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禁果[hp/小天狼星]》雪潺潺

18、chapter018

　　海伦找到了一张没有什么人的桌子（只有长桌尾端有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拉文克劳女生在埋头读书），把手里轻得像被施了漂浮咒一样的信纸放在桌上。
　　西里斯则把怀里沉得像被施了反漂浮咒的十几个墨水瓶放下。
　　海伦：“太绅士了，先生，谢谢你。”
　　“你写字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墨水？”西里斯倒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女孩子拿重东西，所以只觉得好奇，并不生气，但他的思路显然在朝错误的方向狂奔而去，“...你也被罚多写论文了？这是罚了多少？十份？”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简直有些怜悯了，“嗨，你自己写要写到什么时候？听着，你可以用速记羽毛笔...”

　　海伦瞪大了漂亮的双眼，神情从优雅的高傲变得有点想跳脚。
　　“不，不，你显然搞错了，我不需要你的作弊方法。这些是我给家里写信用的特调墨水。”海伦强调，“特调！墨水！而且我从来没被罚过论文，谢谢。”她飞快地看了一眼西里斯，“我又没朝黑湖里跳过。”
　　“是吗？”西里斯闻言十分得意，“我们今天不光朝黑湖里跳了，还在湖里安全地待了半个小时呢！”
　　忽视了海伦因为没嘲讽成功而咬住了嘴唇怒视他的表情，西里斯抽出魔杖，给四周施了个混淆咒。
　　周围路过的人一下就仿佛忘记了坐在这里的是海伦和西里斯一样，不再偷偷若有若无地打量他们两个了：“斯莱特林的人有的时候可太关注你了，瓷器公主。”
　　他把魔杖放回桌面上，朝椅背一靠，好笑地看着海伦终于松开了她可怜的嘴唇、露出笑容的样子：“只是这样说就能让你高兴吗？”

　　海伦：“至少你肯定了我的魅力。不过我得说，我还算不上瓷器公主，你太夸张了。”
　　西里斯质疑地拎起了一瓶镀银的墨水瓶——它甚至在那十几瓶里还不是最华丽的——看向了海伦。
　　海伦：“它的功能是使你在写信的时候能有在天鹅绒上写字般的触感！噢，我真的不能离开它。”

　　西里斯好像没太接受这个说法，但他只耸了耸肩，又拿起另一瓶粉红色的。
　　“让你的措辞变得比原先更加甜美、亲近。我得说它真是给家人写信的好帮手，自从买了它，我节约了不少感情。”海伦这么介绍道，“也许你也需要？”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需要的话。我家里巴不得我的猫头鹰永远别飞进家门呢。托他们的福，阿罗这几年胖了好多了。”西里斯听得发笑，“你自己留着吧。”阿罗是他的猫头鹰，是一只漂亮的雕鸮，也是最能高效运送包裹的品种，可惜的是，它在西里斯这里显然已经过上了提前退休的生活。
　　他拨弄着海伦林林总总的多个墨水瓶，支起脑袋，看着她写信。
　　海伦的皮肤很白，睫毛长得惊人，垂下来时在眼睑处有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而她的嘴唇——她最喜欢咬的嘴唇——饱满嫣红，看起来气色很好，唇角微微上扬着。
　　当海伦咬了一会儿羽毛笔尖，思考措辞时，才发现西里斯因为看不清信的内容而靠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简直呼吸可闻。
　　海伦赶紧退开了一点：“...怎么了？”她看了眼周围，想起西里斯给周围施了混淆咒，才收回要推他的手，“吓我一跳。”

　　西里斯也发现了他离得太近，赶紧也退后拉开距离。这种情况下，没有他开玩笑的余地：“抱歉。”

　　海伦耸耸肩，看着他仔细阅读信件内容的侧脸，他不笑的时候确实线条冷峻，简直帅得像罗马雕塑一样，勉强能解释为什么上至七年级，下至三年级的女生都一碰上他就变脸红吧。
　　她拿指尖绕着长发的尾端：“你对我的家信有什么高见？”

　　西里斯知道她仍然对他看她的信充满不满，大度地全当没听见，指着信发出疑问：“你说得这么含蓄，他们能听懂吗？还不如我用速记羽毛笔写的论文呢。”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海伦看他看完了，就伸手把信拿回来，“还给我，我要签名了。”
　　想到什么，她又抬起头，指着远处的墨水瓶，“我要那瓶。”

　　西里斯的胳膊很长，他把离得最远的那瓶拿过来，一边打量了下包装，“签名芳香剂...你的每一瓶墨水都能刷新我对墨水商家认知的下限，海伦。”这也能当成商品卖出去？
　　——她还真买了？

　　海伦没理他，一边蘸了蘸“签名芳香剂”墨水，一边签下自己的名字。这种“签名芳香剂”能让人签下的名字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收件人收到信的第一周，它的味道是前调，第二周至第九周，味道是中调，而第十周往后则是后调，并且随着签名人和签名人的心情变化，它的香味也会不同。简单来说，它是一瓶恒久、优雅、相当于私人定制的魔法香水（墨水）。
　　她收笔抬头时，看到西里斯正在摆弄他的那支速记羽毛笔：“那是什么？”
　　“速记羽毛笔——你为什么要问和伊万斯一样的问题？难道你没有见过吗？”
　　“难道你会不做改装吗？我不信。”

　　西里斯这才朝她露齿一笑。
　　他把羽毛笔拿来给她看，低声介绍，“是的，我确实做了改装。速记羽毛笔有的时候记下来的东西太离谱了！我和詹姆...我们把它的撰写咒的部分修改了一些，但现在还是不太行，总写出不符合事实的东西...”

　　海伦伸手要拿西里斯胳膊下压的那张纸，“它写出了什么？我看看。”却被他赶紧压住了，“不行。”
　　不光不给看，他甚至把那张羊皮纸揉成了一团，握在手里，背到背后，“这是机密。”

　　海伦看着他脸上罕见的慌张，说了声“好吧”，就咬了下嘴唇，没有再问，转开了头，一门心思和拧不紧的墨水瓶盖较起了劲。反倒是西里斯又多此一举地补充：“我真的没瞎说...等研制好了，可以给你看。”
　　海伦说：“好吧，那就到时候再说。”这时候，她的眼睛才弯起来了，她放下墨水瓶，把羽毛笔塞进西里斯的手里，“你也签个名吧，就当和我家里人打个招呼。”

　　西里斯不太情愿，但好歹也参与了写信，不签确实说不过去，就一手拿着信纸看，一手拧开了海伦才刚刚使了大力气拧紧的墨水瓶。
　　“借我也用用。”西里斯灵活地避开海伦在桌下踢过来的脚，把羽毛笔伸进墨水瓶里蘸了蘸，伸到鼻尖下用力一嗅，“——为什么你用它是甜醋栗味，到了我就不是？”

　　海伦不想和他讨论她身上的味道，只简短地说：“你闻到的是我头发的味道，不是墨水。”不等西里斯回答，她又说，“我写信只用了两张信纸，剩下的你拿回去吧。”

　　“反正信纸不用也是浪费了，就放在你这里好了。你最近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就多多给你的朋友们写信吧。”西里斯在信纸落款下漂亮地签名画押，一边随意说。
　　他写着写着，感觉到海伦注视他的视线，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耐住，“怎么了？”

　　“——那么，我想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要去黑湖呢？”海伦努力想使她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好奇，但没完全成功，因为西里斯显然察觉到了，他朝她坏笑了一下——很显然他是故意的，“你很想知道？”

　　好吧，“很想。”

　　“冲浪。”
　　西里斯冲海伦甩甩头发，却甩完才想起他的头发已经被她烘干了，充满遗憾地又收回了头。他的双眼亮亮的，朝窗外的黑湖指指，“你知道麻瓜喜欢和海浪玩吗？他们管这项运动叫‘冲浪’，只需要一块板子，你踩在上面，就能获得和悬浮咒一样的效果！人可以站立在海浪上，尽情到处走，完全不需要咒语！”

　　“那么你们成功了？”

　　显然，“现在还没有。不然今天也不会被麦格逮到了。我们用木板、锡板和银板都尝试了一遍，没有一个能让人悬浮起来。”他语气很遗憾，但是表情眉飞色舞，“但我们总会成功的！或许下次试试其它材料，还有不同的站立姿势，就可以更好地维持平衡…”

　　从远处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畅想：“大脚板！你在哪里——你还在吗——等太久了——”

　　“哦，该死，把他忘了。”
　　西里斯一拍额头，站了起来。因为这声喧哗，平斯夫人挟带的怒火正像天际翻滚的乌云一样，从远至近逐渐逼近西里斯和海伦所在的区域，只是限于西里斯施下的混淆咒，所以只能在他们附近怀疑地打转，“吵闹在图书馆是被禁止的，还要我说几遍——”
　　西里斯“哈哈”一声，几步就迈到了开着的窗户旁边，一边还咕哝了一句，“最好一遍也别再说。”

　　海伦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写信的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笑出声的次数已经比刚刚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多了。她跟着西里斯往窗边走，西里斯已经跳上了窗台。他的手腿修长，一手抵着窗框上端，腿则随意压在窗台下沿。
　　海伦：“嘿！”

　　西里斯因为叫他的这一声而回头，典雅的黑发在吹进窗里的风中飞扬。
　　背着光，他的脸庞不算清晰，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含着狡黠的笑意，“怎么了？”

　　海伦顿了一下，暂时失语了。
　　外面像是又要下雨一样，阴云翻滚，灰压压的，从远方一路涌来。从图书馆的高层，可以看见远处的黑湖，它波涛汹涌，浪直翻腾到岸边。
　　楼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呐喊西里斯的名字：“走吧！”

　　“…是詹姆在楼下等你？”
　　海伦一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做了个鬼脸，“他在躲我...和其他斯莱特林？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