷起了落叶，盘旋上升竟形成了螺旋形态。
龙羽翎觉着给姑娘做心理辅导这种事比干死十几个饕餮异族都累，不由得心中腹诽自己的发小……岳博士，您老能别那么招人吗？招蜂惹蝶，又管杀不管埋，每次都让他在后头收拾……这不是随手脱下来的衣服啊，很难处理的好吧？
虽然心里头各种叨叨，可回到营地时，看到只有岳麓一个人坐在遮雨棚下面时，心里头所有的怨念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噗——”地全部散掉。
此时已接近黄昏，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另一面，照不到这边，遮雨棚下更加是采光不足，可是岳麓似乎非常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光亮不足的情况，仍然埋头在写着什么。
影子在夕阳的余光中拉得很长，甚至有种寂寥的孤独感。岳麓的背影有些单薄，没有健壮的肩宽背厚，但在这副并不强壮，甚至常被评论为战五渣的身体内，却拥有一股犹如精钢锻铸般的坚强意志。大概在每一个傍晚，他都这样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独自翻看着厚重的古籍、默默地记录下似乎毫无关联的笔记，凭着一个人的力量，自始至终从不放弃追寻父母的踪迹。
龙羽翎慢慢地走进，每一步，都缓慢而坚定。大概，他无法成为岳麓前进的助力，但他却能成为最坚强的盾墙，拦挡在岳麓的背后，阻挡住每一次在追寻答案中扑向他的危险，无论是饕餮还是猰貐，亦或是莫名其妙来打扰的奇怪蜂蝶。
近了，他把手里的保温壶放下，拿了盏应急灯放到岳麓的桌前，打开。
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岳麓面前的纸和上面被他画出来的铭文图案，这道光驱散渐渐被漆黑覆盖的阴暗。
岳麓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地扶额，怎么回事呢？因为失之交臂的线索，刚才好像沉入一片漆黑如墨的深潭中已然没顶的自己，仿佛被龙羽翎伸出来的手一把抓住，拖出了阳光灿烂的水面。
他抬起头，看向龙羽翎。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二人相视一眼，这瞬间的默契，无需言语。
“你是打算搞个近视眼，好彰显你的学识吗？”龙羽翎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光线不足还埋头写写画画的，对眼睛的伤害可不是一丝半点，怎么就这么不懂照顾自己呢？
“没这个打算。”岳麓倒是理不直气很壮，“腹有诗书气自华，眼镜只是装饰，跟学识并没有太大关系。”
对这个家伙太了解，如果哪天他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估计那天太阳是从地心升起来的。龙羽翎拿他没办法，低头看到他手上一堆的纸，每张纸上都有非常相似的图案：“你在画什么？”
“你看这个像什么？”岳麓挑出一张，上面是根据他自己回忆画得尚算满意的图案，递给龙羽翎。
龙羽翎接过来：“新发现？”料想是他离开这段时间他们从遗迹中发掘到的东西。
“算是。”岳麓点头，大概也确实是画累了，放松向后靠在椅背上，伸直搭在桌上的手拿起笔转了起来，可惜他的手并不灵巧，跟龙羽翎能转出各种花式的转笔无法相比，笔只能在食指上转两圈又抓回来再转，而且经常脱手掉落，但对于他来说，这种小动作能让他紧绷的思考稍稍放松。“这是在一个器物表面发现的文字，我曾经在父亲卷轴上的伏羲龙书看到过相似的形态。”
“这样啊……”龙羽翎很认真地看了一阵，还把纸旋转到各个方向去看，显得相当外行，毕竟对他来说，岳麓经常看的那些书里头各种甲骨文啊、金文啊，从来就一堆的简笔图画，完全看不懂的。
“我觉着吧，这字像个人。”
龙羽翎不懂这些，确实是外行，可岳麓从不以自身在考古学上的学识而倨傲，反而特别重视他的观点：“你觉得像人，能详细说说吗？”在岳麓看来，古老的文字本就不是写给考古学家看的，原本，伏羲龙书就是为了给苍生黎民流传后世之用，古人以物形成字，而后简化，也是为了更易流传。
“喏，你看这里。”龙羽翎指着这个字的右半边，他并不先解释最复杂的左边形态，反而是以右为先，“右半边像个人，你看，这伸出来的一条线大概是他的手臂，左半边的这个奇怪的像蛇又有脚爪的东西，钩在这个人的手臂上，挺奇怪的啊这个人！”
岳麓脑袋里一直散乱难以聚合的思绪骤然凝聚成型，他猛地抓住手中笔杆，直起身来，盯着龙羽翎手上的纸张：“你的意思，这其实不是龙抓住一个人，而是一个手臂上勾着一条龙的人。”人的观感总是特别容易先入为主，被最特殊的事物吸引，而忽略了本质，在这个字的形态上，大多数人都会先为字形左面特殊的动物形态所吸引，因而先分析其所表达的意思，再延伸旁边的形态合并思考，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实际上这个字，原本就不是为龙所设，而是为了最右的人。
“看起来是这样啊！啊，你说左边这个怪物是龙啊？喔，看起来是挺像的，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的，不过你说这人手臂上挂条龙是啥意思？”
岳麓目光深邃，用笔点了点那人的形态：“夏时曾有一氏族，悉豢龙之术，曾为夏帝驯龙，赐封‘御龙氏’。只是龙本瑞祥，轻易不见于世，豢龙驯御之术自然没什么用处，在后来的文献中再无相关记载。”
“这个字就是‘御龙氏’？有点意思。”龙羽翎把纸放回桌上，“能驾驭神龙，得多拉风啊！”
“嗯，鳞虫之长，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能驾驭这样的神物，时不时上天溜一圈，确实是挺拉风的。”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就只有岳麓了。
龙羽翎翻白眼：“得了呗！还溜一圈，你当是哈士奇啊？”
“岳博士，我们回来了。”彭玄带着其他同学们回到了营地，赶紧过来向老师汇报情况，“我们已经把碎落的器物收集好了，其他探方都检查过一遍了，没有受地震的严重影响。”
“地震？！”龙羽翎耳朵一动，“怎么回事？你们没事吧？”地震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在山区这些地方，很可能出现山体塌方或者滚石伤害，他赶紧打量岳麓，见他神色无异，应该是没有受伤，瞬间提紧的心脏这才稍稍一松。
“喔，不久前突然发生了一次地震，把我们刚发现的器物震碎了。”岳麓指了指桌上画纸上的图案，“器物表面原本有些文字，这个就是我凭当时印象画出来的，幸好我记性不错。”
你的记性哪里不错了？！
龙羽翎觉得自己今天的青筋有点压抑不住地往外冒，怎么回事呢这个家伙，说事情能突出重点吗？谁想知道碎掉的玩意儿表面是啥啊？！
“……怎么不早说？”
“忘了。”
岳博士眨眨眼，依然——理不直，气很壮。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章（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