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手》燕堂

23、夜宴

　　听到云夫人说有大生意，苏绮阳忙惊喜地问是什么买卖。

　　云夫人一笑：“上次你给我的荷花粉，我送给了京城的故交好友两瓶，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她们可还喜欢？”苏绮阳问。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一定是她们用着好，所以才托云夫人来买的。有了荷花粉的铺垫，以后自己要进军京城市场，就容易多了。

　　云夫人看着苏绮阳期待的眼神，笑容亲切地说道：“喜欢，她们都十分喜欢。这不，好多人都托我来买了。”

　　“那真是太好了。”苏绮阳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您要多少瓶？我这就给您拿。”

　　云夫人歪着头，故意搬着手指头数了数，这才说道：“先拿个二百瓶吧，也不知够不够。她们不光自己要，还要送给亲朋好友呢。”

　　苏绮阳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云夫人她人都不在京城，交友还如此广泛。本来以为她顶多要个二三十瓶，就算不少了呢。

　　心中迅速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存货，苏绮阳有些为难：“不瞒夫人说，如今店里只剩了不到一百瓶。您看这样行不，我赶紧再做，争取这几天就做好，一做好我就送到您府上去。”

　　云夫人想了想，说道：“也不着急，你慢慢儿做。等做好了，也不必给我送了。你叫人来说一声，我找两辆车，直接送到京里就是了。”

　　苏绮阳应了。

　　一送走云夫人，她就叫人采荷花，准备其他的用料，忙忙碌碌地做起荷花粉来。

　　去定做瓶子的时候，苏绮阳突发奇想，何不做一些胭脂盒，类似于现代的那种化妆盒，分成一格一格的，可以装各种颜色，浓淡不一的胭脂呢？

　　等到荷花粉做好后，苏绮阳给云夫人递了话，第二日一早云夫人就坐着车亲自过来了。

　　苏绮阳将二百瓶荷花粉给云夫人装上了车，又另外送了一百块小巧一些，做成各种形状的香胰子，说是买两瓶荷花粉，就赠送一块香胰子。最后，她又拿出了刚刚做好的胭脂盒送给云夫人，说是感谢她的相助。

　　云夫人打眼一看，这胭脂盒比一般的要大一些。随手掀开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里面分成了几个小格子，分装了几种不同颜色的胭脂。最妙的是，盒子盖里面还镶了一小块镜子。

　　云夫人不由地拿手拍了一下桌子，笑道：“哎呀，你是怎么想到的，真真是个玻璃水晶心。这样的胭脂盒，出门游玩时带上，岂不方便。”

　　苏绮阳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也不过是剽窃罢了，她摆了摆手，笑道：“夫人过奖了。绮阳也是想着各位小姐夫人出门时，带上一堆瓶瓶罐罐很是麻烦，一时瞎想，就做了一个这个，夫人喜欢就好。”

　　云夫人笑道：“喜欢，我很喜欢。你就照着这个样子，再做上个一二百个，过两天，我再叫人来拿。”

　　苏绮阳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好”，心里高兴得都想哼两句小曲了。

　　这一次的大生意，苏绮阳净赚了一百两银子。她高兴地给春绿、林、胡两位娘子，还有雇来帮工的都发了些赏钱，又给母亲买了燕窝等补品，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谁知一进门，刚坐下就听母亲说，有人上门来给自己说媒。

　　苏绮阳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不会是萧睿又想出了什么花招吧。

　　等听到母亲说是邻村张屠户家的五小子，因家里兄弟多，所以甘愿做个上门女婿时，苏绮阳才松了一口气。

　　她摇了摇头，将头靠在母亲肩上，又挨着母亲扭了两扭，笑道：“娘，咱们可说好了，这女婿的人选可得经过你闺女我的同意。”

　　苏颖秋也笑了，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就是鬼主意多，净想些奇怪的想法。小时候啊，你还总说天上有会飞的大铁鸟，地上有什么着火的车，足有几个村子那么长，跑得比马还要快。”

　　苏绮阳嘻嘻一笑：“那不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吗。”

　　苏父在一旁道：“就是，小孩子嘛，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

　　苏母想到了苏绮阳小时候，心里甜蜜，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那张家的五小子我见过，小伙子长相还行，可惜……连个字都不识，我总觉得不太合适。”

　　苏父也摇了摇头：“就是，再不济也得识文断字，才能配得上我的女儿。”

　　苏绮阳一听这话，知道父母都不同意，也就放了心，就转而说起了胭脂店最近的大生意，喜得苏父苏母笑得合不拢嘴。

　　*****

　　苏绮阳的荷花粉、形状各异的香胰子，还有多色的胭脂盒传到了京城，因为式样新颖、质量又好，很快就风靡一时，就连宫里都有人问。

　　云夫人在这中间也赚了不少钱。苏绮阳给她的价钱是一瓶荷花粉二两五钱银子，她运到京城，一转手就卖五两银子。

　　见销路好，云夫人也很高兴。再去找苏绮阳定货时，她与苏绮阳说了许多话，归纳起来就是，这全都是她萧凌云帮着苏绮阳极力宣传的结果，苏绮阳自然是感激不尽。

　　因云夫人这一次要的货比上一次还多，苏绮阳就又招了两个伙计，忙碌了好几天，才把全部货品做完。

　　装车运到京城后，云夫人请苏绮阳第二日到她家去吃酒听戏，说是自己的生辰。苏绮阳自然高高兴兴地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苏绮阳就带了春绿，提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去了。

　　她二人是走着去的，一到将军府门口，只见各色车马簇簇，几乎停满了半条街。苏绮阳有些担心，怕自己这样子能不能进得了将军府的门。

　　原本她还想着，如果实在进不了府，她就再去雇一辆华丽一些的马车，没想到门口迎客的婆子一见了她就热情地迎了上去，说是夫人交待了，一定要好好招待苏姑娘。

　　云夫人这一次的生日宴办得很大，几乎绵州府所有的豪门富户，达官贵人都请来了。

　　苏绮阳还看到了王语琳。

　　王语琳一看到苏绮阳就恨得直咬牙，只是她家虽富却是商户，她被安排的席位也很靠边。而苏绮阳则被云夫人安排在了自己旁边。

　　所以王语琳虽恨苏绮阳，也只能心里骂骂，却是不敢造次。不过听到众人猜测苏绮阳的身份时，她终于找到了出这口气的机会。

　　因苏绮阳被安排在了云夫人旁边，云夫人还对她十分照顾，众人就猜测苏绮阳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王语琳却是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大家闺秀，她就是那个卖荷花粉的。也不知怎么的，竟攀上了云夫人。”

　　众人听了，虽有些吃惊，也不过是私下议论两句。

　　却说苏绮阳坐在云夫人旁边，只觉得自己与那些贵夫人们格格不入。等吃过午饭，一些关系远一些的客人都走了，苏绮阳也想告辞，却是被云夫人拦住了。

　　她今日似乎异常高兴，说道：“别急着走，今日这么高兴，不如我们开个夜宴，大家围坐在凉亭中，一边赏月，一边喝酒吟诗，岂不妙哉！”

　　苏绮阳说怕父母在家里担心，云夫人喝得有些微熏了，拉着苏绮阳的手不放：“我不管，难得我今儿高兴，与苏姑娘又如此投缘，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再喝两杯。至于家里，我叫人去通知尊父母也就是了。”

　　苏绮阳还是觉得不妥，推脱道：“夫人，绮阳不胜酒力，怕晚上再喝的话，会醉了。”

　　云夫人哈哈一笑，朗声道：“喝醉了怕什么，我这里尽有房间，你躺下来睡一觉不就是了。”

　　云夫人拉着她的手不放，苏绮阳无法，她总不能硬将她甩开，只好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天气清明，月华如炼。酒宴设在了将军府后花园，小小人工湖中间的八角小亭子上。流光如水般映在红漆柱子上，清风吹来，亭子四周挂着的薄纱轻扬，端得是风清花香，月影袅袅。

　　亭中只有云夫人、苏绮阳，还有云夫人的两个知交——特意从京城赶来的李夫人和周夫人。

　　云夫人喝了不少酒，十分兴奋，非要亲自执壶，给各位倒酒。

　　众人拗不过她，只好依了。

　　苏绮阳中午就喝了几杯，晚上又喝，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但却又觉得莫名的兴奋，大有想找人倾诉一番的渴望。

　　这时候的酒大多度数都不高，也就十几度，苏绮阳以前喝过，她的酒量也算是不错了。也不知是不是云夫人这里的酒特别，她才喝了几杯，就有些醉了。

　　她以手支头，说道：“夫人，绮阳有些醉了。”

　　云夫人这一次倒也不拦她，叫丫环带了她去休息。

　　春绿扶了她，跟着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丫环穿廊过户，进了一个小院，院中遍植翠竹，十分雅致。

　　房中被褥都是铺好的，丫环们将水也打好了。苏绮阳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和衣躺了下来，春绿也在外面屋中安置了。

　　躺下没多久，苏绮阳就迷迷糊糊进了梦乡。

　　恍惚间，萧睿进来了，却是穿着现代人的衣裳，西装革履，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