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之无怨无悔》风中风

11、第十一章

　　唐人街的过年时间有三天，这三天都有各自的名字，第一天是除夕，第二天是元黎，第三天则叫元昏。这三天中，本来热热闹闹的唐人街会变得冷清，整条街上只剩下各个店铺的主人和镇守唐人街的两大家族。

　　而且在这三天内，唐人街的周围会有特殊的结界，而唐人街的上空则会是满天星光。据说会发生这些情况是因为花神特别喜爱唐人街，所以赐下神力，让唐人街在某些特殊的日子成为特别的存在。

　　“翮，没想到你还会放天灯祈福啊。”今天是元黎，这天晚上特有的习俗是放天灯。虽然外面的新年也有放天灯这项活动，但是唐人街的放天灯是不一样的。

　　“这好歹也是花神的神力，如果祈福也还是可以实现一些小愿望的。”双手合十，保持着祈祷的姿势，墨染翮习惯性地闭上双眼，然后用她最近颇有虚无缥缈感觉的声音回答唐晓翼。

　　“的确是可以。”放飞手中的天灯，唐晓翼眼神微沉：在得知自己生病后的第一个元黎夜，自己是来放过天灯祈祷的，可惜……愿望没能实现。不过小时候许下的比较小的愿望倒是都实现了。

　　“明天是元昏对吧，翼你要亲手做河灯和花灯吗？”唐人街的元昏的特色就是放河灯和拿着花灯。虽然更多地方是将两者混淆，但是唐人街的习俗却是把两者分开来看的：一个是手里提的，一个是河里放的。

　　“你要亲手做吗？”没有直接回答墨染翮的问题，唐晓翼在放飞了自己手中的天灯之后才问。

　　“当然了，以前我都是和亚瑟小雪他们一起做花灯的。告诉你个小秘密，亚瑟是手工苦手呢。”因为两人的天灯是站在河边放的，所以墨染翮就就低头看着河中天灯的倒影，这样也是别有一番特色的美景。

　　唐晓翼站在墨染翮的左侧，他无言地看着墨染翮。这个时候放天灯的人很多，天灯自然也多，橙色的火光照映在墨染翮身上，把她的白色毛绒斗篷都染上了橙色。让本来不沾染人间烟火的墨染翮也变得真实了很多。依旧带着古风古韵，却已经不是天上的无法接近的神，而是古时皇宫里高贵矜持的公主。

　　“最近为什么总披着斗篷？”看得久了，唐晓翼害怕被发现，只得收回视线，然后装模作样地转移话题。

　　“毕竟已经冬天了，气温还是很冷的，披上斗篷能防止着凉。”挂着温柔的笑意睁眼说瞎话，墨染翮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如果问她问题的人不是无比熟悉她的唐晓翼，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但是唐晓翼是知道的，墨染翮在撒谎。

　　“你说谎的技巧可真拙劣。”唐晓翼扯了扯墨染翮身上的斗篷，语气不满，也是一下就拆穿了墨染翮的谎话，“你明明不怕冷的。”

　　“这样啊……”也不管唐晓翼一直在扯自己的斗篷，墨染翮戴上斗篷帽子，并不打算承认些什么，也没有否认唐晓翼的话，“晓翼，过了年，我就得离开了。”

　　没人看见墨染翮藏在斗篷下面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如果唐晓翼能够碰到她的手，就会发现墨染翮已经没有所谓的体温了。

　　“离开？你要去哪儿？去多久？”唐晓翼马上就急了，他快速发问，然后带着点小心翼翼拉住墨染翮的袖子，“怎么突然要离开？”

　　“我可能很快就回来，也可能等到你死亡也看不见我了。翼，你要清楚，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用我的血治疗了，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来自神的力量了。”轻轻拉下唐晓翼的手，墨染翮其实是十分不舍也十分内疚的：是她把本来那么高傲的一个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现在自己居然还要狠狠伤他一次。

　　“翮，重点不在这。”也没有继续执着地拉住墨染翮，唐晓翼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重点在于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

　　“这也恰巧是我不能回答你的。”墨染翮的表情很温柔，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很冷酷，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唐晓翼，“翼，有些事情，你是不能过问的。”

　　“好吧，希望你早日回来。”瞬间明白墨染翮要去做的事情肯定很危险，唐晓翼当然不想让墨染翮独自去冒险。但是同时他也清楚，墨染翮做下的决定，是改变不了的。

　　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斗篷，把自己围得更紧，墨染翮将自己的双手藏在斗篷后面才舒了口气。现在她的表现就像个怕冷的小女孩。

　　不，翮是不会觉得冷的，一定不会的。唐晓翼自然看见了墨染翮的动作，纵使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想，但是还是不愿意承认。

　　“Enid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把这天气再变得暖和一些呢？”就像普通的女孩那样抱怨着，墨染翮再次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色绒毛斗篷。

　　“Enid是谁？不会是和月神一样的存在吧？”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唐晓翼不满地皱了皱眉。

　　“陛下是Supreme，意为『至高无上』。我的名字是Astrid,是『神圣的』。月神是Miakoda，『月之力』。花神是Enid，『纯洁的毫无瑕疵』。乐神名为Yedda,『天生拥有唱歌的才华』。三位命运女神/的名字我相信你很熟悉，我就不介绍了。森林之神/的名字就是Sproggiwood。海神/的名字结构和森林之神类似，就是Poseidon。火神名为Flame，意为『火光』。死神就不同了，他的名字就是古语里的『死亡』，翻译过来就是简单的冥。”说这话的时候墨染翮表情不太好看，明显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你上次喊月神还喊玥，可是你现在说她叫Miakoda。”这语气的意思就是让墨染翮讲清楚缘由了，唐晓翼开口，用的是陈述语气，也是陈述语句，却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我也说了，月神本非神。其实只是一颗名叫玥的小珠子得了我的血液，再加上它本身就有一点灵气，才变成了人形。月神是不被承认的神族，在神族里面的地位不高，只是我的玩伴。”说到“玩伴”这个词的时候，墨染翮的语气淡淡的。

　　“哦……”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唐晓翼抿了抿唇，然后沉默。

　　“好了翼，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他们周围的人渐渐少了，空气也是越来越冰冷，墨染翮似是有些受不住这寒冷的空气，提议道。

　　“嗯。”应了一声，唐晓翼拉住墨染翮的手，朝着唐家的宅子走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交织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赶着路，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让这空气都暖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