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祸起萧墙 ...
-
“你……你别过来!”锦生跑到博古架边,举起了上头的青瓷瓶,作势就要砸。
全盛龙哈哈大笑,“你就别费力气了,今天你不从了我就别想出这个门。”
锦生心念一动,大声威胁道:“我已经是圣王的人,你最好想清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古来君王皆如是。再说我允了圣王,就绝不会再跟别人。你再逼,我就以死明志。”说着把花瓶撞在墙上,握着破碎的一角迅速一割。
全盛龙果然停住了,眼看瓷片划过,锦生细白的腕上渗出血来,汇成一滴落在地上,慢慢汇成暗红的一滩。
他的脸色变得又黑又臭,毫不顾忌的逼近,“不过是个臭戏子,装什么贞烈,伺候我和大哥还不都是一样。”说着,上前揪住锦生打飞了瓷片。
锦生早被自己吓坏了,惨白着一张脸盯着汩汩而出的鲜血,他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的力气渐渐流失,双腿跟着一软。
全盛龙把他拉进了怀中,一手钳住了腕上的动脉,愤怒的掐起锦生的下巴,只见刚才还初生牛犊似的人,这会儿却没用的晕了。“切,真他娘的见鬼!”
苏柳儿领着权晟清赶来,屋里空空如也,只剩下满地碎瓷,一滩鲜血。
权晟清又急又怒,不由吼了起来,“人呢,人都上哪去了?”
苏柳儿机敏道:“圣王,不如咱们去谦王院里找找吧。”
“嗯,走吧。”权晟清寒着脸道。
大夫正在包扎伤口,全盛龙催问:“怎么样,他死不了吧。”
大夫颤巍巍的回答:“死……死不了,救治的及时。”
全盛龙斜眼瞅了瞅,不耐烦的一挥,“包完了没,包完就块滚吧。”
大夫二话不说,施了个礼就逃了出去。
全盛龙往凳子上一坐,瞅着床上闭目乖顺的锦生说:“你这臭戏子,看上我大哥哪了,他不就是比我官儿大点儿,大爷没缺胳膊没瘸腿儿,就你还敢嫌弃我?!”说着在锦生脸上捏了一下。
闭着眼的人纹丝未动,那眉如黛画,睫如蒲扇,就连失了血色的嘴唇也如冻脂一般柔润,全盛龙瞅着,下腹猛然窜起一阵燥热。
他情难自禁的前俯去,贴着羊脂玉似的脸亲了亲,觉得馨香惑人,不由得寸进尺去亲锦生的嘴。就在他撅着屁股偷腥的时候,房外传来了权晟清的叫声,“阿龙,阿龙你给我出来?”
全盛龙心中恼怒:怎么他还真来了,难道一个戏子真就这么重要?败兴的理了理衣裳,转身迎了出去。
“大哥,我在这里。”全盛龙悠哉悠哉,缓缓走下台阶作势一拜。
“锦生呢,快把人交出来。”权晟清瞪着眼,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全盛龙却不怕他,嚣张的哼了一声,“他在屋里呢大哥急什么,不过是个戏子,再说他还是我先看上的呢?!”
“阿龙,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里是圣王府不是你谦王府,容不得你那些乌烟瘴气的作为。”
“大哥,这么说你是在跟我见外了,为了个戏子至于么,别忘了你可是喝着我娘的奶水长大的!”全盛龙理直气壮的指责,完全就是一副债主的模样。
权晟清抿唇不语,沉着目光盯着全盛龙,虽然明白这人就这个德行,说话冲却没心机,可是每回听到自己是他娘奶大的,就无法不愤怒起来。幼年的困苦和饥寒,从别人的母亲那里嗟食果脯,都是他想极力忘却和抹杀的。偏偏,全盛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提醒自己并且大肆宣扬,真叫他恨不能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趁着他们吵架,苏柳儿赶紧溜进屋里。看见床上的锦生衣衫整齐,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见他手腕包着厚布,脸上血色全无就什么都明白了。心里暗道:倒是个心狠骨头硬的!眼珠一转,又匆忙跑了出去。
权晟清兄弟还在无声对峙,只听苏柳儿惊呼着出来,“圣王不好了,锦生他割腕了啊,你快来看看。”她在门前焦急的挥了挥帕子,就差没有跳脚。
权晟清听见顿时火上浇油,狠狠瞪了全盛龙一眼,大步往屋里冲去。全盛龙压了压嘴角,越发瞧不起这个大哥了,这个色中恶鬼又比自己好的了多少,呸!
权晟清来到床边,苏柳儿执起锦生受伤的手臂,格外哀怨的自责起来,“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早些明白你对圣王的心意,也就不会……”
权晟清一听,心里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大半,不由得沾沾自喜:原来锦生早对自己有意思,也不枉费自己对他存着怜惜。按耐住喜色故作正经道:“柳儿,你的意思是说,锦生这样做……是为了本王?”
“是啊,圣王。”苏柳儿放好锦生手臂,凑上去咬着耳朵道:“锦生可是悄悄对我说的,他最爱英雄,特别是圣王这样的大英雄,当时我只以为他少年意气仰慕英豪,没曾想他对您这样忠贞。”
权晟清听着听着,眉目都跟着泛起了得色,嘴角含着浅笑道:“柳儿你没错,幸亏这次有惊无险,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说完俯下腰来,触上锦生光洁的额头,带着一抹贪婪,边欣赏边抚摸,由上至下止在唇角。“柳儿,让人收拾间屋子出来,把他挪到我院里去。”
苏柳儿抿嘴一笑,“是,恭喜圣王。”
权晟清扭头,捞起她的腰就亲了一口,“可人儿,还是你最知心体贴。”
苏柳儿撒娇的轻抚他的胸膛,“你啊,别被谦王气着就好,他那个人就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可您要自个儿顾着身子才好哇。”
权晟清被她这么一哄,什么气都没了,搂着她开怀的大笑起来。
锦生搬进了圣王的院子,全盛龙很不高兴,他觉得这是权晟清故意给自己难看,一气之下就出府喝酒,招了一堆人作陪,席上说了一堆对权晟清不恭敬的话。
柴小冬打他出府不久就跟上了,花了些钱扮作小二守在雅厢外,有的没的也听了不少,得知锦生落在了权晟清手里心里也很着急。
齐云峰的府邸被严加看守,柴小冬本不想打草惊蛇,但是听了全盛龙的话,知道圣王兄弟早生嫌隙,于是心生一计,势必要请大哥帮忙。
齐云峰好酒,每月都从莲玉的酒肆购进美酒。原本这事莲玉帮忙最好,可她女人家心思浅,又风风火火爱咋呼,大事还是瞒着她省心些,于是趁夜潜回酒肆找小勺帮忙。
见着了小勺,两人一合计就过了大半夜。小勺留他在屋里睡会儿,柴小冬支支吾吾的拒绝了,瞅他心里有事模样,小勺不是滋味的说:“这么晚了还去,闻爷能高兴吗,再把别人吵醒了。”
柴小冬赖皮的撞了撞他,“好小勺,我来一趟不容易,快想死他了,你就帮帮我吧。”
小勺脸一红,气恼道:“死不知羞,想死什么,闻爷可没让你想他。”
柴小冬故意搂住他,意味深长的打趣,“你知道我想他什么啊,你这个小脑瓜……”说着贴上他耳朵轻语道:“你才是不知羞呐!”
小勺满面躁红的一推,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道:“去吧,去吧,才懒得管你们。”
小勺把他送到闻进升门口,就躲在不远处守着。
柴小冬赞赏的笑了笑,翻出一片薄铁把门栓撬开了,门“吱呀”一响,人就闪了进去。
紧跟着,常九的门开了,小勺冲上前堵住了他,竖着食指“嘘”道:“是我,小勺。”
常九愣了愣,随即大喜,“你来找我?”
小勺无奈,绷着脸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你……”常九本想故作镇定,却还是败给了心里的喜欢,赶紧把小勺拽进了屋,生怕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进来坐,有话咱们慢慢说。”随手就关紧了门。
小勺脑后发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为了少爷,他强打精神道:“好好,你也坐……”
闻进升惊醒,翻身低叫道:“什么人?”
柴小冬冲到床边,捂住他的嘴说:“进升,是我。”
闻进升张大了眼,凝目一看,半夜入室的匪类不是柴小冬还会有谁?愤愤的挥开他,拽着被子朝后挪了挪,“你来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柴小冬心里高兴不以为意的坐了下来,“想你了,来看看你。”
闻进升抬眼,却见他贼亮的双眼,比星辰还要璀璨,带着七分喜悦,三分温柔,让人无所遁形。他越是满怀期翼,闻进升越是不想叫他如愿,冷笑着嘲讽道:“你就是这样恣意妄为,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自以为是让人讨厌。”
柴小冬愕然,闻进升冷漠的侧脸,无情的话语,让他的双眼黯淡下来。从前他不懂难过,可是现在他懂了,被喜欢的人厌恶,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静默片刻,柴小冬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好吧,那我走了,你别生气。”他瞅了瞅闻进升,忽而一笑,“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做,你送给我一张白纸,那咱们就重新开始吧。”
闻进升仰起脸,诧异的望着他。
“怎么,还有别的事儿?”柴小冬奇怪的问。
“你这人,究竟长没长脑!”闻进升实在想不到,他误会的那么离谱,而自己并不希望他误会,“你搞错了,那张白纸的意思是,没有将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柴小冬提气,问的迟疑。
“我说,没有将来,你放弃吧!”
心头猛然一沉,柴小冬自嘲的想:今晚真的不该来,为什么没听小勺的!闭了闭眼,抓起了被子,“你接着睡吧,我帮你盖上被子就走。”
闻进升刚要拒绝,被子掉落了一边,套着白布的左手,抓了又抓才扯起了被角。闻进升按住那只手问:“怎么回事?”
“一点儿小伤。”柴小冬推开他。
“小伤?”闻进升狐疑,强硬的扯住套布一拽,少了两根尾指的手好似鸡爪似的,叫闻进升呼吸一窒。“怎么伤成这样……”他像自言自语般,不自觉锁紧了眉头。
柴小冬淡淡道:“我自己断的,算是赎了以前的错,两根指头而已便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