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理查德·曼菲尔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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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送我上学的是卡莱尔。
他的车里有股很好闻的味道，还很清爽——尽管我还在因为睡眠不足而头昏脑涨，在卡莱尔驶出我们所在的山头，汇入小镇主路的时候，我还是清醒了过来。
仔细想想，昨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一个可怕的噩梦。
我被学校的不良少年侮辱，不小心吃了青蛙的生肉，跟被【活蜡烛】附身的同学在仓库搏斗，意外捡到一把【活钥匙】，得知爱德华的车被某个不良少年严重破坏——
好吧，至少爱德华给我买的那杯香草奶昔是个好消息。
甜滋滋的，凉凉的，喝一口就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只是担心，这一切像磨难似的经历，远远还只是个开头。
“好些了吗？”卡莱尔问道，“你看起来昨晚没睡好，德芙。”
“我没事，只是一晚上都在做些奇怪的梦，”我打了个哈欠，“在学校里需要我用脑袋处理的信息，比我想象的要多。”
住院期间，我的脑袋几乎每天都是空白的，在生与死的边界模糊不清。
恢复意识后，我又被自己新的身份所困扰，无心关注外界的其他事。
这样一想，卡莱尔把我的新学校安排在福克斯反倒是一件好事：我跟社会脱节了太久，追赶不上大城市年轻人的节奏。
告别卡莱尔后，我扛着沉重的书包，混入吵嚷的人群之中——其他库伦已经提前到了学校，而卡莱尔刚一下车就被热情的学生们围住了。
我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库伦一家吸引，自己按照记忆力里的路线，赶在其他学生之前就找到了数学课教室。
教室里没什么人，但我眼尖地在昨天落座过的地方隔壁，看见了已经恢复正常的理查德·曼菲尔德。
他气色变好了些——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但嘴角上却挂着一个青黑色的淤青。
我立刻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淤青难不成是我造成的？
不对啊，我昨天不是还没扇巴掌，他就醒来了吗？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理查德抬头看见了我。
他立即对我扬起一个微笑，却因为扯动了受伤的嘴角，表情很快就变成龇牙咧嘴。
我同情地走过去，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你今天带书了吗？”他随意地问。
“是啊，谢谢你昨天借我书看。”我快速瞄了一眼他的嘴角，却直接撞入一双探究的蓝眼睛，“怎么了？你想问我什么吗？”
“不，我只是在想——你难不成是个隐瞒身份的吸血鬼猎人？你和我打招呼的时候，简直像漫画角色一样波澜不惊。”
他伸了个懒腰，没注意到我顿时僵硬的面部表情，“鉴于我昨天的【精彩】表现，你今天绕着我走，也情有可原。”
“我在等你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别那么刻意，“昨天爱丽丝也在，我没机会追问你。”
理查德刚想张嘴说点什么，目光就偏移到了别处，像在我身后看到了谁。
我转过头，一下就看见了在门口像个杀神一样伫立着的弗兰克·莫里森。
他正在恶狠狠地瞪着我和理查德的方向——挂在我腰带上的钥匙串儿，突然无声地晃了两下，就像感觉到了【具现化】的恶意一样。
几个有说有笑的学生没注意到臭着脸的弗兰克，他们越过他走进教室，而弗兰克也在他们经过后，直接从门口消失了。
——简直就像我曾经看见过的一部鬼片。
突然出现又消失。
“他一直那样吗？”我问道。
但理查德却在我回头看去的时候，挂着一副严肃而警惕的神情。
“你放学有人接送吗？”他问，蓝眼睛紧盯着我看，“你自己开车来学校？”
“平时是卡莱尔送我上学。”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放学的话，我会跟爱丽丝她们一起走。”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理查德想听的，但他却看着像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走进教室的瓦纳先生大声让我们提前拿出课本，响起的铃声也阻止了我继续询问理查德的计划。
但中学生，有的是法子在老师眼皮底下【交流】。理查德直接给我写了一张小纸条。
【——午餐时间，停车坪见】
我挑眉看着他潦草的字迹，默默把纸条叠成整齐的方块，塞入了口袋。
第二节课的体育课，比我想象中要风平浪静。
在发现我不是一个排球老手之后，同学们不再频繁把球打向我，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在课间休息的间隙里，一个叫做杰西卡的女生热情地同我搭话，还好奇地询问了我一个问题。
“嗨！抱歉，我只是感到好奇——为什么库伦家只有你一个人来上体育课？”她叽叽喳喳地抱着一颗排球，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个子比我矮，毛茸茸的棕色卷发让她看起来像只可爱的大号松鼠。
但她的问题，听起来没有她本人那么可爱。
我还注意到，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并不是看着我，而是四处东张西望——好像跟我搭话，会让她在学校里变得更有人气似的。
“呃，是这样的，”我努力回忆在家里听过的标准答案，“卡莱尔认为其他人在学校里应该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做了特别申请，但我身体不好——”
“哦天啊，你身体不好吗？”这次杰西卡的声音有点大了，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他们其实已经观察我很久了。
这些学生从刚刚开始就站在附近窃窃私语，好像现在就是他们上千搭话用问题砸晕我的大好机会一样，听见杰西卡的话后，他们全都围了上来。
不等我找个借口逃离人群，朱莉就突然把我从一众【好奇宝宝】的围攻里拯救了出来。
“快下课了，老师让我来喊你们归队。”她抱着一颗排球，贴合身体曲线的运动服让她看起来像正式比赛里会大放异彩的那种领队，“杰西卡，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什么呢？麦克在那边，已经找你两次了。”
“哦！麦克找我吗？”像听见了好消息一样，杰西卡的嘴角和眉毛控制不住地上扬，“我是说，咳，我忘记他找我有事了——谢谢提醒。”她急忙窜到了一旁，快步走向体育馆另一侧。
我如获大赦，转身就想逃离现场，却被朱莉再次从身后叫住。
“嘿，还好吗？”她关切的目光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我听见杰西卡说你身体不好，是吗？”
“嗯，做了大手术。但现在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我尽可能简短地回答，“老师在叫我们了，朱莉。”
尽管看上去对我们就这样结束对话不大满意，朱莉还是跟着我汇合到了人群之中。
鬼知道她想单独和我说些什么——如果是拉近关系，那还是算了。我不想和披着羊皮的狼有过多接触。
托爱德华的福，我知道朱莉并没有她看上去那么【友好】。
下课铃刚响起，我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体育馆，连体育服都没换，直奔停车场的草坪。
艾美特那辆鲜艳的红色吉普越野车和爱德华亮闪闪的沃尔沃都在停车坪上，其他学生们的车虽然不起眼，但也都好好地停在各自的车位里面。
我刚走到草坪面前的最后一级台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教学楼门口走出。
背着一个挎包的理查德，也在拐弯时看见了我。
他一边让钥匙环在手指上转着圈，一边脚步轻快地走近。
不等我问他接下来我们要去哪，他就故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一双好腿。”他瞥了一眼我的短裤，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你刚刚去上体育课了。那你现在的想法肯定跟我不谋而合。”
“什么？”
“现在就去吃点冰的！”理查德欢呼着跑向他的车，留下他身后的我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理查德·曼菲尔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