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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狭间英雄 ...

  •   我从小岛中走过,摘取草丛中的野果充饥;我从森林边走过,冒着生命危险吞食不知名的野生蘑菇;我从村落中走过,居民无一不紧闭大门。我从万物居住的大地上走过,遍寻不到一个容身之处。

      我唯有坠入深渊,在深深的黑暗中走来,我本已不抱希望,却在被绯红中见到了被灼焰所拥抱的他。

      为凡间所恶,为世人所伤,在深渊的尽头,我抓住了他的手。

      若是仍然渴求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为何……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谁都不曾来救我?

      ——【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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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面颊上传来温暖的触感,那是属于一位贵族小姐的手。没有使用过武器的痕迹,柔软而细腻,美好的就像童话故事般。

      独自沉睡着的少年睁开双眸,最先映入视线的是一缕金色发丝。

      然后他看清了那位贵族小姐的样子——用语言难以形容的华丽衣裙在她的容貌下竟然只是衬托,她有着如同阳光那样耀眼的金发,和像天空似澄澈蔚蓝的眼眸。

      只是这样无害而绮丽的模样却与她的打扮有所不同——这位小姐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三十以内,身量不算很高,五英尺四英寸左右,在普遍身形高挑的高加索人中称得上娇小。再加上她那被呵护出来的模样……那因为过于华美而不便于行动的衣着,在这些前提下,她身后却背负着与之不相称的东西。

      不……应该说,那是悬于她身后几尺之上,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似的玄色西洋剑。相比起不算高的女人来说,这柄几乎有三米多长的巨剑……让人怀疑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压死某人。

      本该是生活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贵族小姐,却背负着这样沉甸甸的重量。背负——少年毫不怀疑,她是背着这柄剑行走的,悬浮的姿态更像是一种象征,事实上那武器的本体应当压在女人身上。

      “你终于醒来了呀。”她说话了,就像微风拂过脸庞般温暖……她的声音听上去就令人难以不心生欢喜。

      然而少年却并不因此而有所动容。

      理由很简单——这个突然出现在魂器中的不速之客,他是认识的。

      虽然,只是他曾听说过他,但二人却不曾有过交往。毕竟再他出生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去世了。

      但他却知道她的模样,话虽如此……果然只有见到真人时,才明白为何她的存在会令人那样留恋。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少年所沉睡的魂器之中……准确来说,尚未制作完成的魂器。因为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所以作为器灵的他也只能维持休眠姿态。

      可是这位不合常理的贵族小姐,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里。

      她看着少年,弯起眼眸笑了笑:“这个是世界上,无论是任何一处,但凡有生灵内心涌现出情感,我便可以往来其中。”

      “……情感?”少年闻言挑眉,“若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去见你想见的人?还是说你以为你对我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影响,能够让我为你做事。”

      “我并无想见之人。”

      金发的贵族小姐提起裙摆,就地坐到了少年身旁,这个随意的动作却并不有损她的高贵。即使魂器里没有所谓的尘土,她的衣裙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染上灰色。

      “我也没有自以为是道自己的身份对你来说有什么与众不同……但我知道你会去做的,因为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少年翘起嘴角,笑的凉薄,“我可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彼此彼此,我也不是什么值得人尊敬的圣女。”

      那位不该被染上任何污浊的贵女笑着,口吻惬意而轻松,就像在谈论着出席一场普通的宴会……“不过人总是会偏向第一眼看到美好的东西。我这个样子去充当说客,是不是也比较容易被信任呢?”

      “你……”少年漂亮的眼眸转了过来,瞳孔中倒映出贵女的侧脸。

      “人要是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会期待,会焦灼,正是有这样的冲动我才能够出现在这里。既然因为那孩子而如此煎熬,你就一定会为了她而去做什么。”

      “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如果你选择缄默不语,我也不过是原路归去罢了。”

      她的礼仪实在挑不出错,少年甚至可以想象到她没说出的话——因为他出于沉眠中,所以她才会不问自取进入室内。若是他有清醒的意识并拒绝了对方的拜访,那么她定然歉身离开。

      就像现在她抱着膝盖蹲坐在自己身旁,却并未触碰到少年的身体 ,两人间隔着一定距离,不会觉得疏远也并没过分亲密。

      “这样的阁下,恐怕不会有人愿意看到吧。”少年抬起头,注视着那柄悬空不定的巨剑……“还是很公平的不是吗,浮出来代价,必定有所收获。”

      “那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对方却沉吟了起来,片刻后才又开口。

      “原本就是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额外的一个不情之请。”

      她抓住了手边的一点剑刃,像是在安抚颤动的武器……那双溢满了温柔的眼眸望过来,“你的不甘心,你的愤怒,痛苦和冲动……恰巧是我非常需要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这些【爱憎】给我好吗?”

      既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不懂得谈判的人,可她却的确是毫无保留的摊开了自己的秘密。

      好像丝毫没有要通过情报从少年这里博取到额外的报酬这种想法……明明隐瞒她的目的,用那个机会去换取少年的【爱憎】是最优先的方案,可是她没有。

      但少年却知道,这个善良又天真的贵族小姐就是这种人。

      她全然明白,却不愿欺瞒。

      可就像她说的那样……或许因为自己是个‘好孩子’?这话说的自己听起来都想笑……可真是不相称的形容啊。

      ——他给予了她需要的东西,因为不愿意亏欠好人。

      少年忍不住询问了:“所以……为什么,没有去见你思念的灵魂呢。”

      既然拥有了这样的力量的话……你明明就可以找到他。

      背负着重器的贵女轻笑一声,脚步不停。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身形,让那柄巨剑看上去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她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并无思念之人啊。”

      >>>

      “您回到这里来了,殿下。”

      “吾等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像公务员一样的穿着,一副面罩遮住容貌,但看露出的下半张脸似乎六胞胎般的粉发女性。

      她们的模样,对年轻的彭格列十代家族来说分外熟悉——“切尔贝罗!!”

      无论是与瓦利亚争夺彭格列指环、还是在十年后的世界,与白兰战斗关于【73】的事情……切尔贝罗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那里。

      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声称带着九代目调令的切尔贝罗们,在事后从九代目处得知他并不曾听说。而未来世界……很明显白兰是知道什么的。

      因为入江正一也讲过,他身边跟随的两个助理是白兰派来协助他管理梅洛因基地的人士……

      而纲吉呢?

      虽然在决定彩虹奶嘴一事上,他从代号为[伽卡菲斯]的川平大叔口中得知了【73】的来历,但那也只是个大概。对其中细节沢田纲吉并不了解,也更没有问到有关于切尔贝罗的情报。

      可是现在,她们却出现在了这里。

      一如曾经,二人一组结伴同行的神秘人——此时站在那扇大门之后的两名切尔贝罗,口称浅紫色短发的少女为‘殿下’,向着她行礼。

      海蒂漫莎神情微变——这是魔法尚未被封存时期,上流社会中贵族对伟大法师使用的礼节。神秘而古老,即便是她也很少使用。

      其他人即使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但也看出来是某种礼节。少年们看向少女的眼神于是就有些微妙了……

      “难道你是切尔贝罗的幕后BOSS?”

      其中,尚且处在中二年级藏不住话的狱寺隼人首当其冲问了出来。

      “不,我并不认识她们。”漫莎轻轻着眉,几乎没有改变的神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接着开口替她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切尔贝罗——

      “阁下应当尚且不知吾等存在。由此万分失礼,吾等本是为一桩委托而来——首领派了我们,而不是其他人,正是为了能够取得你们的信任。”

      其中一名粉发女子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抬起手轻轻揭开面罩的一角。

      “为了能够让阁下相信我们,我和她将在这里摘下[桀欲之假面]。”

      随着她的动作,切尔贝罗的声音也发生了改变,从那种听上去很平调像是系统女声般的无聊声音变得极为婉转……只是听上去都可以想象到这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女性。

      而另一名切尔贝罗也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仿佛是为了展示身份,她们讲话时也没有那种怪异的腔调了——

      “迄今为止即使不是我,我的同僚也许也曾做了些失礼的事情,虽然不能代替她们但我依旧向各位表达一声抱歉。成为切尔贝罗的亡者实在太多,大家都有不同的工作方式……”

      听着这个声音,原本最是满面质疑的灰发朋克少年脸色突然怪异起来,他呆愣着转过头,眼眸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摘下假面的切尔贝罗,呈现出和【切尔贝罗】完全不同的模样。

      她们是一位身材曼妙,如同月光般柔美的女性;和一名年龄不大,像是小学生的红发女孩。

      最瞩目的是那名女性,她有着长至腰侧的银灰色长发,小巧的面庞,十分娇美。一双碧色的眼眸尤为动人——她只是站在那里,都仿若极美的风景,这样的美人,也不难理解为何会被一见钟情吧!

      狱寺隼人僵硬的站在原地,喉咙像是被掐住般难以发出声音:“……”

      “……妈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狭间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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