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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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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真是一条才华横溢的鱼。
在国内的时候,他陪我读了一阵子书,居然过目不忘,认识了很多字。到我出国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借助字幕看韩剧和港片了,而且还迷上了宋慧乔、宣萱,以及蔡少芬。
我带他出国的时候,担心他有语言障碍,特地带了全套的《妙手仁心》、《人鱼公主》等经典的肥皂剧供其消遣。结果他很快就全部看熟,甚至动不动就跟我拽酸不拉唧的tvb台词,催着我给他找新片。
我只好给他弄了几套带字幕的美剧看。结果这家伙迅速地迷上了《六人行》,天天泡在鱼缸里边看边傻笑。
美剧看多了,珍珠的美式口语突飞猛进。一次我刚进门,就听到他快活地在鱼缸里大声地唱着《绝望主妇》的主题歌。
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我除了orz,还是orz。
相比之下,太白金星资质就显然远逊于他,来我这儿那么多次,还是看不懂西片。我跑到国外之后,因为和番邦语言不通等原因,他下凡骚扰我的次数大大减少,不过偶尔还是来的。
一天晚上,我看见他坐在我的窗前长吁短叹,过去拍拍他肩膀,好奇地问:“嗨,你在干吗呢?”
他很惆怅地说:“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看着你即将发情,看着你即将受苦,心里很难受……”
珍珠闻言,笑得在鱼缸里滚来滚去:“发情,哦!哦!发情!”
我呸呸呸。我对太白道:“你们这些吃饱撑着的神仙啊,为什么不自己发个情试试?也算调剂一下无聊的神仙生活。”
于是,白发苍苍的太白金星,对着苍茫的夜空,捧着心口,幽幽叹道:“神仙亦有发情意,不敢人前露半分。”
这两句诗吟得真苦闷,我简直都同情起他来了。我说:“你干脆还是别回去了,就在人间找个老伴儿,好过回天上当个孤苦的神仙。”
太白又叹了一声:“最近王母娘娘提出了一系列改革动议,希望可以将天条放松,可惜被陛下否决了。如果那些动议通过,咱们神仙也有望在下个世纪谈点儿恋爱什么的。”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因为盛满了对爱情的期待而闪闪发光,我不由摇了摇头:唉,看来多情而躁动的春天,真的到了。
在这个美丽的春天里,才华横溢的珍珠没有发情,但却变得越来越八卦了。
自从上次我从曾然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他就对这个家伙很感兴趣,天天磨着我说他的事儿。比如,他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抽什么牌子的烟,开什么样儿的车。
我烦不胜烦。一次去工作室整理资料,顺便就把珍珠给带去了。
当他第一眼看到曾然,就兴奋地从水中一跃而起,激动得鱼嘴都哆嗦了:“极……极品帅哥啊!!!”
我看了看他溅起的起码半尺高的水花,摇了摇头:极品帅哥?曾然未必是。但我养了条极品鱼倒是货真价实的。
真是,亏珍珠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偶像剧,曾然怎么会是极品帅哥呢?
我看着他,他虽然帅,但是一点也不像言情剧里的男主角,没有性感的小眼睛和单眼皮;幸好他还有着英气十足的浓眉大眼,马马虎虎吧。鼻子很挺拔,但是唇线太刚毅,嘴唇也很薄,估计吻起来不会太柔软……
我的天,我在想什么呢。
我连忙低下头去。耳朵后有一小块皮肤在微微发烧。
我忽然有点儿发窘,不敢抬眼看他。
幸好活宝曾可当了回不速之客。
只见他一进门就两眼放光地说:“仙儿,我在网上看到了一条关于你的陈年八卦。据说你当年拍电影的时候,在剧组牌技无人可比,是真的么?”
晕,这么多年了过去,连这个都还有人记得。我只好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
曾可兴奋地一屁股坐下来:“那你这些年,牌技一定更加精进了!——要不,咱们切磋切磋?”
说着,就从兜里拍出一副扑克,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表态,珍珠就在鱼缸里上窜下跳,撺掇道:“速速应战,速速应战!杀他个屁滚尿流!!”
这条唯恐天下不乱的鱼。
我不理他,只管吓唬曾可:“跟我打牌?你带够钱了没?小心输到你裸奔。”
可惜这傻小子还偏不信邪,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吧。我从来不赖赌帐。再说,还有我大哥呢,他从十几岁开始打牌就没输过。”
我吓了一跳,曾然也要上场?
曾然见我转头诧异地看他,便气定神闲地过来,一边手势娴熟地洗牌,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有何不可?”
我靠。这两兄弟不会联手整我吧。但是我看了一眼曾可身后的鱼缸,立刻豪气万丈:我就不信,仙女和仙鱼联手,还能输给凡人!
于是,我们三人就火热朝天地开始了斗地主。
曾可一边摸牌,珍珠就在他后脑勺一边报牌。我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来。
曾可牌风激进,不像曾然那么稳健。明明一手破牌,他还偏偏爱抢地主当。我跟曾然联手玩了他几把,不一会儿就快把他的钱包掏空了。
我斜眼看着曾可脑门上豆大的汗,暗想:这牌赢得也太没有悬念了吧?
曾可终于全输光了。
我得意地冲珍珠飞了一个媚眼:你何止才华横溢,简直天下无敌啊。
谁曾想,输光了的曾可,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发上冲冠:“我不相信,我今天就背到底了!咱们再赌一把!!”
我笑:“我倒是愿意奉陪,可你要是再输了怎么办?”
只见他一挥手,豪迈地说:“再输了我就把衣服脱了!改天拿钱来赎!”
我忍俊不禁:赌棍啊赌棍。只怕你今天真的要裸奔了去。
谁知他顿了顿,又一脸坏笑道:“要是你们输了呢?我不要钱,也得你们跟着脱……”我彻底呆住。可是曾然却见怪不怪,波澜不惊地说:“好呀,脱就脱,咱们接着玩儿。”
我看了一眼曾可身后的珍珠,心想:奉陪就奉陪,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霉透了的曾可终于转运了。他一边摸牌,珍珠在他后头一边惊叫:“哇,他摸到了四个K!”
这一把,又是酬躇满志的曾可抢着当了地主。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欣赏自己手里的牌,真是一个容光焕发的赌徒。我在心里暗笑:我跟曾可手里一个A也没有,那曾然手里必定握着一副A炸,不把他的四个老K炸飞才怪。
小样儿,咱们慢慢玩儿。
曾可果然把他的k炸留着最后冲锋。他拿着四个K盖了我的一只王,得意洋洋地举着手里仅有的一张小3问我们:“要不了了吧?你们俩这下可输惨咯……”
我看看曾可小人得志的样儿,胸有成竹地转头看向曾然——只要他老人家把手里的A炸拍下去,必然能炸得曾可人仰马翻,炸得他外焦里嫩,炸得他当街裸奔哇。
曾然,你还等什么?
曾然看了看我们俩,不动声色地合上手中的牌,平静地说:“我要不了。仙儿呢?”
该刹那我当场石化:你怎么可能要不了?怎么可能??
曾可却早已欢呼雀跃起来:“哦哦哦,有人裸奔咯~~~”
我欲哭无泪:明明不是这样的,该裸奔的、怎么也不应该轮到我呀。呜呜。
我恶狠狠地看向曾然,他一边洗牌,一边若无其事地对弟弟说:“好啦好啦,就我脱一件外套,意思意思就好了。仙儿是女孩子,你也别闹了。”
曾可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于是,曾然就施施然地当着我们的面,款款地解钮扣,脱衬衫……
我和珍珠目瞪口呆。
珍珠的眼珠子都快贴到鱼缸壁了,他哗哗地流着口水:哇,线条真不错;哇,肌肉真结实……
可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裸露着的结实的肩膀和胳膊。
我一向不是什么腼腆的人,男人的上半身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可这一次也不知怎么了,脸上竟如同火烧云一般滚烫火红,手心里汗津津地全湿透了,滑不溜手。
——我从来没有窘迫成这样。
三人坐下继续打牌。曾然光着膀子,就跟他衣冠楚楚的时候一模一样,神色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但可怜的我,只敢弯腰低头打牌。
珍珠继续报着曾可手里的牌,我却一张也记不住。
拿牌时,曾然不时地伸出裸露的胳膊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胳膊不是肌肉隆隆的那种壮实,也不是细长绵软的那种纤弱,而是骨骼匀称、修长有力的那种坚实,令我一次又一次地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在我第n次盯着他手上的汗毛发呆、出错牌之后,珍珠焦急地说:“不是吧?仙儿你怎么能这么经不起美色考验?”
我一惊,好容易收敛心神,才略微挽回了一点颓势。
饶是这样,到收局的时候,曾可已经收复了大片失地。他点了点自己的钞票,叹道:“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哪……”
……
我却垂头丧气,真的很想将他痛扁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又看了珍珠一眼,得,今天回去必定被这只鱼聒噪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