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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龙门飞甲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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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刀要冒充雨化田瓦解西厂的兵力,雨化田也要假扮风里刀与二三四档头合力围剿赵怀安。哪一方能大获全胜,且看哪一方的计划更为周详。
玉蝉儿掌握两方人马的剧本,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下来西厂的败局已定。雨化田的计划虽好,但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从驿站逃跑的赵怀安也发现雨化田和风里刀面容相似的突破点,有效的利用起来准备反将一军。
风里刀按照指示去忽悠二三四档头,明知道此人是西贝货,三个档头仍表现的恭恭敬敬。风里刀演完一场戏全身而退,下一步是偷取西厂的官服,这里是不用风里刀出手的。
风里刀滑入地道,原地一蹲,两手夹去腋下做思考状。方才与西厂番子对谈的内容并无错漏之处,不过思来想去总有一个地方不对劲。
赵怀安停止擦拭剑刃,问道:“发生何事?”
“进屋前一刻,那个青面兽和我说过一句话。”
风里刀说的青面兽是四档头,天生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玉蝉儿告诉风里刀和赵怀安那人叫赵通,是雨化田从司马监带出来的一员大将,听说还是个百户。
“我猜那句话是暗号。”
“暗号?”
“他说了一句‘龙门飞甲’,这肯定是暗语,原来我的身份已经被他们识破。”
风里刀连道几声“好险”用袖子抹额头沁出的冷汗,那些西厂的番子不是什么傻子,一直隐忍按兵不动是在等他们家主子的信号。赵怀安说的没错,如果不先下手为强等雨化田来了第一个会把他咔擦掉,谁让他敢冒充西厂厂督发号施令。
“一会儿打起来你一定要跟着我。”
风里刀叮嘱起玉蝉儿,凌雁秋已经私下里把玉蝉儿托付给他照顾,这种类似托孤的行为蛮不吉利的。可是拒绝的话真说不出口,风里刀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对女人特别是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总是怀着几分心软的。
“我不要跟着你,我要跟着雁秋。”
玉蝉儿嫌弃风里刀是直接摆在明面上的,讨厌风里刀的原因是那张脸像雨化田。风里刀很冤,长相是爹妈给的又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他也不愿意和一个太监长同一张脸。
“凌女侠要帮赵大侠对付雨化田,你又不会武,跟着会拖累大家的。”
风里刀说这话真亏心,他的武功在同伴中算是吊车尾,常年行走江湖靠的是嘴皮上的功夫。两拨人马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第一个要找地方躲起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吧,为了不拖累大家我跟着你。”
被全队默认成累赘的二人组开始讨论躲藏地点,玉蝉儿提出打包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其他人没说话,风里刀当场笑话玉蝉儿时刻不忘吃喝。
“两军对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点江湖经验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混的江湖?”
“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这个小宫女还没出生,你和我谈什么江湖经验。”
玉蝉儿嗤了一声,最烦有人在她面前装老大了。
“你江湖经验足,那么这次取地宫宝藏你也一定准备完全咯?”
“那是当然!挖宝人手和宝藏地图全齐!”唯独算漏的只有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宫女。
“只有这些?我且问你,按照计划在打败雨化田成功找到宝藏的入口,届时你们预备怎么搬走宝藏?”
风里刀伸出双手,话刚到嘴边又咽回去。他原想说用双手搬呗还能怎么搬,能拿多少拿多少,转念一想一个人只有一双手,这他妈能搬走多少宝藏。关键问题,地宫的出口一个时辰后会被另一场黑沙暴掩埋啊。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风里刀急忙要去找竹筐背篓之类的,玉蝉儿提醒多准备几张包袱皮或者大毛毡以及绳索。
“现在不是想着搬黄金的时候,成功对付了雨化田,你们才有黄金拿。”
赵怀安拦下风里刀要他集中精神,接下来还有一场扮雨化田的重头戏,不能发生任何差池。赵怀安三言两语让风里刀安分下来,转头将凌雁秋带到僻静处说悄悄话。
“我感觉这个宫女有些古怪。”
“你担心她是西厂的细作?”
“极有可能。”
比起相处时日尚短的玉蝉儿,凌雁秋更愿意相信老相好的判断力。假设玉蝉儿真是西厂派来的细作,那么几个时辰前她出去方便肯定是去找西厂番子通风报信。去驿站通知雨化田不可能,客栈和驿站相距五十里地,纵马飞奔来回一百里地,别说时间不够用也很容易被发现踪迹。但是她完全有时间联络客栈内那几个番子。
“我去探探底。”
凌雁秋轻手轻脚的走近玉蝉儿,刚要发射袖中暗器被赵怀安及时按住。凌雁秋不解的看向赵怀安,后者说不必用这种法子去试探。理由很简单,无论玉蝉儿是不是西厂番子的细作,现在不到撕破脸皮的时机。
“她不是要跟着你?就让她跟着,你随时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赵怀安看似运筹帷幄的计划,实则是将凌雁秋推入危险境地。大概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都是情郎说什么即是什么,一点异议也没有很愉快的接受这项秘密任务。
莫名其妙的玉蝉儿又被转手给凌雁秋,风里刀没有任何意见,在他的认知里托孤真的是很不吉利的一件事。
“你说要亲眼看着雨化田死去,我如你的愿。”
玉蝉儿对凌雁秋态度转变很是怀疑,视线溜达到赵怀安脸上。赵大侠神情自若的擦剑,越是自然越能说明问题。
腹诽一句老赵果然难缠,玉蝉儿老僧入定等待出发时机。
赵怀安的计划一环扣着一环,成功盗取到西厂的官服。赵怀安命所有人一个不漏的更换衣装,连玉蝉儿也一并换了行头打扮成缇骑的模样。换上男装的玉蝉儿也有几分飒飒英气,被凌雁秋突然拉上马背的同时轻呼出一声奶猫音,似是畏惧马背上的高度也似在抗议凌雁秋的粗鲁。
“别怕,有我护着你。”
凌雁秋回首安抚玉蝉儿,将溜出帽檐的些许碎发给她逐一塞回去。那一句我护着你听着不像是做戏,但存有几分真情,玉蝉儿听不出来。
“你会护我一辈子吗?”玉蝉儿依偎着凌雁秋的后背,“雁秋不要骗我,我要听实话。”
“不会。”凌雁秋答的斩钉截铁。
果然是钢铁直女。玉蝉儿笑弯眼眸。
“出发!”
风里刀一袭长衫纵马冲在最前方,马蹄扬起风沙直冲天际,形成蔓延百里的黑云,一时间遮天蔽日四处可闻咸腥之气。
二三四档头眼见西厂督主的人马已至急忙前来恭迎,除了“督主”外身后的缇骑人均遮脸。四档头正要对暗语,谁知风里刀先发制人早一步抛出暗语“龙门飞甲”。四档头懵了,这还怎么辨别来人真假。
“你们这些蠢货!我们要找的人已经从客栈后门溜了,还不快追!”
风里刀佯装大怒,诱骗二三四档头率众回客栈内。这些人不疑有诈返身回去,这便中了赵怀安的计策。
龙门客栈前后大门落锁,鞑靼人悄无声息摸到窗口一通乱箭齐射,几名缇骑不曾防备遭了暗算横死当场。赵通大惊,一剑削断几只箭头冲到窗根底下大喊起暗号。
“龙门飞甲!龙门飞甲!”
窗外无人应声,又一轮箭雨袭来。二档头气愤难当,抡起桌子挡下所有利箭。
“我们中计了!外面的督主是假的!”
趁着鞑靼人一阵乱射拖延时间,风里刀等人在赵怀安的指示下撤退到安全地带换衣服,现在只等雨化田杀至便可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这时候的凌雁秋正留意身后之人的动静,按照常理推测玉蝉儿应该会感到害怕,直面杀戮现场是个人都会紧张到呼吸急促。玉蝉儿没有,气息丝毫不乱,这样的反应太过反常。
“等一下雨化田来了,我替你刺他一剑可好?”
“好~啊~”
玉蝉儿话音未尽,凌雁秋出其不意反手一剑刺来。这一剑只为试探不存着夺命的心思,可剑尖入腹的瞬间被一硬物生生挡住。凌雁秋惊诧之下竟用尽全力再刺,剑身立时弯折。
“别动。”
玉蝉儿猝不及防捏住凌雁秋的脖颈,下巴搁到其肩头蹭了蹭,两人身贴身姿势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女人关系有多要好。
“哼,你果然是西厂的细作。”
“答对一半一半,我和雨化田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怎样?难不成你是雨化田的对食?”
玉蝉儿听出讥讽之意只是轻笑几声,“你这话我学给雨化田听,他能剁了你喂狗。”
“哼,你不必出言恐吓,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倒是不怕死的,也是,你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不耽误赵怀安转头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傻娇娘。”
听得玉蝉儿如此诋毁赵怀安,凌雁秋垂下左手,一枚暗器滑入指腹内。然而玉蝉儿已有觉察,附在对方耳畔,低语说了几句。凌雁秋双目呆滞起来,身体软软的靠在玉蝉儿怀中。
“我原来不想对你使用幻境的,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一份真诚,不过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男人和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