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5 红玛利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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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永远无法真正伤害她。
这并不取决于实力，原因在于那个人的心防犹如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这是连纯血君王玖兰枢都做不到的事，却有其他人能够做到。
…………
红玛利亚。
这位早该来学校，却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而延期至今日的贵族吸血鬼，终于出现在了夜间部。
当红玛利亚脸上挂着清纯甜美的笑容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玖兰夕纪正侧头盯着教室外晕黄的路灯发呆。直至察觉到身边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她才本能地收回注意力，然后在回过头同时，眼前突然凑近了一张脸。
“可怕，真可怕呢。”
银白色长直发的小女孩，用天真的语气说着，
“纯血种大人还真是可怕~”
“觉得可怕的话，就不要离我这么近。”
即使玖兰夕纪愿意承认自己很可怕，也不会愿意听到这话从贵族吸血鬼的口中说出来。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这个纯血种做的很失败。
“除了枢之外，就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了。”
如果她这个时候使用暴力的话，恰好就是用行动证明了红玛利亚的话是正确的。
只不过与其说她不想促成红玛利亚所挑衅的这个既成事实，倒不如说，她是懒得在这种地方较真罢了。
“就算是我，也没有当面说过这样的话。”
玖兰枢出言反驳。
“枢你当然不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什么时候你能做到当面向我抱怨我才真的要高兴得哭出来呢，在恰当的时候默默地捅我一刀，才像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枢的作风。”
时光追究对所有人都太残忍。
无论是玖兰枢还是玖兰夕纪，经过这么多年，他们都只看到了对方的变化。以“玖兰”的姓氏为起点，他们各自坚守着自己想要守护和保留的那份记忆，相互试探相互调侃，不约而同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同时又以恶作剧般的心态刮起风浪，打从心底里期待看到对方方寸大乱的表情。
“别闹了，夕纪。”
玖兰枢表情未变，脸上甚至露出了优雅从容的微笑，
“还有玛利亚也是，既然已经来了，就该尽快进入角色。”
“……”
“Yuki……刚刚在理事长室，我也见过一个yuki呢。”
不知道红玛利亚是天生迟钝缺根筋，还是她故意无视掉了玖兰枢话中的隐射，她竟毫无自觉地说出了能够同时刺激到两个“玖兰”的话。
可是在话说出口之后，她似乎又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脸上露出了怯怯的神情，
“……是我说错话惹枢大人和夕纪大人不高兴了吗？”
玖兰枢和玖兰夕纪同时沉默了下来，在纯血种的威压之下，教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一般，让人没由来地脊背发寒。
“差不多也该适可而止了吧，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挑衅纯血种——！”
感受到了玖兰枢的不愉快，并且意识到这种不愉快是红玛利亚造成的之后，蓝堂英无法再坐视不理。
“好像真的说错话了呢……我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以后请多多指教，枢大人，夕纪大人。”
红玛利亚一脸失落的表情。
很快，红玛利亚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然而在不久后，坐在窗口的夕纪很快又看到了她，在楼下中庭，红玛利亚找到了正在巡逻的风纪委员——黑主优姬和锥生零。
她又一次目睹了锥生零将黑主优姬保护在自己的身后，和上次在夜之寮门口如出一辙，锥生零手握银枪对准他眼前的红玛利亚，身姿如同英勇善战的骑士，却露出了野兽即将啃食猎物般的凶狠眼神。
“又是那样的眼神……”
低声呢喃了一句，玖兰夕纪猛地推开教室窗户，踩上椅子跨上窗台，利落地翻身而出，从窗口跳了下去。
大约是这些天的相处，让夜间部的吸血鬼已经习惯了玖兰夕纪不受约束的随性，对于她突兀的举动，甚至没有人表示惊讶。课堂上也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产生骚动，只不过大部分吸血鬼都默契地看向仍旧坐在教室后排的玖兰枢。
即使是曾经不知道玖兰夕纪存在的吸血鬼们，如今大多也被元老院灌输了过去玖兰夕纪的那些历史，加上吸血鬼对于纯血种的本能畏惧，在许多夜间部吸血鬼的概念里，玖兰夕纪等同于随时可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她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在整个黑主学院，或者是吸血鬼世界之中，能够阻止她的人，大概就只有同为“玖兰”的枢了。
“夕纪只是很久没有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人了。”
深知夜间部吸血鬼们的想法，玖兰枢表了态，
“如果说被一个纯血种盯上是锥生君的不幸的话，那么同时被两个纯血种盯上，就是他的运气了。”
“枢大人，您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一条借给我的这本书比较有趣。”
玖兰枢侧头看向窗外，唇边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统率国家的王者通常都比较争强好胜，正是因为得到过的胜利太多，才会不容许自己的失败，所以意气用事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在一夕之间一步登天和一败涂地的差别。”
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一条拓麻笑着接过话茬，
“那么枢认为，如今意气用事的是谁呢？”
“这是我接下来要决定的事。”
“还真是恶劣呢。”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擅自决定别人未来的枢，还是明知道枢的想法却还坚定地站在他那一边的自己。
只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专注于一件事的同时，理所当然会丢弃另外一些东西。
一条拓麻能够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很恶劣，但是在这个事实之后，大概还会加上一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
在人生当中，每个人所扮演的角色都是不同的，有人生而为王，例如玖兰枢。
有人注定成为骑士，例如锥生零。
在黑主优姬的问题上，锥生零习惯于守护，而玖兰枢习惯于支配，这就是理由所在。
毫无疑问，黑主优姬是锥生零和玖兰枢共同的弱点。
然后，猎枪的准心已经瞄准了猎物。
“不用这么防备也没关系哦，我对优姬根本没有恶意。”
即使是被锥生零的枪抵住额头，红玛利亚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丝毫的颤抖。
——坏心眼的螳螂明目张胆地靠近蝉。
“没人告诉过你，你的表现根本不合格吗？”
——这是紧随其后的黄雀。
事实上根本用不着玖兰枢的提醒或暗示，拥有强烈感知力的吸血鬼甚至是纯血种，都能察觉出红玛利亚身上的异常。
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不畏惧纯血种的吸血鬼，但是绝对不可能有敢于当面挑衅纯血种的贵族吸血鬼。
在吸血鬼社会里，分明的等级制度基于强大的实力与血统之上，这种近乎原始的阶级分配，是根植在吸血鬼内心与灵魂中的“本能”，是绝对不允许忤逆的。
会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红玛利亚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纯血种的“服从的天性”。
玖兰夕纪对于红玛利亚突然回归黑主学院的理由毫无兴趣，只是当她注意到红玛利亚主动接近黑主优姬和锥生零之后，本能地捕捉到了一些——可以称之为“同类的直觉”之类的东西。
玖兰夕纪和红玛利亚，以及锥生零，都在用紧盯猎物一样的眼神注视着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只不过到底谁才是猎物呢？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只不过眼下，身为纯血种的玖兰夕纪战斗力远超出了贵族吸血鬼红玛利亚，以及半吊子的猎人锥生零。所以当她出现在红玛利亚的身后，将红玛利亚的身体挡在自己的身前，在防备锥生零的子弹的同时，一只手扼住红玛利亚的脖子，在对峙中的两人、以及一直都处于状况外的黑主优姬反应过来之前，露出獠牙刺入红玛利亚的脖颈，对于玖兰夕纪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
在沉浸于鲜血甜美的气味之前，夕纪听到了锥生零轻微的抽气声，以及黑主优姬的惊呼。
在听到惊呼的同时，就快要被血的气息所蛊惑的锥生零仿佛瞬间清醒过来一般，停滞的动作被按下了重启的开关，握在手中的枪蓄势待发。
“无论是纯血种还是贵族也好，都给我下地狱吧！”
带着强烈的憎恶，锥生零的食指扣在了扳机上。
“住手！零！”
阻止了锥生零行动的人，却是黑主优姬，
“不能对玛利亚开枪。”
即使脑袋被打烂也不会死，即使心脏被射穿也不会死，纯血种超强的生命力让玖兰夕纪变得肆无忌惮。有红玛利亚挡在她的身前，她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站在原地让锥生零射击，无论他是瞄准脑袋还是心脏，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重伤和轻伤的差别罢了，所以她有恃无恐。
只不过玖兰夕纪没有想到，黑主优姬会为了不让红玛利亚“陪她一起死”而挡在锥生零的面前，阻止他开枪。
真是善良得引人发笑。
将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抵抗力气的红玛利亚撇下，玖兰夕纪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血液，唇边的笑容越发张扬，
“不论是为了缓解内心的憎恨而选择杀戮，还是为了保护什么人之类的理由，只要扣下扳机就可以了，反正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是吗？那就别犹豫，开枪吧。”
玖兰夕纪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人，同时也是距离死亡最遥远的人。
过去的她是与全世界为敌的战士，作为玖兰李土最忠诚的狗，一切行动都在为主人的目标而服务。获得重生之后，她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然而当她见到锥生零之后——确切地来说，是当她被锥生零的枪瞄准时，当她被锥生零像猎物一般紧盯着时，她总会在恍惚间看到过去的影子。
“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该死的纯血种！”
紧跟在锥生零愤怒的声音之后，是一声枪响。
只不过子弹并未射中夕纪，及时出现的玖兰枢抓住了锥生零握枪的手，让子弹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这次有点闹过头了，玖兰夕纪。”
玖兰夕纪……
这一次，还真是确确实实地叫着她的名字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5 红玛利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