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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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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荆荣摊手,试图缓解一下几个人之间有些紧张起来的气氛,“这个周忠在把你们劝进他的出租车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弥月是他要找的另一个目标?”
弥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他。
封桥也露出怀疑的神色。他往弥月身旁靠了靠,看着荆荣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叛徒,“本来没想让你听的,要不是弥月没反对……”
荆荣斜了他一眼,目光冷嗖嗖的,“你不说我自己不会查吗?”
封桥不服气的瞪着他,心想你查个鬼哟,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还真有关系。”荆荣转向弥月,“当初在山下,那个团伙里有人跑了你还记得吧?如果真的是他们,那就不光是找你了。”
弥月也是刚想到这一茬。对那些人来说,他和荆荣可是一伙儿的。荆荣还跟他们说过自己是他的兄弟。
见封桥还是一脸疑惑,弥月就把他们在山里的经历大概讲了讲,“如果真是他们寻仇,我和荆荣都有可能被他们盯上。只不过猴子在我这里,他们大概觉得,找我更容易吧。”
反正他们是“兄弟”,找到一个,另外一个也跑不了。
封桥的表情就有些呆滞了,“我觉得你是那种特别不爱管闲事的类型……真的想不到……”
想不到弥月这样外表冷冷清清的类型,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见。
“这件事我一直在留意。”荆荣对弥月说:“也查到一些东西……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我也去。”封桥本来就是找弥月交换信息的。谁知道这里头还有这样的一段隐情。
荆荣不大爽的扫他一眼。
弥月发现这一对据说早就相识的朋友,关系可真不怎么样。
“你们选个地方吧。我现在住师伯家,不合适待客。”弥月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封家的人应该不放心让封桥到处跑。但要在秦家招待自己的客人,弥月也会觉得有些别扭。
倒不是担心秦照会反对。以他的教养,就算家里的客人真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不会当面反对的。
但是那种感觉……总之就是觉得不对。
“不能去秦家。”荆荣顾虑的不是弥月客居的身份,而是秦家人的身份。他们爷孙俩跟文玩圈的关系太复杂了。
封桥打了个响指,“地方我来安排。”
荆荣警觉的看着他,“哪里?不会是你家吧。恕我直言……”
“不去我家。”封桥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咱们去阿习那里吧。”
弥月耳朵一动。他来到滨海之后,接触过的姓习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习家菜馆的帅哥老板习烁。
荆荣与他对视一眼,点点头,“是他。”
弥月稍稍意外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滨海市的富家少爷们互相认识,也不是多么让人意外的事。
封桥选定了地点,整个人就开心起来了,“他那里好吃的东西多,正好要请你吃饭呢,一直拖到现在了。”
“习家菜馆吗?”弥月对那个地方和那位习老板印象还不错,“那我先回家一趟,把我家大毛也接上吧。”
大白天的,小毛是不是乐意出来玩儿不好说,但大毛肯定乐意的。
至于会不会再被人盯上的问题……
弥月觉得,如果他们已经通过周忠这条线发现了他,那带不带大毛出门,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大毛每天锁在家里,假装它不存在。
日子总是要过的。
弥月的想法是:为了那么几个可能会跳出来的人渣就影响他和大毛小毛的生活,甚至连大门都不敢出……
他才不乐意呢。
评选赛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弥月的最高分送给了修复青花瓷盘的三号选手。他注意到很多人都给三号打了高分,如无意外,这个人应该会被选中。
至于其余的选手,除了动作明显生疏,干起活儿来手忙脚乱的那一位,其余几个人水平都差不多。
弥月猜测选拔赛挑选的其实是助手,可以协助别人工作的那种比较懂行的助手。
通过选拔赛的规模,不难想象他们对正式的修补工作是何等的重视。既然重视,又怎么可能把这样的工作只交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修复是一个非常复杂且耗时的过程,只是拼凑几块碎瓷片,很难真正的看出什么。
弥月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觉得主办这一场儿戏似的选拔赛的那个人,似乎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把打分牌交上去,宾客们就陆续退场了。
封桥拽着弥月上了他自己的车,关车门的时候还甩给荆荣一个得意的眼神。
荆荣无语,望天翻了个白眼。
弥月看的好笑,觉得封桥特别孩子气。见识过封家人跑去医院看望封桥的场面,弥月毫不怀疑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大家子人的吉祥物。
尤其跟荆荣站在一起,这一点就特别明显。
荆荣的性格更独立,为人处世方面,似乎也要成熟一些。
不知道荆荣成长的环境又是什么样的?或许从小受到的管束就比较严厉一些吧。至少他陪同前来的那位老人家,看上去就很严厉,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但这种事不方便问,弥月也只能在心里悄悄的好奇一下。
车子驶出拍卖行的停车场,封桥问他,“你见过习烁了吗?”
“见过。”弥月说:“荆荣带我过去一次,不过中间出了点儿岔子,没顾上好好吃饭。印象里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他自己的生意。”封桥说着,露出一个有些得意又有些惋惜的表情,“他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他爸爸那人特别花,外头还有小老婆和孩子……哎呀,反正习烁早早就离开家了,生意都是他的零花钱和他妈妈的私房钱资助的。”
弥月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从小跟在林青山身边,从来不知道普通的家庭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两年过年过节他都不怎么回去了。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吧。”封桥说着,又一惊一乍的险些跳起来,“哦,对了,还有件事,在阿习面前什么都能聊,就是不能聊感情问题,比如谈恋爱啊,相亲啊,结婚啊之类的都不行!”
弥月,“……”
弥月有些无奈,他想说他们几个人萍水相逢的交情,凑到一起又是有事要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谈到这么私密的话题上去?
“我是认真提醒你的。”封桥很认真的叮嘱他,“他几年前订过婚的,后来未婚妻在国外去世了。他对那位未婚妻感情很深,从那以后连恋爱都没谈过。”
弥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虚弱的表示记住了。
“你跟习烁很熟吧?”弥月心想,连人家的伤心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说,还知道人家后来再没谈过恋爱,可见交情不一般。
封桥点点头,“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小学中学都在一个学校,后来念大学的时候才各自分开。”
弥月听了一路的习烁这习烁那,终于确定对封桥这个自来熟来说,习烁才是他真正的好友。像弥月这种在某个场合偶然相遇的,或者像荆荣那样从小看不顺眼的,都只是他交友史上的顺带。
秦家中午这段时间通常没有人,秦家爷孙俩一般要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回来,张阿姨会利用这段时间出去买菜,或者抽空回去处理一下自己家里的事。
大毛小毛也不在家。
最近小毛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给自己搞了一个巢,白天弥月不在家的时候它通常都猫在那里睡觉。
大毛就在树上陪着它。
大毛是个脆弱的孩子,弥月不在家,它就乐意粘着小毛。尽管小毛还只有它一个脑袋那么大。
大毛先看见了弥月,还离得老远就从树上窜了下来,飞也似的朝着弥月扑了过去。
它的动作这么急切,搞得弥月心里都有些酸起来了,好像看见了一个没学上的留守儿童。
弥月把它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儿似的托在胳膊上掂了掂。他不知道正常猴子的体重是多少,总觉得大毛以前过的可能不好,所以导致它看上去有些偏瘦。
大毛拿胳膊圈住了弥月的脖子,很依恋的把头埋在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知道你没意思了,”弥月摸摸它的脑袋,“带你出去玩儿。还记得上次抓住一只猫的菜馆吗?有树有池塘的那家,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大毛没意见,只要跟着弥月,到哪里都可以。
“小毛在睡觉吗?”弥月问大毛,“我们带不带它?”
大毛没有犹豫的表示要带上小毛。
不过不等它上树去抓小毛,小毛自己就从树冠里钻了出来,在半空中打了个呼哨,盘旋着落在了弥月的肩膀上。
小毛歪着脑袋蹭了蹭弥月的耳朵,小声的嘀咕,“刚才家里来人了。”
“什么人?”弥月抬头看看它搭窝的大树,再看看秦家的方向,果然视野极好。
“就是家里的那位老爷爷,”小毛提醒他,“我们刚来的时候见过的那位老爷爷。”
弥月有些意外,“我师伯回来了?”
“就是他。”小毛拍拍翅膀。它对这位老人家没什么好印象。因为秦翰不喜欢小毛,总觉得“夜猫子进宅,必有灾祸”。
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嘀咕的时候,小毛都气坏了。
算了,算了,小毛大度的安稳自己,这不是看在弥月的面子上吗,否则谁稀罕来他家呀,又没有肥耗子。
“我师伯回来了,又出门了?”弥月作为秦家的客人,不会自作主张的往二楼跑。但一楼的情形一切如常,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回来了,然后凶凶的那个女的也来了。”小毛继续给他汇报,“就是那个在客厅里跟眼镜儿打起来的那个女的。”
眼镜儿这个称呼,小毛是跟大毛学的,指的是秦照。
弥月就吃了一惊。他回忆了一下白天在拍卖行的情形,似乎南唐也只是露了个面,后来就不见了。
原来竟然是来见秦翰的么?
弥月想到南唐那个暴脾气,不放心的问小毛,“他们没吵起来吧?”
“没吵架。”小毛和大毛一起摇头,“但是老爷爷很生气,凶女人也很生气,她出门的时候还把大门搞出了好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