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段》龙少阎

16、卧谈会

　　段正淳笑的喘不过气，最后无力的躺在床上。段正明见他这般，又抬起头向上看了眼，说道：“总算是笑了！自从回来后，就没怎么见你笑过。我还当你在恼我呢！”

　　“只是突然间很多事都变了，理不清罢了。”段正淳撑起头，垂着眼，轻轻的说道：“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儿子，还有一推见都没见过的红颜知己。而且庆哥儿也不见了……”

　　“你还说没恼我？若真的不恼，为何总把这事挂嘴边说着？”段正明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就枕着段正淳的肚子躺着，“我已让人四下打听段延庆的消息了，只要他没死，一定能找到。”

　　“真没恼你，只是这么大的事我都担下了，你让我说说还不成？”段正淳推着段正明的脑袋，可是怎么也推不开。连推了几下便放弃了，开口说道：“那杨义贞一家被灭门，这事蹊跷的很。”

　　“怎么说？”

　　段正淳看着床顶，慢慢的说道：“皇兄当初没杀他们，只是将他们囚禁起来。那个幽谷甚是隐蔽，还有军士看守，哪有那般容易被找到！这事恐怕是……”

　　“启禀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门外突然传来侍从的声音，段正淳推了推仍旧躺在他肚子上的段正明，示意他起来。段正明按着额头，有些不甘愿的爬了起来，冲着门外问道：“何事？”

　　“回皇上，李勤一家被灭门了。”

　　“什么！”段正明一听猛的站了起来，头一晕又跌坐到床上。两眼幽幽的望着门的方向，沉着脸问道：“何时之事？”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

　　“知道了，下去吧！”

　　段正淳轻轻的扯了扯段正明的衣角，低声的问道：“李勤是谁？”

　　“当年同杨义贞谋反的贼人，我已将他们贬为下奴，现下大理城修葺城墙，他们一家便在其中。怎想……”段正明突然转头盯着段正淳看着，抿着嘴沉默许久，说道：“他们都是当年叛反之人，莫非是……”

　　“你怀疑是庆哥儿！怎么可能是他，如是他回来定会来找我的。”段正淳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除了段延庆又还会有谁呢？

　　段正明听段正淳这么一说，马上又抬头看向屋顶，就在一出角落发现一块缺口。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把头靠在段正淳的肩上，“头痛的很，不管了！那群人早就想把他们杀了干净，如不是为了这皇帝的名声，我才不愿养着他们见得烦。这下好了，作恶太多，终究遭报应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找壶酒来，偷偷庆祝一番？”

　　“还喝？这满屋都是酒气了，你再喝的话，我闻这味就醉了。”段正淳边说边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别靠着我！”

　　“怎么？段延庆睡得，我就靠不得了？我可是你亲大哥，靠靠怎么了？又不是没靠过！”见段正淳的样子，段正明眉头一皱，整个人都往段正淳的怀里蹭着。

　　“胡……胡说什么呢！”段正淳脸上一红，赶紧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段正明，怎知却看到段正明的双眼仍是混沌一片，心里暗叫声苦。本以为段正明酒醒了，没想到还是醉着，难怪满口的胡话。

　　段正明被一推，倒在床上，大叫了起来，“什么东西？”伸手到背上就抓出一颗黑色的棋子，冲着段正淳挑了挑眉，唏嘘道：“我记得你可都是用白子的，怎么有个黑子。你刚刚好像跟誉儿对弈吧？你该不会连誉儿都下不过，出千耍诈吧？”

　　看着那黑子，段正淳叹了口气，刚刚一情急就抓在手中，还没机会放回去就被段正明扛上了床，想必是摔到床上时丢下的。伸手去抢段正明手中的棋子，段正明却高举着手，就是不让抢。段正淳出声叫道：“拿来！我才没差到去欺负个孩子。这棋子是我以前和庆哥儿学棋时藏起来的，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到……”

　　“你想说这棋子这么多年都能找到，那不管多久段延庆也会回来？”段正明把身子靠向床的角落，脸藏在阴暗中，抬起手慢慢的松开，一丝丝黑色的粉末从他手中徐徐落下，“找到不一定是好事，也许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抱歉，用劲过度了。”

　　看着落在床上的粉末，段正淳心里一紧，抖着唇看着角落里的段正明，低声喊道：“皇兄……”

　　“叫大哥，这里又没外人。”段正明伸手将段正淳拉到身边，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我真的是无心的，明个我让人给你送副新的来，红木棋盘，墨玉黑子，白玉白子，可好？”

　　段正淳脸色惨白的看着床上的粉末，摇了摇头，缓缓的伸出手想起拾起那些粉末。当身子刚往前倾一点，脖子被一勒，整个人又跌回段正明的怀中。

　　段正明脚一蹬，那些粉末顿时散的无影无踪，他侧头看着段正淳发白的脸，说道：“正淳，跟我说实话。你会不会……会不会找到段延庆就……就再也不理我了？你们会不会……会不会又丢下我一人？你们若是再丢下我，我就……我就出家当和尚！这皇帝我不当了，让这大理乱去。”

　　见段正淳脸色不再那般发白，反倒是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挑着眉看着自己，段正明马上皱起脸，哀声道：“你忍心看你爱美人如命的大哥，去庙里祸害那些尼姑吗？”

　　“噗！”段正淳终究是笑出了声，趴在段正明肩上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哥……大哥你若是……你若是去当和尚，我……我绝对忍心……只不过……只不过为了庙里清修的人，你还是……你还是好好当你的皇帝吧！哈哈！”

　　“笑了！”段正明侧头蹭着段正淳的耳朵，低声的说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段延庆哪好？你怎么就这般死心塌地的念着他？一整颗心都挂着他？”

　　段正淳脸面一红，把头往段正明的肩上又埋深了点，闷声说道：“大哥，你问这个作甚？若还醉着，就去睡会歇歇。”

　　“别跟我拐话，老实交代了，不然今个你别想我会让你下床！”段正明伸手扳着段正淳的脸，让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抬起来，嘴里委屈的抱怨着，“你看你，总是喊段延庆庆哥儿，多亲啊！喊我就喊大哥，我不干！你喊声明哥儿来听听！”

　　段正淳趴在段正明的肩上有些哭笑不得，他大哥发起酒疯来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什么都要刨根到底问个清楚，什么都要争个头筹，一声称呼也同他这般计较。想说开口叫一声，免得闹个没完，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说道：“大哥，我真的叫不出口。要不，我喊你声，正明哥哥？好了别再闹了，快去歇歇吧！”

　　“你再叫声，把那哥哥去了。你叫了，我就去歇着！”

　　“正明！行了吧！” 段正淳无奈的叫了声，准备起身下床，让段正明好好歇歇，怎知却被段正明拉着不放，又叹了口气，回头问道：“又怎么了？”

　　段正明一脸严肃的看着段正淳，嘴抿得紧紧，抓在段正淳手上的手也渗着汗。看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你们都在床上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这种事大哥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吧？”段正淳惊得不停的甩着段正明的手，脸上更是一阵白一阵红。结果段正明的手就跟钳子般将他的手紧紧的钳着，怎么挣也挣不开。

　　段正明用力一拉，又将段正淳拉上传来，压着他的身子，说道：“男女之事我知道，可是你们两个男人又该如何？”

　　这事该怎么说？段正淳在心里问了下自己，羞红的脸，扭着头，丝毫不敢看段正明一眼。他怎么样想不到他大哥竟然会突然问起这个，果然发酒疯的人不可理喻！

　　“睡都跟他睡过了，你还羞什么？若是说不出口，你就把我当成段延庆，我们比划比划！”

　　段正明把段正淳的脸扭了回来，笑着看着他。段正淳一对上段正明的眼，便发现他目光清明，哪还有半点浑浊之样，当下便知被耍弄，怒喊道：“你装醉！”

　　“呀！被发现了，正淳你别恼！”段正明连忙放开段正淳，将他从床上扶起，轻声轻语的说道：“我就……我就是想逗逗你。以前常逗你玩，你失踪的这五年，可知我多孤单，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我一时忍不住……”

　　“那你就能这般戏弄我？”说着段正淳便抬起一手勒着段正明的脖子，另一手用手肘戳着他的肩膀。不理会段正明的嚎叫，说着，“看你还戏弄我！让你再戏弄我！”

　　原本段正明还很配合的叫着，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再说小时候他们也是这般的闹着玩。突然脸色一变，一手抓着段正淳，一手指了指下面，沉着脸说道：“别戳了！别蹭了！我起来了！”

　　“你……”段正淳眯着眼睛，看了眼段正明手指的地方，哼了一声说道：“又戏弄我？”

　　段正明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低声说道：“这会没戏弄你，我今个喝了酒，经不起磨！随便谁蹭蹭就会……你要不信你摸摸！”

　　见段正明脸色都变了，段正淳身子慢慢向后移了移，脸色也变得难看，摇着头说道：“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