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 倒流时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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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爬上屋顶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蜷缩着呆坐在月光下，头顶有无数黑线滑着，啧啧，连背景颜色都快变成黑白了，低迷得紧。烦躁地搔了搔头发，抬步走了过去，蓦地拍了下她肩膀，“哟~”
“怎么办……”阿幸回头，指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道，“眼睛睁不开了……”
“哇！你这是怎么了？被天人附身了吗？”银时吓了好一大跳，凑近看她肿得眯成一条细缝的眼，忍不住喷笑，“哈哈哈，活该~”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阿幸炸毛，伸腿就是一脚。
“谁叫你死活哭那么久？”银时轻松闪开，一点都不同情，随手把冰袋扔了过去，“拿着吧，”
“呜呜……讨厌的家伙……”阿幸接过冰袋，放在眼皮上冰敷，鼓腮嘟囔着。
“啊？我好像听到了过分的话啊？”银时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拿着酒瓶晃了晃，“亏阿银还带了慰问品来。”
“这是鼓励我借酒消愁吗？”阿幸不客气地拿过，对着瓶子豪喝一大口，恢复一点的眼一亮，“这是……”
“那矮子的珍藏……别这样看阿银，不是偷来的，虽然偷来也很容易，不过这次是那别扭的傲娇让阿银带过来的。”银时嘿嘿一笑，用力按了按她头顶，“托你的福啊，把那家伙的珍藏都喝光~”
“总督……”阿幸感动得泪眼汪汪，抱紧瓶子，苍白的脸蛋浮起两团红晕，“我以为他还生气了呢……”
“你脸红个鬼劲啊！”银时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伸手用力往她脸上抹去。
“痛啦！”阿幸拍开他的手，死鱼眼瞪过去，“欺负伤兵！”
还是这副表情比较顺眼……坂田银时松口气地笑了，挪到她身边，抢过酒瓶，“别小气，给阿银闷一口~”
“那是晋助给我的——”阿幸扑过去抢，平衡一失差点滚下屋顶。猛地腰间一紧，整个身体被搂进温暖的怀抱。
“痛……”鼻子撞到他胸口，痛得阿幸差点掉下英雄泪，捂着鼻子抬头，却撞进一双绯红的眼眸，不同于日常的戏谑，难得的认真与……温柔。他的呼吸抚过她的脸，无端的燥热，熏红了她的脸，心跳急促加快，“银、银时……”
“呼……”银时忽然松口气，“差点把酒给扔了。”
所有旖旎瞬间消失，阿幸默默地从他怀里爬出来，坐好，然后伸脚，“我现在就把你给扔了啊！”
“别踹啊，要掉下去了……肚子好痛！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掉下去了！”
等两人闹完好好地做着喝酒的时候，阿幸才后知后觉地望着银时拿着灌的酒瓶。那个，她刚才好像没用杯子直接喝的吧……他、她……
“诶？不是说千杯不醉吗？怎么才喝几口就脸红成那样？”银时奇怪地摸摸她的额，“好烫，醉了？”
“没……”阿幸心虚地移开目光，望着天上难得的圆月，“月亮姑娘好美……”
月亮姑娘？辉夜姬吗？银时看向身边的少女，白嫩的面容在月色的银辉中更加秀雅，眉目温润，唇边带着惯有的笑弧，美丽得有点不像凡人……
坂田银时忽然想起今晚他抱怨矮子下手太重的时候，那寒着脸的男子说的话。
【你觉得严格？银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会有什么后果？万一没有人赶到她身边……我会严格，是因为我把她当成同伴。你会纵容，是因为你把她当成女人……银时，你真的……没问过为什么自己会对她纵容吗？军医队那边也有女子，你可从来没跟她们斗嘴打闹。你真的，认为她之于你仅仅是战友吗？】
为什么……会喜欢跟她打闹？
拜托，军医那几个妹子孔武有力怎么打闹啊？嗯，虽然她不像女人。
为什么会纵容她？
因为……那张笑颜太灿烂，想要看到……吧。
银时其实也不确定，矮子说他把她当成女人。女人啊……作为一个男子，他也曾经逛过花街，也曾为了争夺花魁跟矮子大打出手，只是，他下意识地觉得她跟那些花街女子，甚至军医那两个妹子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是因为她是辰马的妹妹？还是因为她是……她？
坂田银时下意识地觉得这个问题不能深究，智商不够用是一方面，总觉得有些东西一旦深究，会产生很多变化。他已经在某条境界线的边缘，却不能越过。因为如果越过了那条界线，有些东西就不能回到之前了。
比起那些女人，她多了一个身份，她是一起拼杀的同伴，是的……应该这就是分别了。
如果可以，就这样也不错，一直一直一起前进，然后……回头就能看到那张灿烂的笑颜。是的，这样就很好……
“银时，问你呢，有听到吗？梦想，有吗？”
忽然回神，却看到那张他想看到的笑颜在月色下清灵，眉眼弯成一双好看的月牙，偏头望着他。银时眨眨豆子眼，疑惑地偏头望着她，“昂？”
梦想？那是什么？能吃吗？
“估计你是没有了。我以前，想要当外交官。”阿幸想起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最初梦想，慨叹造化弄人。“后来，我希望爸爸永远不会老，姐姐不会离开我。可是这些都不能实现了……”
“你是长不大的小鬼吗？再说，梦想这种东西，就应该不停更新不是吗？”银时伸个懒腰，仰躺在屋顶上，决定了某些事情后心情放松，望着星空没几下就舒服得想睡。
“所以，我现在只想要重要的人可以快乐。你知道吗？我还有个姐姐哦，她是很温柔很美丽的好女人，很疼很疼我……”阿幸抱着膝，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切。
作为雾生家的女儿，她能拥有意气风发的快乐童年，那个女人牺牲了多少？
因为带着记忆重生，阿幸很早就觉察出那个所谓的当权家族每次看着她和姐姐的古怪眼神，坚定地往另一条路走。当年父亲一觉察到她的天赋后马上就换掉她身边所有的家仆，宁愿牺牲姐姐也要保护她，那么她就得更努力，希望有一日能不以歌者这种身份，而是一个得力助手的身份向那个人要求放姐姐自由……可是，原来到头来，她什么也做不了，父亲选择了放弃亲手结束了这个悲剧，而她，被赋予得到幸福这个任务留在这世间。
“银时，我啊，终于明白了，有爸爸和姐姐的时候，我很幸福。跟辰哥一起到处跑的时候也挺幸福，跟你们认识后一直并肩作战也很幸福……所以，我应该算完成任务了。我这一生其实没什么不幸福的时候。现在呢，我得让另一个人幸福了……”阿幸想起那个容貌跟她相似的女子，眼神温柔如水。
一直徘徊在人间，是在等她吗？
没听到回应，阿幸扭头一看，那个笨蛋天然卷已经四平八稳地睡得香甜，嘴角流着可耻的口水。
这个让人无语的笨蛋哦……
无奈地笑了笑，沉默良久，阿幸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伸手。
指尖隔空描绘着他的眉眼，这个醒着的时候只会跟她斗嘴互损的少年，每次闯祸总是认命地替她收拾，每次低落总是会用他的方式安慰……意外的温柔。明明眼中有她的身影，却老是损得她火大动手，笨到让人郁闷内伤。长相其实很俊，挥舞着长刀的时候非常的帅气，可是却老是把自己弄得邋邋遢遢的自贬颜值，会在她危险的时候如天神般降临……尽管她的理想型是赛亚人孙悟空，可是她重要的人却是……
嘘，不能说哦……
眼前的男人，跟遥远记忆中日常颓废却在遇到大事时就会认真的动漫人物慢慢地接近了……可惜，她可能看不到他变成那样的存在了。甚至连日后他遇到人生最大的挫折和悲痛她都无法相伴，对不起呢……
“抱歉，原以为可以跟大家一起去到未来的……不过，别担心，尽管会有伤痛，尽管会很难受，可是……请一定要忍耐，”手撑在他颈边，阿幸俯身，在他额心印下一吻，极轻柔，“你一定会幸福的，银时。”
夜风习习，满月的辉华洒落在大地上，为所有仍然带着希望的人们驱散无尽的黑暗。瓦片屋顶上，银白发的天然卷少年呼呼大睡，他的身边孤零零地倒着一个不大的酒瓶。
翌日
“哈乞！”
坂田银时揉了揉鼻子，边走边抱怨，“太过分了，那小气鬼居然不叫醒阿银自己跑回去睡觉，哈乞！都快感冒了！这次没有十颗以上的糖绝对不能原谅啊。”
“银时你太大意了，你那么大的人她难道还能背你下去？”桂为阿幸说句公道话，“说起来今天还没见到她呢？不知道眼睛消肿了没……”
“问问人家的哥哥大人不就知道了？”银时指着站在树下的人道，拉着桂走了过去，“喂，辰马，那家伙滚到哪鬼混了？”
坂本辰马低垂着头，双手慢慢握成拳头。
“怎么了？一副被抛弃的表情？”银时诡笑着凑过去，只见那个一直挂着傻气笑容的白痴难得地沉了脸色。
“啊哈哈……是吗？那个，金时，我有点事，你跟矮杉说一声，我和阿由都要请几天假……就酱啊~拜托了，金时~”坂本辰马抬头咧出傻气的笑容，与平日无异，语速却快了不少。
“喂，辰马？什么事？”桂热心地问。
“小事，我们很快会回来的。”坂本辰马边走边挥手。
小事个鬼啊……坂田银时敛了笑容，神情凝重地望着他冒失地撞到几个同伴，然后越走越快，最后扛着刀直接抄小路跑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小事啊……
银时随手抓过刚才跟坂本辰马说话的同伴，“刚才说什么十八禁话题了？”
“谁会说这种话题啊？大白天的……我只是帮阿幸传个话，她说遇到熟人要离开几天。”
熟人？那家伙还有熟人？她不是……不对，哪个熟人会让那个啊哈哈哈的白痴露出那种沉重的表情？
“你们两个，愣在那干嘛？”
银时和桂转身，只见高杉晋助一身武装，拎着刀冷冷地望着他们。
……………… ……………… ……………………
“你果然来了。”
绝色的女子一身火红的和服，懒懒地坐在桌子上，细描着眉。
“你认识我？”高挽着精致发髻，少女难得盛妆的美丽面容掠过诧异。被称为弥生殿的美艳女子，这个城中有名的花魁，她只在赌局上见过一面，如果她认识，早就拜托眼前的人对那四个白痴手下留情了。
魅惑的狭长眼眸轻扬，弥生慵懒地拎着眉笔依在软垫上，红唇似笑非笑，“你长得跟那个怪物有点像，妆点一下就更像了……”
“不许你这样说她！”黑亮的眸子蓦地冷凝，像是被触动底线的少女即使一身高贵的华服仍掩不去肃杀的气势，清冷的面容有种不可侵犯的高贵。
“呵呵……”弥生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笑得花枝乱颤，“果然……那双眼完全不一样~你也是个怪~物~哦~”
“本小姐是妥妥的人类，谢谢！”美女就是吃香，笑成个白痴也是赏心悦目，阿幸整整过长的袖子，面无表情地选了个靠近窗台的位置坐着。
凭着漂亮的脸孔，她轻易地混进了花街的游女中，被选出来送进城主的领地。现在，所有游女都在等候召唤。想起刚才进城时流连在身上的目光，仿佛她们就是走进狼窝的猎物，随时任他们鱼肉……阿幸忍不住扶上手臂，只有那冰凉紧贴着皮肤，才有一丝安全感。
“所以呢，那几个男人舍得把娇滴滴的妹子扔进我们中间？”弥生半趴在窗台，偏头带笑问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几个男子。没办法，从业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来花街输得一塌涂地却依旧随意嬉闹，危险当前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眼神坚定的人在见到少女来营救时心虚却一脸得瑟，仿佛他们不过是在陪着她玩一场游戏。
“女人办大事才不需要男人来指手画脚……”阿幸眼神一暗，懒懒地撩起发丝。
“啊啦~”弥生艳丽的脸凑过去，深邃的眸中有种洞悉一切的透彻，“看来是单方面抛弃别人的小鬼呢~舍得吗？尤其是那个银白卷发的……”
“喂！我跟他才不是你想那样……不对，你怎么就只说他？明明总督比较帅，假发比较漂亮，辰哥比较爽朗……”阿幸在对方戏谑的目光中越说脸越红，气呼呼地别开脸，“我才……”
“啊，原来还是在暧昧阶段啊……真是浪费青春~”弥生好笑地勾着她下巴，媚眼专注地望着她，软糯的嗓音轻语，吐气如兰，“别人都在说赌局，只有那个笨蛋关注些无聊的东西，却又全部都是关于你~骗~谁~呢~”
“那又怎样，不会再见了……”她来这里，已经决定抛下一切了不是吗？大家没有她都可以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阿幸捂着胸口，大眼蒙上轻雾。辰哥也许会生气，但正如他说自己无法参与银时他们关于恩师的事，她也只想自己处理雾生家的事。他们，都会理解的吧……
“为了一个怪物，值得吗？”弥生望着阿幸，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曾这样放弃过什么重要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呢？一切对于她都没有价值了……
“她不是怪物……”阿幸精致的面容肃然，隐隐透露某种亘古的贵气，眼角眉梢俱是傲然，“真要说的话，我才是……”
带着异世灵魂的怪物。那个被称为‘三天的怪物’的人是怎么说的？狡猾的流氓附身的邪恶怪物。不错，他的同类。
“哦？”弥生感兴趣了，少女明亮得骇人的黑眸如同利刃，“你是打算……”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弥生的话，门忽然被拉开，房间的游女们纷纷呢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门那边。只见四道花枝招展的身影逆光而来。
“斯密码线，迟到了不好意思~”被抢去风头的领路人哈着腰钻进来，弯身介绍，“这几个是来的游女，辰子，假发子，卷子和矮子……哇！”
“是高子……谁是矮子？！找死啊……”一头紫黑短发的黑色大花和服少女一拳把人揍出栏杆，精致的脸上一片阴森，冰冷的眼神掠过杀意。
“啊啦啊啦，矮子你就别再否认了，除了你也没别人担得起这个名字了吧？”扎着双马尾的卷子挖着鼻孔懒洋洋地道。
“你也找死吗？”高子冷冷地瞥了一眼。
“卷子是来找人的。”目光落在那一堆游女身上，卷子扯唇，目光森寒，“找某个混蛋。”
“啊哈哈，你们两个别闹了，找人要紧。”一头卷发蓬松，后脑鼓起一个发髻的辰子仗着高挑的身形四处望。
“卷子，矮子你们别打了~”一头长发松垮垮地挽在后背的假发子分开吵着吵着就要打起来的两人。
原以为永远看不到的人们……忽然蹦出来想要怎么样啊……阿幸捂着嘴，黑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四个穿着华丽和服行动略带别扭的人。
“呵呵……公主殿下的武士来了呢~”弥生轻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看来是舍不掉的呢，怪物这种东西~无论那一个都……”
阿幸听不进她的软语，整个人被那四道身影掠夺所有视线与关注。颤抖着转身背对他们，阿幸恳求地望着弥生，轻轻摇头。
弥生望着她良久，伸手揽着她的肩坐到窗台边，微微回头，只见那几个男子看到一堆画着相似的浓妆的女人不知道从何下手。
软软的轻笑带着感叹，有多久，没看到这么蠢的人们了……
阿幸咬着手背，不敢回头。不能……不能再连累他们了……她一定，要在今天亲手结束这一切。
所以……对不起……
这边不着痕迹逐个女人观察的四人几乎烦躁得想扯掉假发，怎么这里的女人都差不多的样子？化妆真是一项恐怖的绝技，这样的浓妆下，谁能看到真面目？？尤其是，那混蛋化妆是怎样的他们也不知道啊！
“喂，辰子，你确定那家伙混进来了？该不会混进来的只有我们吧？”卷子勾着辰子的肩膀，很怀疑这一点。
“啊哈哈……女人化了妆都一样的吗？”傻了眼的辰子不确定地搔搔后脑的发髻。
看得眼花缭乱还被几个游女当成丑八怪嫌弃，几个人快要直接把她们的妆都擦掉找出那个小混蛋了。那些浓妆散发的香气就要熏坏他们脆弱的鼻子了啊……
忽然，清脆的三味线音色从一边传来，单调不成律子，伴随着柔和悠远的女嗓，有种奇特的意境，仿佛下着小雨的窗台，叮铃作响的风铃，让人不由自主凝神细听。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呼唤我姓名
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
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
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
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
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轻灵而甜美的嗓音悠转，悠扬如清晨带着微点露珠的清新，又像是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不知不觉深入人心最隐秘的角落，仿佛共振般，有种灵魂被穿透的震撼感……
身边的游女忽然眼一闭靠着桌子趴倒，高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甩头，“小心！”
可惜身边的人已经全身发软，陆续跪倒在榻榻米上。往歌声来源看去，大红的和服后摆铺散在地上，绘着代表吉祥的仙鹤，缀满发簪的高髻下，修长的颈线条优美，女子端坐在窗台边，懒散地弹着音调。
“你……”吃力地抬手，却发觉身体的力气迅速地消失。而那种诡异柔和的歌声如同微风，幻化成无形的锁链，萦绕缠绵，身体慢慢不能动弹，麻木蔓延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可恶……”这就是，那个白痴口中的鬼姬吗……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与你相遇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你张开了双翼
遇见你的注定
她会有多幸运 】
歌声戈然而止，整个房间一片死寂，游女们或趴在桌子上，或相互靠着安然入睡，唯二清醒的艳丽女子忽然轻笑，“你果然也而是怪物~”
“你这样的没资格说我吧……”阿幸放下三味线，缓缓站起来，手指点着下巴，“对了，要让你看到我的唇才能‘听’到我说什么吧，弥生殿。”
“啊啦，真讨厌……”狭长眸子掠过惊讶，弥生以袖子掩着嘴笑，“不要这样随便把人家的缺陷说出来嘛~”
“这算哪门子的缺陷？这个世界有些话，听不到比较好吧……”阿幸深呼吸，转身朝门口走去，“好了，热身完毕~该干点正事了……”
“站……站住……”
和服的后摆被轻扯着，阿幸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回头。身后，断断续续的嗓音熟悉得让她一阵酸楚。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啊，不是说了不会让你一个人吗？去救公主殿下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让哥哥参与啊……”
“阿银……还没见过传说中的歌姬呢……可不能……让你一个人独享……是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会唱歌的公主殿下么……这种歌声……”
“擅自离队……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明明都麻痹得动弹不了，舌头还那么灵活……无奈勾起唇角，阿幸握紧了拳头，抬步走到门口。
“给老子……站住……小气鬼……”
“没有公主。”阿幸顿住了脚步，柔软的嗓音带着深刻的绝望，“我姐姐早就死了，我亲自验的尸首……已经，没有气息了。所以，在这里的那一个……已经不是姐姐了……”
诶？身后的四个男子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既然那个人不是她姐姐，那么她来这里为了什么？
随后，他们看到那个始终背对着他们的少女慢慢回头，白嫩的面容滑下两行清泪，眉目弯然，笑容却是他们熟悉的灿烂。
“讨厌呢，我本来想笑着道别的，但眼泪君却不听话……对不起，还有……拜拜。”
绯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仿佛被紧紧掐死，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站起来……内心再怎样咆哮，四肢却始终无力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走出房间，关上门。
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过后却是无尽的空洞，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抽离。
“Yuki……”
“这样……真的可以吗？”房门外，弥生望着默默流泪的少女，想起了那个人偶般的歌姬，那不过是个被操控的尸体而已，可是眼前的少女却是活生生的人啊。
“拜托了……”阿幸握着弥生的手，认真地望着她道，“把大家送出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拜托啊。我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女子……”弥生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瞪大了狭长的眸子。那几个男人一看就是难缠的角色啊。无论那种痞气再怎么掩饰，那几双眼全是坚定与强悍。
“大家等一会儿就会恢复，那些人很笨的，只要你哭着拜托他们帮忙，一定会送你们出去的。”她不会伤害他们，刚刚不过好比强烈的催眠，让他们的精神麻木，无法操控身体而已。至少到最后，她还是不想在他们眼中变成鬼啊。阿幸很了解他们，不会被她困住太久，可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放下里面那群无辜的女性不顾，“出去了，就不要让他们回来……”
“你……”弥生诧异地望着少女黑眸闪现剧烈的杀意，软润的面容瞬间森寒如修罗。
“呐，我啊，要把这里变成地狱哦~所以，人类退散……”整了整衣领，阿幸绽笑，清辉璀璨，擦干眼泪朝前来迎接游女的人而去。
“小心……”弥生脱口而出，却只见那个潇洒的人随意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踏上她所选择的路。
门内细碎的声响传来，弥生手指点着脸颊，好苦恼地自言自语，“然后，怎么摆平那几个麻烦的家伙呢……”
怪物小姐还真是给她出了难题呢。
片刻后——
“啊——”
三层高的城楼忽然响彻了高昂的惨叫。
“别、别过来……”猪头人身的天人坐在地上，满身鲜血，慢慢地往后面退，猪脸扭曲着极致的恐惧。浑浊的眼倒影着少女大红和服，那张美丽的脸沾着数滴血迹，一双漆黑的大眼染着绝对的残虐，脸上却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如同漂亮的人偶。
“啊啦，就这样就不行了？”少女舔舔唇，笑意盈盈，手中的长刀泛着幽蓝的寒光，“说过了吧，我可是很擅长这种超S/M的游戏哦~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不，不……不要啊——”
凄厉的尖叫再度响彻，属于她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 倒流时光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