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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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好看吗？”
姜玥穿着新衣，转了一圈，裙摆悠悠扬起，仿佛盛开的花朵儿一般。桃红色的上裳下裙，衣袖和裙摆处都绣着精致的花纹。裙摆处的白鹭随风而动，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姜玥摸了摸袖口的花纹，感叹道：“阿姐的刺绣技术真是真是愈来愈好了，这花纹，看着就好像真的一样呢。”
姜菡将姜玥的袖口整理了一下，又远看了一下，点点头，“挺合身的。再过几日，我去城里买些布料，再给你做一身。你也别是老是穿那些颜色暗沉的衣裳。小姑娘，总得穿些粉嫩色的。”
“阿姐，你这是在嫌弃我之前的衣裳吗？”姜玥故作委屈道。
姜菡点头，“是啊，我是嫌弃你的那些衣裳。不若，你把它们都扔了？”
姜玥一撇嘴，“我才不呢。这种粉嫩色的衣裳穿一两次也就好了。我还是穿原先的那些衣裳舒服。”
“你啊，一点属于姑娘家的娇俏都没有。若是城里的那些小姑娘，必定是极爱这些粉俏的衣裳的。独你，偏爱那些沉郁的衣裳。”姜菡无奈地点着姜玥的眉心。
“好了，阿姐，你就别在嫌弃我的衣裳了。不过阿姐你刚刚说到城里的小姑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阿姐，你可想开一个绣坊？”
“绣坊？”
“对，就是绣坊。阿姐你的刺绣是跟着阿娘学的。这几年，我瞧着，阿姐你的刺绣技艺是越来越纯熟了。阿娘生前，不也是会卖一些刺绣的东西到城里吗？不如我们就在城里开一个绣坊，到时候做些新式的衣裳。以阿姐的技艺，必定有很多人会喜欢的。”
姜菡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再考虑事情的可行性。姜玥直接拍板道：“阿姐你就听我的吧。我们先去与阿爹说说，看看阿爹能不能在城里找一家店铺，到时候我们先做几件试试水，若是不行，大不了那些衣裳我们留着自家穿就是了。”
姜菡被说的心动了。家里的重担一直都是压在姜布的身上，她们两个女儿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可以，她自然是愿意为家里添一分收入的。
晚间的时候，姜玥果断将事情说与姜布听，姜布倒是不拦着。
“小菡的刺绣技艺我是知道的。若是你们真想开，我就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店铺。只是，小菡，刺绣这种事，毕竟劳累。若是开了店，只怕会更累，阿爹担心……”
“阿爹，女儿明白。若是绣坊真的开成了，到时候我再去雇佣几个绣娘就是。总归，女儿不会累着自己的。”姜玥浅笑着回道。
姜布沉默了会，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两个女儿，也便不再说什么。
他握住姜菡和姜玥的手，拍了拍，低头沉默了许久。
“都是阿爹的错。若不是阿爹这几年沉迷赌博，也不会让家里变成这副模样。如今，还要你们两个去谋生。到底是阿爹无能了。”
姜玥听完，无奈地和自家阿姐对视一眼。她就知道，以阿爹的个性，定是会这样想的。
“阿爹，你想听听我们的真心话吗？”姜玥突然开口道。
姜布猛然抬头，不听地点头，“想，当然想。这三年，阿爹从未与你们好好说过话，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说。阿爹知道自己有错，你们埋怨也罢，责怪也罢，尽管说出来，阿爹想听。”
姜玥看了姜菡一眼，见她不开口，便自己说道：“阿爹，我确实埋怨过您。”
姜玥一说完，姜布的身体就微微僵了。
姜玥微叹，她抽出自己的手，半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姜布低下去的脸，“可是，阿爹，您始终是我们的阿爹。
“我永远都记着那个将我抱在怀里，不断逗我笑的阿爹。阿娘走了，您难受，您不愿接受事实。我们都是明白的。因为，我和阿姐同样走不出那样的悲伤。
“可是阿爹是最勇敢的不是吗？阿爹最先走出来了，还带着我们家越变越好。不论先前发生了什么，我们总归都是走过去了。就像我腿上的那道划伤一样。如今，早已没了痕迹。所以那些歉疚，那些伤痛，我们都应该放下。记着，但是不再痛苦。阿爹，你说是不是？”
“是，是……”姜布一连应和了好几声的是，他侧过头去，直到将眼眶里的湿意逼了回去，才转头重新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的女儿。
他的女儿，长大了。
“小玥，小菡，阿爹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从今以后，阿爹就是你们最强大的后盾。”
这是他曾经对幕云说过的话，也是如今他对一双女儿的承诺。
无论今后风雨如何，阿爹都会永远站在你们前面，再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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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的功夫，姜布答应找的店铺便找着了。
是日，姜玥和姜菡正准备去陵城看一看店铺不想私塾那边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苏睿打人了。
姜玥听到消息的时候，压根不信。苏睿就算变得开朗了些，可是他的性子还是怯弱的，打人，怎么可能？
直到进了私塾，看见人，她才相信了半分。
之所以只相信了半分，是因为所谓的被打的孩子，只是手臂上有一道细细的划痕而已。几滴血珠渗了出来，看着倒像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反观苏睿，他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姜玥进来时，王大婶正指着苏睿骂。王致是王大婶和王大叔老来得的子，平日里最是宠爱。所以，王致从小便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瑞云村里，只有他王致欺负别人的份，断断是没有王致被人欺负得。如若真的被欺负了，王大婶的唾沫也能淹死对方。
“王大婶，我们还没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对着孩子骂，不好吧？”方璟听见王大婶开骂之后，眉头就紧皱了起来，他几步踏到苏睿面前，目光微冷。
王大婶被看的有些不舒服，侧头见姜玥进来，立马将火力对向她。
“哟，这不是姜家的二姑娘吗？怎么，你是作为这孩子的家人来的吗？我倒是不知道，这姜家两个姑娘什么时候嫁了人，还多出这么一个孩子？”
王大婶这话说的嘲讽，姜玥却是连眼神都懒得丢给她一个，“王大婶连我家的事都要问得这么清楚，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大婶在村里就以这张嘴出名，骂人损人的话那是张嘴就来。是以，对王大婶这样的人，姜玥一开始就没打算客气。
骂人吗，那就看你骂不骂得过喽。
“姜玥，你说谁是狗呢！”王大婶一听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往这边冲。
姜玥二话不说直接把鞭子抽了出来，“啪”的一声甩在王大婶的脚边。
王大婶被吓了一跳，她看着脚边有些重的鞭痕，一时噤了声。
“王大婶，您若是来好好说话的。那我便同您好好说。但若是您要撒泼耍横，可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姜玥冷着声音说道。
王大婶有些不甘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是住了口。
姜玥走到苏睿旁边，半蹲下身子，一只手指抬起苏睿的头，“说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苏睿一抬头，姜玥便看见了他一双微红的眼睛。
面对姜玥的询问，苏睿却是闭着嘴不说话。
“苏睿，若是你今日不说，那么打人的事，便是落到你的头上了。你若真觉得是自己的错，那可以继续保持沉默。可是，苏睿，你要明白，一个人的清白，只能靠他自己去说。若是连他自己都放弃了，那么谁也帮不了他。”
姜玥的声音有些冷，苏睿有些被她吓到了。可是她依然冷着一张脸，不打算安慰苏睿半分。
苏睿的手指交错了几下，才慢慢说道：“他骂姐姐。我让他不要骂了，可是他不听。他还拿石头砸我，我，我，气不过，就拿了枝条。不小心，把他手划伤了。”
“他骂什么了？”姜玥继续问道。
苏睿更加纠结了，他看着姜玥势必要听答案的样子，才慢吞吞地说道：“他说，说，姐姐不知廉耻，日日与男人厮混，还生了我这个不知来处的杂，杂……”
苏睿说了好几下，愣是没将那个词说出来。
“杂种吗？”姜玥反问道。苏睿不安地点点头，他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但是他明白，这不是好话。
“石头砸到你哪里了？”
苏睿面上没有什么伤，那便是伤不在外面了。姜玥卷起他的其中一只袖子，果然在右手手腕上看到一块瘀伤。
“我不疼的。”苏睿体贴地说道。
姜玥不留情面地捏了捏他的瘀伤处，“不疼？”
苏睿抿了抿嘴唇，有些委屈，“疼。”
“疼就对了。你这么一块瘀伤都忍到现在不说。可是人家只是轻轻地被划了一道，就哭天喊地的。然后，所有人都觉得你错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苏睿懵懂地抬头，他是真的不明白了。
姜玥将他的袖子拉下，捏了捏他的脸颊，勾起唇角，“因为，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所以，小苏睿，在受伤的时候，要哭出来。哭的越大越好，要让别人明白，你受伤了。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
苏睿更加迷茫了，“可是我是男孩子啊，林哥哥说了，男孩子要坚强，不能轻易哭的。”
姜玥摇了摇手指，“不对哦。男孩子是不可以轻易哭。但是受了委屈，受了伤，总得让别人知道。哭，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算了，现在说再多，你也不明白。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算账。”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