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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我叫许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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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一手肘被抓得生疼,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人是个坏人,抬眼去看是个什么级别的坏人。
一瞧,发现级别有点高,因为光是长相,就像个坏人。
浓眉单眼皮,高鼻薄唇,眼珠子其黑…
诶?奇怪,五官倒是都不错,可组合起来凶巴巴的。
啊…是脸型,太过锋利。
暗想:难不成自己不小心惹了人?黑…□□?
又见他脸上写满了复杂的神情,他读到的就有:不可思议、担心、慌张、害怕…呼吸还紊乱,这可不像是寻仇来的表情和心态啊…
不对,他刚刚叫我什么?
没听清…
挣了挣自己的胳膊肘,见他还是不放手,皱了眉头,强装自己不怕他:“你是谁?抓着我干嘛?光天化日可…不能…”
不能干啥?也不知道他要干啥啊。
来人察觉到自己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抓疼了他,赶忙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好合适的距离。
虽然安全距离拉开,可那眼神却丝毫不放松,更加细致地去观察,去确认。
不,在许安一看来,那单眼皮里藏着的漆黑珠子,更像是在审视,正犹豫要怎么逃跑,来人伸手捧了他的脸。
“?!”
许安一脖子往后一缩,眼见一张吓人的脸还猛地凑了过来,鼻尖差点挨着,眼睛都快要瞪进他的眸子里。
见眼前人太过高大,压迫感太强,尤其面对那双穿透力极强的眼睛,颤着声:“我…我没惹着谁吧?我…我从来不惹事的…”
“你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因…因为…我妈妈是英国人…”
“你叫什么?”
“许…许安一。”
对方放开了他的脸,失望瞬间变成荆棘扎在他后背,本来直挺的背微弯,本来有了光的眼神瞬间熄灭,坠落在地。
许安一见他松了手,拔腿就跑。
边跑边抹额头,劫后余生之感:妈耶…遇见个神经病。
水族馆还没到开门的时间,许安一和保安说了自己是来面试的,保安给他指了侧门。
进园区,不忘怯生生地回头去瞧那神经病一眼。
怎么还站在那里,垂头丧气得也太夸张了,那张凶巴巴的脸因为抹了一重阴影,更吓人了。
衬衣裤子鞋子全是黑的,对了,那眼珠子也黑得吓人,连气场整个都是黑的。
噫…跑远点儿跑远点儿。
到了面试的办公室,已经有面试的人推门出来,看神色,好像很容易,并不需要那么紧张。
真的是很容易,许安一一进去,报上名字,递上毕业证书、潜水证、驯兽师中级证,那主管瞧都没仔细瞧他一眼,就给他一厚资料。
翻了翻大概:关于怎么饲养动物,做好鱼食的挑选、化冻、清洁、切割、保存;怎么负责鱼食间清洁及消毒,承担动物喂食、体检观察记录;怎么训练并指挥动物表演。
“这就是你需要做的工作,清楚了吗?”
许安一点点头:“清楚。”
“实习期两个月,没有工资,清楚了吗?”
“清楚。”
“正式上岗的待遇也清楚吗?”
“清楚。”
此时主管才从他的简历资料上移开眼,注目过来:“穿这么正式?你这是来应聘饲养员的?”
许安一略显尴尬,本来想说这是对你的尊重,晃了眼手上的资料,开玩笑说:“饲养员不是还兼讲解员吗?这都不麻烦您给我配衣服了。”
主管拿眼上下扫他,觉得这孩子长得挺标致,态度又认真,有了些好感,轻松了语气:“你见过哪个水族馆的讲解员穿你那样的?”
“哎…”许安一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家长嘛,他们觉得面试就得那么正式。”
主管见他那笑,好像不回他一个笑似是对不起那笑里的明媚。
于是就笑了,不过他一笑,许安一明白过来为什么主管明明嘴角一直往上杨却不爱笑了。
因为他笑起来有点儿瘆人,特别是那一口黑牙,槟榔是不是嚼多了?
艰难的微笑在主管的脸上挂了一秒就收,从后面儿篮子里拿了套新的工作服给他:“出门左转,找老萧,他带你去熟悉工作环境,今天就正式上岗实习吧。”
“好。”
许安一接过员工服刚要推门出去找老萧,没关紧的门“嗙!”一声被一巨大的力量推开。
力度之大,不仅让金属门把手在办公室的墙上磕出了凹痕,还带起一股气流,将许安一额前的头发刮到两旁。
那蓝眼睛惊慌一眨…
?!
神…神精病?
身后主管大声呵斥:“做什么那么大动静!我都还没喊下一个!”快速翻看下一张履历,“袁捷?应聘鱼类饲养员是吧?”
许安一望向主管的目光收回,和门前的人对上目光。
原…原来也是来应聘饲养员的啊…
就见他那大手拍在门板上,身体整个挡住去路,手足开始无措,原因来自于这人的气场,实在是压人。
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员工服,乞求声莫名出了来:“劳驾…让一让…”
来人侧身,让他从自己身旁走过,目光尾随,从侧脸随到了后脑勺,直到他拐进走廊的另一间办公室,才同拍门上的大手一并收回。
屋子内的主管刚说:“你做事怎么那么鲁莽…”
就见这人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冷眼瞥过主管的脸,夺过他手上的求职履历。
主管似是被那一瞬间的气势所摄,脸色僵硬,再被那黑不见底的眼珠子那么一瞧,喉舌被什么卡住了似的,发不出话来,听见那更冷的声音在问他。
“刚刚那人你们用了吗?”
“用…了。”
他把许安一的求职履历扯下,继续问:“你们几点上下班?”
“9点上班…”
“下班几点?”
黑眼珠子又往他脸上那么一盯,明显对于这句回答不完整而表示不满。
那主管浑身一激灵:“也是9点…”
“在你们这里工作每天12个小时?”
“不…只是夏秋两季…还是水族馆关门时间,员工下班要看工作内容…请问你是…”
没等主管问完,人又跟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办公室。
主管脸歪气躁:“什么人呀!”把那袁捷的履历揉成一团泄愤,往垃圾桶一扔,“就这种人,还指望对动物有多好?”对着门口喊,“张扬,进来!”
一年轻小伙子挎着个包进门:“您好。”
“你…只是应聘兼职是吧…”
“是…”
许安一换了工作服随几个人一起出门,一出门就见走廊上那寻不完的目光又直直盯在自己身上,无措感又跑了出来。
以为这怪人也面试成功,要跟着一起去熟悉馆内的设施和工作内容,紧张半天。
后见他瞧自己一分钟不到转身走了,才在心里吁了口气。
心想:看来没应聘上啊。
也是,那人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做这份工作的,简直像个□□打手,还是漫画里的那种大哥,不是街边的小流氓之类。
不过又想:这么以貌取人是不是不大好,有些人可能对人凶,对动物很有爱也说不准。不对,喜欢动物的,就算再不喜欢人,顶多不理会,不会像他那么嚣张不懂礼貌。
怎么想,还是觉得像打手多一些。
许安一猜对了。
这怪人出了这水族馆,开车到了一还在施工的大楼前。
一下车,几个拿着棍棒的人就拥上来喊:“棘哥。”
“三边的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
“电话通知他们,动手吧。”
“是。”
通知电话一挂,这边一帮人就快速冲了过去,挑着跟自己差不多级别的猛打,明显这边优势更盛,就冲人数是那边三倍。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喊叫声和各种打击声混响。
怪人也不用棍棒武器,冲进那片混乱,逮着一带头的就是一脚。
那带头的被一怪力踹倒在地,惊骇愤怒要起身,手里的铁棍还没抓稳,人就被一拳头打偏,被一膝盖抵着脖子按在了地上。
“说吧,是青白江还是乌原长?”
见那人不说话,膝盖一用力,咔嚓脆响,一声凄惨吼叫过后:“青…青白江…”
怪人从他裤兜里搜出手机,递给他:“打过去。”
“你…”那人额头青筋凸起,设法呼吸,“你先放开…”
怪人膝盖离了他的脖子,蹲一旁等他电话拨通。
还没等他说话,就把手机夺在自己手里,瞧了眼地上打滚的一众人,冷着声对着电话那头:“吴渠给了你多少好处?”
电话那头没回应,怪人站起身,皮鞋往试图爬起来的人脸上一踩:“这事你解决不了,你通知他,就说路棘找他,不谈争斗,谈合作。涌泉饭店,晚上8点,请他准时到。”
挂了电话扔地上,一招手,一众人受伤的捂着伤,无伤的骂骂咧咧对着地上吐唾沫,离了大楼施工地界。
“棘哥,”一小弟上前问,“现在做什么?”
“去乌原长。”路棘开门进车,“让受伤的先回去,剩下的跟着我。”
“是。”
十几辆车开到一白色三层楼建筑底下,路棘拎着一黑包,带着人站在门口,对着门前的摄像头说了句:“开门。”
门口可视电话传来一句:“你自己上来。”
路棘点头,门咔嚓一下,开了条门缝。
“棘哥?”几个小弟似是有些担心。
“在这等我。”
路棘上了三楼,进到一十平米的办公室,往一黑色皮沙发里一坐,周围似震起一团气焰。
办公桌前端坐着一中年男子,身体健壮,但是身高矮,一米6不到,壮看起来像胖。
中年男瞧着他几秒,椅子往后挪动,好让自己有空间可以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他对面,点了烟,透过眼镜片继续瞧着他。
烟抽了一半,笑说:“好久不见。”
路棘掠过寒暄,直言:“吴渠给你的,好像没青白江的多。”
“给的多做的多,”中年男往烟灰缸弹了烟灰,“我嘛,拿点小钱,两边儿不参与,多好。”
路棘把黑包扔桌上:“现在需要你参与了。”
中年男推了推眼镜,古怪笑笑:“不够打发这一楼的兄弟。”
“上来没见着几个,”说着拉开黑包拉链,从钱堆里拿一合同扔桌上,“前年戌城整顿力度还不够大?不比当年了,还是趁早转行比较好。”
中年男拿过合同细细一瞧,肩膀耸了耸:“看来你在?市混得不错,都能随随便便给这么大蛋糕给我。”
“公司在戌城也缺合作和看门人,戌城现在你比我熟。”
“你谦虚,”中年男笑出声,“楼下那帮人…啊不对,三个楼盘,同时找那么多人,你从戌城哪儿找的?”
“都是工地上的人,挡着人赚钱养家,吃饭的家伙当然可以换成其它,只要后果有人帮他们担着就是。”
“行吧,”中年男合同一签,“需要我做什么?”
“还是那套,”路棘站起身,“该打的打,打完该报警抓的抓,说不定你还能得个为民除害的锦旗。”
中年男站起身,假意送他,言语多有嘲讽:“意思这次他青白江也好,我乌原长也好,全都得一起消失?”
“消失?”路棘站门口转头望他一眼,语调没有情绪,眉眼却全是嘲笑,“以后就叫方原长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不好?”
中年男又推了推眼镜,似笑非笑:“您慢走…”在他消失在楼道的时候,故意加强了语气,“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