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ROUND 19.彼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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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石国中的女生？”八千草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我们学校的女生作风很彪悍，我很少跟她们打交道。但愿你这位笔友不属于彪悍挂的吧哈哈。”
藤真挑了挑眉：“也有例外吧武石国中的女生？比如你之前有提到的那个……未嘉？”
八千草面上浮起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笑意：“啊，未嘉啊，她是有点不一样。”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藤真摆了摆手：“明晚再见咯优太。”突然促狭一笑，“还有，早点向喜欢的女生表白吧，已经三年级了不是吗？”
“……”等八千草反应过来，藤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家门后。他面颊微红，无措地摸了摸后脑勺，双手插兜往自家门处走去。
在三井宅第一次看到男仔头的松下时，八千草也非常震惊。但渐渐地，他也习惯了那颗茶色的短发小脑袋。因为头发短的关系，面庞和五官显得更加清晰有神。与小学时候不同，那个女孩的眉目间已不再是一味的温柔平顺，而是多了几许倔强的意味。
“藤前辈：
得知你学校的球队已被淘汰，觉得很可惜。热爱篮球的人应该都想驰骋在更大的赛场上吧。不过我相信你进了高中后一定有机会一展抱负。
关于我的剑道，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小时候偶尔被爸爸的剑道吸引了，就开始学了。现在的成绩还不错，我等着通过初段考试。”
“藤前辈：
恭喜你。翔阳高中篮球队教练专程去你们学校拜访，想必是非常看好你的。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翔阳的教练一定也是个惜才的好教练。
我心里还有个小小的疑惑，不知道上了高中的藤前辈是会和我喜欢的男生成为队友，还是劲敌呢？
随信的临摹作品是莫奈的《蓝睡莲》。画画于我而言只是爱好，没能一直坚持有点遗憾。谢谢你寄过来的李斯特的CD。最近常循环播放的歌曲是ZARD的《请不要认输》，给了我一些勇气和力量。”
“藤前辈：
有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想问一问你的意见。如果有个孩子，从很小的时候跟妈妈分开后便没有再见到她，之后这孩子就跟着爸爸一起生活。爸爸说妈妈会在她长大后就能找到的地方。这种情况的话，妈妈最可能是在哪里呢？
好像问了奇怪的问题。”
“藤前辈：
谢谢你一直耐心地回答我各种古怪的问题。再过十几天就是国中篮球联赛的四强赛了，不知道藤前辈会不会去观战呢。”
“藤前辈：
如果……遇到校园欺凌怎么办？”
……
松下未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写信的对象“藤前辈”与那位在东京博多小学有过一面之缘的“藤真健司”联系在一起的。
心里堆积太久的情绪需要宣泄，各种找不出答案又无人可问的疑惑需要解答，信纸另一端的“藤前辈”，宛若一根救赎的藤蔓，是此时的她唯一可以倚赖的对象。
虽然有时也会想，如果藤前辈是女生的话就更好了。这样背着小寿和其他男生通信，总觉得有点……惴惴不安。
松下盘腿坐在床上，整理着藤的回信。
“松同学：
你好。
关于妈妈那件事的疑问，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由于难以启齿的原因被禁止与母亲见面的话，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母亲的话，应该是父母离异，或者母亲过世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真实的原因应该只有父亲才知道。”
“过世……”松下紧紧攥着与母亲的合影照片，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把心揪得紧紧的。她想，下一次爸爸再来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明白。
“如果是遇到别人被欺凌，最好不要强行为那位同学出头，不然恐怕连你也会受牵连。匿名报告老师应该是比较妥善的解决方法。如果是自己遭受了欺凌，请告诉能够保护你的大人，老师也好，父母也好，他们一定比你个人的力量要强大。”
“告诉老师……”松下已经对那次被加倍报复心有余悸。“能够保护我的大人……”
她抱住膝盖，蜷缩在床上。
“要告诉……阿姨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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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前辈：
谢谢你的建议。如果大人因为工作忙碌不能经常在身边的话要怎么办？或者说，如果是暂住在亲戚家的话呢，会不会给这家人添麻烦？还有，如果告诉了大人，真的会有解决办法吗？”
藤真静静地看着书桌上一笔一划字迹工整的来信。
看得出，“松同学”是真的很苦恼。
对于校园欺凌，十四岁的藤真少年也无计可施啊。
“最直接的办法，应该是转学吧。”
想了又想，他提笔写下这样的回复。
“优太，你们学校，是不是有欺凌同学的现象？”
这一日的一对一练习之后，藤真认真地问道。
八千草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可能会有吧，学校有问题女生，似乎还很喜欢跟外校的不良少年来往。”
“松同学……貌似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呢。”藤真看向他，问道，“如果是你的话，知道了身边有同学正在遭受欺凌，会怎么做呢？”
八千草被问住了。
如果是他的话，想必也会犹豫要不要挺身而出吧。对付不良唯一的方法是不是以暴制暴？在连老师都无法解决欺凌现象的情况下，如果自己出手了，可是会连累整个篮球队的。
思索了很久，他问道：“这位松同学在哪个班？我想试着匿名报告一下老师。”
藤真摇摇头：“不知道班级。而且，貌似老师那里无法解决，不然她也不会问要怎么报告家长了。”
“哈啊？”八千草诧异，“不知道班级你们是怎么通信的啊？”
藤真也很诧异：“我们一直都是往各自家里的信箱寄信的啊。而且松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化名。其实老实说，我连她是男生女生都不确定。”
“不是真名，也可以寄到家里的住址吗？”
藤真呵呵笑起来，额前的刘海轻轻抖动：“一听你就不怎么写过信吧优太。只要住址写得详细，即使用的不是本名也可以收到啊。比如我家在青野区，松同学在足下区XX町XX号……”
八千草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和你通信的松同学住在足下区……”他重复了一下藤真口中的住址。
藤真回身不解地望向他：“是啊。”
原来是……这样。八千草怔怔地站在原地，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址，三井宅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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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吗？”回想着藤真的回复，松下在床上辗转反侧。
即使告诉了家长的话，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转学而已啊。真的不能让宇津井和寺岛她们停止欺凌吗？
夜风鼓荡起窗帘，一勾弦月时隐时现。
墙壁的挂历上，“5月22日”这个日子上画了好几道圈。这天，不仅是小寿的生日，还是第一场四强赛的日子。
如果转学的话，每天就不能和小寿一起上学了吧。连偶尔看他在篮球队的练习也成了奢望。
如果武石中没有小寿在，那对她而言简直毫无意义甚至是如地狱一般可怕的存在吧。尽管自己，在他看不见的彼方，过着噩梦一样的生活。
想着三井自信明朗的笑容，松下已经完全把三井夫人说过的、“要拥有自己的人生”这样的话抛诸脑后。
只要小寿在身边，再黑暗的日子都是可以忍受的。松下想着，先瞒下遭受校园欺凌这件事，一心一意地为三井的国中联赛加油助威。
等到暑假再告诉阿姨和小寿他们吧。她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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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四强赛的那天，松下早早起床，梳洗用餐完毕，独自出了门。
现在的发型戴棒球帽一点也不觉得热。松下抬起脸感受了一下五月下旬的日光。
然后，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
路口处，寺岛纪香死死地盯着她，开口问道：“松下未嘉，你为什么从三井学长的家里出来？”
“……”松下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先是觉得这种对三井死缠烂打的女生真是烦不胜烦，被发现自己寄住在三井家又有些慌乱，最后是一种“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办法了”的释然。于是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寺岛，说道：“如果你是来找小寿的话，他一早就和篮球队的队友坐专车出发了。”
“小寿……”这称呼太刺耳了。寺岛恼羞成怒地推了一把松下，“你说，你和三井学长到底什么关系！”
松下扶住旁边的电线杆，厌恶地看着她。
受够了！
“不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可能喜欢你你明白吗寺岛学姐？”
像是一道光劈过暗沉沉的脑海，模糊的记忆里浮现了寺岛让她代转交的那封情书。松下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难道……这才是一切的根源？
虽然她很明白，即使那封情书好好地交到了三井的手里，后者的答复也多半是客气的拒绝。
肩头被大力地一搡，后背一下子蹭到了墙壁上。
寺岛几乎是恶狠狠地凑近脸来：“松下未嘉，当年你根本就没把情书交到三井学长的手上吧！当时小小年纪的你却有着这样龌龊的坏心思，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
“你说谁龌龊！”松下恼了，一个手刀劈向她的肩头。当时少不更事的心里只是抱着“不想和别人分享小寿”的单纯念头啊。
“啪！”寺岛扬起手，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松下刚要反击，却看到寺岛眼睛里氤氲着水汽。她仇恨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一般。
尽管没有松下未嘉，她也会是一棵长歪的树，蛮横跋扈，拉帮结派，以在学校里欺侮他人的快感来平衡自己长久得不到家人关爱的心。
但是，凭什么眼前的少女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近那个她仰慕着的身影、她穷尽力气也无法靠近分毫的人。
“松下未嘉，你今天是想去看比赛吗？”她拽着松下的领花，笑得一脸跋扈。“抱歉啊，有我这个拉拉队队长在，观众席上恐怕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啊。”
寺岛猛地松开手：“乖乖地回你该去的地方好吗？”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松下冷冷地问道。
寺岛冷笑，直视着面无表情的松下：“你也不希望，三井学长因为你而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ROUND 19.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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