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笔记》慕四不易

20、《法苑笔记》第二十章

　　“结婚当然快活了，可以和女人亲嘴。但是她从来不让我亲她的嘴，说我的嘴脏，法官你要批评她。”赵大愣边说边用手指着江晓琴，显得很气愤。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结婚快活这句话是谁讲的？”沈大为打断赵大愣的话。
　　“这句话是我妈告诉我的。我妈妈从来不说假话。真的，法官。”赵大愣这回说得很认真。
　　“你感到结婚快活吗？”沈大为继续问道。
　　“我还真没有感到过快活，她又不让我亲嘴，怎么快活？”这次赵大愣有点生气了。
　　“结婚除了亲嘴，还能干什么？”沈大为继续追问道。
　　“都亲嘴了，你还想干啥呢？”赵大愣觉得很好笑似的，堂堂的一个法官竟然问这个问题！
　　沈大为把赵大愣带到隔壁执行庭的小屋子里去，皇甫新城城想沈大为带赵大愣去干什么呢？一时也没有想明白。过了大约七八分钟，沈大为和赵大愣回到了办公室。沈大为让赵大愣坐在被告席上，自己出去在自来水龙头上洗了一会手后，回到办公室进行了例行的调解程序后，就宣布庭审结束，等候宣判。
　　赵大愣和江晓琴离开了办公室后，沈大为绷着脸摇摇头：“皇甫，这个案件判决书你写一下，判决原被告离婚。开什么玩笑，生殖器只有半公分长，这不是害人家女人吗？”
　　直到这时候，皇甫新城才知道沈大为带赵大愣到执行庭小屋子里是亲自检查赵大愣的生殖器去了。

　　南城区法院召开院党总支会议。张涛书记，褚健白组织委员，冯金宁宣传委员，戚宏晟纪律检查委员，皇甫新城青年委员都到场参加会议。皇甫新城掏出一包中华牌香烟，给每个人发了一支。张涛摇摇手：“我这两天感冒不能抽烟，我把窗户打开，不影响你们抽烟。”
　　张涛首先讲话：“同志们，因为大家平常工作很忙，今天利用星期天来开一次会议。自从三月初我们新的院党总支成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开会。我们今天会议的议程是两项。第一项是党员发展问题。第二项是团员发展问题。现在我们来进行第一项议程党员发展问题。请组织委员褚健白同志说一说。”
　　“同志们，根据院党组的安排，我院今年在五四青年节要发展一批党员，人数是二人。党总支收到了十一份入党志愿书。分别是民事审判庭的韩斌、黎平军、程雪蓉，刑事审判庭的徐心明、谢彬华，办公室的秦怡、魏金芳，法警大队的关斌、汪盛军，南发公司的李冰，江畔人民法庭的苏好敏等十一名同志递交的。这一次区级机关党委给我们两个名额，情况就是这样。”褚健白说道。
　　沉默了一会，见没有人说话，张涛说道：“健白，你再把这十一个人的自然情况、递交入党申请书的时间和现实表现简要说一下。”
　　“好，韩斌，女，一九六八年四月生人，东江省平湖市人，学历中专，现法律大专在读，青年团员，现任民事审判庭助理审判员，递交入党志愿书是一九八八年七月一日。黎平军，男，一九六五年九月生人，东江省江滨市人，学历中专，现法律大专在读，青年团员，现任民事审判庭书记员，是一九九〇年三月五日递交的入党志愿书。”褚健白把程雪蓉等其他九人的自然情况以及递交入党申请书的时间说了一遍，说完喝了一口茶，褚健白接着说道：“我再把这十一个人个人现实表现说一下。民事审判庭的韩斌、办公室的秦怡、法警大队的汪盛军三人是上一届院党总支确定的入党积极分子，三人表现比较稳定。进入考察期以后没有违规违纪的事情发生。”褚健白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党总支纪律检查委员戚宏晟。
　　“是的，院纪检监察这一块没有收到他们违规违纪的反映。”戚宏晟点点头。
　　“那就这样，在这三个入党积极分子中挑选二人作为这次党员发展对象。”张涛也是个干脆利落之人，一语定下了大方向。他看看大家并没有不同意见：“大家议一议看哪两个比较合适。”
　　“我提议办公室的秦怡，我觉得她比较成熟，可以作为这次的发展对象。”宣传委员、经济审判庭副庭长冯金宁首先表了态。
　　“我提议民事审判庭的韩斌作为这次的发展对象，我觉得她比较成熟，办案数量多而且质量也好，几乎没有差错案件。”组织委员、刑事审判庭庭长褚健白也表了态。
　　“我提议法警大队的王盛军作为这次党员发展对象，这个同志为人成熟，肯干活不夸夸其谈。”纪律检查委员、院南发公司经理戚宏晟想了一下还是表了态。
　　“三个委员提了三个人，皇甫新城的意见呢？”张涛听到戚宏晟的表态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着皇甫新城问道。
　　“我到法院时间还不长，对这几个人除了韩斌和程雪蓉同志其他的都还不太熟悉，我就提议韩斌了。”皇甫新城本来心中属意程雪蓉和韩斌，但程雪蓉已经被张涛否决了。
　　“意见还是不能统一，我们就采取无记名投票来决定吧！”张涛一边说一边拿出早已印好了的选票发给大家。
　　经过五名党总支委员的无记名投票，最后韩斌得了四票、秦怡得了三票、王盛军得了一票。皇甫新城只投了韩斌一票。秦怡和王盛军不了解，皇甫新城觉得还是要实事求是。
　　“行，少数服从多数，就定韩斌和秦怡。院里五四青年节发展党员的事就这样定，今天我们开会研究的结果报院党组同意后，就报区机关党委。”张涛看着投票结果点了点头。
　　最终以党总支五名委员无记名投票决定发展韩斌和秦怡为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
　　“下一个议题是发展青年团员，皇甫新城你是青年委员，你先说说。”张涛抬头看了看皇甫新城。
　　“好，我院青年中非共青团员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院办公室的赵飞燕，赵飞燕，女，今年二十周岁，是去年招干进法院的，文化程度高中，进法院前没有参加工作。赵飞燕为人政治上要求进步，工作上积极肯干，思想上积极向组织靠拢。基本符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条件。情况就是这样。”皇甫新城虽然一直忙于民事审判庭工作，但法院工作人员也就五十多人，几个月的时间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她是何时向组织递交入团申请的？ ”党总支组织委员、刑事审判庭庭长褚健白问道。
　　“她去年五月进入法院以后就向院团支部递交了入团申请书。”皇甫新城回答道。
　　“赵飞燕这个小姑娘还是不错的，工作上积极肯干不怕苦，思想上也是积极向组织上靠拢，在办公室协助打字员秦怡的工作，能积极主动地做到补位。我认为完全符合共青团员的条件。”张涛这次很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张涛是院党总支书记，又是院办公室主任，他这么一说大家立刻附议同意，通过了赵飞燕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的决议。

　　周末，秦季章院长邀请皇甫新城的岳父母吃饭，吃饭的邀请是秦季章让皇甫新城转达的，秦季章事先并没有说什么事。按理说女婿在秦季章手下工作，应该是李成和张丽君请秦季章吃饭才是正理，现在秦季章请李成和张丽君吃饭，两人也就无法拒绝了。秦季章临下班时把皇甫新城喊到办公室：“今天晚上吃饭你也参加。”
　　皇甫新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晚餐安排在江滨市最有名的江滨饭店，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八十年代中期由著名爱国华侨投资建成。
　　饭店坐落在江滨市市中心的中山东路与中山南路的交界处。因为孙中山先生在中国近现代史上的伟名，中国大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道路很多，江滨市就有中山东路、中山南路、中山北路，都是位于城市的中心部位。
　　江滨饭店楼高三十九层，第三十九层便是著名的旋转餐厅。餐厅以一个小时旋转一圈的速度慢慢地旋转，让你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江滨的城市美景。这一新颖的设计让江滨饭店旋转餐厅的生意非常火爆，常常人满为患，在这里吃饭须提前预订。
　　皇甫新城跟随秦季章来到了江滨饭店，是魏金芳开车送的，车到江滨饭店后，秦季章就让魏金芳先行回家，等用完餐后再来接。秦季章是领导，而且今天是他请客，秦季章这样安排皇甫新城也不能说什么。
　　与秦季章一起来到旋转餐厅预订的位置，这是一个封闭的包间，包间内面积很大，一张大圆桌可以坐下十多人。包间的外墙是用厚实的玻璃所做，隔墙就是江滨的景色。这玻璃幕墙虽然厚实，但透明度非常好，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不过皇甫新城有恐高症，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脑发晕。
　　皇甫新城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茶杯递给秦季章：“院长您请用茶！”
　　秦季章伸手接过茶杯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服务生：“菜已经定好了吧？”
　　“是的，先生。是中午时分一位女士来预订的。”服务生回答道。服务生还要说些什么，李成和张丽君已经走进了餐厅。
　　“欢迎李厅长和张处长。”秦季章连忙迎上前去。
　　李成伸出手来被秦季章紧紧握住：“秦院长客气了，皇甫给你添麻烦了，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李成笑吟吟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看着皇甫新城。
　　皇甫新城紧走两步喊一声：“爸妈。”接过岳父母手里的包挂在了衣包架上。
　　秦季章与李成、张丽君一边聊天一边喝茶。皇甫新城则在秦季章的示意下看了看预订的菜单，和岳父母交谈几句后，便笑着向秦季章点了点头。秦季章的意思很清楚，你皇甫新城是李成、张丽君的女婿，应该知道他们的口味。如果让李成和张丽君亲自审查菜单又显得不妥，让皇甫新城看菜单就比较合适。
　　菜单上一共点了八个菜一个汤。菜主要是海鲜和山珍，都是比较高档的菜品。酒是六十八度的五粮液。皇甫新城喝过这酒，入口很烈但稍后便显得温热，是五粮液系列酒中的上品。
　　秦季章祖籍是重庆市人，父母于四十年代初来到江滨市谋生，一九四六年九月秦季章出生在江滨市。秦季章也是命运多舛之人，在他五岁时父亲得重病去世，母亲独自一人将他拉扯成人，一九□□年高中毕业时，因为发挥失常没有考上大学。他被招收到江滨市东金山煤矿，七十年代中期通过关系调到了江滨市第七中学，先是干些辅助性工作，九十年代开始做初中一年级的语文教学工作。
　　八十年代中期，江滨市第七中学的校长张丕伦调到南城区任区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而后又升任区委书记。一九八九年年底张丕伦将秦季章调到南城区人民法院任副院长，老院长退休后，秦季章就接任了院长职务。听院里的同事说，当时接任院长职务的热门人选是从部队转业的副团职干部蒋正君，秦季章接任院长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秦季章一边和李成喝着酒一边说着事。原来，他的儿子秦林今年大学毕业，秦林就读的大学是华东水利学院，学的是水利工程专业，秦季章想让儿子分到东江省水利厅工作。这次就是想请李成这个省人事厅厅长帮忙。
　　“这次小儿的分配还望李厅长能帮这个忙，不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秦季章端起一杯酒敬向李成。
　　“大学生分配本就要参考个人意向，秦林想到水利战线为祖国的水利事业做一番事业是好事，我们当然要支持。我预祝秦林在水利战线取得优异成绩。”李成作为省人事厅的一把手，操作一个毕业生的分配当然是举手之劳，并不是什么违反组织原则的事，况且又是女婿所在的单位领导出言相求。所以李成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皇甫新城这次通过考试进入南城区法院，让本就看好女婿的李成更是对女婿高看一眼，李成总想着为女婿做一点事情，这次不正是机会吗？
　　“那就谢谢李厅长了。皇甫这小伙子天分很高，在法院干得很出色。才三四个月就能独当一面了，我很欣赏。”秦季章见儿子的事情已经定下，便将话题转向皇甫新城，话语中也是投桃报李的意思。
　　“皇甫，我一直很看好他，现在有秦院长关照，我就更放心了。谢谢秦院长一番栽培的苦心了。”张丽君接过话题，举杯敬了秦季章一杯酒，放下酒杯后看了坐在旁边的女婿一眼。
　　皇甫新城知道岳母的意思，赶紧举杯敬向秦季章：“秦院长，谢谢您的关心，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让您失望。”说完像很困难似的将酒一口喝下。其实皇甫新城也是在领导和长辈面前装样子，他的酒量应付这种场面绝对是绰绰有余。
　　“皇甫不能喝酒少喝点，秦院长又不是外人。”张丽君果然很关切地说道。
　　秦季章则眯着眼笑着，估计他在院里是听到过皇甫新城喝酒的名声的。“皇甫，你的酒量应该可以，但这酒度数高，尽量喝慢一点。你的酒品是好的，酒品好人品好！”
　　李成则拿过秦季章写着儿子秦林的自然状况的便笺：“秦林，这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我夫人姓林，生下儿子后图省事就将两人的姓当作了儿子的名字了。”秦季章笑着解释道。
　　“嗯，这也是一种给孩子取名的方法。这要看父母双方的姓了，像我们俩，一个姓李，一个姓张，如果以姓取姓名那就成了李张了，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李成说完看着张丽君笑了笑。
　　“皇甫新城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吗？”秦季章看着在一旁不作声的皇甫新城问道。
　　“秦院长，我父亲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我的名字是我们这一门辈分很高的一位长辈起的。”皇甫新城的名字是皇甫独孤所起，这是父亲皇甫正民告诉他的。
　　“哦，你这个长辈一定是个有文化的人了？ ”秦季章笑着问道，显得很有兴趣。
　　“我的这个长辈名字是皇甫独孤，在家并没有读过什么书，早年外出谋生，六十多岁才回到家乡，却练就了一手好字，还精通易经八卦，对风水也是很有研究。”皇甫新城很仔细地介绍着。
　　“民间高人多啊！”李成一边笑一边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