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纪雨尘

47、逝去

　　晚饭前，方可陪着李哲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卡通片。李哲昊不断的问方可一些奇怪的问题“为什么里面卡通片里的姐姐鼻子那么大啊？为什么卡通片里的弟弟脑袋那么苯？......”方可笑着帮他解释着。
　　口袋里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方可习惯性的先看了一下号码。是从国内打来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童姐打来的。在方可鼓励和劝解下，林童终于把怀孕的事告诉了程志。还好程志没有不负责任的叫童姐拿掉孩子。反而对童姐更好了，还给她买了房子，请了佣人。唯一不尽情理的是程志到孩子出生了，也没有答应跟童姐结婚。童姐每次一提结婚的事情，他就有好多借口去安抚童姐。这让做了妈妈的童姐一直都觉得没有安全感，常给方可打来电话倾诉。
　　方可接起电话刚说了一声“喂....”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哭声。
　　“怎么了童姐，你别哭啊！”拿着电话跑向到了楼上，边询问着电话那边的林童到底怎么了。
　　“小可，我该怎么办啊？.........我跟孩子该怎么办啊？”林童已经泣不成声了，嗓音也有些嘶哑。
　　回到房间，方可关好房门，着急的安慰着林童“童姐，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别着急！”
　　“嗯....”林童还在不断的抽泣着“小可，我跟孩子该怎么办啊？程志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他根本没去出差。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他结婚的消息。他.......他竟然...竟然...欺骗我....他跟别人结婚了，呜呜呜.....”刚把事情说清楚一些，林童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方可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她一直最替童姐担心的就这样。人其实有的时候很苯，明明已经预见到了结果，却还是把残酷的真相给掩盖起来。到最后，奇迹出现的几率很小，残酷的真相还是会暴露出来。
　　“童姐，别难过了，别把身体哭坏了。也许是你搞错了呢!可能只是网络上乱传的八卦消息呢！”方可极力的安慰着林童
　　“不是的....小可...不是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呜呜呜”电话那头的林童情绪已经无法失控了。
　　“别先别哭，别吓坏了孩子”只能依靠着电话里的声音来安慰着童姐，这么遥远的距离，方可恨不的现在飞身过去。
　　“小可...我这辈子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完了！”林童呜咽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苍凉。
　　“童姐，小时侯那么艰难的时候，咱们两个都挺过来了。那时候你不是一直告诉我，不管什么问题都能挺过去的吗！你别这样！别再笑了...别再笑了”方可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听到从小到大跟她最亲近的姐姐，这么难过的哭声，她的也跟着被揪痛。
　　“小可，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的...我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电话那边的林童呜咽了一会，才接着说下去“他的妈妈和妹妹找上了门，要来...要来..把我的孩子...抢走....呜呜呜.....”
　　“那孩子呢？给她们了吗？程志这个王八蛋！！！”方可觉得快被气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欺骗了人家，家里人还要去抢人家生下的孩子。简直是一家子变态。
　　“没...嗯嗯..没有..我抱着孩子，跑出来了...我跑回咱们俩..以前..以前住的那个房子了！”林童哽咽的说着.
　　“别伤心，我尽快回去。把门锁好了，别给外人开门。我尽快回去，别担心，还有我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假如，程志那个混蛋不要这个孩子。咱们俩就一起把这个孩子养大的！”方可此时也是泣不成声了。
　　“恩..恩..小可，你快点回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林童说完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好，别担心。什么都会过去的，我回去陪着你。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生活，一起把宝宝养大。这没什么困难的，对吧！咱们俩个人带着宝宝一起生活。别哭了，会把宝宝吓到的。”方可哽咽的轻声安慰着林童。此刻她的心也乱的不得了，脑子里一直想着回国的手续之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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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方可就跑下了楼。南会长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跟小孙子说话呢！
　　“妈，我有急事回中国。手续最快要多久能办好？”方可着急的抓着南会长的手问，两个人虽然现在已经是母女。但方可却很少会跟南会长这么亲近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南会长关切的问方可。
　　方可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把事情的大概经过给干妈讲了一遍。
　　南会长听了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其实，你朋友就是一直把现实想的太美好了。在上流社会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戏码。打开电视里面的剧情有很多都是演这些的。”抬眼看到方可的一脸担忧。南会长呼了口气“我给金助理打电话问一下吧！”
　　“恩恩”方可连连的点着头，眼睛一直跟着南会长的动作。仔细的听着电话里的回答。
　　南会长放下电话对方可说“以公司的名义去办理的话，最快要明天一天的时间能办好。你可以搭明天晚上的航班回去”
　　“谢谢妈！”方可的心情有些激动，忘乎所以的抱着南会长亲了一下。就跑回楼上去收拾衣服了。方可在这里有很多衣服，都是南会长买给她的。但那些高档的衣服，她穿起来总觉得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放在这边没有拿回去。
　　南会长摸着被方可亲过的脸颊，微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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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童姐，我搭明天晚上的班机回去。你手上有钱吗？你出来的时候带钱了吗？”方可担忧的问道。
　　“我带了钱包出来的，你明天晚上的机票买好了吗？”林童现在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似乎已经冷静了。
　　“恩，定了明天晚上的机票。两个小时就能到。别担心，我回去就好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了。咱们俩一起把宝宝带大！”
　　“恩，我知道了！”林童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
　　方可挂断了电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什么。
　　简单的装了几件衣服，方可才想起，明天跟佳文哥的济州岛之约。方可叹了口气，童姐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例子。勉强的在一起，最后，终究是要难过收场的。
　　方可拿起手机打给了佳文“喂！佳文哥！”
　　“小可，什么事？我正在装衣服呢！”能听出佳文的开心。
　　“佳文哥，对不起。我恐怕去不了了！”
　　“为什么啊？”佳文着急的问
　　“我要回国一趟....”方可还没来得及说完理由，佳文就抢先问道“可是，咱们白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再有耐心的人，在漫长的等待以后。也会变的焦躁了。
　　“我不是骗你，我是真的有事要回去的！”方可极力的解释
　　佳文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接着电话就挂断了。方可拿着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样的结果，也许对佳文哥更好。对于没结果的爱，图增那些记忆，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佳文挂断了电话，心里感觉一下子空空的。下午的喜悦心情，此刻都荡然无存了。为什么连这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呢？从卧室开着的门，看到外面哼着歌，正在忙着煮汤的艾心。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呢？她的心也被我伤的这样空了吧！拿出抽屉里的机票，走出卧室。来到艾心身后，递出那张机票。
　　艾心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佳文手上的机票。
　　“给你的，拿着吧！明天跟我一起去济州岛”说完把机票塞到艾心手里，转身就回了卧室。
　　艾心看着手里的机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吗？开心的两手握成拳，举了起来“Ｏ　ＹＥ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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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南会长和金助理欠身告别，方可终于盼到了登机这一刻。这一整天，方可都是在担忧中度过的，一直牵挂着林童。
　　在飞机上，方可连眼睛都没有闭过。只希望快点到达，似乎等待的时候，时间总会异常的漫长。
　　两个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下了飞机安全检查的时间异常漫长，大概半个小时侯之后，方可才走出安检口。一路小跑的出了机场，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方可才算放下心。童姐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了。
　　心里一直牵挂着童姐，方可甚至连窗外的景色，也无心留连。心心念念全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可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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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熟悉的楼房，现在看起来有些陌生。楼道里的灯坏了，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方可摸索着向上走着。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家，从外面就听到了里面孩子大声的啼哭声。
　　有一种不好预感，强烈的冲刺着方可的大脑。她慌忙的找出钥匙，着急的找钥匙孔。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了钥匙孔。越着急越打不开，门锁的年头多了，不那么灵光了。方可用力的按着门，终于把门锁扭开了。
　　房间里的灯亮着，一个襁褓就放在正对着门的地板上，里面包裹着的孩子大声的哭着。方可忙跑过去抱起了孩子。房间里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地上有一个奶瓶，里面还有半瓶牛奶。襁褓里的孩子因为哭的时间太长，脸涨的通红，小脸上都是眼泪和鼻涕。方可从包里找出纸巾边帮孩子擦着脸，边挨个房间去找童姐，卧室里没有，厨房里也没有，阳台里也没有。方可有点着急了，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卫生间里。可打开卫生门时，方可傻掉了。抱在怀里的孩子，险着被她掉到了地上。林童嘴里冒着白沫躺在了卫生间的地面上，看样子已经没有知觉了，眼睛睁的很大。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是说过，马上就回来吗！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抚养孩子吗？”方可边哭喊着，边慌乱的到处找电话。她在韩国的电话没有拿回来，因为，频率不一样。拿回来也用不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电话，叫救护车。
　　方可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手机，拨通了１２０，报了地址。
　　怀里的孩子在一直哭着，方可也跟着他一起哭，从地上拿起那半瓶冷了的牛奶，先放在孩子的嘴里。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用力的吮吸着奶嘴，涨红的小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嘴唇因为用力吮吸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方可没时间仔细去看孩子，抱着孩子坐在林童的身边的地上。用力的推拉着她，可她始终没有一点知觉。
　　１２０的人赶来了，医生走到林童面前，试了下林童的鼻吸，又拿出手电看了一眼她的瞳孔。接着摇了摇头“人已经救不回来了，你现在给火葬厂打电话吧！把死者的身份报一下，我现在给你开死亡证明”
　　方可的眼睛睁的很大，简直不敢相信医生说的话“死了？怎么会呢？我们上午还通过电话呢！”
　　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有些不耐烦的说“真的死了！如果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的。把她的身份报一下吧！”
　　方可木然的把林童的姓名，年龄报了出来，又从她身上找出钱夹，拿出她的身份证。给医生登记了。
　　医生见方可木然的状态，叹了口气。主动帮她打了火葬厂的电话。
　　方可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抱着孩子一直跪在林童的旁边，她想不通是什么让林童这么绝望。就算没有程志那个王八蛋了，不是还有这么可爱的宝宝吗？还有她这个姐妹呢！
　　既震惊又难过，怀里的宝宝估计是哭太久累了，喝完牛奶就睡着了。
　　门一直开着，来了一群拿着担架的人。他们让方可把林童的衣服口袋翻一下，看看有没有遗书什么之类的东西。
　　方可依然照做，翻了林童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找出了一枚戒指和一封信。
　　方可又按照那些人的要求，交给了他们应交纳的费用，签了字。方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那些人告诉她明天过去火化就可以了。
　　方可抱着孩子无力的坐在卫生间里，怎么也没想到赶回来，看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稍微清醒了一些的时候，方可才颤抖的打开林童留下的那封信。
　　小可：
　　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坚强。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一直自己欺骗着自己，一直以为总会有守得云开的那一天。
　　直到跟他接通了电话，听到他绝情的说，他从来就没爱过我的时候。
　　我才明白了，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编制的梦里。
　　我不想看到那孩子，那是我愚蠢的证明。
　　孩子交给你了，我要去见爸爸妈妈了。在那个世界或许没有悲伤吧！
　　不要告诉孩子，有我这样一个母亲。拜托你了！！！！！
　　林童绝笔
　　方可手里攥着信纸，大滴的眼泪落在了信纸上。程志你这个王八蛋，我早晚要你付出你该付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