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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藕断丝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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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剑第一节,没有实操,赘述了一大堆无祭山剑法的理论。从开山时期,鼎盛时期,到大战时候的应用等。
商今朝是听不下去的,但他作为特殊关照同学坐在班导旁边不得不睁大眼睛,痛苦度日。
但他每每回头,看见钟楚瓷的时候,她总是特别努力认真的记录,他知道她师承东方无门,是东方无门派来的眼线,本就不潜心于此,但好像他又错了。
她真的很认真的在听,在学。
和他很不一样,他来到这个异世界,一切从简,无时无刻不是在摸索剧情,什么都不在乎。
她和他不同,很不同。
商今朝在心里暗暗腹诽卢胜美,你真是辜负了一个努力生活的人。
对于他来说,一节课浑浑噩噩的过去,到了饭点。
弟子们作鸟兽散,齐齐去向饭堂。
小虎拉长声音,要死一样无精打采,“听说今天有红烧肉,还有蒸河鲜,我都要饿死了。”
“下午自由练习了对么?”商今朝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啊,对啊。”虎子回应。
“我们逃课吧。”
“你嫌你命长,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商今朝想去偷窥男女主的感情线,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继续怂恿道,“怕什么,下午是心经课,普慧授课,何惧之有。”
虎子心念一转,有些动摇,两人正走着,转过拐角,看见正和钟楚瓷道谢的方年年。
“钟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她肯定往后还会找我麻烦的。”
钟楚瓷哪里被人家这样谢过,小小年纪冷着个脸,“无妨,举手之劳。”
方年年瞧她冷漠,脸色微红有些尴尬,“以后姑娘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无祭山的梨花大朵大朵的开,风一吹,像在下雪。
扑簌簌落了钟楚瓷满头,方年年随手摘下来一个,笑了笑。
因为这个笑,钟楚瓷有点儿不知所措,揉了揉头发,也回了个不太自然的笑。
不同于她和阿瑶那样过了命的灵魂伴侣,不过也是一对美好的手帕交。
商今朝咳嗽两声,从断墙后头出来,“现在就用的上,我们三个吃饭太无聊,正缺你一个饭搭子。”
我们三个?
没猜错的话,商今朝说的应该是他自己加上虎子再加上钟楚瓷了。
“我就说虎子没见过啥世面说啥都不懂,钟小姐又冷漠,少言不语,缺姑娘你一个。”
钟楚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到了一起吃饭,回头瞪大眼睛看向来人。
“你...”
“你什么你,虎子都饿了,一块儿吃吧。”
方年年惊喜,“真的么,我也正好没有饭搭子呢,以后你们三个一起吃饭叫上我。”
“对不起啊...我就不奉...”陪字还没出口,钟楚瓷已经被商今朝揽着肩膀走进了饭堂。
这姿势着实是有些暧昧不清。
待把虎子二人甩到身后,少女脸一黑,挣开他,“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吃饭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商今朝叉腰,“不然嘞,书上说一个人吃对消化不好,我这都是为你找想懂不懂。”
钟楚瓷默了默,似乎在想一个措辞。
商今朝特讨厌的继续道,“还是说你自己要一个人做什么坏事儿,嗯?是打算一个人修习禁术还是找山上哪个男修练欢喜禅?”
钟楚瓷酝酿良久,才抬头看他道,“我想...我会一直讨厌你,讨厌你的指手画脚,讨厌你的目中无人,讨厌你的所有。”
她不知怎的眼圈儿有点儿泛红。
少女心脏微抖,这个对二姐好过的人,为何对自己有了心思。
她不想跟着商今朝的牵引,不想步入他的生活,不想沾染一个喜欢过钟睛袅的人。
她却有了害怕的感觉,她怕她会有控制不住的感觉。
其实一个人被爱的很少才会时常感动,又逞强的拒绝这些感动,从而说些狠话,可她连狠话都不会说,只会反复的说讨厌。
他是喜欢二姐的人,是她讨厌的人。
青年看着她微红的眼睛,想哄一哄,又不太会只能惹人生厌的故作洒脱道,“是么,可一辈子太长了,我都不一定能活到一辈子,一辈子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其实讨厌一辈子也是一种牵连,我准许了。”
“准许什么?”她克制嗓子的颤抖微带怒意的问。
商今朝坦然,全不把她的认真放在心上,嬉皮笑脸道,“准许你一辈子挂念我。”
少女知道自己被调戏,脸一红,美目圆瞪,“有病!”
言罢,发间碧绿缎带扫过他的脸颊,像早春的一阵风,她转身又要走了。
可商今朝非不让她走,也许是内心有太多不自知的愧疚,也许对这些纸片人npc本就没有太多的距离感,现实中拉女生的手卢胜美一定会脸红不知所措,可拉一个纸片人的手神经病才会有什么感觉。
青年一步上前就堵住她走了好几步的路,“不,我想了想,我还是认为你不会一直讨厌我,你这么嘴硬的人,越讨厌什么就越喜欢,你一定享受死了,对不对,享受朋友,享受陪伴,哪怕你不想让我跟着都不行,我早就看穿了你,所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偷偷一个人做坏事,我要让你迷途知返。”
钟楚瓷还想骂他,奈何虎子和方年年赶了过来。
“你俩走的也太快了吧。”
方年年一过来就拉住钟楚瓷的胳膊,“我们挑个位置坐吧。”
钟楚瓷别无办法,看着方年年如此热情,抿抿唇顺从道,“好。”
商今朝像是赢了什么一样挑眉得意。
打饭的时候,他端着盘子站在钟楚瓷身后,少女本无聊的看着菜品,寻思选什么菜样,突然身后的疯子俯身靠了过来,灼热的呼吸烫了她的耳畔,“看吧,我们注定藕断丝连。”
钟楚瓷无奈轻挑柳眉,耸了耸肩,“随意你。”
钟楚瓷盛的少,没有荤腥,全是素菜,外加一碗豆腐汤。
反观虎子就比较极端了,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绿色,除了肉就是鱼,还有一堆炸货儿。
“你都不觉得腻么?”
“老子都要饿死了,本来修炼就苦,还天天吃草让不让人活了。”方年年是最后一个盛完的。
“对了,年年,那些人干嘛欺负你,你做了什么啊?”商今朝问。
虽然这种撕别人伤口的事情特不地道,但商今朝实在好奇,年年也很大方,没放在心上。
“我是王爷府的丫鬟,是主子让我来的,”
“王爷府?”商今朝不就是王爷么,但他这个王爷是和朝廷没啥关系的,就是皇室不知繁衍了多少代的一个不怎么正规的旁支,为了家里生意做得好,才道是个江湖王爷。
也就是说和皇室有些关系,但不多。
“那你主子对你可真不错。”
方年年表情纠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个还不错的主子,就是有点儿阴晴不定。”
商今朝点头,对,方年年也确实是个丫鬟,但由于钟楚瓷在无祭山交友这段没有那么多赘述,因此方年年也就仅仅一个王爷府丫鬟的炮灰角色。
“丫鬟怎么了?丫鬟就该被欺负啊。”虎子啃着鸡腿还不忘为她鸣不平。
“昨天上山,秦姑娘丢了东西,非说是我做的,我想辩解她就扇了我一巴掌,结果我那时候不知道她会拉帮结派,也不知道她的权势这样大,所以我就扇了回去,最后那手绢是在夏娘手里,夏娘帮着拿去洗了。但梁子却结下来了。”
虎子啃完鸡腿上最后一块肉,骂骂咧咧道,“她有病啊,都什么人啊。”
方年年猛的拍打了一下,“小声点儿,当心隔墙有耳。”
虎子音量降下来了,不过也从心里佩服这个丫头,一个侍女竟然骨子里不卑不亢,扇了那娇滴滴小姐一巴掌。
商今朝盯着钟楚瓷的模样,吃个饭磨磨唧唧的,本来就瘦的不行,还这样挑食。
“我说,你怎么全挑些素菜啊。”商今朝好奇。
虎子眯眼嘲讽,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哎,你很关心钟姑娘啊。”
商今朝啧了一声,“我那是好奇。”
“为了修炼,为了清净。”她的话很简洁。
“就是嘛,人家是为了调息静气。”
商今朝又是一拍他的后脑勺,“对啊,调息静气,再看看你,吃完之后,五脏六腑都能滴油了。”
方年年格格笑起来,看着两人互怼的样子觉得忽然也没那么想家了。
钟楚瓷就比较不给面子了,剩了一大半的菜,没有吃完,起身找掌勺掌柜要来一块油布,打开把剩菜倒了进去。
“我吃饱了,先回去午休了,另外晚上我有菜吃,就不来饭堂了,失陪。”
她的意思是晚上还要吃这些中午没吃完的剩菜。
商今朝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奇怪到了这个境地。
毕竟刚上山大家都不太熟,也不会像商今朝那个样子,拿这儿的人都没当人看,没有任何距离感和敬畏心。
所以也没人上去挽留,纷纷露出了一个尴尬不失礼貌得笑容便作罢。
待钟楚瓷走的远了些,虎子憋不住吐槽,他没有分寸,声音不小,“我说那个钟姑娘怎么奇奇怪怪的。”
钟楚瓷必然不在意,这些人觉得她越奇怪越好,她巴不得永远就自己一个呆着,等找到了永亡经拿回去给东方无门,届时东方无门成为诛世之力的载体,打开诛世轮回法门,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她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她只在乎回到过去,找到天道抹去阿瑶的证据,让慕明花带她去找阿瑶,还她一个体面,一个清白。
支撑她苟活于世的那点儿信念全数于此。
“她是不是讨厌我们啊。”方年年小声问道。
商今朝抱臂叹了口气,“她不奇怪,也不讨厌和人接触,她只是讨厌我而已。”
钟楚瓷的右耳听力极佳,听的清清楚楚,那样轻松闲聊的一句话,让她加快了脚步。
她不能这样容易感动,不能这样,他是钟睛袅的人,也是她最最痛恨的人,她在心里如此的反复强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