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样江湖(古言)》老鬼庄

22、收你做朋友

　　她的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要的小孩，所以在那谷澈引以为豪的荷花障中，才会成功的待了一整天而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其实最初夜魂也会以为，她是灵力高深，能抗拒那阵的强大诱惑力。只是后来，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欧神，的确是只纸老虎。
　　说灵力，她的确是极高深的没错，只是那样强大的灵力她却不知道如何运用，那样说来也基本等于没用。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教导她的。当然这些话现在还不能当着尘夕的面说，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也会任性，也发脾气，会笑，也会闹。要让她听见了，指不定就气着了。嗯，但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却又偏偏是欧神，偏偏是一个不能有这些脾气的欧神？
　　他对那个晨曦门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可是在玉华殿待的这段时间，却也多多少少听谷冽他们说起过。
　　说是，盘古开天辟地的之后，虽然身体血液毛发都化作了大地的一部分，但是那强大的力量却被封印了起来，那力量便存在晨曦门内，开启了晨曦门，便能拥有盘古那最强大的力量，那力量能让你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甚至是整个国家，整个世界。也有人说是开了晨曦门，得到了力量，便能羽化成仙，长生不老，享尽世间繁华。它能让世间没有战争，没有纷争，人们都能安安心心，和和美美的生活。这样的诱惑，无论是对于穷人，还是富人，想必都是挺大的。人心装不满，每个人都总会有那么些些，或多或少的遗憾和不甘心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传说，那晨曦门究竟有没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人对于神秘得不可触摸的东西，总是带着某种超越想象的敬仰，越是敬仰，就越是加以附会杜撰。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又有谁能知道呢。
　　千百年来，试图打开晨曦门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成功的。北欧神翼家族倒是出过那么一位有能力打开晨曦门的欧神，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大家也以为那位有能力的欧神也是个传说，那位欧神却也没有打开晨曦门，说是因为她从不与人结交，从不出神殿，清心寡欲，直到死也是无欲无求。所以她便也放弃了打开晨曦门。当然这些都只是后人传言，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谁能说得清楚。
　　说尘夕能打开晨曦门，夜魂起先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直到尘欢说出了一个连江湖上第一情报组织闲空客栈都查不到的秘密。他才总算是惊讶了一把。也总算是理解了尘欢的坚持。
　　尘夕是月食夜出生的月印女，小的时候每当夜晚看月亮的时候，师尊总是会说关于月亮女神的故事，故事他是记不太清楚，现在他脑子里面唯一的印象也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月亮女神离开月亮宫殿，月亮便失去了光亮，直至女神出世，化为月印女，月亮才再次亮起。纵然在怎样不看好尘夕的能力，但他不得不承认，尘夕的确就是月印女，的确有足够的能力去打开晨曦门。
　　她说她在谷澈的荷花障里面，并没有任何幻象出现，这只能说，她跟那位几百年前的欧神一样，也是个清心寡欲，无索无求的人。那样的她该不会想要开启晨曦门，这点在夜魂看来还是值得高兴一阵子的事情；可是尘夕又总是处处受制于尘欢。尘欢想开啊。这点夜魂又有些难过。
　　其实，他算是有些为难的。他跟尘欢到没有那样好的交情，更加没有必要去帮她。只是那谷冽也想开晨曦门。说来谷冽也是他的恩人，不帮就不说了，要是还从中捣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是他不想尘夕去开晨曦门呢。因为他发现，尘夕其实也是个非常有趣的女子。要是失败了，她便消失了。那是不是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想起来心里头还是会有些些不舍得呢。
　　人说月亮清冷，会令人想起离别的愁绪。但是尘夕却不那样认为，特别是在夏天的夜晚。月光下的景物都是带着丝丝凉意的。这让尘夕总是要开心好一阵子。
　　月光似水银般从天而泻，世间万物都因此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荧光——翠绿的树叶，粉红的荷花，暗红的柱子，墨黑的屋顶，夜晚的荷塘，总是格外的清新，格外舒爽，清风微扬，河面荡起层层涟漪。空中有悠悠清香飘摇。
　　月光下的尘夕，周身也笼罩着那层薄薄的荧光，墨黑的长发此时是松散的，它们静静的躺在背后享受着月的光华。坐在玉阶上，单手托着下巴，仰头望着空中那轮皓洁的月亮，眉头一下紧皱，一下松弛的，似乎在想些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白皙的面庞在荧光的照耀下竟是越发的透明。
　　那样的她竟然是那般的不真实。
　　如画如梦如诗如幻。
　　“在想什么？”
　　神游中的尘夕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心头怔了怔，然后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看夜魂，“我在想，为什么大家都说月亮很清冷，想起它便想起离别的愁绪呢？”
　　“欧神大人很喜欢月亮。”
　　“叫我尘夕。”
　　对于尘夕的坚持，夜魂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名字也要坚持得这般彻底？但是夜魂却也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尘夕笑笑，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说喜欢到没觉得，只是会觉得很亲切，像亲人一般。或许是小时候能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它吧。”说着尘夕脸上的表情便低沉了些。
　　夜魂揉揉尘夕一丝不乱的秀发，尘夕的头发虽然黑亮，却极细极柔软，轻轻揉过，便能入鸟窝一般蓬松，凌乱。见一头凌乱的尘夕那期期艾艾的表情，夜魂又觉得好笑了，“是么，那从今天开始，我陪你，好不好！？”
　　尘夕摇摇头，“你也知道我跟尘欢的关系。我可从不做让人为难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央求你帮我。”
　　“是你想让我为难么？”夜魂这话问得极平淡，平淡到尘夕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以至于尘夕认为夜魂是看透了她的。
　　她是不想让人为难，也是不想再次受骗。她是个唯唯诺诺胆小的人，受过一次伤就不愿意在去趟那趟浑水，她说过她很极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尘夕笑了，有些无可奈何：“我与尘欢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共同的朋友。”
　　“可我不是尘欢的朋友。”夜魂还是那口气。
　　尘夕这时到有些冷静了，抹去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夜魂：“但是你却与那谷冽有着深厚的交情。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可以与玉华殿决裂。”
　　夜魂这时反而笑了起来，让尘夕有了那么一时间的错觉，她与夜魂的思想是不是应该属于不同层次的？
　　“欧神大人可真是极端呢。”夜魂极温柔的抹平尘夕的乱发。这又让尘夕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很明显夜魂再次说中她心底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习惯被人看的那样透，或许很少与人接触，对于人的戒心总是要比平常人多处很多了吧。
　　那样温柔的夜魂总是让尘夕不忍心拒绝，原来她也是好色之徒呢。
　　“那么，就认你做朋友了吧，可是我却不收你的帮助。”她还是有自己的计较的。
　　夜魂欣慰的点点头，这样的尘夕，让他一时间有了些晃神，“一定不让你受伤，一定不让。”
　　夜魂猛然说出这话，让尘夕更加的无措了。尘夕顿时尴尬了起来。只能傻傻的笑着。
　　夜魂倒是没有尘夕那般不愔世事，“你这种傻笑让人看得可真舒心。”
　　呃，傻笑？好吧，傻笑就傻笑吧。看在他那样温柔待她的份上，她便不与他计较。
　　夜魂起身，拉起尘夕，“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还会有场硬战要打呢。”
　　尘夕点点头，可是后来想想又有点不对头，不是说不要他帮忙的么。
　　“那个，我...”尘夕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狠心话，因为面前的夜魂是那样温柔，若春风一般，这样的又夜魂让尘夕怎么忍心去伤害？
　　最后尘夕还是讪讪的笑笑，便没有了下文。
　　两人一前一后的沉默的走着。直至尘夕房前，夜魂才开口，“答应我，不论明天结果怎么样，你都不要让自己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好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尘夕点点头，他这是关心她么？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头还是会有那么些悸动的。鼻头怎么有些酸酸的。
　　吸吸鼻子，终是没让那些莫名的水滴留下。
　　娘亲说，不要为任何人哭泣。能让你哭泣，便说那人不值得你为他好。
　　夜魂或许是值得她为他好的。
　　明天，明天又将会怎么样呢？说心底不担心，不着急，那是骗人的。
　　夜里，尘夕睡得极不安稳。总是觉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又像是醒着的，似梦却又不似。想醒，却又困乏得很。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大半夜，后来却又感觉房里有人，那人像是站在她床边许久也不离去。尘夕到了没觉得害怕。甚至她还觉得那人的气息是那样温暖，那种温暖又是她极为熟悉的。那人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尘夕听不大清楚，只是断断续续的像是说什么，“怎么...变了...我的。”尘夕有些犯糊涂，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