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却伤,刻成殇》Ethel-少主

7、潺潺细雨

　　窗外的树叶发出嗖飕的响动,雨水打在窗户上的滴答声,像是时间的计时,又像是催促,催促那恶魇的浮现!

　　“师父，求求你，我答应你，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跪在地上的女子，那样的无力，无力去反抗，甚至放任自己胸口的伤口流血不止。大片大片的血迹，印红了洁白的衣衫，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滴在地上，慢慢被泥土吸释。。。
　　“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求我，你还有哀求的资格吗？？！！”
　　是啊，她没有，她什么样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哀求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她恨，她怨，她怕，她怒，但无论是哪一种感受，都这样被剥夺，像是一个死刑犯被夺去了生存的权利一样！没有说不的权利，没有反抗的能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任何人！”女子声嘶力竭，眼睛中充满了血丝，那眼睛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无奈！一手的血迹加之身上大片红晕的血，那是什么样的表情，狰狞。恐怖。仇恨。女子在瞬间抬起头，用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师父！

　　这是什么样的表情与眼神。这般熟悉，这样的身影～～～心似乎在瞬间都停止了跳动。稍纵即逝的悲哀与怜悯，在眼中流动！她开始怀疑，眼前的女子还是自己最得意最宠爱的弟子吗？那样的愤慨，分明就是地狱里的修罗！！！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劈在女子的脸上．这响声那样的决裂！
　　“放肆！！！胆敢同为师这样说话！！”
　　又是一口血流过嘴角，白晰的脸上立刻肿起一个红肿的手印！但眼神依旧倔强，狰狞！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懦弱与无力！那样子，似乎就是玉石俱焚的拼命！

　　＂司文漪寒！！！你没有救下这孩子的权利，永远都没有！＂言语间，举起手掌向自己怀中襁褓中的婴儿落下！

　　“不！！！！！！！！”漪寒突然从地上越起。
　　瞬间一道耀眼的光滑过，快的令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感觉，甚至睁不开眼睛。
　　剑尖在那一掌落下前，对准了抱着孩子那人的胸口！时间在凝固～～漪寒的心在抖，手在抖～～整个人呆立在那。剑尖离那人的胸口只有毫米之差。

　　那一掌并没有打下来，停在了半空！
　　“你为了这个孩子居然～～”漪寒发现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绝望也有悲哀，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自哀！
　　“如果我杀了这个孩子，你会怎么做？把剑刺进来吗？
　　漪寒不知道，她没有办法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做？弑师吗？杀掉这个养她教她爱她的人？不不。。这不是漪寒想做的。可就在那瞬间，她的理智不受行动的控制，看到那个幼小的生命受到威胁，她没有思考，只是本能的那么做，只是本能！

　　“师父。别逼我！”连漪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别逼我杀你？别逼我如此绝望！
　　漪寒缓缓的收剑，又迅速的把剑放在自己的颈上。稍一用力，便有一到细小的伤口！
　　“如果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完了？你的希望就全完了！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漪寒的声音在抖，她绝望。是真的绝望！那样的绝望，没有体验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你这是威胁我吗？”
　　看着师父怀中一直哭泣的孩子，那个平时如此安静乖巧的孩子，那样甜蜜的微笑，如今就只有这样无奈的哭泣！
　　“师父，我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他是无辜的啊！”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只是剑还在颈上！
　　“冤孽！”看着怀里的孩子，她是真的想杀他，恨不的掐死他。像是被人夺去感情一样的仇恨！
　　啪，一声脆响，隔空点穴，漪寒楞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漪寒，我说过了，你没有权利救下这个孩子，永远没有！”狠狠的一掌打在幼儿的身上。
　　“不！！！！！！！！！！！”这样凄惨的叫声，震的天地都在颤动，山谷都在摇晃。
　　那样的死寂，漪寒没有眼泪，死了！彻底的死了！是她的心，她残喘至今的心，死了！他留下的唯一的，唯一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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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孩子的哭声传来，只是哭的走了音！漪寒猛然间抬头，没有死，那个小生命还活着。
　　“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他，永远！！否则～～～～～”这话说的如此咬牙切齿！手臂一挥，解开了漪寒的穴，随即把孩子扔到漪寒的怀里！自己走出去。终究不忍心，不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徒弟绝望。如过杀了这个孩子，那么漪寒就不会活下去，绝对不会！她太明白，如果这个孩子是漪寒活下去的动力，那么漪寒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来源！因为爱，司文漪寒，你爱的我都恨，恨至血液！我恨这个孩子，但是我却不能杀他。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能忍受你的死！剥夺了我的爱，却不能杀～～｀｀死比活容易的多，我不会杀他，但是我会用他来惩罚你！

　　一瞬间的转变－－－－生与死的转变是在一眨眼见的发生！心脏都在那一刻骤停～～怀中的婴儿不停的哭泣，小小的身躯就在漪寒的臂弯的颤抖，颤栗！
　　是什么？那一掌不是打下来了吗？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孩子的身上！为什么？没有杀他吗？是欣喜吗～～～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吗？放过这个孩子，放过我？不！决不！她不会！
　　孩子哭的似乎没有了力气，呼吸越发的微弱，呼吸急促。。。。难道，，，，，不，如过是那样的话，就太残忍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这个孩子。。。不。。。
　　漪寒轻轻的，用颤抖的手揭开襁褓中幼儿的右手臂上的衣服，一条细小的红线就明明白白的展现了在她眼前！－－－－极夜掌！！！不。。。。不。。。。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把脸埋在孩子的胸口，放声痛哭～～～
　　“不，你不应该这样残忍！为什么要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惩罚我？？？为什么？？不。。。”为什么连仇恨的权利都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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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姐姐，好疼。。。”云幻还在惨叫，被漪寒紧紧地抱在怀里，除了叫他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即使是这样痛依旧是越发的激烈！
　　框挡一声，让本就乱做一团的卧室更加慌乱！一名宫女跌倒在地，手里拿着的盒子，险些掉在地上。想是因为太过于忙乱和紧张，不小心摔倒的。

　　“拖出去！杖毙！”此时的漪寒，像是被人动了幼崽的狼，眼中满是血丝！
　　无奈，梁姨虽然震惊漪寒如此的命令，但是也无可奈何！现在的宫主，充满了噬血的本能！迅速的拿掉那宫女手中的盒子，挥挥手令人将她拖出去！什么也别说，也没有人想说，或者敢说！少主伤势发作，你敢在这档口出差错，活该你倒霉！没有人，有时间去管你的死活，就算有也没有人有那个胆量去说情，除非嫌自己命太长！

　　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除了吼叫，求饶就是恐惧，但是对于这时候的求饶声，所有在场的人选择的就是视若无睹！

　　＂宫主，冰片！＂梁姨把手中的盒子叫给漪寒。
　　“你们两个帮我按住他，千万别让他乱动，尽可能不让他动。”漪寒把哭闹不停的云幻放在床上，拿过盒子取出一片薄薄的冰片！
　　梁姨和芷末走到床前，分别按了双手，双脚！云幻挣扎的太凶，让二人都有点力不从心。如果力气太大，又怕弄伤他。力气小了根本就无济于事！
　　“压住他，快点，还有什么顾虑啊！”漪寒明白二人的顾及！听到这句话，两人心里总算有了点底，下了死劲按住手下的小人！

　　“疼～～啊～～～～～～放～～～放开～～～～～～～～姐”显然小家伙被弄的很不舒服，用尽力气想挣脱！
　　漪寒也顾不上云幻的哭闹，迅然的把冰片放在小家伙两只手的手腕上，手臂上，肩膀上，脚腕上，膝盖上。运功打入体内。再摸摸云幻的四肢，骨节开始错位，或者是断开，抑或是半断不断～～～这样的痛简直让人生不如死！漪寒在云幻的胸口凝结真气，输入！加速冰片的溶解，一是起到镇痛的作用；二来可以让寒气与真气结合，克制云幻体内倒行逆施的流气，尽快阻止这股流气生生拉断云幻的每一处骨头，伤及他的筋脉！

　　可怜的小家伙依旧是哭闹不休，但是有什么样的办法，能有别的办法吗？两刻时过后，云幻的体内的真气开始归位顺流，那股倒行的流气受到克制！只能趁现在，把脱节与错位断裂的骨头接回去！可怕的是，仍然有部分位置的骨节并不是完全脱节或者断裂的，如果强行接回去，就只能是与那股倒行的气息硬碰，结果就是伤及血管或者心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没有完全脱节的骨头打断，然后重新接回去！！！这就是天下无药可医，痛不欲生，伴随终身的－－－－极夜掌！！！像是没有尽头的黑夜，永远纠缠着！

　　下不去手，每一次漪寒都下不去手，可是有什么办法，不这么错她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心爱的云幻去死～～就是这样一来折磨我吗？？？化解不开。永远不能忘却的痛苦与仇恨！

　　漪寒看看梁姨和芷末，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谁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抬起细嫩的手臂，打断，然后接好，伴随的是卡卡的断裂声，还有就是孩子声嘶力竭的叫喊，奈何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一只手，两只手，一条腿，两条腿，一点一点的打断，一下下的接好。芷末闭上眼睛，她受不了看不下去，那一声声的嚎叫，止不住的泪水，撕碎了她的心。。。。。一个六岁的孩子，承受这样的折磨，追其一生！

　　“幻儿～～忍着点。。马上就好”漪寒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她的心在滴血！－－卡卡～～最后一声响，一切结束，床上的孩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昏死在床上！满脸的泪，一身的汗～～～那样的微弱。。。。漪寒一样滩坐在床上，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血液像是被抽干了！

　　这样的雨夜晚是她恐惧的，寒冷的夜晚，孩子的调皮胡闹都是她恐惧的！这样的伤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没有办法预测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幻儿～～这样让你活着，受这样的折磨，就真的好吗？为了我的私心让你这样痛苦的煎熬，还不如当初～～～～～～～可是我怎么能剥夺你生存的权利呢！何况！！！！！！”多少次云幻的伤一发作，漪寒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不断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