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年恋爱（重写）》洛子卿

15、第15章

　　十五、
　　浪高不到两米，风速也不理想，牧在海里漂了一会儿，总切不到浪头，而且感觉体力透支，只好索然无味地回到沙滩上。

　　藤真问怎么不继续，牧耸耸肩。
　　反复磨合新的队伍，除了□□上饱受折磨，每个人的神经都绷成一根紧弦。神经绷紧的时候不会感觉疲倦，一旦放松下来，身体就要趁机算账。

　　“你也会累啊。”藤真看看抬手捏着肩的牧,半笑不笑地说。
　　“拜你所赐。”牧毫不犹豫地把罪魁祸首四个大字贴到他脸上。

　　算起来,距离上一次会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转头看看不远处的木屋外，围坐在一起打牌的花形和阿神他们，藤真伸了个懒腰，仰躺到沙滩上。

　　这也是自己和“新的海南”第一次会晤吧？抬手摸摸额头，看来数据需要更新了。

　　“很强啊。”过了一会儿，藤真喃喃自语。
　　牧没听清。
　　“新的海南，很强。”
　　“拜你所赐。”牧笑着说。

　　充盈着水汽的空气特别粘腻，湿哒哒贴在身上让人觉得不舒服，灰色的云从地平线上翻滚而来，把炽热的太阳一点一点遮住，天空渐渐阴沉下来。

　　因为冲浪，牧没有穿上衣，藤真躺下之后看见对方的左后腰上那一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疤。
　　痂子应该是早前脱落了，脱落后新长出来的组织和牧现在的肤色不同，很显眼。

　　“国三时在露天球场和人一对一，摔倒后撞上球架脚上”，牧对藤真解释，“万幸没伤到骨头，但错过了县大赛。”
　　藤真暗自揣测起到底需要多大的蛮力才能把这个人撞飞。
　　“同班的，也是很优秀的球员，但后来竟然因为这个再也不打球了”牧叹口气，“如果能坚持，今天你也能见到他。”

　　“毕竟撞坏一个MVP，还影响了赛绩的压力很大吧。”半晌藤真才说。
　　他说的时候有点半开玩笑的性质，但牧僵了一下。

　　他没法忘记在医院时的那个让人难过的场景，对方父母带着哭得两眼通红的孩子进来，一个劲朝着自己父母鞠躬道歉，任凭这边说再多的没关系，打球冲撞很正常也无济于事。同样的，他也一直记得后来对方在教练前垂下头说“无论如何也不打球了”的模样。

　　牧无法理解，对方的出发点、理由、决定甚至整件事，他只感觉莫名其妙。因为事件发酵到最后，似乎全世界唯一一个犯错的其实是自己。

　　“可能……”藤真开了个头的话没再说下去，他想牧既然无法理解这件事，也会同样无法理解自己的看法。

　　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看高悬的太阳，强烈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散射着。

　　阳光太过耀眼，即使无意，也一样会灼伤人，藤真想。
　　这是没办法的事。

　　丰野走前过来和两个人打招呼。
　　再过两周就是甲子园大会，他问藤真和牧要不要来看球。
　　但大家都决定节省点时间训练。
　　“好呐，别抢我风头呐。”丰野大笑着和藤真撞一下，带着棒球队离开。

　　看着一队人走远的身影，牧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他想，也许这时带着人走掉的会是藤真啊——如果一开始的选择并不是篮球的话，那么，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又会是谁呢？

　　牧转过头，看见藤真在笑。

　　“为什么不进棒球部？”
　　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想打篮球。藤真答。
　　“那为什么打篮球？”

　　“为什么不打。”藤真饶有兴味地看着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