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不长命》淳于歌

13、联盟

　　再往前开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公路上设了一道卡，几名武警端枪值守，其中一名伸臂竖起手掌，示意来车停下。
　　一车人于是纷纷下车，走了过去。

　　“同志，前面封路，请掉头绕行，谢谢配合。”武警客气地示意他们离开。
　　大家默认让这里面气场最强大的夏长生负责沟通工作，于是齐刷刷扭头看他。夏长生顿时有种背负重任的感觉，指指身边的几个人：“这几位，是方才被攻击的受害者。”

　　武警愕然，视线扫过那几个人，只见高矮胖瘦、男女中外还凑了个整整齐齐。
　　“那么请稍等，我需要向领导请示。”

　　夏长生点点头，那严肃的脸色俨然他就是个领导。
　　武警跑步沿着马路转个弯不见了，张铁柱询问唯一一位当地人：“公路那边有什么？”
　　周小安想了想：“这条路直通原始森林公园，不过途中有个废弃的化工厂，废了好多年了，也一直没有重新规划使用，厂房就烂在那里，倒是适合躲人。”

　　“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子柔皱眉，“是逃走了还是被抓住了？”
　　“希望是被抓住了。”方俊勇双手合十祈祷。
　　伊登愤愤挥手：“最好是这样，我一定要狠狠踢烂这个该死的家伙的屁股！”
　　“啊不，”伊登突然又改变主意，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我要用最粗的树枝狠狠抽烂他的屁股，让他跪在你们面前痛哭求饶！”

　　其他人：“……”
　　剩余几名武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方俊勇莫名有点想祈祷那个人其实已经逃走了。

　　不多时，那名武警又跑步回来，好奇地看了看这群人，说：“你们跟我过去吧。”
　　他在前面带路，大步流星，刚开始还好，走了几分钟之后，连子柔和伊登就都有点跟不上。
　　“警察同志，请走慢一点。”周小安上前叫住他。

　　武警回过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受伤：“我们队长还等着……”
　　“那就让他等着。”夏长生冷声打断他。
　　武警有点生气：“你们……”
　　但没人再理他，方俊勇悄悄问连子柔：“肉肉，要不我背你过去吧，快到的时候再把你放下。”

　　连子柔实在是疲累，就点点头，趴在方俊勇背上闭目养神。伊登怀着期待看向夏长生，却见他的视线全都放在周小安身上，似乎是在打量他需不需要帮忙。
　　见色忘友，伊登脑子里飘过一句成语，但随即又觉得不妥，只好委委屈屈靠着张铁柱往前走。

　　武警终于注意到连子柔的脸色比其他人苍白，有点歉疚，想起他们毕竟是受害者：“如果需要帮忙……”
　　“不用了，还有多远到？”张铁柱笑眯眯的。
　　“很快了，就十来分钟的路。”武警忙说，步子也缓下来。
　　“谢谢。”张铁柱说完，扭头对伊登道，“要是觉得累就说一声，我们歇会儿。”
　　伊登嘴一撇：“张先生，还是你最好。”

　　沿着公路又走了一段之后，他们转向一条水泥岔路，一大片楼房就在岔路尽头，是化工厂的厂房。
　　从岔路开始，厂房被一片铁丝网围在当中，铁网上隔一段距离就立着警告牌：危险！内有辐射。
　　此时，铁网大门打开，两个武警分立两边警戒。

　　岔路两旁是大片水泥铺就的空地，以前专用来停运输车。但现在却长满荒草，那些荒草好像被水泥压在泥地里太久，一朝见了光，发疯似的往天上蹿，竟然高达两米。狗尾巴草的草茎和穗子都十分粗大，周小安恍惚都觉得他们好像走进了巨人国。

　　而前面废旧的厂房外墙上则爬满了藤蔓植物，藤蔓上开满了颜色各异，几乎过于鲜艳的花朵，让原本荒凉的地方显露出一种诡异的生机勃勃。
　　旁边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只蚂蚱，足有成人手掌大，从一边跳到另一边。

　　周小安吓一跳，夏长生下意识就挡在他前面。
　　“这里的东西好像都……”

　　“变异了。”夏长生接住他的话。
　　“是因为化工厂的关系吗？”周小安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心中虽有个猜测，但仍旧想着会不会是化工厂导致的污染。

　　“不是。”夏长生很笃定，“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应该和你们的异能有关系。”
　　周小安灵敏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我们的？”
　　夏长生沉默，正犹豫应该怎么解释，他们就已经走到岔路尽头。

　　厂房前的空地上停着两架直升机，大门口站着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武警走过去，指着一个穿着作战服的青年男人：“这是我们大队长。”
　　大队长冲武警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随后又给周小安他们介绍另一个穿皮夹克的中年男人：“这是徐处长，被攻击的过程请你们仔细地说一下吧。”
　　夏长生却不答话，反问：“人跑了？”

　　徐处长脸色不好看，同大队长都沉默，这是默认。
　　“如果你们提供的线索有用，我们很快就能抓到人。”徐处长决定挽回一点面子。
　　“那我们需要进去看看。”夏长生讨价还价。
　　“里面什么也没有。”大队长很不喜欢夏长生的态度，“空荡荡的，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夏长生和周小安同步皱眉，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可能。”
　　大队长气笑了：“怎么不可能？”
　　“连脚印也没有吗？”夏长生问。

　　徐处长看向他的目光变了变，最后坦诚：“是的，连脚印都没有。”
　　“但我们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躲在这里。”大队长为毫无收获而有点恼怒。
　　“是因为异能的关系吗？”周小安问。

　　徐处长干脆全说实话：“有可能，我们确实检测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
　　在这里是查不出什么了，周小安颇为失望。
　　徐处长这才想起来，看向夏长生：“你是？”

　　夏长生伸手：“星河集团，夏长生。”
　　徐处长讶异，与他握手：“原来是你，久仰大名。”
　　夏长生微笑：“特别行动处，徐锦程处长，如雷贯耳。”

　　旁边默默无闻的一排“超级英雄”看着两位大佬客套，徐锦程没问他们，显然是早就对他们的身份了如指掌了。这个特别行动处是什么单位，也不言而喻。
　　“那个人为什么要攻击你们？”根据徐锦程掌握的资料，这几个人并没有什么仇家。

　　伊登白眼一翻：“我们还想知道呢，打架连面都不敢露，可耻的懦夫！”
　　周小安问：“会不会是上次那个隐身人的同伙？”
　　徐锦程转而看向张铁柱：“说起这个，我们已经审问过他，他对自己为什么要去偷东西一律不记得。我们怀疑他是被有精神操控能力的异能者影响过。”

　　面对徐锦程锐利的目光，张铁柱有点慌：“看我干啥，我的能力对异能者无效，而且我脑子进水了才去打星河集团的主意。”
　　徐锦程挑眉，又去看周小安：“那次是你抓的人，所以你说的也有可能，也许他的同伙是冲你来的。”

　　“那再上一次呢？”夏长生语气转冷，“那次连续两次攻击都是冲我，特别行动处什么也没查出来吗？”
　　氛围突然剑拔弩张起来，徐锦程冷笑：“据我所知，星河集团倒是掌握了不少内部资料，如果早一点分享这些资料……”

　　“分享？”夏长生针锋相对，“分享讲究的是礼尚往来，徐处长不如把你们的资料也分享分享？”
　　徐锦程面部肌肉抖动，咬着牙：“夏总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吗？我们的敌人是谁？星河集团就算治好了人类所有的疾病又怎么样，当人类这个族群都不存在了，治愈疾病还有意义吗？”

　　周小安和张铁柱、方俊勇、连子柔齐齐愣住。人类族群不存在是什么意思？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内情？
　　“喂！”伊登听不下去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两个再这么吵下去，干脆把我们都叫去星际事务部开内部会议好了。”

　　周小安、张铁柱、方俊勇、连子柔：“嗯？？？？”
　　星际事务部又是什么东西？
　　徐锦程怒视他，伊登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周小安半眯着眼重新打量他，研究员？恐怕没这么简单。
　　大队长以手扶额，老大回去估计又要写一堆报告了。
　　最后还是夏长生先道：“该提供的星河集团已经毫无保留提供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个人隐私。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想去星河集团偷什么，至于你们提出的猜想，凭现在人类的科技根本做不到，不如早点换条思路。”

　　徐锦程有点气闷：“谁他妈管得了上面的人做什么决定！就算是绝路也他妈只能往前走了。”
　　这么大阵仗赶来，注定要无功而返。徐锦程下令收队，离开前对周小安几个人道：“攻击你们的人我们还会继续查，如果有新的线索，就让夏总联系我吧。现在这种情况，合作对双方都好。”

　　他这话是对周小安说的，周小安不能做所有人的主，看看张铁柱，见他对自己点头，再看看夏长生，也点头，只好应下。
　　徐锦程坐进直升机，螺旋桨开始缓缓旋转。
　　周小安想了想，跑过去对他道：“徐处长，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们。”
　　徐锦程眉目凌厉的脸终于松动了两分，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