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三章 夜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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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无视怀里不断试图喂食赖光的小薄香，以及从未停止互相嘲讽的髭切三日月，赖光淡定的拉着僵着脸的小薄绿用完早饭，无视一群无聊的付丧神之间的刀光剑影。
结束早膳后，赖光主动对着一众粟田口短刀提出搜寻一期一振下落的计划，果不其然收获一片反对声。面对着信浓五虎退水汪汪的眼睛，和膝丸烛台切不赞同的视线，赖光硬着头皮扯起端庄的笑容，看着粟田口目前的代理当家，药研藤四郎。
曾经殷切急迫寻找兄长下落的短刀正襟危坐的面对着赖光，先是向赖光宣扬了一番注重休养保持健康的重要，在赖光听的头昏脑涨的时候果断表示，在自己认同赖光的身体状况之前，决不允许赖光劳累工作。
药研一番话得到了诸位付丧神的同意，眼见一群刀剑就要开始声讨赖光平日里不顾自己身体做的危险事情，源氏家主只能狼狈的转移话题，以求家臣们放自己一马。
“所以，你们的兄长一期一振究竟是怎样的人？”
既然提到一期一振，赖光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索性向在场的粟田口短刀们询问。当初在本丸万叶樱下，和水色短发的太刀只是匆匆一面之缘，但青年对弟弟的疼爱与保护却意外得到了同样溺爱弟弟的赖光的认同。正好此刻闲暇，赖光便向药研等人问起一期一振的事情。
最为活跃的乱听到有关哥哥的问题，立刻兴奋的向赖光介绍起一期一振的事情：“一期哥是吉光锻造的少有的太刀，是被誉为‘粟田口之光’的荣耀之刀！一期哥人又温柔又帅气，殿下一定会超~喜欢一期哥的哟~”
似乎想到最喜欢的源氏殿下和最喜欢的哥哥站在一起的样子，乱秀气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其余的短刀见状也纷纷和赖光讲起了一期一振的故事。成体髭切看着赖光饶有兴趣倾听着的侧脸，叹了口气，目光遗憾的撇过一旁的膝丸：“所以说有个懂事的弟弟真的很重要啊，是不是肘丸？”
且不论膝丸听到后心里划过的吐槽，这边叽叽喳喳讲了一期一振许多好话的短刀们最终以乱的话结束了话题：“总之，和那种表面一副天真背地里却满是坏水的大混蛋与总是笑眯眯不知想什么的老不休比起来，一期哥绝对更加体贴温存！殿下见到就知道，一期哥是世上最好的刀！”
一左一右坐在赖光两侧的大混蛋和老不休闻言都勾起了嘴角，笑的百花无色。赖光感受到两边传来的黑气，连忙拉着短刀们和薄香薄绿出门，并叮嘱几振成年太刀不准跟出来打扰几个小孩子的性质。
站在门口，看着分的泾渭分明的源氏重宝、三条太刀和烛台切，赖光头疼的眨眨眼。髭切见状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为赖光揉了揉额头，嘴角暧昧的划过赖光的耳尖低声轻诉：“家主放心，我会好好看家。只是家主也要快些回来，不要被外面的花草勾起了心魂。”
赖光强压住飘红的脸颊，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心里却忍不住认同乱的说法，髭切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在太刀们的注视中，赖光拉着家里的小孩子们出门顽去了。换上战国时代窄袖和服的纤细背影甫一消失在街角，髭切三日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两振常人均不得见的珍贵太刀面无表情的对视，各自散发着刀刮般凛冽的气势。
小狐丸见状嗤笑一声，自顾地转身离去。苦命的烛台切和膝丸对视一眼，只能戒备的站在一旁，防止两人真的起了冲突伤及他人，到底不敢上去直接拉开两人。
到底顾及着赖光的想法，髭切与三日月僵持一阵，便无聊的歪歪头直接走开。膝丸一边抱歉的向三日月点头示意，一边追着任性的兄长而去。
髭切自然是回到了昨夜与赖光共眠的房间。
还未收起的被衾上还有赖光身上的白梅香，髭切支着腮勾起嘴角，面上难得带着缱绻的温柔。
膝丸进屋时，髭切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只做出一副无聊的样子，听着膝丸唠叨的叮嘱自己不要给家主添麻烦。
源氏兄弟说话的时候，赖光小心收在一边的通讯符忽然亮了起来，博雅的面孔透过层层水雾模糊的呈现，显得格外脆弱与憔悴。见到髭切与膝丸出现在水镜另一端，博雅强撑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低哑着声音询问着赖光的所在。作为随侍博雅一阵时间的太刀，膝丸敏锐的察觉到博雅情绪的不对，本想要立刻出去叫赖光回来，却被髭切以“家主不许我们打扰”为由拦了下来。
看了眼背后空无一人的博雅，髭切猜测对方的低落大抵与银发的阴阳师脱不了关系。虽然赖光并不在意，但到底黑晴明是导致赖光去世的原因之一。髭切想到这里，脸上端着笑容热情的询问着博雅有什么事情，眼睛却带着厉色看着一旁的膝丸。
博雅对着髭切膝丸有些局促，犹豫了许久最后才将纠结的事情吐露。原来在赖光等人离开平安京之后，安倍晴明最初的确信守与赖光的约定，经常来源家陪伴博雅。只是近些日子，晴明却反常的对博雅避而不见，甚至将身边一些式神都放归了自由。
听到博雅的话，髭切膝丸均是面色一变。髭切很快就调整了表情，装出亲切和蔼的样子安慰了博雅。等到通讯符熄灭的一刻，金发付丧神瞬间阴沉了面孔，反手将水钹打翻在剩余的符咒上。髭切蜜色的眼注视着符咒上慢慢洇开的墨迹，转头对皱着眉头的弟弟笑了笑。
另一边，对家里太刀们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的赖光正带着短刀们在街道上闲逛。
战国时代，日本诸国互相征战，四处长期处于战乱之中。比起平安京的奢侈风雅，战国的街道市集堪称残破不堪。赖光一行停留的村落在丰臣秀吉的尾张国与德川家康的三河国中间①，由于两方相对较好的关系，已经算是发展较好的，但仍有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流民们倒在街边乞讨。
赖光见状叹了口气，瞬间没了观看未知时代的兴趣。
药研一直关注着赖光的身体，见赖光的表情不对，便提议向着村落外走走。拗不过短刀们的撒娇，赖光最后还是向着村外的山丘走去。
赖光一行来到战国时正值夏日，漫山遍野的草木长得正好。难得一见的荒野景象吹散了赖光抑郁的心情，源氏家主看着在山间追逐嬉戏的短刀们，展开温暖的笑容。
只是好景不长，从山的另一侧忽然吹来滚滚浓烟，夹杂着微弱的呼救声。赖光神色一凛，连忙示意付丧神们前去查看情况。情况紧急，机动较高的短刀们便先行行动，留下药研陪着赖光，带着薄香薄绿随后赶到。
随着离村子的距离越来越近，赖光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浓厚的黑烟下是肆意的火苗和烧得几乎只剩框架的房屋，凶猛的火势甚至将天空都映成不详的血色。村落前的空地上，五虎退和信浓守着一个狼狈咳嗽的男孩，而乱和后藤还在试图冲进火场。
赖光连忙叫停两振短刀的举动，担忧的上下查看身上沾满烟灰的乱和后藤，在确定短刀们都毫发无伤后才挪开视线，看着地上痛苦哭泣的男孩。
男孩看起来和短刀们一般年纪，一头黑发散落在颊边，身上还带着火焰灼烧出的燎泡。只是这样的狼狈依旧不掩男孩昳丽的面容。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水润明亮的眼睛和红艳的唇，透露出独属于这个年纪男孩的青涩；但男孩哭泣时颤抖的肩膀和滑落的泪珠，又显现出莫名的旖旎。
后藤皱着眉看着扑到赖光怀里大哭的男孩，忽然觉得对方的脸庞有几分熟悉。
顶着薄香薄绿不满的目光，赖光好不容易安抚下抽噎的少年，正要询问村落起火的原因，忽然从火焰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留着鸢尾色长发的男人从火场中缓缓走出。男人的脸庞极为俊俏，赤着上身，只披着一件宽大的风衣。在橙色的火光映衬下，男人头上的两只犄角显得异常鬼魅。瞟了眼缩在赖光怀里瑟瑟发抖的男孩，来人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张狂的开口：“没想到还有幸存者，小鬼你的运气不错啊。”
少年被男人的话语刺激，手指紧紧抓住赖光的衣襟，颤抖着嘴唇，用破碎的声音嘶吼着：“你这个恶鬼！为什么要烧掉村子！”
长着双角的男人闻言大笑起来，癫狂的举动吓得男孩脸色发白：“哈哈哈，你那害怕的表情真不错。不过‘恶鬼’啊，本大爷最近都没听到过这名字了。”看着少年畏惧的表情，男人满意的勾起嘴角，露出充满杀意的笑容：”为什么烧掉你的村子？没有为什么，想烧掉就烧掉了。②“
”为什么？“少年绝望的看着男人，美丽的容颜上显露出绝望的神思，仿佛濒死的天鹅，让赖光都不免多看了两眼。
”又是为什么，你的问题真多。“男人不耐烦的咋舌，反手抽出身后的三叉戟指着挡在赖光与少年身前的短刀们，”不过话多的人，本大爷也不讨厌就是了。那种不爱说话，冷冰冰的家伙，才是看了就心烦。“
”既然你这么好奇，本大爷就一起回答你。本大爷没有家，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人类这些黏腻的感情。“
”恶鬼‘夜叉’，那个男人就是这么喊本大爷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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