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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七色心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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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是十分令人难受的,宁渡醒来后头疼欲裂。恶心,眩晕,一系列反应都上来了。
酒店没有直接喝的热水,他打开了厕所的水龙头,猛地灌了好几口。
他又梦到那个场景了。
女人,鲜血。
幸好这回女人的脸很模糊,不然他肯定是被惊醒的。
今天的天空依然是阴雨绵绵,宁渡出门的时候忽然又起了很大的雾,据说高架那边已经封了。
他心中庆幸,若不是提早在附近订了酒店,他可能就赶不上在今天给姑姑扫墓了。
这么多年了,知道姑姑葬在这里的,也只有他。
宁渡的爷爷是个说话极算话的人,宁渡的姑姑当年离家,他说不会再管就真的没有再管。就连宁渡的父亲也绝情地说,他只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妹妹。
可宁渡不能不管,自他有记忆以来,陪伴他成长的只有姑姑。姑姑在他的心中,甚至比母亲还要来得重要。
近几天接连下雨,通往墓地的路已变得泥泞不堪,但也因为下雨,此时的墓地几乎没什么人。
宁渡撑着一把伞,怀里是一束姑姑生前最爱的满天星。
“姑姑,我又来看你了。”他把花放在墓碑前,“上回忘了告诉你,裴原就葬在你身后一排,你们也算是母子团聚了。”
“每年都是一句我来了,今年总算多说了两句。”宁渡苦笑一声,想说的话早在姑姑去世的第一年里就都说了,现在他真不知道还可以告诉姑姑些什么。
家里的事情想必姑姑也不会想听,而关于他自己……
更没什么好说的。
整天浑浑噩噩度日,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剩下的还是只有自己。
宁渡在雨里站了半个小时,然后走向了后面一排墓碑,他的鞋子已经湿透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水上。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一个人,那个人没打伞,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是时威,他抬头看着朝他走来的宁渡。
宁渡分了一点伞给他,凑过去看墓碑上的字:“这是……”
“我妈妈。”时威说。
他伤心的样子,让宁渡很想对他说一句抱歉,又觉得说了会更奇怪。
毕竟他们是在这个地方相遇的。
*
因为大雾,谁都没法离开。
宁渡回到酒店,在大堂里撞见了在打电话的时威。
“我在酒吧,跟小王他们几个,今天晚上……”
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时威却还是接着把话说完:“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了。”
电梯开了,时威拎着外卖走进去,恰好看见外面的宁渡。
时威知道,那个男人肯定全听见了,不过他没脸没皮,也不在乎,却不想男人走进来后对他说:“要去酒吧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
时威愣了愣,忽然笑起来:“我开玩笑的。”
宁渡没再说话,直到电梯停在六楼,时威出去了,宁渡才追了过去:“我叫宁渡。”
时威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两人沉默了许久,就在时威要走时,宁渡忽然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点像,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