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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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熟悉的屋子，慕枝心中大惊：“为什么来这里？”
秦亦扶她下马车，道：“许久未来了，是时候该拜访了。”
慕枝实在是觉得心中烦闷，秦亦到底在计算着什么？
戈子与丫丫跑在前头，大声呼喊道：“慕姐姐！亦哥哥！”
纵使对秦亦有在多的警惕与不满，她还是收敛住眼底的情绪，转而温柔美丽的笑颜，柔声细语说道：“好久不见啊，吖吖，戈子。”
吖吖张开双臂，慕枝欣然抱起她：“变重了，吖吖，看来应该是长高了不少。”
戈子用稚嫩的声音道：“才没有呢，她只是长胖了，前几日何奶奶才给她量了身高。”
慕枝发现，戈子特别喜欢拿吖吖的身高说事，笑道：“戈子啊，吖吖还小，以后会有机会长高的，你呢，身为哥哥，要做好保护妹妹的职责。”
戈子道：“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慕枝分出一只手来，牵住了他的手，问道：“何奶奶在干什么呢？”
“奶奶在教姐姐们织布，最近好多姐姐都学会了，帮奶奶织了好多东西。”戈子一边走着一边解释。
“是啊！”吖吖激动的说道。
秦亦跟在身后，招呼着后面的小朋友，慕枝回首，恍惚还是当初的感觉。
他们进屋时，何奶奶迅速把手中的针线放下，让一旁的小姑娘先自个琢磨。
何奶奶和蔼唤道：“慕姑娘，小亦。”
慕枝赶忙上前扶住她，道：“奶奶，你先坐着，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好。”
何奶奶佝偻着背，慢悠悠坐下，道：“好啊，奶奶就是许久没见着你们了，有些激动。”
心口处袭来阵阵暖意，慕枝握住何奶奶的手，亲切道：“奶奶，以后一有机会，我就会来看你。”
何奶奶轻柔拍着她的手，道：“好——好——”
秦亦走到慕枝跟前，道：“怎么样，跟他们在一起有没有开心一点？”
慕枝收敛心中异动，镇定道：“秦亦，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就是带我来看他们的？”
现在的秦亦含着温暖轻柔的笑意，却是冷的让她发寒。
秦亦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
慕枝道：“你直接带我去找阿玄，或许我会更高兴。”
秦亦没有应答，转而走到吖吖和戈子面前，轻声道：“戈子，吖吖，你们想不想去亦哥哥家里呀？”
吖吖拍着手，雀跃道：“好啊好啊！”
戈子直接跑起来，向屋内奔去：“我去跟奶奶说一声。”
慕枝惊讶上前，道：“你要干嘛？”
她可不认为他会带着这两个孩子去王府，他曾经可是为了隐瞒身份想了那么多的法子。
秦亦道：“带上他们，我会更放心。”
“你！”
“我说了，今日带你去见见秦玄，不过我得小心着，你偷偷跑了。”
闻言，慕枝刚想反驳，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逃得掉？
秦亦却是主动抱起吖吖，朝马车走去。
就这样，四人挨个上了马车，吖吖和戈子是第一次乘坐马车，好奇心爆棚，眼睛四处张望，而慕枝，却是胆战心惊，带着他们，她真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好了，下来吧。”
马车重新停在了王府面前，阿玄果然就是在这里吗？
吖吖惊讶道：“亦哥哥的家好大啊。”
戈子像个小大人，抓住吖吖的手，语重心长道：“亦哥哥肯定是富人家，才会有这么大的屋子。”
“哦哦。”吖吖恍然大悟的点头。
慕枝心头为难，这实在是不该把小孩子牵扯进来。
越过一道石子路，来到一座院子前，秦亦对一旁的婢女道：“看好他们。”
戈子与吖吖玩的不亦乐乎，全然不知到他们进了屋里头。
秦亦微微扭动花瓶，一条通道就此打开。
在地下！
慕枝紧跟上前，周围黑漆漆的，令人瘆得慌。
秦亦点燃了一根木棍，微弱的烛光若隐若现，指引着路，她心中骇然，这是牢房！贤王府的地下竟然是一个牢房。
一股腐烂的气息弥漫在空中，慕枝蹙眉，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够听见痛苦的惨叫声。
秦亦笑道：“害怕了？”
慕枝道：“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会关在这里？”
秦亦停住了脚步，凑近她的脸庞，淡淡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慕枝不由后退了两步。
“放心吧，只要他们不背叛我，这个地方只会是摆设。”
慕枝舒缓一口气，道：“果然，惹谁也不能惹你。”
秦亦道：“早期，这只是一个专门培养死士的地方，若不是小十突然闯入，我也不知道这诺大的王府会有这么个地方。”
“王府不是新建的吗？”
“当然不是，前期是父皇封王时的宅子，后父皇登基，久久放置在此处，直到我封王，这才把一些破旧的屋子推翻了重新修缮。”秦亦解释道。
好在密室不算长，慕枝一眼就瞧见躺在地上的秦玄。
秦玄头靠着墙面，头发略微有些蓬乱，在烛光下能够清晰可见他那苍白的脸。
“阿玄！”慕枝抓住铁栏杆，大声道。
秦玄缓缓睁开双眸，震惊走到她的前方，唤道：“姐姐！”
慕枝抚摸着他的脸，心中难受，道：“这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秦玄蹭了蹭她的手，贪恋她的温度，这里遍布黑暗，冰凉寂静，像是无尽的深渊，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好像回到六岁前的日子，没有光芒，更没有温暖。
她的眼角湿润了，他一定是受苦了。
秦亦抬眸看着前方，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幕莫名有些刺眼，现在他才是掌控一切的人，可为什么总是感觉有些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阿玄，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慕枝焦急的问道。
秦玄摇了摇头：“姐姐，他可有为难你？”
慕枝同样摇了摇头。
秦亦放下火把，扯开了慕枝，道：“人见到了，我们回去吧。”
慕枝低沉着头：“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秦亦错愕看着她：“枝儿，你在说什么呢？”
放了他，这怎么可能！
慕枝愤怒道：“秦亦，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亦先是一愣，紧接着他激动道：“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吗？你是傻了吗？他曾经怎么对我的。”猛地，他抬起头，双手紧紧按在她的肩上，“是了，我一直忘了，他好像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慕枝茫然望着他。
秦亦像是回忆到了极其难堪的记忆，他道：“枝儿，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以前不是一直都选择的我吗？”
慕枝道：“我根本就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不是原来的慕枝，更没有他们心心相惜的记忆。
面对如此回答，瞳孔涣散，秦亦彻底失望，是啊，他给了她机会，他突然镇定下来，抽出钥匙，打开了锁。
“现在，你可以走了。”秦亦狠狠看着她，希望她会反悔。
慕枝却是一眼没看他，牵住秦玄的手，秦玄温暖的朝微笑。
目送他们的身影越发模糊，秦亦微微抬头，这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他淡定挥动着他的右手，一个黑影腾空出现，秦亦低吟几句，他便迅速消失了。
慕枝出来时，两个小家伙正在等她，吖吖好奇问道：“慕姐姐，他是谁啊？”
慕枝恍然，道：“吖吖，戈子，跟我一起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我还没玩够呢。”吖吖有些不舍。
戈子道：“该回去了，太久了奶奶会担心的。”
吖吖嘟嘴：“好，姐姐，亦哥哥呢，我还没跟他说再见呢。”
“不用等他了。”
走到门口时，却被守卫拦住，秦亦道：“现在你们还不能走。”
吖吖高兴的想要扑上去，慕枝拦住了她，唤道：“别过去。”
慕枝道：“你说了放我们走。”
秦亦轻笑道：“当然，我会让你们走，不过走之前，有个消息，是该告诉你了。”
慕枝瞧了一眼秦玄，又紧张看着秦亦，道：“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何奶奶一直只能住在那般破旧的屋子而不能离开吗？”
慕枝沉默不语，她显然不知道。
“当年，太子叛乱，而后失败被捕，相关人士皆因此受难被杀，唯有一人留了下来，你猜猜那是谁？”
慕枝讥笑道：“莫不是你还要说是她？”太子叛乱，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且何奶奶又非是能人忠臣，一直低调照顾孩子们，纵使告到皇帝面前，皇帝也不多管。
秦亦凑到跟前，低喃道：“可是，她却是唯一一个知道宝藏的人。”
秦玄目光深沉，将慕枝烂在身后，冰冷盯着他。
“秦亦！”他早就知道了，她现在才明白了，秦亦第一次带她去见何奶奶时就说了慌，何奶奶也该是认识他的，只不过是一些原因才会如此和谐相处。
她瞪着他，目光愤怒，后来，她释然道：“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从来跟他们关系好的都是你，要问，也是要问你，你舍得吗？”
秦玄道：“现在，如果猜的不错，证据已经在前往顺天府的路上了。”
“你疯了，何奶奶年龄那么大了，是受不住刑法的。”
“所以，你可以选择救她，只需要留下他。”他抬手指着秦玄。
吖吖被这个场面吓得哭泣起来，戈子虽然还小，却还是能听得懂些，他感觉眼前的亦哥哥好陌生，好陌生。
慕枝暗暗咬着嘴唇，她不该管的，她跟自己也没关系，可是……
她不由攥紧双拳，心下一狠，拉着秦玄就干脆走了出去。
吖吖和戈子却是被拦了下来，戈子愤怒想要推开，喝道：“你们滚开啊！”
侍卫一用力，两个人都被推到在地，戈子忍着身上的痛意，扶起哭泣的吖吖，此刻的他不同往日，没有戏弄嘲笑，他像极了一个兄长。
秦亦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用陌生的眼眸望着他们，瞳孔底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
吖吖哭泣道：“你不是我的亦哥哥，不是亦哥哥，你把我的亦哥哥还给我。”
戈子抱紧吖吖，丝毫没有退缩，就这么狠狠盯着他。
慕枝顿住脚步，却不敢回头，心口像是被射上了一箭，疼疼不已。秦玄回首一望，坐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子可怜的紧，他知道她难以狠下心来，他第一次甩开她的手，独自往回走，道：“我留下来，放人吧。”
慕枝摇头道：“阿玄，不要。”她太清楚，上辈子，秦玄与秦亦就是不死不休，留下来，只会是另一个噩耗。
她宁愿狠心一回。
秦玄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没啥大事似的，道：“我留下，就是最好的，你也不会为难了。”
慕枝道：“不，阿玄，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人唯有他，若是真的要舍去一方，她更愿意留下他。
她不想善良了，上辈子她也做了很多善事，她只想做这一次错事，上天会原谅她的。
秦玄道：“可是我不想让姐姐为难，姐姐，如果这样，你会愧疚一辈子，与其如此，不如让阿玄来承受。”
他在说什么啊！愧疚，难道她就不会对他愧疚一辈子吗？
秦玄一步一步走到秦亦面前，不甘示弱，道：“你满意了吗？”
秦亦轻笑，道：“来人，带走。”
在侍卫的行动下，秦玄被押了起来，而两个孩子被赶了出来，慕枝想要扑上去，大门却是绝情的关上了。
她哭泣的重力敲击着大门，终是无力瘫软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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