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回家 第三训 ...
-
【第一滴，他会来。
第二滴，他不会来。
第三滴，他会来。
第四滴，他……
淅沥沥的春雨不断，点点敲打在地上，柔媚的女人靠坐在木廊上，无神的大眼望着地面的雨点，孤独的背影惹人怜爱。
今天……他应该不会来了，毕竟……那种名门大家族出来的少爷怎么可能看得起她这样的游女？哪怕享誉京都，也只是个游女。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双在春雨中仍洁白如新的鞋子踏入眼帘，女人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红唇颤动。
“好久不见，阿乐姑娘。”
低沉稳重的嗓音在雨声伴奏下如大提琴般引人，阿乐心跳如雷，不敢抬头，修长的颈线条柔美，延伸到和服以下。视线习惯性地停留在他的胸腹，纤长的手指微动，仍然是那一身的整洁笔挺，简直是现下荒唐贵族中的清流，洁身自爱到让人无语的青年才俊。
“虽然唐突，不过……有些事想要阿乐姑娘帮忙。”
“诶？是！如有用得着阿乐的地方，请佐佐木少爷……”阿乐喜盈于色，优雅地抬头，美目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眼前被纸伞挡住大半身的男子。
“哈嘁！”
嫩嫩的喷嚏声从伞下传来，阿乐柔情的美目瞬间死鱼化。这是……孩子声？这里可是京都最有名的桃源屋，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顶级场所，哪来孩子声？
“麻烦，给我准备一套小孩子的衣服，给这个淋了雨的笨蛋。”纸伞徐徐抬起，男子一身正装，却在胸前垂着两条小胖腿。
阿乐呆呆地往上望去，一张圆滚滚的笑脸趴在她爱慕的男人头上，与男子肃穆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女娃娃非常漂亮可爱，目测不过四五岁，骑在男子肩膀上，胖乎乎的手捧着小圆脸，亮晶晶的黑眸好奇地望着眼前发呆的女人。
“佐佐木少爷……这是……”贵族家的少爷很多都是荒唐的，可是……他，他，贵族中的清流……阿乐颤抖着手指，指着保持着空白表情偏头望着她的人。
大概是女人的表情太给力了，小女娃噗嗤一声笑了，软乎乎的童音有种诡异的幸灾乐祸，“欧巴，这位姐姐该不会脑补你是带着女儿去喝花酒的人了~”
女儿！阿乐石化了。
面对小女娃的调侃和游女的震惊，男子表情不变，只是懒懒地伸手拎着女娃的领子，把霸占他肩膀的小混蛋拎在手，威胁地晃了晃。
“阿乐姑娘，衣服。”以优雅的姿态和标准的礼仪提出要求后，男子眼底掠过极浅的讽笑，一本正经地道，“我家女儿要生病了。”
诶诶诶？说好的清流呢？？】
那抹银白色闪现的时候，身体仿佛有意识般，手撑着桥的护栏，一个侧身翻掠而下，抓着两把河边的树枝顶在头上隐藏起自己了。
“啊咧？刚才明明见到阿幸姐的，怎么不见了啊鲁？”团子头的少女手挡在额前，蓝眸张望，“银酱，你有看到吗？”
额头顶着几个十字路口，坂田银时没好气地拎起神乐的后领，“谁知道啊，走了！真是的……”
所以说……她为什么要躲啊……明明是他躲她啊……
包子脸留了两行宽面条泪，阿幸委屈地蹲在半湿的河岸，反省自己的怯懦。
“不是已经想起了一切了吗？”赤尸藏人的声音从桥上传来，“见到以前的恋人会这么激动？”
“这根本不是激动好吧……而且，”阿幸神色一暗，“是前度啊……”
他当年想着不要她……想起就觉得心酸，阿幸努力眨几下眼才把眼泪压下，维持着双手拿树枝的蹲姿不动。
“这样可不像你哦~阿幸小姐~”赤尸藏人压了下帽子，狭长的眼眸中，眼珠微转，掠过街口转角，那两道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慢慢延伸到桥边。“跨越时空而来的人，这样的懦弱可不行哦O(∩_∩)O”
不是懦弱……她只是，还没有勇气。因为失忆关系，那晚他所说的话依然言犹在耳，那种绝望到无法呼吸的无助现在想起胸口还有尖锐的刺痛……明明应该恨的，可是一想到这几年他背负的伤痛，她又觉得愧疚，心疼得连呼吸都□□。想要抚平他的伤，可是太多太多的危险潜伏在她的未来，她赌不起啊。
像是走进了一个分叉路口，无论哪一条路都不想走……
烦躁地扯着头发，才想起手上还拿着树枝，顿了一下，抬头可怜兮兮地对着上头的优雅男士道，“医生……头发缠着树叶了π︿π ”
￣□￣｜｜
“啊哈哈哈，阿由你可不是这样没用的家伙啊。你的话，才不会想这么多，顺应自己的内心吧。无论什么境况都一直前行，那才是你不是么？”坂本辰马取笑着她的别扭。
“谢谢……”阿幸挂上手机，抬眼望着如同蒙上黑纱的天际。每次听到这样纵容的话，整个人都暖暖的，堕落极了呢。不过，顺应自己的内心么……
陆奥望着挂上电话后罕见地沉默的男人背影，难得多管闲事地问了句，“要去地球吗？这次不用偷溜我可以尽量安排时间……”
呕……
回身的男人吐得一塌糊涂的样子让陆奥顿觉自己太过白痴，忍不住一脚过去。
“啊哈哈……暂时……还不用。”坂本辰马擦擦一脸的血，把玩着手中利用宇宙飞船通讯器原理制造出来的电话，嘿嘿一笑，“我对那个人还是有信心的，哈哈……”
“那个人？阿幸吗？”陆奥看着他轻松的样子，有点不解。
坂本辰马眨眨豆子眼，搔着头笑了，“嘛，如果她真的宁愿到宇宙也不愿呆在地球了，那也不错啊~”
是吗？说得一副轻松的样子，明明一听到女孩恢复记忆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把快临丸调头去地球……陆奥鄙夷地瞟了眼，虽然是个不靠谱的老大，但……勉强算是个好哥哥啊。
占地广阔的庭院，曲折的木质走廊迂回，绘着浪涛的纸门层层叠叠，无法窥探里面的辛秘，间或举着托盘走过的侍女姿容出色，脸上却无一不带着恭敬，脚步轻盈稳重。古老的大宅直到灯火覆灭，才回复沉静，散发着亘古的底蕴，庄严深远。
无声无息地靠坐在造型优美的松柏枝干，阿幸望着天空的半月，眼底掠过挣扎，白嫩的脸纠结地扭曲起来。
“感觉这条路更难走……跟这个人牵扯上的话，还是觉得很恐怖……”摇头晃脑地低喃，阿幸想了又想，决定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再怎么说，跟这个人有牵扯可是个比她夹着尾巴回春雨或者昂首挺胸回去找辰马更恐怖的未来。
晚风渐凉，吹落庭院的树叶，几片顽皮地卷起，悠悠地飘往女孩身边。临近之际，树叶清脆地被切开，寒光骤闪，整棵松柏被拦腰砍断，切口整齐干净。
轻巧落在池塘边的巨石上，伸缩自如的爱已现出长刀形态，“啊啦啊啦，跟女性打招呼可不能这么粗鲁哦~”
蹲下的人慢慢站起来，白色的长袍修身利落，长发随风而动，长刀旋出漂亮的花式。回身迎上的人面无表情，大眼不带一丝情绪，偏头望着穿着古怪的女孩。
“哦啦，是女孩子……”阿幸偏头，同样的表情回望。“我还以为这里是名门佐佐木家，看来我找错地方了。打扰了……”
话未说完，对方已经以瞬猛的攻势袭来，阿幸神色一凛，持刀迎上。刀光所到之处，纷纷断落，透着贵重的木质走廊裂出深刻的纹路，院子的修建景致的盆栽被切断一一掉落，交错的身影相似的纤细，不带一丝杀气却同样快得惊人。
“深夜造访请提前通知，我或许会扫榻欢迎哦。”
忽然，一道没有波澜的嗓音从房门内传来，阿幸愕然，手下一顿，肩头已溅起温热的红色。咬牙抽刀，挡下对方的追击，猛地抬腿狠狠踢向对方胸腹。强大的冲力让一身白衣的少女飞向身后的池塘，也让阿幸重重地撞上回廊。
纸质大门适时打开，女孩刹不住势摔进房内，还没回神，已经被人以枪顶在额前，压在优质的榻榻米上。
“可擅闯民宅，警察可是会实施拘捕的哦，尤其是，我们这种精英的住所。”冷冷的男嗓从头上传来。
阿幸抬头，昏暗的房间不点灯火，过度靠近的距离仍让她轻易看清对方的相貌，黑眸巴眨，愣愣地道，“才几年没见，怎么那么沧桑啊……欧~巴~”
“太失礼了，”对方的语调依旧死寂，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还以为是辉夜姬造访，却没想到是个来自地狱的小鬼啊……”
“你跟晋助一定很搭，你们到底有多喜欢辉夜姬啊！”阿幸嘴角一抽，“没见那么久，欧巴的礼仪越发不行，有你这样对待妹妹的吗？”
“妹妹？是来自地狱的人吧？在下很确定没有跟你有过那种诡异的关系。”啪的一声，房内的灯光大开。男子一身西式睡衣，即使在入睡前也梳得一丝不苟的发，M字刘海贴服，没有表情的面容透着凌厉的严肃，慢条斯理地戴上小圆单镜片，好整以暇地望着地上半躺的女孩。
“好无情……当年我可是年幼无知一心朝着仰慕前辈去的。”尤其是闯祸之后。假意抽噎了下，阿幸死鱼眼鄙视着他，“绝交的话麻烦把信物还给我。”
“你从没送过东西给我，容我善意提醒。”男子挑眉，表情不动，“倒是从我这里顺走不少东西……”
“你不是坑了我一个拥抱吗……淑女是能随便抱的吗？切，原来我们的交情这么淡啊……早知道就不来了……”撇撇唇，阿幸站起来，伸个懒腰打算走人。刚到门口，靠门而立的长发女子倏地横刀架在她身前。
“阿三！”阿幸炸毛地嚷。
“那么有元气的嗓音真让人欣慰，不过这样可以吗？等下会有很多人来围观吧。”那炸毛的包子脸有点眼熟，男子面无表情地提醒。
“……”在他的地盘形势对她不利，阿幸鼓腮，不情愿地放轻声音，一脸讨好地道，“前辈~欧巴~佐佐木大哥~”
“真是久违的称呼啊，熟悉到让人热泪盈眶。”抱手偏头的男子眉目不动，冰冷的视线掠过女孩染血的肩头，她没有丝毫改变的笑容，无形的冷漠稍微收敛。
“欧巴以这表情说这话好假。”多年如一日的表情算不算另一种厉害？阿幸语调轻快，懒理守在门口的女子，径自坐在榻榻米上，从怀里拿出一小瓶清酒，“来来来，久别重逢，走一圈~”
“未成年人在警察面前喝酒，拘捕你哦O(∩_∩)O~”拿过酒瓶，佐佐木异三郎慢条斯理地坐到她身边。
“欧巴，不，前辈，我成年很久了……”阿幸叹气，她就知道这家伙对她的印象停留在过去。难怪之前见她总是眼带嘲讽，他肯定觉得她不自量力外加很傻很天真吧。从认识起她就一直致力于打破这个男人平板的表情，但无论怎么胡闹，这男人还是坚定地面瘫着，除了极细微的讽笑，想想她也是失败。
成年么……是的，如果不是那件事，他还会参加她的成年礼，看她穿上古式的十二单，别扭地参拜。以两家的交情，她还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姻亲，毕竟如果不是年龄差太大他们会怎样还不好说。不过因为那件事，那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只记得那个未成年的小鬼，那个在火焰前一身血泪的小鬼。
雾生家世代都是些冷淡的混蛋，顶着温柔的笑容冷眼看尽一切血腥，以歌声安抚亡魂却又不反抗地以歌声猎杀生灵。哪怕是公认异类的雾生由希，除了灿烂的笑容外，眼底还是有着雾生家独有的冷漠，以至于当日看到她干笨事和妄图去保护其他人，佐佐木异三郎还是觉得嘲讽，懒懒地浅酌，姿态优雅，“所以呢，从地狱跑来找我就是为了喝酒？”
“不是啊，我是来找前辈帮忙的。”阿幸坐直身子，用上了敬语，一本正经地请求，“我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你这是要警察作假吗？”佐佐木异三郎表情没有一丝诧异，语调一贯平淡，悠然得仿佛再来一碟小菜可以叙旧，“啊啦啊啦，真是让人为难的请求，是要我马上逮捕你的节奏吗？”
他作假的证据正坐在门口抱手闭目养神好吧……
“少假了前辈，”阿幸死鱼眼懒看他的一脸严肃地惺惺作态，配合地崇拜状，笑容单纯可爱，“欧巴是精英嘛，什么都能做到的~”
“说得还真是简单，你到底有没有自觉？毕竟鬼姬可是这个国家高层各派内部暗杀名单上长期榜首的目标啊……”佐佐木异三郎摸着下巴，声调略高，仿佛对这件事很满意。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感觉！”阿幸大眼扑闪，忽然很自豪顺便抱了下他的大腿，“我果然是精英教出来的啊！”
“哼，”佐佐木异三郎哼了声，不知道是嗤笑还是讽刺，“藏起幕府两派都想得到的人，还真是为难人啊。”
“这点小事你随便动动指头就行啦。不然你还有什么事可做？”阿幸理所当然地拍拍他肩膀。
“我是精英，工作忙碌得很。跟某些废材不一样。”佐佐木不动声色地拍开她的手，以眼神鄙视她流氓般不雅的坐姿。
“现在的幕府不是有真选组吗？还有你什么事？”阿幸不自在地坐好，从上战场起就没那么正襟危坐过，好不习惯。
“真选组吗？江户的警察桑，那是我的偶像啊。我一直致力于接近他们呢~”佐佐木异三郎平板的语调说着恭维的话，诡异的协调，指了指那边的女子，“看，我们的制服也是仿照他们而做的呢~”
“那群穷土的乡下武士才没有这种禁欲系的制服。”虽然都是西式，但比起随意创作新制服的真选组，见回组的一丝不苟的制服看了就觉得高大上，阿幸撇嘴。
“就眼光这点还保持以前的水准，不错。”佐佐木异三郎偏头，“我们的工作内容跟他们不一样，没那么闲的。”
“江户都这样子了，还有什么需要警察的？”阿幸不信人民保姆，她家被灭了是自己跑出来的，上战场被炸了也是自己跑回来的。没什么比自身强大更能保护自己及身边重要的人。
“那个人啊，可是有建立不受天人挟制的政权的大志，那我们可不能闲着呢。”仿佛是说着什么可笑的话，佐佐木异三郎的唇极其罕见地勾起极细微的弧度。
“他居然喜欢在垃圾堆造房子？什么癖好？”阿幸瞪大眼，吓得不轻，“这么多年了脑子还没好？”
“哦呀，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了估计会气炸，你们可是从来不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佐佐木呡口酒，“雾生家那件事不是他干的。”
“我知道啊……”阿幸用看白痴的眼神鄙视他，雾生家世代依附于一桥家，是一桥派的秘密武器，那人再嚣张也不会亲手折了自己的助力，更何况她还是他的……。不惊动所有人甚至突破一桥家的看护，不声不响地灭掉整个中层阶级的古老家族，能做到这样的江户只有那么一个人了。而最后救出她并放火烧掉沉沦在血腥中的雾生大宅的，正是眼前这个名门精英。如果不是他，估计雾生由希不可能销声匿迹，平安无事地遇到坂本辰马，以阿幸的身份在战场打拼那么久。不过如果她当年没去到闪灵的世界，估计她还生存的秘密也要藏不住，如果她没记错，那场意外有那个大人物的手笔。
果然，一切都是天意么？
“不想要报仇么？”这句话当年他也问过，当时她没回答，只是选择了离开。
阿幸摇摇头，不是没想过报仇，但她家的覆灭有一半是她父亲和祖父想要看到的……情况如果可能简单点，也许她就不用纠结了。
“不愧是雾生家的人。”那个诡异的家族从很久前就辅助着一桥家，可是却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从来不在乎什么，祭典亡灵也好，杀人也好，他们为一桥家效力，却从来没表现出任何臣服的样子。那种冷漠的家族却养出了一个笑容灿烂的小鬼，可笑的是，曾以为会是例外的家伙居然才是真正的恶鬼。佐佐木异三郎想起过去，露出了极浅的讽笑。
“这算是赞美吗？”站起来，阿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很晚了，淑女要回家睡觉了。拜托前辈的事麻烦多多关照。”
“呐，小由酱，你对这个国家还有期待吗？”佐佐木异三郎忽然问道，语气随意得仿佛在问明天天气怎样。
“没有哦~”阿幸回头想也不用想地道，巴眨着大眼，“已经腐败到这个地步的国家，谁上位都不过是换一个傀儡而已，权利游戏不过是那些天人眼中的笑话。真正可以影响未来的势力太分散，不成气候只能算短暂的光辉，不可能撼动天人强大的掌控。你见过鹅卵石可以砸破房屋吗？”
“不破不立，不愧是我们的精英~有消息会给你电话~啊，我的昵称就是三郎汪^_^，你的就小由猪^_^吧~”佐佐木异三郎的porkface终于扬起一丝变化，嘴角勾出微不可见的弧度，熟练地在红色的手机上打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诶——”她的手机什么时候在他那了！阿幸摸摸口袋，震惊地道，“前辈其实你更适合做小偷吧……当警察什么的太浪费了。”
“警察不是洗刷罪恶，而是制裁罪恶，所以警察要有承担比罪人之上罪恶的觉悟。”仿佛是说了很多次的台词般，佐佐木异三郎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算哪门子觉悟啊，明明就是说要当清官就得比贪官更贪婪的意思。”阿幸黑线，接过他扔过来的手机，再次感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认识的都每一个人都不正常……好想念穿越前的日子啊……
“这样可以吗？异三郎。”一直抱手站在门边，直到女孩摇头晃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一身白衣的女子才淡淡地开口。
“确实不可以，我刷牙了。”佐佐木异三郎摇着手中的酒瓶，对自己刷了牙居然还喝酒有点不能接受，忍不住呵了口气在掌心，语带嫌弃，“要再刷一次了。精英可不能不刷牙就睡觉。”
“她就是那个人要的……”今井信女看着上司犯傻，表情一片空白，“这样藏起她，可以吗？”
“嘛……不但那个人，哼，无论是潜伏的那位还是他，都想要得到……或者毁灭吧。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把人藏起来什么的，佐佐木异三郎想起了刚才女孩肩头的伤……真的是挫折能让人成长。
当年那个嚣张地刷新他创下的纪录，因两家交情不得不照看却意外被黏上甩不掉的小丫头，从冒认他女儿跑去妓/院见识到闯祸后顶着世交妹妹的名义求收拾，带领着一群小鬼胡闹，胆子大得让他们这些精英前辈头疼，却一点点瘀伤都能大呼小叫一通……原来，已经变成了即使沐血也能笑容自然地跟他侃的女孩啊。
看在她已经是世交唯一幸存者的份上，也看在他看着她从娃娃长到能跟他对打的份上，怎么也得……利用一翻啊。好歹，也是他亲自教出来的恶魔啊~
“真是开心~”月光下，男人一贯肃穆的表情诡异地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当然，还是那种不是最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回家 第三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