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继承者》林之书

3、第三章

　　塞尔曼在对话中摆出几个迟疑或为难的神色，很轻易让罗恩了解到关于“救世主”的话题只会让他不快，罗恩就不再提起。
　　罗恩是个很单纯，很好被引导的人，塞尔曼面对这样一个韦斯莱时觉得惊奇极了，不由开始想象红发友人和他一起逗弄韦斯莱家子孙的场景。同时也开始期待在霍格沃茨见到更多小韦斯莱的哥哥们。
　　中午小贩推着车经过，他扯着嘟嘟囔囔的罗恩出去并要求他为一无所知的自己参谋，拆开并且观察了每一样当年没有的零食，并各吃了一点常常味道和热量，同时劝服不想看到食物浪费的罗恩帮他解决其它的部分。
　　这之间一个丢失宠物蟾蜍的男孩和帮他找寻的女孩先后拜访了他们的隔间，那个女孩炫耀知识一般的行为显然让罗恩生气了，愤愤地说：“不管分到哪个学院，我都不希望和她在一起。”
　　“我想这不是你能控制的。”塞尔曼中肯地说。
　　韦斯莱对人的好恶通常是一眼就决定的，当然这并非经常正确，也并非不能改变。
　　塞尔曼没打算纠正这一点，他同样厌恶那个麻种女孩说起在书里看到他的名字时的语气。
　　当年他曾经很习惯自己的名字被这样讨论，只是如今被人们挂在口中的名字，可不是塞尔曼•斯莱特林，而是哈利•波特啊。

　　“那么，哈利，你想去哪个学院？”
　　“我不知道……”塞尔曼慢慢地说，上一次他毫无疑问是斯莱特林，这次既然重来，他想换个学院上。
　　“我也不知道，但梅林保佑，别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去……”
　　塞尔曼换袍子的动作停住，看向罗恩。讨厌斯莱特林？
　　“你的几个哥哥在哪个学院？”塞尔曼问。
　　“格兰芬多。”罗恩有些阴郁地说，“我的哥哥，还有爸爸妈妈，全都是那个学院的，如果我不去那个学院，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他又补充了一句：“也许其它的也不是太糟，只要不是斯莱特林就好了。”
　　哦，格兰芬多，竟然是格兰芬多。
　　塞尔曼惊讶地眨眨眼睛，在他的年代，韦斯莱可是出了名“平等”，细究族谱四大学院的毕业生几乎是均等的。
　　在塞尔曼看来，就算霍格沃茨有哪一个学院可以统治韦斯莱家的孩子，也应该是赫奇帕奇才对，毕竟格兰芬多的入学条件其实挺高——真正的勇气，也许有些持有者不面对必死险境一生也不会发掘出来，但是这确实不是个普通常见的特质。
　　哪一位真正的格兰芬多的血脉强到大覆盖了整个韦斯莱后代呢？塞尔曼有点古怪地笑了起来，罗恩正忙着穿袍子，没有注意到这个话题突兀的停止。

　　他们刚刚重新坐好，隔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三个男孩，明显的主从地位，当先的男孩有一头显眼的铂金色头发，还有苍白但不病态的脸色，塞尔曼马上知道这是一个马尔福。
　　小马尔福怀着强烈的兴趣注视着隔间里黑头发的男孩：“是真的吗？整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哈利•波特在这个隔间里。这么说，就是你了，对吧？”
　　塞尔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会吸引来众多的、各式各样的目光，那么这个小马尔福会采取什么态度来和他第一次接触呢？
　　马尔福敏锐地感觉到塞尔曼的目光不含什么善意，压抑着一点不快说：“如果你知道我是谁——我是说，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轻咳了一声，免得笑出声来。
　　马尔福看着他：“你觉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吗？不用问你是谁。父亲告诉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
　　塞尔曼的脸色微冷，盯着马尔福。
　　马尔福看到塞尔曼的态度变得专注，以为他被自己吸引，有些满意地向他伸出手：“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得多，波特。你不会想和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塞尔曼皱起眉，警告道：“我以为我能自己判断应该和什么人交往。”
　　可惜小马尔福的年龄不足以让他体会到塞尔曼隐藏的威胁，把这话理解为单纯的拒绝，他苍白的面颊泛出红晕。
　　“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他慢慢吞吞地说：“你应当放客气点，否则你会走上你父母的那条路。他们也不知好歹。你如果继续跟韦斯莱家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会受到影响的。”
　　罗恩腾地站起来，塞尔曼没有动，仔细端详着小马尔福，他第一次看到马尔福这样的姿态，在他的时代马尔福面对他从来恭敬守礼，据他所知马尔福是斯莱特林的狂热崇拜者，他读书时学校里的马尔福比他年长，却心甘情愿地奉他为首。
　　塞尔曼蓦地笑了，他意外的并不是因为小马尔福对他态度不好，如今他只是个混血家庭出身的小巫师，马尔福对他的敬意荡然无存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意外的是小马尔福对他的态度有些太好了，毕竟他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巫师，而是著名的斯莱特林之敌。
　　小马尔福并不视他为敌，反而视为拉拢对象，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这个突如其来的笑意让罗恩和小马尔福都有些惊讶，罗恩那点孩子气的怒气不翼而飞，询问地看向塞尔曼。而塞尔曼微微摇头，垂下眼睛，不带感情地说：“滚出去，马尔福。”
　　马尔福已经不是斯莱特林的追随者了，这点发现让他连发怒都索然无味，即使他从来认为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面前侮辱韦斯莱后就算了。
　　“哦？”马尔福冷笑一声，他身后的一个高大男孩立即向前一步，反而令塞尔曼仅剩的一点怒气也没了，他将罗恩也拉回椅子上：“我期待学校再见，马尔福。”
　　小马尔福估量一下，轻慢地说：“再见，波特。”
　　他领着身后的男孩走了。

　　塞尔曼关上隔间的门，靠在门上看向罗恩：“他是个斯莱特林？”
　　罗恩有些迷惑，方才塞尔曼的表现实在称得上喜怒无常，但短暂的相处中他已经不知不觉让塞尔曼取得了领导权，而且塞尔曼已经明确表现出了是站在他这一边，他回答：“马尔福一家都是斯莱特林，而且——”
　　塞尔曼猜他是想说大马尔福是个食死徒，因为想到自己不喜欢这个话题才住了口。
　　他很高兴于罗恩的体贴，因为他现在情绪确实不太好。
　　他知道纯血家族都会没落的，当他知道斯莱特林这个姓氏甚至都消失了时也没有太意外，但韦斯莱的没落却让他愤怒起来。
　　比起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只留下一个光辉的背影，原来还有一种没落——被人随意挂在口中轻贱，而这竟然让人如此不可忍受。

　　不太愉快的乘车经历在迈下火车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塞尔曼深深呼吸，那是黑湖的气息，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哪怕上辈子他也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很久，但那熟悉的气息潜藏在记忆深处，一接触到就立刻被唤醒。
　　塞尔曼脚步轻快地走过车站，登上木船，脚下木板轻晃中他看见耸立的霍格沃茨城堡，十年来积压的抑郁一扫而空，他温柔欣慰地笑起来。霍格沃茨是不会变的。
　　罗恩在他旁边发出惊叹，没有一个来到霍格沃茨孩子终不会被她吸引，但只有他，可以说霍格沃茨是他的，校长不能改变，学院不能改变，时间也不能改变。
　　塞尔曼知道自己在夜色遮掩下的表情有多傲慢。

　　下船进入门厅，面对分院帽之前，新生们都为分院紧张着，塞尔曼知道不告诉新生分院方式是一种魔法界的传统，不过当初他第一次到霍格沃茨时并没有紧张，那个时候他无聊并且无畏，因为根本就毫无意义，无论什么分院方式，他当然会进斯莱特林。
　　那时他父母都已经去世，他是因为无所事事才入读霍格沃茨——愿意到霍格沃茨读书的斯莱特林可没有几个。
　　直到现在他都庆幸这个一时兴起，或者说是百无聊赖之下做的决定，他遇到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麦格叫到他的名字时整个礼堂都喧哗了起来，他走上前戴上帽子，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哦，斯莱特林的小子，居然又是你。”
　　他在意识里低低地笑着说：“好久不见，先生。”
　　分院帽特有的带点金属质感的声音划过脑海：“狡猾的小子，我不会问你发生了什么的。”
　　塞尔曼安稳地一笑，这是当然，他是创始人的后裔，霍格沃茨就像他的家，分院帽就是他的家人，他当然能够信任他。
　　“那么，你想去哪里？”
　　“格兰芬多，当然是格兰芬多。”
　　“为什么？”分院帽惊奇地笑了起来。塞尔曼知道分院帽喜欢看到意外的事。他没有回答，以为自己的答案已经够明显了。
　　“对了，喜欢冒险的斯莱特林。”分院帽善意地嘲笑两声，高喊，“格兰芬多！”
　　“多谢，先生。”塞尔曼温柔地说，摘下帽子。
　　是啊，作为一个“骨子里冒黑水”——查理•韦斯莱言——的斯莱特林，有什么是比呆在狮院里最大的冒险？
　　查理，你会为我骄傲的。
　　塞尔曼愉快地想着，绿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泽。

　　他来到格兰芬多长桌前，还没坐下就被欢呼包围了。红头发的双胞胎在高声笑着：“我们有波特了！”
　　哦，波特。塞尔曼孩子气地皱起眉，回抱了韦斯莱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