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人》植*

17、十七

　　十七、

　　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家的，还以为会就这样死掉，结果睁开眼睛又看到了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全身依旧钝疼。

　　彦一翻了个身看到床头的闹钟，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身体里发出空寂的肠鸣声。如果人可以不吃饭就好了,彦一望着天花板，撑着一身疼痛起床。在到洗手间的镜子里乍一看到自己，不禁惊恐。发青的脸色和凹陷的脸颊看起来像病人一样。他皱着眉，歪过头，看到从睡衣的衣领里露出的放肆过后的痕迹。撩开衣襟，这些痕迹在皮肤上星罗棋布，像一场恶作剧一样。前天发生过的一切回到脑子里。

　　也许迟早是会跟野岛先生做那样的事，但是早的程度还是超过了彦一自己的预期。又觉得，也许并不算早吧。比想象中更激烈的□□，还是自己的第一次。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美好，起先还有些恶心的感觉。但到了后来，一且就都顺其自然的了。自然的缠在一起、自然的大声呻吟、自然的索求，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反刍着那些令大脑空白的气氛，彦一叹着气。头一次见到被情欲迷惑的野岛的脸。他本来就长着一张性感的面孔，在那种时候，尤其迷人。那个时候，他也沉醉了吧。至少自己没有让他兴味索然。

　　彦一看着身体上的痕迹出神地想，一直到听到床头聒噪的手机铃声。看到一边吵闹一边震动的手机，他的呼吸轻轻一滞，带着紧张的心情走到床头，一眼瞥见是健太的名字，松了口气，同时又失望起来。

　　“可真慢啊，在上厕所吗？”电话一接听就听见健太的牢骚。

　　“不好意思。”

　　“好像刚睡醒的声音，可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的人了哦，”健太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如果从前的彦一君应该正绑着头带拼命的学习吧。”

　　彦一耸着眉，“只是昨天睡晚了。”

　　“我跟惠美在你家附近，要不要见面？”

　　“呃……”彦一想到上次加奈子的事，迟疑不决。

　　“只有我跟惠美。我们放弃宝贵的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来看你这个可耻的单恋的家伙，赶紧心存感激的出来吧。”

　　不等拒绝，健太就挂了电话。彦一无奈的去换衣服。

　　外边的天气晴朗而闷热，阳光好像是90度的角度刺在身上。彦一呼吸着火热的空气，带着一丝丝晕眩的感觉走到跟健太约定的地方碰面。是个气氛不错的小咖啡馆，还卖好吃的西洋点心。跟健太挤坐在一起的惠美面前摆着一只已经吃掉一半的蛋糕。看到彦一来，她扬起嘴角甜美地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彦一看着明明天气那么热，还挤坐在一起的健太和他的女友，忍不住要嫉妒。

　　“脸色不是很好嘛。”健太扁着嘴打量彦一。

　　“这么热的天气被叫出来晒太阳，脸色一般不会很好吧。”彦一淡淡揶揄。

　　“不懂感激的家伙。”健太嘻笑着，“要喝点什么，随便点。”

　　“如果没有吃午饭的话，这里也有不错的三明治。我以前在这里打过工，店长会给加大份量的。”惠美笑着说。

　　“谢谢。”彦一不客气的要了杯咖啡和加大份量的三明治。

　　“其实，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啦。”看着拿着三明治开动的彦一，健太露出郑重的表情。

　　彦一看健太和惠美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又要猜测他们该不会又会做多余的事。满怀戒备的等着健太宣布，健太挠着头，“我升职了，虽然只是稍微升了一级而已，不过在同期进公司的人里，我可是最早转为正式员工，并最早升职的哦。”

　　“啊，真的吗？”彦一笑起来，“恭喜你，健太一直都是很靠得住的人呢。”

　　“哈哈，这种事也的确是事实。”健太不客气地承认。

　　惠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所以说呢，人只要不断努力，目标总是会一点一点靠近的。”健太爽朗的笑着把脸凑近彦一，“你跟那个年长的女人，有没有进展？”

　　彦一不由得皱起脸，咀嚼着三明治，没有回答。

　　“没有关系呢，其实对女人厚脸皮一点没有什么不好啦。”健太语重心长地说。

　　彦一苦笑着吞掉嘴里的份，又咬了一大口，把嘴里塞得满满的。

　　“喂，我说……”健太突然皱起眉头看着彦一。

　　“什么？”彦一抬起头。

　　“脖子。”健太指了指脖子。

　　彦一回过神立即扯了扯衣领。

　　“那是吻痕吧！”健太瞪着眼睛直白的问，“是那个年长的女人？”

　　彦一皱着眉，也没有否认，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不赖嘛，害我白白替你担心。”健太浮着色气的笑容，“你……，还真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家伙，看样子是已经做过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彦一无力地反驳。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愁眉苦脸做什么？我跟你说，女人是不会跟讨厌的人上-床的。”健太嘿嘿笑道。

　　“是吗？”彦一一点都不乐观的在脑子里想着野岛。女人不会跟讨厌的人上-床，男人是不是这样？为了钱的男人就更不好说。尤其是像野岛那样的男人，狐狸一样的脸下边到底是怎样的真心，从来都让人难以捉摸。各种迹像表明似乎他喜欢过晃一哥，他却又毫不在意的跟别的人上-床，包括自己。他闷闷地笑了笑，跟健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吃完三明治，慢慢的喝着咖啡的时候，天色黯淡下来。惠美张大嘴看着天，“讨厌，好像突然要下雨的样子。”

　　“六月天，女人脸呢。”健太说。

　　惠美瞪了健太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彦一瘪瘪嘴，虽然健太的意思是，庆祝升职，一起吃晚饭庆祝一下。但总觉得自己夹在两个人中间很不协调。他看着堆积起来的乌云，“好像没有关窗户，如果把地板浸坏就麻烦了。”

　　“这样吗？那你快回去关窗户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好意思，要不改天。如果走到家雨就下下来了，可能就不想出来了。”彦一轻轻压着手指。

　　“下雨天也不会影响你的胃口的，出来吧。”健太不客气地说。

　　“改天就改天吧，如果淋得混身湿漉漉的会感冒的。”惠美看出彦一并不是很想一起吃晚饭的样子，给他搭了个台阶。

　　“啊……，难得大家都有空哎。”

　　“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得到的，都在东京，要见面很方便的。”惠美笑盈盈地看着健太。

　　“哎，好吧。”健太虽然不大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抱歉，那我就先走了。”彦一向健太手惠美道了别，离开小咖啡馆。才出门没走几步，雨点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打在肩膀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彦一赶紧找了间便利店，站在屋檐底下看着一转眼就变得密集的暴雨幽幽叹气。正想着要不要叫辆计程车坐回家的时候，看到两个依偎在一起共撑着一把伞的男人从面前走过。

　　高一点的男人撑着伞，另一个矮一点的，紧贴着这个高一点的。两人细细地说笑着，虽然因为雨的原因身型微微有些佝偻，但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文艺电影里常用的画面，有种淡淡的温情。那个瘦高的男人看起来好像野岛先生。

　　彦一这么想着，眉头不由得皱起来。那个男人不是像野岛，他分明就是野岛。野岛穿着彦一见地的黑色T恤，一手撑着伞一手搭着身边那个人的肩膀上，样子亲密极了。彦一的心脏好像被人捏了一下，泛起带着窒息感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