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结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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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如此“绝妙”的主意一出口，原本喧闹的朝堂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那些冬烘文官老头子们固然是赞成太后的意见，抓某蟹回来当尼姑。
但是，谁去抓呢？
某蟹现在人在也先部落里，和那些强悍到能杀死秦王祁沉的恐怖野蛮人在一起呢！
于是，他们沉默了。
包括火狐卫在内的部分武官看着那些文官噤口不言的样子颇为得意，暗自嘲笑这些老头胆小无用，但他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
毕竟，魏王祁澈还没有发话呢。
魏王祁澈听了太后这番话，微微一笑，注视着楚王祁治，亮晶晶的眼里满是不屑和嘲笑：很好，老太太要抓那只螃蟹回来当尼姑，那我就看你去抓吧——但愿你能抓的到。
祁治对祖母一时的异想天开也很无奈——他很清楚，蒙古人难对付，那只螃蟹更难对付，她不会傻傻的回来做尼姑的。
但祖母有命，祁治不得不做出响应。
于是，他只得说：“嗯……
依本王之见，还是先派使者前去，将赵姑娘接回来再说。”
“那依监国之意，谁负责去接？”祁澈清亮的声音响起，满面笑容，懒洋洋的语气，话语中的嘲笑之意却毫不遮掩。
太后怒道：“当然是你！
秦王战死，你原本就该为他报仇！杀死也先！抢回那只……赵女史。”
祁澈大笑：“我可不敢，我怕蒙古人，更怕从背后射来的冷箭。”
周太后气结，几乎说不出话来。
祁澈不肯去，他要留在京城里。
萧烈不能去，萧烈手中的兵马是祁治掌国的保障。
周太后苦思半日，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眼前一亮，忙笑说：“让东海的赵静珏去！
他本来就是赵祾蕴的侄儿，侄儿去救姑母，理所应当。”
影卫统领，魏王祁澈一笑，摇头道：“他去不了了。
据说有个叫做王虎的人，前几日，带领着一帮江湖豪客行刺从北京返回东瀛的冲田氏将军等人。
冲田氏舰队损伤过半，战船沉没十余艘，冲田明次将军负伤，冲田将军夫人早产，东瀛举国震动。
现在，赵静珏正在东海一代布防，严阵以待愤怒的东瀛舰只前来寻仇。”
周太后骇然：“竟有此事？！”望向祁治。
祁治微笑安抚祖母：“不妨事。
赵静珏提督早有准备；东瀛的冲田氏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还等我们的救济粮赈灾呢！”
但无论如何，赵静珏是去不得了。
那谁去接小螃蟹呢？
让统帅西北百万大军的那睦安去吗？
但是，为了抓一只落跑螃蟹而动用大明最强大的百万军团是不是有点过分？
周太后正拿不定主意，楚王祁治发话了，他说：“魏王兄，这事还是你去最稳妥。
西边察哈尔汗国的公主乌霓其其格与你早有婚约，老汗王屡次致意要你尽快去完婚，接回新娘。
若是你去迎娶公主，老汗王心中高兴，自然会帮忙向也先说项，要回赵女史。”
祁澈一笑：“秦王兄尚且生死未卜，你却让我娶蒙古女子为妻？”
祁治微微摇头：“察哈尔汗国与我大明素来为善，秦王兄的败亡与它无关，现在北境不稳，还是能安抚一处便安抚一处为好。
再说，这是父皇素来的心愿，魏王兄，你不该忤逆父皇才是。”
祁澈冷笑：“父皇病重不醒，我倒得了个忤逆之罪。”
祁治淡淡地说：“你可以不娶，但我听说，似乎有人在西边的察哈尔汗国附近见过秦王兄。”
祁澈脸色一变，转而冷笑不言。
祁治将衣袖中的一份手卷抽出，令太监交与祁澈。
祁澈接过一看，是一份锦衣卫的密报，另有察哈尔汗国的几份证人证言，言说确实有人见过祁沉，言之确确，甚至提起了几处外人不可能察觉到的细节。
拿着那份密报，祁澈脸色苍白，双手颤抖。
证言中所说的‘秦王祁沉的马鞭上有金质蔷薇花纹饰’等语决不可能是妄造——那些纹饰是他为了祈求平安，在出发前一天夜里，特意请占卜大师为祁沉特制的！
也许，也许祁沉真的没有死！
祁澈必须前去察哈尔汗国。
不得不去。
翌日一早，魏王祁澈动身前往察哈尔汗国。
但他不是一个人去，他身后的马队包括大批火狐卫，还有，众人团团围护中的秦王妃顾明月和两位小郡主……
他要先将秦王妃等人送去自己封地西宁的魏王府，然后再动身前往察哈尔汗国。
这样一来，时间上会耽搁很久。
但他必须这么做。
那一轮明月，始终萦绕在祁澈的心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取代。
即使是身处蒙古部落的小螃蟹，即使是天下家国的皇位……也不能动摇祁澈的决心。
祁澈率队走向西宁，一步一步地，背向北方，距离某蟹越来越远。
赵静珏身在东海，厉兵秣马，眼望着辽阔海疆上的几艘倭寇船只。
小明哥已经回到了京都，头上裹着洁白的纱布，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他坐在榻榻米上，怀中抱着初生的儿子。虽然这孩子是早产儿，但很健康。小明哥的笑容浅淡，心情宁静。
鸟羽殿公主虽说产后身体虚弱，但还是在屏风后大喊大叫的指挥着侍女们照顾好将军大人和世子大人。
小明欠身伸手，握住了鸟羽殿的手，柔声对她说：“不要这么大声说话，太伤身体。
你可以轻声告诉我，我会转告她们。”
鸟羽殿公主点头一笑，笑容中满满的，尽是幸福。
萧烈坐在宣府的军帐中，正凝神细看一份军报。
虎贲卫统领小阮闯入，气喘吁吁的告诉他：“萧将军，听说魏王殿下为您和赵女史婚事当殿提亲！”
萧烈点点头，目光不曾离开那份军报。
小阮急了，冲到萧烈面前，嚷道：“这可怎么得了？！
秦王殿下临行时吩咐我照顾赵姑娘，可她却一人去了大漠，陷于也先部落。现在还有人提议让她嫁给您！”
萧烈又点点头，表示他确实听到了。
小阮怒了，大吼道：“难道你不着急吗？难道你真的投靠了楚王一伙人？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任由他们把赵姑娘丢在蒙古人手里？”
萧烈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说：“把赵姑娘送到蒙古人那里去的，不是楚王殿下，是魏王。
楚王殿下很明白赵姑娘的价值，有她在，就等于掌握了大明帝国的经济脉络。
所以魏王殿下放她去蒙古，让她留在也先那里，避免她被楚王掌控。
我不是不知道她此去的辛苦，但是，现在也先等部落士气高涨，随时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我必须守在这里，守护京师；更何况，以赵姑娘的心思手段，她去蒙古，反而能遏制蒙古人的战争野心。
我必须为大局考虑。
同样的，我从不曾投靠楚王或是别人。
我萧烈作为大明三卫的鹰卫首领，必须为大局考虑，对大明负责，保护大明百姓的安宁。
这句话，我曾对秦王说过，也曾对楚王说过，现在我对你阮界再重复一遍——我不在乎你是君还是王，我萧烈只凭良心做事，我唯一效忠的，是大明，是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
小阮离开后，萧烈站起身，负手看向大帐之外，宣府寒风凛冽，但一队队的军士们依然忙碌，将各种装备辎重运送到各处。
一片雪花落下，旋转着飘向大帐，盘旋在立于帐帘下的萧烈面前，萧烈抬手接住，一时间竟有些怔仲，想起那日与某蟹对坐饮酒，那些打下莫斯科公国豪言壮语，那些与爱情无关的回忆……
心口竟突然的浮起一丝刺痛。
他立刻走回桌边，拿起军报，全心投入种种纷杂事物之中。
宣府只是开始飘雪，北地的也先部落却早已是大雪冰封。
某蟹百无聊赖的坐在帐篷里烤火，下大雪了，道路不通，集市不开，她没得玩啦。
满心不快，嘟嘟囔囔的某蟹拨动着火堆上的一只玉米棒，烤玉米玩儿。
忽然，背后一声轻响，某蟹猛然回头，帐篷的门帘飘动，似有人方才来看过一眼，又立刻退走了。
某蟹好奇心起，追了出去。
门外冰雪皑皑，雪地中一行脚印非常明显。
某蟹立刻寻迹追去。
追了很久，追到一处山崖下，脚印突然消失，人影全无。
某蟹诧异，拔刀四顾。
最后她发现，一人正站在山崖边，白狐披风白貂皮帽，几乎与冰雪浑然一体。
某蟹跳上山崖，问：“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不作声，只是背对着她。
某蟹留神打量那人身形，只觉得越看越眼熟，似乎是很一个熟悉的人回来了。
难道是……
面颊上，两行泪水缓缓落下，小螃蟹却不曾察觉。
她只感觉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心，几乎要炸裂了。
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
那人终于转回身，淡淡的笑容，温柔的神情，悠远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是他。
楚王祁治笑微微的对某蟹说：“玲姐姐，我好想你。
真的，真的想你。”
某蟹呆了片刻，扑哧一笑，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
摇摇头，微笑着走向祁治。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要的很简单——只要有个人想我就好。
无论他是谁。
只要让我知道，有他在想我就好。
小螃蟹随祁治回京。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结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