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你奶嘴掉了[玄学]》今粥

4、第 4 章

　　——假凶。

　　这是月岚的第一感觉。

　　那双眼中夸张的凶狠浮于表面，似是在掩饰心虚。

　　除了眼中通红遍布血丝之外，再没别的可怕之处了。

　　梁雅书见月岚停下来，询问道：“大师？怎么了？”

　　他顺着月岚的视线看去，前面什么都没有。白色的墙面一尘不染，本该让人感觉舒适的环境，他却不知怎么感觉心里有点发毛。

　　不待月岚回答，就见老板走了出来。

　　老板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正是壮年，但是精气神却不符合年纪。两个黑眼圈高高挂着，和国宝有的一拼。神情也很是萎靡，像是很久没睡好觉一样。

　　他将手上的汤放下，垂头丧气地朝几人摆摆手。

　　“这里不营业了，你们去隔壁吃吧。”

　　连老板本人都这么说，难怪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营业？”月岚问老板话，眼睛却是直视前方。

　　那里有一个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说，那里有一个女鬼。

　　女鬼面容模糊，不知已经死去了多久。身上阴气很淡，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消散在这尘世间了。

　　那女鬼意识到月岚能看她，气势陡然一降，满目的血色瞬间褪去。刚刚的虚张声势，不过是仗着没人能看到她。

　　而现在……她怕了。

　　她瑟缩着倒退，飘到角落里蹲成一团，业务好像不太熟练，中途还踉跄了一下。

　　月岚看得直想笑，但是不可以，她得高冷，得绷住。

　　“在这吃完立马就得去对面，谁还敢营业？”老板这是真正的破罐子破摔了。

　　“吃完就进医院？”梁雅书想到刚刚隔壁老板娘说的话，“老板，你们家店里东西真的有问题？”

　　这家店的东西那么好吃，为什么不爱惜羽毛呢？这店那么有名，多的是人大老远跑来吃一口呢，这钱还赚不够嘛？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下鸡飞蛋打了吧。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动歪脑筋，这下什么都完了。

　　短短几秒时间，梁雅书在心里已经想了很多。

　　“大师，我们还是去隔壁吃吧？”

　　“嗯。”月岚点了点头，一边拿出手机来看刚收到的短信。

　　[月岚女士，您好：
　　您预约的营养计划已安排至七月二十一日，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望您在七月十五日前及时缴费，本次营养费：58888.88元，谢谢！
　　祝您生活愉快，早日康复！
　　——离央市第一公共医院]

　　帝君还是个黑户，上不了医院，之前她耍了点小手段用自己的身份给帝君看了病，所以这短信才这样写。

　　58888.88，真吉利的数字，可是月岚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她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她大概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走在赚钱的路上了。

　　思索间，就听老板大声喊道：“我们家东西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的没有问题，你们看啊，我在吃，我在吃都没有问题啊。”

　　老板大口大口喝着汤，突然就哭了，“我们家三十年老字号了，我也做不出那种昧良心的事啊！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吃了我们家的东西以后就不省人事了。我爸才走，就出了这种事，我都不知道头七的时候该怎么去见他！”

　　然后又是嚎啕大哭，声音响得把月岚怀里的帝君给惊醒了。

　　“哇——”小的也跟着哭起来。

　　一大一小的哭声混在一起，这噪音污染可能都要引来警察了。

　　“不哭不哭～”月岚一边声音轻柔地哄着，一边走到老板身边。

　　她单手抱着帝君，腾出左手来，按到了老板肩上，老板的哭声立止。

　　他像是哑了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惊恐地看着月岚。

　　这信仰之力……意外的好用呢。

　　只可惜太少了，接下来她可得省着点用。

　　帝君的哭声也渐渐平息。

　　像是在梦中哭了一场一样，他又含着拇指睡去了，只有脸上的泪痕宣告着他刚刚确实哭过了的事实。

　　“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月岚坐到老板面前。

　　碗中的汤还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直飘到月岚身边，她感觉自己肚子又要叫了。

　　“别再哭了，而且……说话小声点。”月岚拢了拢襁褓，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将还残留的一点点信仰之力收回。

　　“你——”老板突然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经过这一下，他哪敢不听月岚的话，压低了声音问道，“您……您要怎么帮我？”

　　“帮你彻底解决这个……客人一吃就倒的问题。”很正经的语气，却散发着阵阵诱惑。

　　老板不敢相信，却又只能相信，他问道：“怎……怎么解决？”

　　“大师，难道是有人作祟？还是风水问题？”梁雅书意识到这是发展到了他感兴趣的地方，也插嘴问道。

　　“没有人，是有鬼作祟，捉了这鬼就解决了。”她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

　　“鬼？！！！”在场三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同叫了出来。

　　“嘘——”月岚用眼神表达着不满，她可不想帝君再被吵醒。

　　“怎么……怎么会是鬼呢？”梁雅书虽然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他怕鬼。

　　越相信的人，反而越怕。

　　“想看吗？让你长长见识，一千一次。”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开个天眼这种事，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不不不不！”梁雅书摇着头，倒退了两步。

　　他一点也不想见鬼。

　　“这里……真的有鬼？”老板脸色不太对。

　　“有啊，就在那里。”月岚指了指那女鬼所在的角落。

　　意料之中，见到那一团黑色抖动了下。

　　“难怪……”老板自言自语道，脸色更难看了。

　　月岚：“难怪什么？你早知道她在？”

　　“是……但是我一直没当回事……”

　　原来自从老板记事起，他父亲就供奉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不是老祖宗的牌位，也不是天上神佛，香烛水果前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供奉了一团空气。

　　父亲再三强调要一直虔诚的供奉下去，他却没当回事。

　　前几天他父亲去世，他忙得焦头烂额，更是忘了这回事，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再继续供奉下去。

　　他从来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最近梦里梦到还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却没想到原来是真的有鬼在作祟，梦里的鬼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唯物主义思想已经救不了他了，不论是这几天店里发生的怪事，还是月岚刚刚露的那一手，都冲击了他的世界观。

　　“大师，”刚听到梁家兄妹这么叫月岚，他也这么叫上了，“您说能帮我，那就是能捉掉就鬼了。我该去准备什么呢？”

　　“黑狗血？朱砂？黄纸？桃木剑？”梁雅书报了一连串名字，怕归怕，他对这个还是有点研究的。

　　只是月岚从来不是照常理走的。

　　凡人自身能力不足才要借助天地万物或者借仙家的力量来收鬼，而月岚却是不需要。

　　更何况这鬼可以都快消散了，也根本不需要用上什么手段。

　　“不用这些，准备好钱就好。”

　　“一定一定，那大师……要多少钱？”老板在心里数着自己账上的钱，想来该是够用的吧。

　　58888.88……梁雅书之前说这里生意有多好多好，那该是不缺钱的吧？

　　扣掉手里之前梁雅书给过的报酬，还有这次的定金，还差三万多，那就……

　　“三万五。”她说道。

　　先把眼前的窟窿补上再说，明天就十五号了，她得今天就缴好费，不然营养计划落一天，前面就好几天都浪费了，那可都是钱啊。

　　更重要的是，帝君的身体还离不开营养计划，断一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老板震惊地看着月岚，他原想着，至少也得十来万吧。万万没想到，只需要三万五？

　　“怎么？嫌贵啊？不讨价还价啊。”讨价还价一下，她就没钱去缴费了。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贵，您账号多少？我马上给您转。”老板拿出了手机，迫不及待想要付钱了。

　　“96xxxxx”月岚留下一串数字，然后朝角落里走去。

　　原本浮在那儿的一团，像是被挤扁了一样，慢慢散开，贴到了墙上。

　　“我不想动粗，我们聊聊吧。”她站在那儿，等着女鬼变回原样。

　　她不是不想动粗，只是因为信仰之力用一点少一点，她还想用在刀刃上呢。

　　而那些凡人捉鬼的玩意儿……太麻烦了。

　　她还是先聊聊天的好。

　　聊着聊着，或许就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