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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面容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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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月听阿莲说,因为腿伤,皇帝特许他在府内休养三月。
这几日下起了雨,连绵不绝,空气一片潮湿。
余月腿疼得有些厉害,再加上他本来就懒散,便更少走动了,一来二去,不过几天,他便觉得腰粗了几圈。
这日下了大半天的雨,又忽然转晴,房里有些闷热。
余月坐在窗旁发呆,阿莲给他打着扇子。
“阿莲阿,今天天气不错,你扶本殿出去走走吧。”
“是,殿下。殿下可要换件衣裳?”
“好。”
“那殿下想换哪件衣裳?”阿莲涩涩一笑,打开了柜子。
余月有些晃神。
只见柜子里堆满了衣裳,叠得整整齐齐。
余月手抚上一件衣服,瞬间指尖一阵冰凉,顺滑得仿若水中绿苔。
她仔细瞧了那衣裳一眼,硬是咽下了那一声惊叹。
那衣裳上面绣着蟒蛇纹、及各种各样奇异的云纹,仔细一看竟找不到一处线头,而针线之间密集紧凑,做工精湛得让人咂舌。
只是令余月难过的是,这些衣裳全都是青色之类的暗色,显得老气横秋。
余月叹一口气:“就这件藏蓝色的吧。”
“是。”小丫头拿了那件衣裳,低着头,脸上飞过一抹云霞,手颤巍巍向着余月腰间凑了过来。
余月低头瞅了她一眼,静默无语。
虽然他现在是个男人,但他心里压根接受不了跟女人做亲密之事,至于被女人伺候,虽然不习惯,但也只能强忍着,若是扭捏反而会被人怀疑。
“奴婢手笨,求殿下责罚。”阿莲颤抖着系完腰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吧,不要太紧张,你才来几天,难免不熟悉,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阿莲松了一口气,脸上红霞又渐起:“谢殿下。”
“殿下,奴婢为您梳头吧。”
“嗯。”
“殿下想戴哪支簪子?”
“就那支吧。”余月随手指道。
阿莲的手柔若无骨,余月只觉头顶仿若一阵清风拂过,很是舒爽惬意。
不多时便收拾完毕,余月站在铜镜面前仔细端详镜中人的相貌,仍是止不住地叹气。
小说里的男主角不都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吗?怎么到她这里全都变了样。
镜中人皮肤不黑,却也算不上白,五官平淡无奇,顶多算得上清秀,鼻子下的胡子,被她上次一剪,缺了个小口,显得有点滑稽。
真的…就不能让她好看点吗?
余月摸了摸脸,站起身来,轻轻甩了甩腿,虽然依旧有些疼,但走路已无大碍了。余月走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牌匾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竟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余月驻足而立,转头问阿莲:“阿莲,你觉得这字写得怎么样?”
阿莲微微仰头,眸中现出一片光亮:“殿下的字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字。”
余月微微一笑,默默转身。
她是不会告诉小丫头这三个字里她只认识两个的…
除了庭院,便是七绕八绕的回廊,一路上频频有丫鬟仆人朝余月打招呼,余月惊讶不已,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遇到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竟然都长得十分秀丽,其中有几个丫鬟甚至可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而且丫鬟们看她的眼神….
余月起先笑了,到了后面便笑不出来了,她加快了脚步,并不愿意瞧见那些人。
夜晚,夜色微凉。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余月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头发。
说起来也是可笑,上辈子他是个女人时,头发不过在耳下,如今变成个男人,倒是长发及腰了。
“殿下,薛公公求见。”
薛公公?
余月微愣,轻声道:“让他进吧。”
“奴婢参见殿下。”一穿着深绿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执着拂尘而入。
“起吧。”余月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惊诧。
男子并未涂脂抹粉,五官平实无奇,但透着几分硬朗,声音虽然轻软,却不像女子声音一般尖细。
“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嗯。这几天好多了。”
男子眼中划过一丝异色,他垂眸尽数掩去:“殿下既然身子利索了,不如就趁今儿个天光好,宣召某位夫人前来伺候吧?奴婢今日带了各位夫人和娘娘的玉穗子来,殿下可要挑一个?”
玉穗子?余月微愣,头扶额,哼哼了两声,道:“本殿头还有些晕,不想有人打扰,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
夜色渐浓,余月却越发睡不着了,窗外寂静无比,只偶有一阵细微的虫鸣声。莹白的月光从狭小的窗缝透进来,照得那半人高的藤椅影子老长。
余月披衣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近日里他休息得多,又喝了那老太医的汤药,觉得腿竟然好了很多。
他轻轻挑起帘子,即便动作如此轻慢,珠子仍是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呤叮声来。
阿莲瞬间从榻上惊起,被子从她肩上滑落,露出莹白的中衣和她那洁白的脖颈,她揉揉眼,声音还有些沙哑:“殿下?”
余月不自然地吞下咳嗽声,柔声道:“你睡吧,本殿只是想看看月亮。”
“殿下可要奴婢陪着?”
“不用了,你休息吧。本殿想一个人呆会儿。”
“是,殿下。外面夜寒露重,殿下可莫要着了凉了。”
“知道了,你睡吧。”
阿莲轻轻应了一声,斜靠在榻上,目送着余月离开。
刚一出寝殿,便惊动了左右候着的侍卫,二人忙抱剑朝他行了个礼。
“不用管本殿,本殿只是出来赏赏月。”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