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恶劣》积崖虞

7、出乎意料的结果

　　女人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短暂愣神后，马上又想到了应对方法。

　　“我可怜的孩子，肯定是被吓傻了，才不敢说实话的，被那么大一辆车狠狠撞倒了，怎么可能一点伤也没有？我儿子从小乖巧懂事，知道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女人带着他不容易，从不问我…要这要那…，受伤了…也总是自己忍着不说……”

　　呜呜呜！许秋燕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完整了，伸手拉住儿子的胳膊，作出感人肺腑的保证：“儿子，你别害怕，哪怕妈妈每个月只有两千多的收入，哪怕挨饿受冻，也要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是啊，孩子，不舒服一定要大胆说出来，不要害怕！”

　　“应该是撞人的出钱，孩子妈妈已经够可怜的了，哪里能承担得起啊！”

　　“谁撞的谁来承担责任！”

　　深爱孩子的母亲，充满正义的围观群众，还有委屈没法诉说的车主……唯独被撞的人格外平静，许晨用力推开女人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并且语气坚定的再次重申到。

　　“我现在脑子很清楚，事实就是我没什么大碍，还有一点要说明，本来也不是司机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小心，脑子发昏了走到马路中间才被撞到的。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应该是我来道歉，对不起！”

　　弯下腰朝众人鞠了深深一躬，接着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书包，许晨轻轻拍干净书包上沾的尘土，最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完完全全忘记了，身后所谓爱他到感人流泪的妈妈，还坐在地上呢！

　　眼睁睁看着许晨越走越远，快要消失在视线里，许秋燕再也没法伪装，“唰一下”站了起来。后面的剧情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到手的鸭子也飞了，怎能不愤怒又暴躁，开始破口大骂到。“你个天杀的讨债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笨猪蠢货……”

　　刻薄难听的话从女人的嘴里一说出来，就连方才冷漠不讲人情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频频看向她。热心的众人更是疑惑，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像不久前，那个因为看到儿子受伤而方寸大乱，哭得凄惨又感人的“好妈妈”？

　　“看什么看？你们很闲吗？垃圾，全都是垃圾！”许秋燕再次朝无辜路人撒泼。

　　原来是个疯子，脑子有问题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跟疯子计较，于是大家纷纷唏嘘着离开了现场。

　　闹剧到最后，中年男人为了摆脱女人的无理纠缠，扔下几张红色钞票后，像躲瘟神一样扬长而去。

　　苏怀予眼看着，粗俗不堪的女人，手慢脚乱的在大街上捡钱，一边清点钱数，一边骂骂咧咧到，“呸，这么点钱不够我打一天麻将，还是有钱人呢，真抠门！钱都留着给你买老婆孩子去吧。唉！不过有总比一分没的强，蚊子再小也是肉……”

　　随心神经质的女人走远后，闹剧彻底落下帷幕，排了很长的车队开始慢慢挪动起来，苏怀予也终于等来了林叔的车。不过车子刚刚发动，他突然看见地上有东西，接着立刻制止到，“林叔，先停一下。”

　　下车捡起一看，原来是学生证，是刚才那位男孩子遗落的。

　　“这母子两个，一看就是专门碰瓷的，不知是有什么变故，那男孩子才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这是司机林叔看完这场闹剧后，作出的总结。

　　那么，男孩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全过程，知道真相，害怕被他拆穿了，所以才在最后一步时，才做出了及时止损的决定？

　　苏怀予一言未发，静静打量着证件上面的照片，瘦弱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看起来比现在的他要稚嫩许多，目光似乎清澈许多，没那么灰暗……往下再看，↓面一行写着名字和班级：初三二班许晨，接着是学号。翻到背面，就是他所在学校的名称了。

　　许晨，听起来是很有朝气，充满了希望的名字，似乎一点不符合男孩本人所展露出来的，清冷忧郁的样子。

　　刚刚参加完自己成人礼的苏怀予，出门就目睹了一场现实中真实发生、丑恶滑稽的闹剧。

　　此时此刻，他明白了，世界不是每个人都生活幸福美满，无忧无虑，有人会为了得到金钱，不得已而放弃尊严和人格，行欺骗之事。也明白了，不是每个妈妈都深爱自己的孩子，比如刚才那位疯狂诅咒自己孩子的妈妈，那么恶毒的话语，对别人尚且太过伤人，何况是自己幼小的孩子。

　　刚开始，许晨走的很着急，一心想立刻远离事故发生地。到后来时，走累了，脚步慢了下来，疼痛感才让他想起额头上，以及腿上的伤。车祸是作假的，伤口却是落地时实实在在伤到的。没有人能把控得那么精准，而且，如果一点伤都没有的话，谁会愿意给钱？

　　他下午出门时买了包烟，口袋里只剩了八块钱，不够吃晚饭，也不够打车，更不够去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