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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风云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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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温客行带着温周,拿着两只竹蜻蜓,在花园里疯玩。
周子舒则在前院校场给徒弟们指导练功。
这时,成岭急急地跑过来,道,师傅,你快去看看吧。
周子舒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成岭:“怎么了,是不是又干什么祸事了?”
成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不...是我,是温叔,他跟师弟在花园里踩泥巴,温周都成泥猴了,说了半天,停不下来。”
“不是让他教温周读书吗?怎么又玩上了?”周子舒眉头一皱。
将教鞭放在成岭手里,急吼吼地向后花园走去。
虽说现在还是夏天,池塘里的荷花败下去后,只剩叶子了,心想着,老温这是抽什么风,怎么玩起泥巴来了。
温客行本来是给温周教书的,后来无意间瞅见窗边飞来几只蜻蜓,想起两人小时候一起玩竹蜻蜓的场景,那还是周子舒做的竹蜻蜓。
两人分别后,温客行把它当宝贝似的珍藏着,后来鬼谷的人来杀他全家,把他带着走。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东西。
再后来,即使他当上鬼谷谷主,也没机会拿回他的宝贝,也没勇气回到那恶梦般的村子。
为了抵御孟婆汤的反噬,常常恶梦连连,疯批异常,惹得鬼谷人人避之为恐不及。
现在想想,那一切真就是一场梦,久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看见了飞舞的蜻蜓,温客行一时兴起,拉着温周一起去追蜻蜓玩,没想到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地跑到后花园的池塘边,那蜻蜓飞向池塘的荷叶上,温客行一个没注意,一脚踏进了泥塘,索性也不管了,连带着温周一块下池塘胡闹。
两人脏得跟泥猴似的 ,还玩得不亦乐呼。周子舒还没到后花园,就听见两人的声音。
“父亲,我在这儿摸到一节莲藕。”
“是吗,等着,父亲帮你拔。”
“不用,我自己拔,我有劲。”
“小心。”温客行的声音还没消失,小温周就一屁股坐在泥潭里,温客行急忙跑过去。
一路上泥水四溅,衣服是彻底没法穿了。
父子两人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手还不停地将泥巴往对方身上抹。
周子舒一进后园,就看见两人坐在泥塘里玩,脑壳瞬间发懵,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自己的娘子,沉住气。
正在池塘里玩泥巴的温周,看见迎面走来的周子舒,立马安静下来。温客行还在泥里掏莲藕,边掏还边说:“你看父亲又给你摸了一个,等着马上就出来。”
温周一边摆手,一边向温客行示意,奈何他父亲正忙着和泥里的莲藕作斗争,根本没有注意到温周的示意,更没察觉到周子舒的到来。
温周突然安静下来,对着周子舒讪讪一笑,他爹爹拿眼瞪了他一下,温周便乖乖地从泥塘里出来,站在爹爹旁边讨饶。
可我们池塘里的这位,正在玩的起劲,他拔出莲藕向温周炫耀,一转眼便看见了旁边的周子舒,立马敛起笑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阿絮,你来了,你看你不是想吃藕吗?我今天就给做莲藕炖排骨,这都是现挖的,多新鲜呐。”
温客行讪笑着拿起莲藕,拿眼偷描着温周,心想,你爹爹来了,也不告我一声,说是帮我,关键时候就倒戈,真没义气。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子舒的神情,一边麻溜地从泥塘里出来。
周子舒看着怂不拉叽的两人,心里暗笑,原本想发的脾气,也烟消云散了。
他拿出帕子将温周脸上的擦掉,,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敲着他的额头,道:”好玩吗?”
温周哎哟一声,揉着脑袋,露出牙齿甜甜一笑:"好玩。"
“你呀,快去找你师兄,让他给你洗洗,”
“好的,爹爹,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蹦一跳地去找他师兄了。
刚想要走又转身拉着周子舒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周子舒:“爹爹,你别怪父亲,是我求着父亲陪我玩,要怪就怪我,好不好,别又把父亲又关在门外了。”
周子舒扶额皱眉,正了正脸色道:“我什么时候将他关在门外了,小孩子别胡说。”
“哼,我就知道,求爹爹,别为难父亲。”温周撅着小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快去洗洗去,不然我可真要罚你父亲了。”
小温周一听,哪敢造次,冲温客行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
剩下温客行在一旁尴尬地站,呐呐地说道:“阿絮,我、、、、、、”
周子弹瞪着一双桃花眼,叹气的说道。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快回去洗澡换衣服。说完,转身就走了。
温客行听了,立马喜笑颜开,跟在周子舒的后面。“哎,好的,阿絮,你等等我。”
成岭将泥猴温周洗干净,小怜给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带去校场练功了。
温客行则在周子舒的监督下,洗漱一新,换上青色常服,又变回了玉树临风的样子。
周子舒看着焕然一样的温客行,忽然有点了失神,一时怔在那儿。温客行莞尔一笑,来到这人身边,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啄。
周子舒立马一惊,拿眼瞪了这人,准备拂袖离去。
温客行摁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人圈在自己的怀是,垂下头,将下巴抵在他肩窝上,粘粘呼呼地说道:“怎么周相公看完就想走呀。”
“温客行,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抱着我相公,谁敢说不是。”
温客行像个孩子似在周子舒的怀里撒着娇。周子舒想要离去的心情变得不那么坚定,看着怀中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伸出手抚着这人的头。只在心中叹气,哎,算了,怪可怜的,就让他闹吧,也就是调皮一些。
温客行此刻心里美滋滋,美人在怀,温润如玉,属于这人的气息让自己着迷,天天只想抱着他,亲他,爱他。
两人正在你浓我浓时,成岭气急败坏地跑进来,手里拿着封密信。
周温二人从未见成岭如此失态,周子舒急忙拿过信,看到他熟悉的火印,眼前一黑。
温客行见状,迅速将人扶住,拿过来一看,脸色大变,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两人挥手让成岭下去,温客行将门关上,坐在这人的身旁,手扶着他的肩,心道,又是这个臭晋王,上次没讨到便宜,我们都躲在这儿,又来骚扰我们,这才清静了几年。
“阿絮,你别急,大不了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你别冲动,我看他这密信只是想说他已病重,望见面。估计没有我想得那么严重。”
“他这人一向阳奉阴违,我不相信他。阿絮,你不准去,大不了咱去南疆,或者带温周上长明山。”
“你别这样,我想表哥可能早就知道我们在四季山庄。可能是出于亲情,才没来围剿我们。”
“阿絮,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反正这次你不能抛下我们。”
“我想悄悄地去见他,你呢,带着温周上长明山,只要我们不在,成岭他们就安全了。”
“我想,既然他能给我传密信,他就不会滥杀无辜的。”
“你还相信他,”温客行气的脸色都变了。
“老温,你听我说,我把这件事想了一下,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们在四季山庄,还没有要下手的意思。说明他不想。他只是想给我传递消息,病重要我去见他。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表哥。我如果不去见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要怎么保护大家。”
“阿絮,你就是心肠太软了。”
”没事,我这次去不会像上次一样,咱们两手准备,你带他们先上长明山。”
两人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许久不见的叶白衣出现了,老怪物气势汹汹地坐在椅子,看着这两个不争气的臭小子,道:”商量好了没,谁去送死呀?”
“什么死不死的,你个老怪物?”
“成岭都将事情给我说了,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你那表哥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你如果这次去,我怕又和上次一样,你们两个我是知道的。一个重情、一个重义,死缠烂打,谁也离不开谁。蠢货一对”
“你 、、、、老怪物,让你说事情,你老说我们干什么。”
叶白衣拿眼瞪了一下温客行行,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让傻小子不去,他心里肯定不愿意,如果让他去,你又不放心。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俩一起去,温周留下来我们照顾。”
叶白衣说完,拿起茶杯悠然的喝起了茶,静静地看着这两人。
温客行听完一脸的欣喜,这下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这人,看他还有什么说辞。
周子舒面露难色,这次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去,不想拖累任何人,也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范险。谁知道,他表哥又耍什么花招。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知道他又再取舍不定,着急地说:“阿絮,你就别犹豫了,你要去,就按老怪物说的,咱们一块去。要是不去,咱们收拾行装,一块去长明山,即便那狗晋王找来,也不怕。”
周子舒看着这两人,他的内心是焦灼,温暧的。他们都舍不得自己,只身范险,是的,他不能死,也不能去寻死。他要为老温、为温周、为所有关心他的人活着。
前半生事事非非的纠缠,终究是需要了结的。自踏入江湖,结识老温,这辈子朝堂就与自己无关,那怕如今的太平盛势,也与自己无关。他始终都是那一抹见不得阳光的黑衣人。
世代忠良,一心报国,却也只能是这样。后悔是真悔,过去了也是真过去了,如果到现在还放不下,那自己是不是也太蠢了点。
“阿絮,你就别想那么多。这次你别想丢下我偷偷去。”
温客行是了解这人的,平时,看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真正遇到大事,主意比谁的都正。这事在自己肚里想了没有十回,也有八次了。前前后后都想明白了,才会动手,心思细得自己都有点赶不上。
叶白衣看着这两人,自己一杯茶都快喝完了,两人还没决定,一个上赶着要去,一个怕拖累人,不想带。两个傻子,都在一块过了快十年,还这么犹犹豫豫,喝完最后一口,啪得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
那两人寻声望向前辈,叶白衣也没看他们,起身拍拍了衣服,哼了一声。
嘴里吐出两个字“蠢货。”不紧不慢地地走了。
温客行一听,立马气上心头,却被周子舒一把拉住。
叶白衣一走,屋子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温客行是个急性子,拦起周子舒说道:”阿絮,你就听一回老怪物的。他说话你还不放心。”
“老温,我是怕真的有什么变故,温周连一个至亲的人都没了,怪可怜的。”
周子舒握着他的胳膊,加重力道。他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可是,他现在不是个无所顾忌的人,当人有了软肋,也就有了牵挂。
”怕什么,我不也一个人长大了,况且,不还有叶前辈,那可是老不死的,肯定能照顾我们温周,我只要你,你就是不能离开我。难道你就不担心我难过。”温客行声音呐呐的,压低了自己任性委屈的语气,可丝毫不给周子舒留下甩开自己的理由。
他一把将人揽在怀里,心里更加坚定要跟随他的决心。心想无论怎样,这次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像要把这人揉进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