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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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清晰无比地记得他说“恭喜，夏老板，夏夫人有喜了。”那个中年男子说的那样兴奋，好似做父亲的人是他不是我似得，可是我的所有坚强都在那一瞬间倒塌，一瞬间就让我坠入了地狱之中。我还记得我咬着牙打赏那位中年大夫，他兴奋地嘱咐我有孕期间注意的事项，我听得心中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
回到房里之后，我盯着陈语嫣看，这一刻，我竟然一点都不怕对上她冰冷的眼眸，她伤了我，是真的伤了，很彻底的伤了。
“你都已知晓了，我也不再隐瞒了。这是我和杨昊的孩子。”她说的那样坦荡，那样理直气壮，那样伤人。
我紧闭双眼，想要挤出一点点故作的笑容，可是却失败了，我知晓那时的我定然是流着泪望着她，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似乎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望着我好一会都没有再说话。我疯了一般地冲出了房门，来到这条河边。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我没有进我和她的房间，而是命人收拾了一间客房。我想那一刻我的心已然死去，我所有的触觉都是麻木的。
后来的几日我都有心躲着她，自然是见不到面，下人的闲言碎语我也有听到，我自然舍不得她被人诬陷，只是我真的不愿意面对她，那样就像是将我的心暴露出来，一片片切割下来。我忍受不了那样剧烈的疼痛感。
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隆起，那些闲言碎语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我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一丝起伏，偶尔会奔去那条小河旁站上一小会才回府。
清言自然是看得出我不对劲，为了我也特地跑来商号帮忙处理了一些生意，美女谈生意自然顺利的多。几笔我认为谈不妥的生意都被她轻松地搞定了。她的经商水平绝对不亚于我，至于交际手段甚至比我还略高一筹。
对于她，我是感激的。
还有小翠日渐消瘦，我却一丝办法都没有。只好找来乔言，让他陪着小翠外出散心。
前些日子见到陈语嫣时，发现她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算算日子也有五个月了。
我自然是记得她怀孕的每一个细节，感觉自己就是放贱，对着她却又是毫无办法。
我爱她，恨不了她，对于她的关心是不知不觉的，我每日都去厨房让下人做些补品给她送去，又是吩咐下人照顾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以至于府里上下的人都知晓了我对陈语嫣一往情深，体贴入微，实属男子之中的典范人物。
日子就这样从指缝之间悄悄溜走了，我和陈语嫣之间的交集也是少之又少。
陈阳涵不知是如何得知我与陈语嫣之间渐生的隔阂的，上我府上也不知寻了我多少次，我自是知晓他所谓何事，只是每次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推脱开来。
我逃避了，只是暂时无法面对。
“老爷，夫人请你去她那一趟。”我刚回到府里就听到了这番话，我以为我只是害怕分离，却在这一刻发现，我亦是如此害怕相见的。我确定在这一刻我想见她，也害怕见她。
给我传话的正是那位自小就照顾陈语嫣的燕儿，她自从陪陈语嫣嫁入我府中之后，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或许她也知晓陈语嫣肚中的孩子并不是我的，只觉得我是一个冤大头，还觉得我可怜吧，被自己的娘子带了一个绿帽子。
我总是觉得燕儿眼里闪烁着这样怜人的光芒，让我不安，我并不需要人可怜我。
我不知道陈语嫣找我有什么事，只是我也是想见她的。最终还是随着燕儿的脚步来到了陈语嫣的房内，我很清楚这间房不再是我和她的新房，而是我不想踏入的领地。那样的带有讽刺性。
“燕儿，你先下去吧。”我听见陈语嫣淡淡的声音，原来她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连燕儿都是如此，恐怕只有那个杨昊才能拨动她的情绪吧。想到这儿，我不禁黯然。
直至她眼神灼灼地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坐到了凳子上。我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说话。此刻我的心境如此安详，没有一点恐慌的感觉。
“你是否埋怨我隐瞒你？让你带了绿帽子。”她终于有点情绪上的波动了，即使极力掩藏着，我还是听出了话语中微微的颤动。我主观意识得认为她这是觉得愧疚于我，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点点的情绪。
我摇着头说道“没有。我不怨你，不恨你。”这是实话，她并不爱我，而如今我娶得她的人，却没有得到过她的心。我是一个现代人，自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人一般，思想腐朽固执。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不爱你，恨自己再努力却走不进她的心里。
她惊异的瞪大瞳孔看着我，我不自然地错开她探究的目光，我讨厌她这样审视我，极其讨厌。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她相信吗？失落感一波一波的冲击而来，我紧咬着下唇不放。过了好久，我想要打破这样的寂静，才开口说道“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我爹可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她有些惊颤地问着我。
我没有转身，背对着她说道“他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即可。”说完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待下去了。
她总是这般不经意的伤害于我，但我却无法恨她，这样的恶性循环着。
我出了府门，往商号赶去。最近我总是把自己禁锢在商号之中，没日没夜的操劳着。
陈启看我总是欲言又止，他并不知晓我和陈语嫣之间到底怎么了？但是也隐约猜出了我与陈语嫣之间并不是外界传扬的那样和睦，相敬如宾的有些过了头。
清言也在商号之中替我打理一些商务，小翠不在的时候，许多事情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我怕这样一个女子承担不了这样繁重的商务，总是让她回府待着，她也总是对着我笑，却未曾听过我的话
我也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她便这样死死地吃准我。对此，我相当无奈。
算下日子我也有几个月未曾见过小翠了，心中有些牵挂，却不敢在外人面言语，即使是在清言面前我都无法言语。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到那条河边望着天，想着…
那个河边成了常去的一个地方，总是可以让我的心境慢慢平静下来。
这样安静的日子持续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的那位岳父大人也总是喜欢往我府上奔，特别是知晓陈语嫣有身孕之后，夫妻两人便基本每日一登。
在他们面前我还要装得欢喜，只是心中的苦涩味只有自己知晓。陈语嫣自然会和我合演一曲双簧戏，戏演得很好，有那么几次我都险些迷失在她温柔恬淡的眼神之中，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总是会扭着自己的大腿警告自己，记住那是戏，戏完了就完了。才得以从戏中走出来，她不知道我大腿上每日都会新加几块乌青的颜色。
陈语嫣生产当日，我还是异乎紧张，生怕里面那人会有个闪失，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我怕极了。
那种担心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要体会的，听着那揪心的哭喊声，我的心像是被鞭抽了一般，我宁愿此时躺在里面那人是我，受苦的是我，也不想要她受这样的苦，这样痛。我体会不了那种生育的痛苦，只是前世在书中看过解析，十级痛感，是人们经受最痛的感觉。想到这我不免心中泛酸，她，陈语嫣是有多么爱那位大将军杨昊，可以抛弃自己的清白，可以为他承受这样的痛苦生儿育女。我吃醋了，在这个时刻我竟是吃了那人的醋。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了，夺门而入，惊得里面的忙碌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眼看着我这擅自闯入的人。
阿花急忙拉出我怒喝道“爷，你这是干吗啊，你不能进去的。”门又是被掩上了，我看见那一盘盘鲜红的血被端出，心被吊起，像是被人恶狠狠的抽打着。
我急急地说道“阿花，你生过孩子的，你知晓那样的痛苦，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受这样的痛苦。”
说着便又是要往里冲去，阿花硬是扯着我的衣袖不肯松开。
我有些恼火，又是不敢用力甩开阿花的手只能温声细语道“阿花，爷我没关系，我真不放心她一人在里面。她这个时候最需要我，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可是阿花异常坚定地坚持自己的立场，就是死活不让我进去。我被阿花搞得哭笑不得，只是觉得古代的人太过迂腐了。非要说是怕我染了污气。
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拿出当家主子的气势压着阿花，我知晓只要我一拿出老爷的身份来，阿花定不敢再拦着我。
“阿花，你要晓得我才是家主，你给我让开。”我故意拉下一张臭脸来呵斥阿花，心中又是好笑阿花的作为，又是担心里面那人。
“可是…爷，你…你真不能进去！”
对于阿花的垂死挣扎，我丝毫不为动容，还是冷着一张脸说道“你若是还不让开，我这家主的身份就让给你当了吧。”
阿花的相公朱克伟急忙上前拉住阿花，说道“老爷，阿花没有那种意思，老爷你别生气了。若是老爷执意要进去，进去便是了！”
阿花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已被朱克伟拉走了。
我急匆匆地冲进了房内，又是引人一群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
“你们看我作甚，还不赶快接生！”我的确是恼了，这些人第一次盯着我看也就罢了，第二次进来还这样盯着我看。
我疾步走到陈语嫣的身边，闻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我感觉自己都快要作呕了。忍着胃中不断泛起的恶心感觉，咬着牙，蹲下身去，握住陈语嫣的手柔声说道“语嫣，不怕，我在你身边。”我确定那时我心中疼得都快要死了一般，看着她整张泛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心疼，心像是被生生撕扯了一般，那样生疼。我知晓我现在眼中定是布满了雾气。
有转过头去又是对着产婆怒吼道“我娘子她到底怎么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生气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产婆看着眼中冒火的我战战兢兢的说道“夏夫人她，她若是再不生下孩子，怕是…”她没有再说下去了，我也知晓是什么意思了。
我看着陈语嫣，第一次这般怕，怕得身子瑟瑟发抖，她此时随时可能会离我而去。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语嫣，你跟我着来。咬着我的手臂。别怕，有我在，先深深吸口气，再慢慢呼出来。再吸气……对，慢慢来，然后用力，用力！跟着呼吸一起来，吸气呼气……”我紧张极了，跟她说话的时候，我身上一直在冒冷汗，要不是她还处于这样危机的状况下，我怕再也没有什么支撑着我坚持下去了。
“老爷，老爷生了，生了一位千金！”产婆兴奋地叫道，我想当时便是我最大的极限了。又是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啼声才昏睡过去。
我用光了自己所有的气力和勇气，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我不知过了多久，只看见小翠守在我的身边。我朝着她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我无法想象我当时的笑容是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只是不想让她们担心我。
“小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乔言在外面多玩玩啊！爷下次可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哦，可抓着你不放了，你可是要替爷好好打理商号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可以欢快点，等着一句话说话，我便知道我再也遮掩不了自己虚弱的现状了。那声音我完全无法想象会是从我嘴中蹦出来的，那样的干涩、沙哑、无力。
“爷，呜呜…爷，你别再吓小翠了，小翠再也不敢和爷赌气了，爷再也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她整个人扑倒在我的身子上啜泣着。我心疼这样的小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小翠，爷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快些起来，语嫣，她…她怎么样？”
在我醒来的第一眼，我惦念的就是那人和那个小孩，没想到我这般无用，在还没看到那个新生的小生命就晕厥过去了。
若是那个小不点长大之后，知晓我这做爹的人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昏厥了定是要好好嘲笑一番。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喜欢上那个小婴儿了。我此时只认为她是我夏子欣的孩子。
小翠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出她眼里是何种复杂的情绪。只是我知道那里面有我不想要看见的东西。
“她们母女平安。”小翠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她们平安便好。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找陈语嫣，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一抱我的女儿。
刚抬起左手的手臂，便觉得有些疼痛。才记起自己的手是给陈语嫣咬了，撩上了袖子，看了下手臂上清晰的牙印，却倍感幸福。若非我就是一个受虐狂，这般状况下我还觉得自己幸福，我都觉得我该去找些佛经来看看了。
小翠的神情有些落寞，我总是想要她开心些，却又总是无能为力。
淡淡地看着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小翠，乔言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爷…”我的话还未说完，小翠却已泪流满面地打断了我想要说的话，急切而又悲愤地说道“夏子欣，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不选择我。可是你不该连一个给我在你机会的身边都不给，你怎可以这般残忍的把我推给别人！”说完夺门而出。
我怔怔地看着敞开的房门，风还萧萧地往屋里吹来，我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
时常会想，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颗心，才可以对小翠这般绝情。
也不知自己在床上发了多久的呆，才下了床，急急地往陈语嫣的房里赶去。脚步不曾停歇过，此时我只是想见那个女人，那个总是对着我不曾有过一丝温柔的女子。
我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一刻我很想她。
却在房门前怯步，踌躇不安。
抬起的手不知是第几次落下了，咬着牙还是推门而入了。
燕儿瞧着我颇为不解，手中的汤匙顿了顿。
从一进门，我的目光便追随着陈语嫣，看见她已有些红润的双颊，我总算是安心了许多。只是我的目光却独独不敢对上她的眼眸。
“老爷。”燕儿刚想起身，我便疾步走了过去压住她的双肩说道“你好生服侍着，我只是过来看看。现在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燕儿朝着我点了点头，我知晓她对陈语嫣是真的忠心，这府上有她照顾着陈语嫣，我也放心了许多。
看着陈语嫣床旁那个小小的婴儿，我心中有着淡淡的欣喜，想要去抱下那个皱巴巴的小娃，却不敢伸手触及。
转过身，正想要踏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了陈语嫣的唤声。
“老爷，你等等，燕儿，你先出去。我和老爷有话说。”
她将燕儿遣退了出去，不知她是何意思，却又这般害怕与她单独相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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