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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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婆家里找到的尸块很有可能属于张敏敏。
柯桃源江虽然与桃源镇同名，但其实只有下游的一段在桃源镇，许唯老家的村庄却是处于上游的，张敏敏也不至于忽然心血来潮沿江走个十来公里吧？
而胡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神婆，大老远跑过来杀个姑娘再肢解带回去也不实际......
许唯把这条线索告诉了柯奶奶，柯奶奶在电话那头喝着粥叹气，“那缸子里啊......可不止一个姑娘。”
那口诡异的大缸里凑齐了人体除头部以外的所有躯干，分别属于五个姑娘，警方根据一个莲花纹身对比失踪人口档案确定了其中一位死者的身份——也是失踪于桃源镇的女性游客。
但这其中不可能有张敏敏，因为坛子里的受害者都被吞噬了魂魄。
“我跟你爷爷都脱不开身，诶......我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叫你回来，还连累几个小同学，”柯奶奶那边背景音十分嘈杂，时常有人来回跑动，间或传来几声清脆的铃声，“咋什么事都赶着这时候！”
手机开着外放，李信然三人连声安抚奶奶，王敬还说自己因祸得福成功减肥，没准回去就能跟女朋友结婚了，许唯在一旁听着偶尔附和几声，他心里藏着很多问题想问柯奶奶，但却隐隐觉得那些是不可为外人道的。
“孙啊，你的眼睛......眼睛别乱看，明天我还是想办法把乖妄送到你那去，有他在我才放心。”柯奶奶没头没尾的来一句，有人远远喊了声“他们又来了”，柯奶奶在一阵杂音中挂断了电话。
几人琢磨着把柯妄送过来是什么意思。
“柯妄白天不能出来，没有特殊的符咒的话，只能附身在新死的动物身上活动。”郭栋正在井边光着膀子洗沾了油的旧校服，连腹肌都白的晃眼。
说道附身，许唯不禁想到了鸡......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快递小哥送来了一只还在睡梦中的奶狗，小奶狗脖子上挂着个布袋，许唯从里面翻出四张护身符。
李信然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他光溜溜的走到院子里收衣服，然后毫不避讳的套上那套旧校服，许唯看他长手长脚的露出来，不禁庆幸他选的是自己最胖时期的衣服，而校服码数都会大几号，不然真够呛。
王敬犹犹豫豫的凑过来低声问：“你们发现没有？”
李信然撇开视线心想自己不能看，他可是个心有所属的基佬，其他人则纷纷摇头，不明所以。
“就......郭哥他咋......没有‘大象鼻子’啊？”他说得小声，但内容如同一道惊雷劈下。
郭栋远远的在井边穿裤子，慢悠悠问道：“那是什么，你们都有吗？”
王敬没想到被当事人听到了，吓得原地蹦起来，支支吾吾的比划：“就是，尿尿的地方啊。”
“咦？”郭栋系好裤带凑过来，探究的眼神直直盯在各位□□处，“也没人给我看过啊，长啥样的？”
“郭大土豪果然不是凡人啊！”四人抓紧自己裤腰不约而同的想。
郭栋看他们紧张兮兮的，也不强求，继续回去穿衣服，“应该也没什么，反正看起来像个人就行了。”
直接问人家本体是什么好像不太礼貌，四人识相的略过这个问题并且试图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不要总大惊小怪的，太不尊重友军了。
许唯小心翼翼从快递箱里抱出小奶狗，变身奶狗的柯妄睁看眼看到是他，又打个哈欠继续睡了，许唯不太确定的捏了捏小狗脖子，凑上去问郭栋：“郭哥，他怎么一直在睡，不舒服吗？”
“谁被塞进不合身的壳子里都会不舒服，你等他自己调整好了自然就醒了。”
许唯有些心疼的抱着小狗，吃早餐时都把他放在腿上时不时撸撸毛。
郭栋说想去江里泡澡，其他人本就没有什么计划性，而且攻略上说桃源江心有一座小岛，人工造了个桃花林，大约也有几分观赏价值，去看看也不错。
许唯也同意去江边，但他却抱了几分私心。
根据这几次的经验，他看到身上有黑雾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具体黑雾代表了什么他也不确定，而火车上看到的那种“案发现场”的幻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敏敏和那个有纹身的女游客都是在桃源江附近失踪的，如果他去的话，再看到身上有黑雾的人，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再印证下自己的猜测。
他们路上又遇到了正在送外卖的张捷捷，也就是张敏敏的弟弟，他踩着单车送餐，路过他们身边停下来给了他们几颗薄荷糖。
少年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许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柯妄不知何时醒来了，前腿抓着许唯胸前的衣服爬上来，肉爪子拍了拍他的鼻子，许唯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别担心，他很快就能找到了。”
能找到张敏敏，对他们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许唯收回视线追上他人的脚步，柯妄从他怀中一跃而下，翘着肥屁股跑到郭栋身边，郭栋正好塞了颗薄荷糖到嘴里，咂吧两下一皱眉“呸”的吐掉。
柯妄的毛背上粘着颗薄荷糖，眼神凉凉的看着郭栋。
郭栋：......
郭栋生无可恋的泡着江水小声逼逼：“这也怪我吗......不是他自己跑上来的吗？”
许唯憋着笑蹲在一旁，轻轻用沾湿的纸巾给柯妄擦背上的糖渍，许唯猜他或许有自己的交流方法，因为一旁的郭栋忽然哀嚎一声后慢慢沉到水下吐泡泡。
去桃花岛需要租竹筏，但现在艄公们都不愿意去，也不说原因，只让他们等会儿就好。
桃花岛上有个老翁划着个木船过来，有个小女孩躲在船翁背后扯着他裤腿，有些怯怯的探头出来打量岸上的人。
船翁也不靠岸，远远的对岸边人摆摆手，说了句方言，许唯面前听懂了，他说：“捞横不捞竖。”
郭栋吐着泡泡冒出头来，轻声说了句：“立尸。”
民间有传闻，水中直立着的尸体是含怨而死，有冤要伸的，捞尸人都不愿意招惹，不然伸不了冤八成就要替死偿命。
王敬震惊的放下手中的棒棒冰，“我们最近什么情况，怎么走到哪儿都遇到死人。”
“很奇怪吗？”郭栋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人太脆弱了，动不动就死，走到哪儿看不到死人才奇怪吧？”
王敬差点给他跪了，也不知道这位大哥一直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的环境里。
许唯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眼睛紧盯着那个捞尸人，他周身环绕着熟悉的黑雾，或许是因为比较远的原因并没有觉得眼睛有什么不适，捞尸人身边的小女孩发现了他探究的视线，有些害羞的对他笑了笑。
毫无预兆的，许唯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扯出身体，有人抓着他的头将他按进水里，冰冷的水呛进气管，使人忍不住咳嗽，却因此吸入更多的水。
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哭，痛苦而绝望的重复着说对不起。
“别看，”柯妄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盖过了一切虚无的杂音，狗爪子艰难的捂住许唯的双眼，“唯唯，醒过来！”
许唯喘着气回到了现实，一把兜住柯妄的胖屁股将他抱稳，江面上的捞尸人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早已顺流而下。
“那个撑船的人去哪儿了？我们得跟上他，他身边的孩子有危险！”
“什么小孩啊？”王敬刚刚急得差点给许唯做人工呼吸，这会儿看他刚缓过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难免有些发慌，“那船上就一个糟老头，哪来的小孩？”
许唯一愣，慢慢冷静了下来，明白过来那个小女孩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李信然低声问“像之前在火车上一样？”
许唯不知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只是同样小声的回答：“那个捞尸人可能是个杀人犯。”
“艄公说桃花岛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一会儿有警察来我们再看情况能不能让他们注意下那个捞尸人。”
李信然的话稍微安抚了其他人不安的内心，可谁知他话说完没多久郭栋又从水里冒了头，他带着点点炫耀的意思朗声道：“你们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李信然一回头，赫然跟郭栋身后的立尸对了个眼，那是个男人，剃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寸板头，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挡他可怖的面容，鼓胀的眼球要掉不掉的跟李信然来了个死气沉沉的对视。
“啊！！！！！！”
岸边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柯妄直接一跃而起给了郭栋好几爪子，王敬都给吓哭了，想跑跑不动，蔫儿吧唧的坐在岸边抽气：“你捞他过来干嘛啊......人家好好的你捞过来干嘛啊......”
郭栋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这艄公刚刚不还在为了捞尸人不愿捞而苦恼吗，自己给捞过来了这不是助人为乐吗，干嘛现在各个喊着晦气跑开？
你们人类真的好烦啊！
自觉无辜的郭栋带着一脸狗爪印上岸，背上的男尸估计没泡太久，虽然身体浮肿但还没出现明显的腐烂现象。
一般人洗完澡，肌肤补充了水分，看起来都会比平时白嫩的多，这泡足了水的尸体更加，皮肤涨得如同肉冻，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裂开，但上面又有一层打了蜡一般的光泽，看起来冰冷又滑腻。
男尸被郭栋放在岸边，他的身体被草绳束缚，本就被紧紧勒住的肉吸饱了水份后更加鼓胀，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白胖的肉虫。
更引人注目的是男尸小腿以下的部分嵌入了一个直径半米的水泥墩——这可不是什么伸冤含怨的立尸，他只是脚没法浮上来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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