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爱哭鬼和扭蛋机》何時

83、八十一、终将到来的一刻

　　进入楠本弟子家道场没一会，叶山冬树就弄懂了妹妹那未曾断绝的冰冷视线究竟是因何而来了。

　　“那、那个，叶山先生，昨天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楠本小姐太客气了。说起来，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啊！是！谢谢！不、不，抱歉，让您担心了……”
　　“哈哈，哪的话。精神的话比什么都好。”
　　“是、是！”

　　“呜哇，那边好像正不断地冒出一大串粉红气泡啊。”吉森伸出手比了比不远处的叶山冬树，“这是什么？这距离……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的距离』？！”
　　“正确来说是人生赢家和平凡路人间的距离吧。”
　　“啊，冬实姐好过份！”
　　“不管哪一边都无所谓吧。”
　　“身为现充的你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啊啊，这样啊。我稍微有点能理解小男的心情了呢。”
　　“幸男哥还真可怜啊……”

　　不比早已习惯此类情景的叶山二人，露出副牙酸表情的那须野倒是挺怒其不争地摇晃着脑袋。
　　“这是在神圣的道场里干什么啊……”
　　“我们还没进入神圣的道场啊，小那须野。”
　　“喂，叶山，恋爱什么的真能改变一个人吗？胜纪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叶山看看哥哥身旁那个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可爱女生，摇了摇头。
　　“不是说‘恋’字是由‘变态’二字组成的吗，你看开点吧。”
　　“你看得太开了吧？！”又羞又气的那须野瞪了她一眼，“我、我说啊，恋爱什么的很奇怪不是吗？会渐渐变得不像自己的吧？”
　　“哎？会这样吗？”
　　叶山摸了摸下巴，思考起自己和黄濑交往后是否也出现了些什么变化。
　　“啊，说起来，在我和男友交往前，也曾有朋友说我变了呢。”
　　“什么？！你有男朋友了吗？！”
　　“嗯？有啊。很奇怪吗？”
　　“啊啊啊！这算怎样啊？！就连在这种事上你也要赢过我吗？！”
　　“不，我也并不是为了这种事才和人交往的……”
　　“是吗……是这样啊……原来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喂喂，小那须野，你这话听起来好像马后炮啊，你真觉得我有变吗。”
　　“鬼知道啊！该死的现充别和我说话！”
　　“啊啦啦，真可怕，真可怕。”

　　就在这三人就着恋爱话题闲聊时，楠本纯一郎在弟子的簇拥下过来了。
　　众人先互道了番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又客套了几句年轻有为前途无限中流砥柱老当益壮之类的场面话，便在一番客气客气中让进了场内。
　　对这些场面向来无感的叶山与吉森只随着叶山冬树，偶尔轻声交谈上几句，便再不多话。让楠本又是一番称赞。
　　吉森虽见叶山笑得是一脸谦虚，却知她心里必然厌烦这种场面，只一心想着如何方能早些脱身，好尽快赶往大阪。
　　果不其然，在一番切磋与几场比试下来后，将叶山一行留下来的理由终于出现了。
　　楠本假装没有发现孙女惋惜的目光，只是笑称叶山道场人才辈出，除却全日本选手权三连霸的叶山冬树外，叶山冬实的傲人成绩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若与自己看着长大的那须野葵切磋一番会有什么有趣结果。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信你有那么强了你们上去比一比分个优劣给我看看吧……这意思吧。
　　吉森为这连他都能听出话中之意的说法略有不满。而当事人的叶山却无甚所谓，只想着终于到正题了速战速决快点放我走吧我事情多着没时间陪你们跟这耗，从而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叶山冬树对此亦是一笑置之，并不理会楠本那话中意思：既然不信拉出来比比便是，何必于此兜那么多圈子。
　　“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叶山……你心情好像挺不错啊。”
　　身旁边系腰带边哼歌的对手让那须野不禁有些困惑：这人怎么比赛当前都能保持那么好的心态啊。
　　“这是当然的吧。”确认着护具合身度的叶山笑道，“一想到只要击败了小那须野就能脱离苦海了能不开心吗～”
　　“喂！”
　　“哈哈哈哈，开玩笑了，开玩笑。”她挥挥手让她别当真，“只不过，好像很久没这样了，稍微有些开心罢了。”
　　“……呐，你下学期会加入社团的吧？”
　　“唔？怎么，很想我吗？”
　　“才、才没有呢！”那须野别扭地撇过头去，“只是因为少了一个对手稍微有些无聊罢了！”
　　“说来……”叶山看向天花板，“这是自中学毕业以来的第一次交手？”
　　“毕竟学校不同嘛，除了比赛外根本就没其它碰面机会了啊。”
　　“呜哇，这不快一年没和你交手了吗。”
　　“哈哈，害怕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认输喔。”
　　“啊啦，小那须野怎么喜欢上抢别人台词了。”
　　叶山啪一声合上储物柜门，笑着看向她。
　　“别把我和那些杂鱼混为一谈哦。”

　　待二人从更衣室出来后，尚未开口，便察觉到了场内那平静气氛下隐藏着的汹涌暗潮。
　　比起弄不清这是唱哪出的那须野，叶山几乎马上就肯定了这是自己那笑面虎哥哥的杰作。
　　“啊，冬实姐，你终于回来了！”吉森一见叶山，便马上凑上去小声道，“你回来得太不巧了啊！我跟你说刚才可厉害了！”
　　“好了，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如说，她觉得自己回来的时机实在是太恰好不过了。
　　叶山冬树见她回来，也笑着迎上来为她整理道服与护具。就在叶山为他那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弄得心里毛毛的时候，他才拉着她腰上的红带猛地一系。
　　“第一招就要拿下三分喔，冬实。”
　　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的叶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让他很是满意。但看对面楠本也拍着一头雾水的那须野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时，他又不由略一沉吟。
　　“喂，冬实。过来一下。”
　　叶山大惊。
　　“干嘛？难道有什么必杀技要现在传给我吗？！”
　　“别说蠢话。”
　　他举起右掌，张合了几下，示意妹妹打上来。叶山当下会意，猛地挥出一拳击上他掌心。而叶山冬树在结实地接下这拳好一会后，才放下手来。
　　“使七成力就够了。”
　　“……呃，没关系吗？”
　　“只要不第一击就把对方小姑娘踢晕就行了吧。”

　　喂喂，你刚才说了很不负责的话吧！
　　为自己力道所苦的叶山终还是犹豫着接受了哥哥的建议。

　　一阵热身后，那须野与叶山走入场内，对面而立。
　　活动着肩肌的那须野朝叶山小声嘀咕。
　　“我们换衣服的时候发生什么了？气氛很奇怪哎。”
　　“你问那么多小心待会被说太松懈。”调整着头套位置的叶山不在意道，“反正我们只管比自己的就好。”
　　“嘛啊，说的也是。”
　　她苦笑着伸出手来，叶山微微一愣。
　　“哎？要做那个吗？”
　　“这当然！快点！”
　　“呜哇，当着那么多人面可真丢脸啊。”
　　“吵、吵死了！”
　　虽然嘴上不大情愿，但她还是握住了那须野的手。得以配合的少女满意地握紧了叶山的手，与她互撞了下肩膀后，附在她耳旁轻声坚定道。
　　“这次绝对会赢你的，叶山冬实。”
　　叶山猛然明白哥哥为何让自己使出七成力气，心中不禁同样燃起一股沸腾战意。
　　“拭目以待。”
　　两人放开对方，在空中猛地击了一掌。
　　“请多指教！”

　　开始命令发下后，皆为攻击系且相互熟悉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试探阶段，直接便朝对方下盘攻去。
　　见此二人攻击均不留情面，且随时伺机向对方施以上段踢技，吉森不由有些担心叶山是否无法首取三分。
　　正在场上的叶山亦有一些吃惊：大赛时看那须野表现还不觉得她比以前有进步多少，没想到实际交手后，才发现她力道与速度都比以往大有提升。弄不好待会怕是得全力以赴了。
　　只专心于比赛的那须野不比叶山，一发现对手稍有分心，当即便是一个高段横踢朝她面部直击过去。
　　叶山猛地一震，精气神迅速复位，朝其身前踏出一步，抬臂架住从右而来的攻击。
　　众人皆没想到她竟会用如此荒唐的方法以退为进，不由都倒抽了口冷气。不料叶山还不止于此，只趁那须野下盘不稳之际，便猛地使出一记扫腿，将她绊倒在地。
　　随着静止在那须野头部的那记作势攻击，被判为有效的“三分”宣告被裁判大声喊出。
　　叶山松了口气，一把拉起还眨巴着眼睛，尚未从刚才的攻击中回过味来的那须野。
　　“好了，快点结束一切吧。我待会还有事呢。”

　　******

　　“喂！冬实姐！你的帽子！”
　　“啊啊，3Q！”叶山匆匆地跑了回来，拿过自己的帽子，“那么，我走了。”
　　“喔喔～您慢走～喂——！才不是啊！给我回来！你丢下个烂摊子是想跑去哪啊？！”
　　“啊？我不是跟约好的那样成功取胜了吗？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什么成功取胜啊？！都说后回旋踢很危险不要随便乱用了！为什么你还是毫不犹豫地用了啊？！”
　　“呀，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危险了嘛～一个不·肖心就用了，哎嘿w”
　　“哎嘿个鬼啊！”
　　“嘛啊，你看，以前小那须野快输时总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嘛。没想到现在居然那么能撑，我一不小心就认真起来了。”叶山用力地拍了拍吉森肩膀，“更何况她还不是被我放倒，而是自己避开时扭伤脚的，你硬要我留下来也只会让她更羞愤气馁不是？青春期少女的心情可是很难捉摸的哦！比起我这种不招待见的人，还是我哥那种圆滑的……呃，美男子？没错，他那种比较能哄女孩开心。”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你知道吗？”
　　“哪的话啊～那么，就这样吧。”

　　叶山趁吉森还没反应过来抓着包就跑了，完全不理会身后传来的阵阵惨叫。
　　别开玩笑了啊。真要留下来的话还不得凌晨才到大阪了吗？
　　她挥手招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去报出目的地后，看了看手表，便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喂，小男？你们比赛结束了吧？抱歉喔，最早能买到的票是十五点三十二的，我明早再去找你们可以吗？……唔？什么？……哎？不用来？……不用来是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头缓慢重复的话语让叶山不禁呆呆地跟着复述道。
　　“哎？输……掉了？”

　　输掉了？
　　止步于四分之一决赛？
　　全国八强也不错？
　　这种丧气话算什么啊？！

　　但是，叶山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笠松那黯淡的笑声逼使着她顺着他的意思挂掉了电话。
　　但在挂掉电话的那刻，黄濑的面孔也同时浮现于脑中。

　　黄濑君……又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