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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难以抑制的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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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出洋立宪的使团还是在年前成行了,载渝也如愿以偿的去了英国,进行了四个月的访问和考察,对于先进的西方国家的种种文明,进步,他除了感叹和惆怅之外却是别无他法,他也不能相信大清国会在几年内就赶上这些文明先进的国度,那是痴人说梦,换圣人做皇帝也是白瞎。
但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私欲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天下越乱他们就越有机会从中谋取利益,这当中不仅仅有外国人,还有“革命”同胞,然而真革命的人,却不会畏首畏尾的藏在幕后,可惜,真革命的人有胆量,无大智慧,往往被人当成枪使还不自知,只要流芳百世,便能聊以□□了!
第二天春天,载渝回到了北京,马上就扎进了书房疯狂的写剧本,在英国的时候他看过很多歌剧,舞剧,话剧,甚至是早期的无声电影,因此他有大量的创作灵感涌现出来,打算帮芙蓉编写最新的京剧剧本,级朝廷的报告写的也很精彩,一个国家之所以文明先进是和百姓的娱乐文化息息相关的,国人热衷于京剧,但绝对不能只有京剧一种娱乐方式,应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让欧美国家的文化生活方式也逐步的引进来,也能促进消费和就业。
从1906年到1907年,在北京生活的皇族依然过着和从前类似的生活,除了俸禄见少外,但没见有任何不同的。但民间就大相径庭了,各个地方都会冒出大大小小的起义,(自从同盟会建立之后,这种情况就更加普遍了,但现代的学者研究表明,同盟会是在日本法西斯社团黑龙会资助下成立的,黑龙会的宗旨是要让日本控制东北三省一代,中国的混乱会带给他们更多机会,三十年后,他们几乎成功了,胜利者书写历史这一更古不变的法则让很多后人无法了解真像)。
1907年,孙中山先抵越南河内,继续策划革命起义,5月命余丑举行潮州黄冈起义,历6日而败,是第三次起义。6月孙中山命邓子瑜起义于惠州七女湖,历10余日而败,是第四次起义。7月6日徐锡麟起义于安庆,失败殉难。同年7月,孙中山赴广西主持镇南关起义,再告失败。
1907年可以说是起义年也不足为过,科举废除后知识分子们朝廷也是怨声载道,十年寒窗苦为了就是科举高中可以改变自己甚至是整个家族的命运,然而如今希望全都化成了泡影,真不知道这些上奏废除科举的人是何居心。
载堃就经常在想这个问题,但事已至此,他一个四品官也没有说话的机会,更何况他也不想徒劳无功的说“废话”,大清就像是个生了肿瘤的大树,中间已然是空心了,也就难怪会有很多人叫嚣着要连根拔除了。但推倒重来真的好吗?稍微有政治头脑的人都能想到,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大清国龙旗一倒,结果只有混战和分裂,最后让豺狼虎豹和阴险小人得了益处。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所谓的鞑虏,也就是他们满族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华夏这片土地上的,把他们称作“鞑虏”未免牵强附会了!
炎热的七月,贝勒府里却很热闹,子爵刚从英国回来,已经办妥了金凯的入学手续,就等着一个月后金凯去伦敦入学了。大阿哥溥瑛六岁已经开始念书识字了,二阿哥溥薆三岁,两个孩子都很健康活泼,在香山长住的格格也十三了,因为不经常回来,每次和大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到也相安无事,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我去上海办差的这些天,要是有任何事就吩咐老周和三泉儿他们办,找载渝帮忙也行。”载堃明天就要坐火车去上海办公事,主要是和海关接洽一些事务,顺便还可以看看刘影,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他和子爵在卧室里收拾行李,屋门开着,因为天太热了,他们可以听到孩子们在院里玩耍的欢笑声。
“您不就离开十天么,到是怕您不习惯那边的闷热。”凯尔索帮他整理好要带的衣物,就出了一身热汗,下午得让老周去买些冰回来,给大家做冰镇的绿豆汤,水果优格。
“我身强体壮的不要紧,到是你得注意休息。”贝勒爷说道,他们又在天津开了一家洋行,子爵每个月都会去那边盘账,天津那里到是有萧谦照应着,买卖也算过得去,但最赚钱的还是上海的洋行了,刘影把那边打理得井井有条,雇员已经有十个了。
凯尔索把皮箱放到柜子旁,就转头问:“我到是挺感谢父母给了我这么个好身体的,您看到铁蛋儿了吗,我怎么一天都没瞅见他?”
“吃过午饭就出门了,这孩子是大人了,大概有了心上人吧,你就别瞎操心了。”载堃笑着答道,他像金凯这么大的时候,净忙着风花雪月了。
子爵很惊喜,连忙追问:“真的有了心上人了,哪家的姑娘啊,要不要咱们去提亲,先把婚事定了,等他学成就回来办喜事。”
“我哪儿知道啊,他又不跟我说这些,可能只是想着和女人睡觉吧,他才十七,从英国回来结婚也不迟。”他认为如今的年轻人应当提倡晚婚,因为社会太过于动荡,新生事务太多,如果一切回到庚子之前,那当是另一番景象,每个人都还按照老规矩做事。
子爵想了片刻就出了卧室,到院子里找金凯去了,但老周也说没看到,大概是到外面玩去了,等来等去等到晚上九点多,金少爷才坐着人力车回了府。
金凯带着几分醉意走到花园就被凯尔索逮到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子爵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用极其温柔的口吻问他。
金凯傻笑着来到他跟前:“和朋友去喝酒了。”
凯尔索有些惊讶,这孩子不怎么爱外出的,今天居然能和人出去喝酒到是挺稀罕的。
少年已经变成了英俊挺拔的青年,十七岁的金凯有着山东人的魁梧身材,眼睛炯炯有神,瘦长的脸配上挺拔的鼻子,让整个人看起来俨然就是贵族子弟,很难相信,七年前他曾是个沿街乞讨的小叫花子。
笑容可掬的青年苦在心里,因为下个月他就要去英国了,一想到要和子爵分隔两地,他就苦闷无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这个人却是越来越渴望,以至于不得不靠去窑子里找女人发泄,但过后除了身体上的舒畅之外,他的内心却是空洞无比的,当然他也不会把这份感情转移到他人身上,因为任何人都无法与凯尔索媲美!
“明天贝勒爷去上海办差,我要去天津,就麻烦你去送他了。”子爵说道,他一抬眼才注意到金凯正在端详自己。
“您安心吧,我一早起来就会备车送贝勒爷到火车站的。”话说到这儿,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这个可怕的念头却被自己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子爵站起身道:“不早了,洗洗睡吧,我也回屋了。”
金凯想留他多说会儿话,但人家也得早巴巴的赶去天津呢,怪辛苦的,只得说:“嗯,我也回屋了。”
回到自己的屋内,他就倒在了床上,手扶着后脑勺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刚才那个念头又跳了出来……
“不,我不能这么干!”他闷吼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
但多年的相思之情和折磨人的欲望却要把自己撕碎了,任何人也不能填补这份空虚和寂寥,他很想把子爵拥入怀中,亲密的接吻,甚至是欢愉的享受云雨之乐。
他懊恼的捂住头,坐在床前思忖了很久才又躺了下去,但是那个念头就像魔障似的占据了自己的头脑,赶也赶不走。
隔天中午,从火车站回来后,金凯就奔了前门,进了一间药店,从药店出来时,他的心情特别沉重,可怀里却已经揣着包药了,在街上闲逛了很久,吃过饭后,他方才回到了贝勒府,刚好碰到从香山回来的格格。
“格格。”他随便问候了一声,便打算回房去了。
水灵灵的少女见他行色匆匆便好奇的问:“你这么急干嘛,阿玛说你下个月就去英国了,是吗?”金凯离开北京,她心中是不舍的。
他这才转过身回道:“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箐竺问话的时候,不禁垂下了眼帘,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每年暑假能回来,但也不一定,我怕学业跟不上,头一年可能就不回来了,反正就在那里学习四年,四年后我肯定是要回来的。”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英文水平,虽然在同文馆的同学当中,他的英文成绩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可面对那些长串的专用术语,他还是有些无能,最近都在补习关于建筑方面的各种单词。
她抬眼笑了:“你到英国要注意身体,我去姑姑府上了。”说完她就带着张嬷嬷离开,坐着马车到德芳格格那儿去了。
金凯觉得莫名其妙,格格从前对自己挺冷淡的,怎么这一两年忽然间热心起来了?但他可没心思关心那位大小姐,他赶忙回了屋,神神秘秘的关起了门。
晚上,凯尔索从天津赶了回来,满身是汗的他,先泡了个澡,洗完澡后,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来到了院子里,却碰到了等在桃树下的青年。
“我想和您聊聊,到我屋里坐吧?”
凯尔索点头:“好啊,刚好我也想找你呢。”他对这孩子有些不放心,想和对方聊聊学业之外的事,比如对将来是如何打算的,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如果可能他会尽力帮忙物色。
金凯把子爵让进屋,点上了灯,又忙着泡茶,是子爵最爱的印度红茶。
刚洗完澡的凯尔索口干,就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连忙问道:“有事就说吧?”
金凯见他喝了茶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便直言不讳的答道:“我想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希望您不要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