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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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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
散乱的红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洒落在崎岖地上,形成一格又一格的光斑。我从木箱一侧的小孔里,可以看到几缕破败的阳光,太阳正在一点点的下沉,直至消失不见。
我和苗雨不知道在箱子里呆坐多久,直到我的腿发麻,木木涨涨的感觉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我腿上爬。
期间,丹脂的声音从单纯的呻吟渐渐夹杂着求饶的声音,由苦苦隐忍的闷哼,到偶尔的惊呼哭泣,喉咙已经沙哑,那步步退让呻吟哭泣的声音似带着一段隐忍的不甘。最后,连呻吟也渐渐低了下去。
我紧攥着拳头,怒气直冲脑门。就算是健壮的男人,也经不起这个玩法,更何况丹脂是个那么柔弱的男孩。
外面的声音渐渐停了,女人又说了几句话,终于走了。
苗雨首先跳出了箱子,红着眼跑到床前,丹脂嗓音已经沙哑,有气无力的说:“先把哥哥扶出来,他的伤口别又裂开了。”
我眼角湿润,紧闭着眼抬起头来,才能抑制住泪意。
丹脂的脸旁放了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要知道,十两银子足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生活两年有余。
但是这十两银子,绝对不足以弥补丹脂的付出。
他脸色苍白,眼中湿润,腰放佛一折就能断了般的细,修长的腿因为脱力而颤抖着。屋子里淫腻的气味几乎让我反胃,但是这个男孩,却让我不由自主的升起怜惜之情。
生活的凄苦没有污染他们的心灵,他们还是那么纯真善良。能够把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救回来,像保护苗雨一样保护了,就足以看出他的纯良。
果然是好人没好命吗?
可能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丹脂咬着下唇,漆黑的眼蒙上一层泪雾,在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目光下,难堪的别过头去,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我顿时恍过神来,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一点瞧不起你的意思。”
丹脂还是背对着我,悄悄抹泪。
其实我早该想的到,看这屋子里如此艳丽的摆设,绝对不是普通人家会用的。
我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苗雨刚好打了水进来,看来是想给动弹不得的丹脂擦身子。
“你叫苗雨是吗?我衣服上的腰带还在不在?”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本来系在身上的腰带也已经不见踪影,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在我昏迷之前还在身上的。
“在这呢。”
丹脂在床头摸了摸,伸出纤细的手臂把已经成了灰红两色的腰带递给我,手臂不断的在抖,感觉他连这样简单的抬臂动作都如此困难。
我上床靠着墙坐好,在已经面目全非的腰带上摸索一番,露出欣喜的微笑。
当初去买这身衣服的时候,我特意让裁缝给改了一下腰带,在里边又加了一层,用来塞银票。这里的衣服没有我已经用习惯的口袋,银子要么是挂在腰上,要么是揣在袖子里,都不保险。要知道我拿出来的这些银子还指望它们过日子呢,所以才多了这么个心眼,没想到竟然用上了。
小心的用还能动的几根手指把纸制的银票一张一张的抽出来,慢慢的展开,我数了数,还有两百五十两。
回燕城拿包袱和马车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财产。
“丹脂、苗雨。”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小心的再把银票塞回腰带里,等待苗雨一边流泪一边给丹脂擦洗完,我摆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极力让自己不像个诱拐犯:“虽然我没有多少钱了,但是我们三个吃喝还是没有问题,你们愿意跟我走吗?不过可能会很辛苦,因为我跟另一个哥哥走散了,必须要去找他。”
他们两个都呆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消化不了我说的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
苗雨反应过来之后,夸张的扑通就跪下了,把我吓了一跳,他一边磕头一边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和丹脂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的……”
我急忙把他扶起来,再把挣扎着要起来的丹脂按回床上,笑着解释道:“你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哪能让你们伺候我?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哥哥好了。我姓苏,叫苏卿泓。”
“……”
苗雨和丹脂相视一眼,似乎还是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
“苏……哥哥。”
最后,苗雨红着脸,嗫嚅着叫了一声。
“哎,弟弟。”
我高兴的应了一声,眉飞色舞。
“哎吆。”
一不小心扯到伤口,乐极生悲。
苗雨急忙过来扶我一把,丹脂也挣扎着坐起身来,我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三个人里明显我最大,所以我得有个老大的样子。虽然伤口在痛,我还是极力保持着微笑,对他们说:
“等我和丹脂好点,我们就离开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