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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冷静之四二 ...


  •   “那天咱俩看见的那个人诶!”薛夙白就是那日两人在大厅中见到,被燕且歌直呼好热,还被裴子桓听到后打趣的那位弟子。燕且歌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一回头便看见裴羽枢和林易正当街抱在一起,万分惹眼。

      燕且歌心中再次暗暗羡慕,李潭和师兄的关系也太好了。

      他一边往过走一边道,“你没事吧?”

      裴羽枢平缓了情绪,抬头见林易正看着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待林易一开口,裴羽枢便伸出手指晃了晃后抵在他唇间,低低“嘘”了声,再无其它言语,他轻轻推开林易走到燕且歌身边:“能有什么事?”

      林易暗自神伤,他很清楚,裴羽枢现在并不想同他讲话,自己当年若是能……

      “没事就好。”燕且歌丧着脸叹了口气。

      “……我没事你是不是很失望。”裴羽枢看着燕且歌的脸色,在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没有啊。”燕且歌又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难不成是爱上姬闻润却发现他智商不太够?”燕且歌平日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傻乐样,今天这愁眉苦脸的着实让人有些好奇。

      燕且歌纠结了一阵,脸色古怪道:“第一次打架,不太适应。”

      裴羽枢拍了拍他的肩,见拦路的都随他们主子跑了,前面的路自然畅通无阻,他不想在此地过多逗留,便兀自向前走去。

      “李潭。”林易出声叫道。

      裴羽枢回头面对林易,目光却仿佛透过他看在他的身后,他做口语道: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阴影盘踞在裴羽枢心头久不散去,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了姬闻润的影响。姬家擅长乐法,万物皆可为乐,就连风声的律动中都可能隐藏着短暂却足以让人致命的乐章。现在他细想下来,姬闻润每次叫喊下都会有细微的声音传出,将它们连成一串,估摸着便是乐法中一式。其具体功用尚不明确,但裴羽枢能确定一点,它勾起了自己的魔念。

      姬闻润差点死于他的一念之差。

      裴羽枢暗自握拳,乐法以静心与增幅为主,这种能够勾起魔念的,实属禁术无疑。像姬闻润这种小辈,别说去学,他们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乐章。

      那姬闻润又是从谁手中习得此份功法?他知道它的用途吗?

      裴羽枢想起姬闻润在被自己掐住时恐慌的模样,贪生怕死,着实不像会玩火自焚的人。他可能是被人利用或是误导,才会使用这式乐法,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对着一个魔修使用那些会让他暴走的功法,来将自己置于死地。

      姬闻润,姬闻泽,这两兄弟的所作所为都针对着他“魔尊”的身份,自裴羽枢来到汾镇后,就好似踏入了一场无形的局中,这场局或是针对他,或是针对这场试炼,具体目的,他无从得知。

      但毋庸置疑的是,姬氏,绝对有问题!

      如今他能做到的,只有与林易保持距离。因为凡事只要牵扯到林易,裴羽枢都难以保持冷静,若是因此着了暗处那人的道,太过得不偿失,他想要不是偷安旦夕,而是长相厮守。

      至于林易的榆木脑袋有没有想明白这些……管他呢!

      “夙白!”颜思慕匆匆走到这边,见林易等人都在,他一愣,赶忙挨个行礼。

      “思慕。”薛夙白牵住他的手,问:“跑的这么急做甚?”

      “裴谷主让你去找敛尘君……”颜思慕话说了一半才想到林易就在身边,根本不用费事让薛夙白再转达一遍:“裴谷主让您忙完了去找他。”

      “……”林易此刻心情实在糟糕,丝毫不想再去面对裴子桓的冷嘲热讽,这人在别人面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在自己面前总是会变着法子损自己几句,偏偏他又不善言辞,只能默默忍着。

      然而在这普天之下,能让一向平和的淮衍君如此对待的,恐怕也只独林易一家。

      “那林师兄,我们先去找李潭。”哥舒瑜看林易将不高兴写在脸上,生怕殃及池鱼便乖巧的一手拽着哥舒瑾,一手拽着燕且歌,还没等他回答就溜了。

      “……”他是代掌门对吗?代掌门可以开除弟子吗?

      林易屈指扣向门扉,不消片刻,里面传来裴子桓的声音:“云破?请进。”温润声音如化雪春风般抚在心头,将所有负面情绪融化在心底处。

      林易进门,裴子桓正坐在桌几前背对着他,他将竹亭摘下放在门口柜案处,袅袅青烟绕棂而舞,空气中浓溢的香气让他不觉掩鼻。

      “请坐。”私底下两人都将礼节弃于脑后,裴子桓没有起身迎接,他忙于手中事物,没有理会林易,林易也就随性坐在他对面。

      裴子桓手持白毫,青衣素布,风雅如莲,他面前摆着墨砚与白宣,不时沾墨于其上勾画,眉目明朗如虹,直慰人以安逸。

      林易静坐了片刻便忍不住那浓重香气,起身将窗扉大开,青烟随风渡向悠远晴空,清风灌入室内,将宣纸卷起一角,裴子桓像是被从沉思中唤醒,一怔,看向林易,问:“怎么了?”

      “呛。”林易熄了香炉,待烟气散的差不多,怕裴子桓受风,便又将窗合上,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香气,这次林易才闻出香的本味。

      此举倒不是他有多心疼裴子桓,裴子桓在裴羽枢入魔时被失去理智的他打成重伤,险些命丧黄泉,自此便体弱不堪,饶是颜子疏想方设法为他求药调理,也依旧没有改善他这“弱不胜风”的体质。颜子疏恨裴羽枢恨的牙痒痒,但裴子桓却不以为然,一向温和的他坚定的咬死自家宝贝弟弟无论对他做了什么都应给予原谅,颜子疏在这点上罕见的拗不过他,便也只能顺着他。

      “浓了?”裴子桓皱眉看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似是对此很是不解。

      林易没有回答他,岔开话题问道:“颜子疏呢?”印象中他俩从来都形影不离。

      “他回颜氏取点东西。”裴子桓也没有在香的事上过多纠缠,“你且稍等片刻。”

      林易无异议,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取出酒樽,倾一杯温酒一口饮尽。

      “可有烦心事?”裴子桓一边作画一边道。

      “见你。”

      裴子桓失笑,“那便烦着。”

      待林易将半壶酒喝尽,裴子桓终于将笔搁在架上,他拿起那副画,展在林易面前,问道:“这样可好?”

      只见画纸上颜子疏正负身而立在一处水中亭台,栩栩如生似下一秒便跃然纸上,只是这幅画以黑白为主,对颜子疏那样的人来说,着实少了些许色彩。

      林易便如实说:“色彩太过清淡,应艳一些。”

      裴子桓了然,沉吟片刻道:“可否帮我取一盘朱砂?就在橱柜中。”

      林易将朱砂取回,裴子桓随即在画上添了几笔,艳红点缀下,画中人将颜子疏凌人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裴子桓问过林易,待林易点头后将画卷起,珍重的放在一旁,他对着林易疑问的目光,解释道:“卿生辰将至,私下想为他作画为庆。”裴子桓人称神手,无论是他作的画或是画的符,千金尚难求。

      林易算了下时日,颜子疏的生辰果真就在近日,他愁道:“我什么都没准备。”

      “无碍。”裴子桓轻轻一笑,:“卿说你那白玉环锁有点意思,不如……”他语尽于此,后面内容不言而喻。

      “给他便是。”嘴上虽爽快,但林易心中不免抽了一下,他的兴趣不多,练剑集器裴羽枢,在法器这边自然收藏了不少,这俩人每次一要便是其中珍品,一回两回给他便是,次数多了,饶是林易都不免肉疼。

      “玩笑话你也信。”裴子桓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圆盘,圆盘呈凹槽型,槽中是一汪清水,槽底则刻着些看都看不懂的图形文字。

      去年拿了我紫竹碎风鞭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林易腹诽道。他拿起酒樽,又饮了一樽。

      裴子桓细心将画卷装在一个圆筒中,一边装一边道:“以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和卿白头偕老,能见昙儿功成名就,阖家欢乐。如今却连还能陪卿过几个生辰都是不定数。”语毕,他轻叹了一声,“参生死,破天命,终是算不清自己这一卦。”

      林易闷头喝着酒,没有作答。

      “罢了,不提这些丧气话。”裴子桓至始至终都没有展露一丝愁容,他对林易道:“早晨云破是因何事才推了议会?”

      林易想到丹枫的夜袭,目光转冷,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个大概,并在其中隐去了裴羽枢的信息,说完后,他将李潭从丹枫那夺来的玉佩放在桌上,推给裴子桓。

      裴子桓听的认真,待林易语毕,他拿起桌上的玉佩把玩着,然后放在烛火处用光直射“谢”字,半晌后,丝丝淡紫色纹路在裴子桓的操作下浮现在玉佩表层,裴子桓脸色微变,用手巾隔着玉佩将它再度拿起,只听“吡啦”的灼烧声响起,手巾上也浮现出金色纹路,两相对抗在空气中生出白色烟雾。

      裴子桓将玉佩丢在林易的酒樽中,残余酒液瞬间被蒸发殆尽,甚至连酒樽也出现了些微被腐蚀的样子。

      裴子桓见状,颇为怜悯的感慨道:“谢皓谢丹枫,你竟惹上了这种怪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冷静之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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