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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平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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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的名字叫做翼蕃,大家可以叫我做翼蕃酱,但是千万不要叫我鸡翼蕃茄酱哦!
我很喜欢在窗外偷窥别人,他们总会做出些我意想不到的事。
反正谁都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老早就习惯被华丽地无视了,所以完全没有觉得痛苦,而且还会很陶醉被无视的感觉呢!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噢卖吉!我被吓了一跳。
屋内怒吼的人叫做平井一,是个长得挺痒眼的美男子,可是我更在意他身前的女生。
「你照着办不就好了?这点小事又不会很难为你。」
她以为扁嘴就皇道了?
「这种违背良心的事你叫我怎么做出来?给我滚出去,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生被他赶了出去,把别人骂到哭然后赶出去似乎是他的例行公事。
‘啪’的一声擦过耳边,使我打了个后空翻,瞥见路上掩泪奔走的女生,回望屋内,他已经关上窗、扭开电视,还侧躺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我隔着玻璃摸了摸阿一的头发。他一定很心痛吧,每个接近自己的女生都是为了这档事。
话机闪烁起红色的光,阿一走过去拿起听筒,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看起来很惊讶,连听筒都没有放好就冲了出去。
那消瘦的背影有种无法言喻的忧郁,而我却只能默默留守原地,没办法追上去,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听阿一说他有个很疼自己的祖父,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总觉得那位老爷爷应该跟他一样,拥有淡卡其色的头发跟眸子、柔和却比谁都坚强的眼神。
街灯逐一亮起,四周的屋都已经传出饭香了,可是他还没回来。
「你知道吗?听说那个老不死刚才挂掉了。」
背后传来对话声,我转身看过去便看到几个刚买完饭菜回家的女人。
「真的假的?那阿一不就可以领到遗产了?」
阿一?是在说他的祖父吧?
「对对…就是这样。」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唔?」
长舌妇还给我犹疑什么,快说下去!
「……听说院方早就提出让老家伙安乐死,但是阿一不肯签名。」
「不会吧?」
为何不会?阿一那么温柔,一定不会期望爷爷有事的。
「那只是装出来的吧,哪有人会期待躺在病房十年的家伙醒过来,就算他是日夜不休打两份工,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分家产。」
我大力拍了窗子一下,一堆只会乱说话的长舌妇,我呸!
「你听到吗?」
「阿一的家现在应该没有人吧?」
「那么…刚才的是…?」
「鬼啊——!」
哈?我好像太给力了,那几张大嘴巴惊叫着逃离现场。
我听到了煞车声便望向再远处的巴士站,隐约看到熟悉的身影下了车,阿一正抱着些什么慢吞吞地走在路上,随着他的步近我开始紧张起来,不久,灯光映照下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颊。
老爷爷是真的死了吧,阿一面上死寂,而且脚步轻浮,这时候只要从他背后轻轻一推,他应该会马上跌倒。
屋内灯光亮起,他喝着啤酒拉开窗,温柔地微笑开来。
「今天的月亮也很漂亮啊…爷爷。」
这家伙是怎么的,就算刚死了亲戚也不该对着别人的脸赞月亮吧?我的脸就那么凹凸不平么?好吧,尊重他爷爷,本小姐决定饶他半次。
…什么啊,我才不是那种嘴硬心软的家伙,装可怜也没有用的哦,所以不要忽然用这么空洞的眼神盯着我啊。
「喂—!阿一!」
我望向楼下传来声音的地方。得救了,她来了我就不用继续被赏「月」了。
「舞…我现在下来!」
瞧他多着急,我就知道他特别喜欢小舞,他放下罐子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门被开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不一会又看到他跟小舞走回来。
「阿一…你还好吧?」
拜托,说话的声线可以不要纤柔得让我鸡皮疙瘩吗?
「大概…应该还好吧。」
就答问题而已,有必要…这样犹豫吗?
「阿一明天会上学吧?」
「不行呢,医院那边还有手续。」
「这时候说这种话也许不太好,但是我去上学的时候,看到了…从阿一家跑出来的女生。」
「舞,我…」阿一慌张站起,还不小心打翻了啤酒罐,我最喜欢就是人类惊惶失措的表情呢,这样太有趣了!
「嘛,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那个女生哭着跑出来的时候…我在想,阿一不是那种会随便骂人的男生,所以…」
「只要你信我就够了。」
她看到的事情太少了,那是第六次哦,从我到这里来开始算起的第六次,但是今早我怎么没看到她呢?
「对了,听说你最近练了首新曲子,可以弹给我听吗?」
「嗯,那是当然的吧,只要舞想听,我任何时候都愿意。」
哇哩!阿一这个笨蛋,居然忽然拉窗,差点就夹到我的手指啦,是想吓死我啊?每次弹吉他都关窗,就是不给我听就对了,我扭过头看着寂静的路,才没兴趣观赏他们温馨哦。
那是…?
隐约看到有人躲在灯处背后,我才刚想探头想看清楚就被阳台边擦过的烈风划清了界线。
嘛,好吧,我放弃了,尽管我伸到最出去仍然是没办法看清,那儿太暗了。
阿一是个热爱音乐的吉他手,他的房间装有隔音设备,所以只要他把窗户关上,我就会觉得很寂寞,过了许久,他才愿意放下吉他再一次拉开窗子。
「真好听呢,阿一的新曲。」
不公平啊,每次都只有小舞可以听,呜…
「我还写了另一首,等练好再弹给你听。」
「我呢…认识的男生有很多都喜欢音乐,但就只有阿一会这样认真坚持,他们顶多只是翻别人的曲子来弹,但是阿一好厉害呢,居然懂得自己写曲,阿一君…」她微微垂头,散乱的浏海虚掩面额。
「舞…」阿一站在我前面,声线却轻得几乎使我听不到,该不会是感动到想哭吧?
人类的感情真的太过儿戏了,才说几句话便平服了失去亲人的痛。
阿一不喜欢在晚上看到风铃晃动,所以都会在睡前从我旁边将它取走,再把窗户关上。
滴滴嗒嗒下起雨,我静静地坐在阳台,等到玻璃被水气模糊,就在它上面画了个心形,正好圈住了相拥而睡的他们,却只能在我的心里留下痕迹。这晚下了几场细雨,不带半点风,看来是有暴风雨快来了。
阿一没等到晨雾散去便匆匆离开,被留下的小舞谈起电话在房间里踱步,希望这个早上不要太无聊吧。
「那他怎样讲?」她拉开窗户,讲得很开心似的。
「…是吗?这点小事随随便便就可以蒙混过去了。」那是比起面对阿一时更真切的笑容。
「阿树也想太多了,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一个啊,哈哈…好吧,今晚回来再讲。」小舞挂上电话也走了出去。
跟她通电话的人是阿树吗?怎么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
啊,又要无聊整个下午了,看着被他们弄得脏乱的房间,我真的挺想冲进去帮忙收拾,至少可以打发一点时间,奈何我根本进不去。
「嗯,我在家里等你。」
诶?距离下班明明还有五个小时,怎么阿一回来了?
阿一失望地盯着放在茶几的啤酒罐,然后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塞进塑胶袋,这家伙终于肯整理房间了。
什么啊…他只是将啤酒罐的位置让了给背包,刚收拾好的袋子被丢到床边,至少也给我把它绑好啊,看吧,里面的罐子都滑出来了。
喂喂,他要石化到什么时候?那个背包真的有这么好看吗?居然盯着它动也不动,我都已经等整个小时了,阿一今天好奇怪。
我受不住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好讨厌,而且也太无聊了。我拔起悬在腰际的毛笔在阿一额上提了两个大字,这应该是最适合他的词语。
『闷骚』
唉…我想走了啊,再多待两天的话我一定会发霉,难道他们就不能挑个多点人气的家给我寄宿吗…?
「阿一,怎么了?」楼下又再传来小舞的喊叫,这次阿一没有很大反应,呆坐床沿多犹疑了一下,才下去把她接来。
「怎么了,我才刚到车站啊,接到你的电话就赶回来了。」小舞尴尬地笑着坐下,可是阿一却双手放后靠站角落,她看到也认真起来,怪异的气氛在二人间弥漫。
「舞…是姓秋田的吧?」
「怎么了?」
「…刚才学长打了电话给我,说在校刊里看到你的照片。」
「阿一,那是…」
细小的怪声从他身后传出,打断了小舞说话,也吓得我楞了楞。
「上面写着的名字是「野村舞」,为什么要骗我?」
「哼…你想怎样?」她想离开却被阿一堵住了门口。
「舞,医生说昨天看到你在爷爷的病房出来…不会是真的吧?…他们都是说谎的吧!舞不会做出这种事,照片的事也是假的,对吧?」
为什么还要哭跪求她?这样太没骨气了,阿一…
「你乖乖照阿树说的话去做不就好了,还给我搞出这么多麻烦!」
这个女人!居然用包包砸阿一的头,这也太过分了吧?他眼角都流血了,快给我道歉啊浑蛋!
「舞…真的是阿树的姊姊吗?」
「那又怎样?」
呜,又要被吹走了吗?猛烈的风不停拍打在我身上。那是!不行,阿一,这样做不能解决问题的啊,住手啊!
平井一举刀扑向野村舞,那是阿一最后遗落在翼蕃眼里的身姿。这个人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穿着草莓内裤的翼蕃也是时候要去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