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银杏》刘尔珊

18、第十八章：开花结果

　　马车再次停在隐市馆门前的时候，已经过了未时了。慧娘带着遮面的斗笠，让跟来的丫环和小厮们都等在外面，只由黄氏扶着走进了医馆。
　　一位小医童站在柜台里，微笑着恭敬问好。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张方桌，四把配套的椅子。朝南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虽然隔着纱帘，还是能看的真切。慧娘猜测这位老者就是嫂子说的那位老神仙了。老者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年纪，高高盘起的发髻已经花白了，但两道浓眉还是黑黑的，没有一根白色，长长的眉梢落在眼角，眉宇间有一种安详、和蔼的神态。与此形成鲜明对比是老者的一双眼睛，深邃、有神，令人不敢直视，用鹰眼来形容也不足为过，令人印象深刻。
　　黄氏笑着先走过去，恭敬地行礼，“老神仙，您可回来啦！上午我就陪着我家夫人来了。可是不凑巧，您让王爷给请去了。下午我们得了信儿，这不就赶紧过来了。”说到这，笑着转身扶过慧娘介绍到，“夫人，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的老神仙！”
　　慧娘也恭敬地行礼，轻声说了声，“老神仙，有劳您了！”
　　老神仙起身还礼后，做了个请的动作，“夫人请坐！”
　　慧娘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老神仙右手的椅子上，默默地伸出左手放在小枕上。老神仙也不多问，只轻轻把手搭在脉上，微闭着眼睛沉思。片刻，抬起手笑着说，“请换另一只。”然后又微闭着眼号脉。等嘴角有了笑容，便收回手，笑着说，“夫人这是喜脉。应该一月有余了。明年七月便可得。”
　　黄氏听了老神仙的话，笑着说，“夫人大喜呀！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慧娘也笑着问，“不知是男是女？还请老神仙明示！”
　　老神仙接过小医童递上的热毛巾擦着手，淡淡地说了句，“先开花，后结果！”
　　黄氏还要再细问，慧娘伸手拦住了。“多谢老神仙！”起身行礼便要离开。
　　黄氏急急地说，“老神仙，您给开些安胎的良方吧！”
　　“夫人一切都好。不需要的！慢走，不送！”说完，笑着站起身去了后堂。
　　黄氏行了礼，陪着慧娘走出医馆。慧娘坐上马车才摘了斗笠。见黄氏也上了车，便吩咐马车回府。
　　“小姐，您为什么不问清楚是男是女？”黄氏疑惑地问。
　　“生男生女那是天注定的事，早知晚知又有何区别？”慧娘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不愿向黄氏挑明。
　　黄氏听小姐这样说了，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想着心事。
　　自从那天下午请老神医号脉后，慧娘再无孕吐的情况发生。厨房里的炉火全天都留着，不知道何时主母就想吃东西。还竟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上次吃的猪肉小白菜馅的饺子，后来还要嫩嫩的白水煮玉米，泡菜里的芹菜根。最稀罕的是想吃红红的番茄，这一时可难坏了采买，已经快十一月了，天寒地冻的到哪里淘换夏天才有的稀罕物。
　　雪竹从厨房回来，刚一进门，慧娘就急急地问，“拿来了吗？”
　　雪竹小心答话，“小姐，番茄是夏天才有的，现在已经入冬了，哪还有这个呀！”
　　慧娘有些失望，可雪竹说的是实情。想了想，淡淡地说，“要不来个苹果，蘸着醋吃吧！”
　　“是，小姐！””雪竹勉强忍住笑，又折回厨房准备去了。
　　厨房的一干人等见雪竹姑娘又回来了，以为主母还是要番茄，都苦着脸盯着雪竹。采买凑上来，一脸苦楚地央求，“雪竹姑娘，求您再和夫人好好说说，冬天里哪有那稀罕物！真真是要难死我啦！”
　　雪竹想到慧娘要的，哈哈大笑起来。半天才收了笑，装模作样地坐到椅子上，笑着说，“你们快都别愁了！夫人也知道你们为难，不吃番茄了。夫人想吃……”想到苹果蘸醋，雪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雪竹姑娘，您倒是快说呀！夫人到底想要吃什么？”厨房的人都焦急的不行。
　　雪竹笑的肚子疼，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你们，你们别着急！让我笑，笑够了太说！哈哈！”终于笑完了，雪竹这才一字一句地说明，“小姐想吃，苹果蘸醋！”
　　“啊！”厨房里一片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