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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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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温婉觉得十分对不住李名致和梁霖,自她与沈汝庭闹了矛盾翌日,李名致便被叫去董事会报告进度,进去的时候仍是容光焕发的,一出来便是愁眉紧锁。
“李总,我们富盛银行简直成了你女朋友的模特秀场了,你的私人生活已经严重影响了富盛银行的工作氛围。”沈汝庭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上,眼神锐利地盯着李名致,神态是冰冷的,语气是疏离的,“我想富盛银行这个案子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你暂时不用来现场了。五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议,你先出去吧。”
仅仅两句话,也不给他辩驳的时间,就定了他的死刑。李名致摇晃着杯中的酒,幸福来的快去的也快,说的正是他吧。
温婉眼里有些愧疚,为了安抚李名致和梁霖的情绪,这才拉了叶柳一起请他们吃饭。
李名致仍有些耿耿于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沉吟着:“到底是谁在背地里阴我?”
温婉有些内疚地瞅着他,却不敢答话。
瞅了瞅李名致的脸色,梁霖斟酌着说:“是不是公司有人见李总拿了富盛银行这个大项目,心里不痛快,从中作梗?”
这成功使得李名致的脸色更阴了一分。若说有人见他不爽,最不爽的大约是施有华了。施有华是个滥.情的花花公子,没多大能耐,不过靠着他祖上敛的钱财,倒也有胡作非为的资本。
不管是谁从中作梗,富盛银行这个项目他拿定了。
“温婉,我听叶柳说最近你和你哥闹得有些不愉快,想着自立门户,有没有考虑过来我们公司?”李名致笑着向她抛出橄榄枝。
温婉怔了怔,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思绪因他简单的几句话有些翻腾,却又慢慢明朗了。
以往,李名致对于温婉的身份从未提过只字片语,彼此也如同有默契一般,从不深究。看来这表面的平静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
温婉释然地轻笑。李名致到底是个精明的银行家,或许打从他第一眼在周双玉的Party上见到她,就明白了她的身份。他的每一个好意接近,甚至是在她被江韦雪和朱颜宁围攻时,出面维护她,到底不过是如同沈汝庭说的那般——别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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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辉将辞呈放到沈汝庭桌上时,瞧见他眉头微皱,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淡然自若的模样。明明已经濒临暴怒边缘,奔腾的危险怒意一触即发,却只是死死地瞪着桌上的辞呈,仿佛他的双眼可以将那该死的纸头烧出一个洞。
贺朝辉索性坐回远处的沙发,翘着二郎腿如同看好戏似的盯着他。
沈汝庭抓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只是淡淡说了句:“她要走,就让她走。”
贺朝辉不置可否,轻悠悠飘了一句:“连她要加入丰东证券与李名致共事也没关系?”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暗自捏紧,眼角一抬,那射来的凌冽目光连贺朝辉都有些心惊。不过,贺朝辉还是决定不怕死地加一副猛料:“我听说,为了庆祝妹妹加入丰东证券,李名致组织了一趟山地远足,四个人一起去旅行爬山,真是好不惬意。孤男寡女的,不知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呢?”
深刻的怒气在一向淡漠的脸上风波乍起,握着玻璃杯的手一掌拍在桌案上,惊得玻璃杯中的柠檬水都跃洒了出来。低哑的声音如同波涛汹涌上的平静海面,平静得让他胆战心惊:“贺朝辉,你是不是嫌太闲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贺朝辉耸耸肩,一溜烟站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欠扁模样:“沈大少,我这可是为你通风报信呢,免得妹妹被人拐走了还蒙在鼓里。”
话音未落,贺朝辉便先闪出了门,只怕再晚走一步,真的惹怒了濒临爆发边缘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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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觉得离开富盛银行是件好事,一来免去见到沈汝庭的尴尬,二来不用再受他太多的关照。至于加入李名致的丰东证券,倒不是她最初设想,奈何李名致和叶柳一径劝说,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就答应了。虽然这两人各自存着私心,她也不愿说破。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
四个人开着梁霖的别克去异地,美其名曰庆功之旅,其实不过是借了参加会议的契机。车子驶上高速公路,风景快速地倒退着。
梁霖开着车,玩笑着说:“李总的车太高端洋气,只能载美人,舍不得拿不出来给我们用。”
温婉和叶柳暗自发笑。香车美人,说的就是李名致这种人吧。李名致开着一辆价值四百万的保时捷小跑,只有两个座位,每次三人以上的团体出行他都无能为力,副驾驶座上的美女倒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当然无一例外的,都是貌美窈窕的模特。
算来李名致已是三十有二,身边却依旧美女如云,毫无安定之心。与李名致的潇洒不同,他的父母却是亚历山大,天天嚷着要抱孙子,但是又坚决不同意儿子把胸大无脑的美女模特娶进门。试着给他安排了一些相亲,傲气的名门千金却一一被李名致身边的女人气跑了。
因此,李名致有个雅号叫做——李寻欢。其实有不少男人都挺羡慕他的。
“梁霖,你不会也是以李总为目标吧?”叶柳笑着问正在开车的梁霖。
梁霖自嘲道:“我可没有李总的资本。”
“那你是不交女朋友,还是像李总一样多的根本没有固定的?”叶柳明知故问。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梁霖大笑,转头瞥了一眼坐在副驾的李名致,“我是工作忙得根本没时间谈朋友。怎么能和李总相提并论。”说起来悲愤,他与李名致的差别就是:一个忙着奋战底稿,一个忙着觥筹交错。
李名致佯装微怒:“梁霖,我可被你黑惨了。温婉,你别听他胡说。”
温婉抿嘴浅笑,心想李名致那些风流韵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三个小时后,已接近目的地,驱车赶往当地最富盛名的酒店,湖光山色之间,宛若游走在世外桃源。车子驶上半山坡,停在酒店大堂前,四周绿树掩映,迎面是一整片湖光水影。湖上,灯火飘渺,晚风习习。
四人各自领了门卡去休息,明早还有一个投资峰会。李名致是个精明的商人,借此机会准备会议后顺路带他们游玩一番,也好算作庆祝温婉入职。
入夜,温婉和叶柳去湖边的露天酒吧小酌,晚风带着湿意微微沾染了发梢,灯火在湖面上摇曳,微波粼粼。借着美景夜色,不免喝多了一杯。
叶柳摇晃着嫣红的鸡尾酒,敬了温婉一杯:“我听双玉说,周济云因为跟你分手,消沉了好些日子。”
“是吗?”温婉淡淡应了一声,喝完杯中的马提尼。是与不是,她又能如何,事情已经既定如此,无法改变。
“既然你已经决意离开沈汝庭,为何不再接受周济云呢?”叶柳闹不明白。
温婉又喝完一杯,仰起脸朝着她笑,明媚的如同夜色里最夺目的灯火:“周济云是个好人。”
“好人你更应该把握啊!”叶柳恨她不争气。
“你不明白,我怕……再伤害他。”
“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沈汝庭。”
温婉下意识一个劲地摇头,如同以往的无数次,动作早先于理智否定了她对沈汝庭的残念。可为何心虚地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叶柳伏过来抢她的手机,温婉躲闪不过,眼见着她夺过去,笑问:“做什么?”
“打电话给周济云。”叶柳醉意熏熏地翻找着电话簿。
“找周济云做什么,叶柳,你别胡闹。”
叶柳双唇一嘟:“当然是撮合你和他。我看你日子过得这样辛苦,沈汝庭是指望不上了,只怕你被李名致这种花花公子俘获,若是这样,倒不如和周济云重归于好。”
“你胡说什么。”温婉眉头一蹙。
“胡不胡说,你心里大概最清楚不过了。”叶柳直言不讳,“李名致要你加入丰东证券,肯定是看上了你背后的资源,鼎世集团、富盛银行、鼎新高科技……若他下一刻追求你,朝你求婚,我也不会讶异,毕竟投资银行家就是一群逐利的群体。与其被李名致一再利用,为何不重新考虑周济云呢?”
温婉惊讶于她赤.裸.裸地戳破其中的利益关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叶柳只说了一句:“温婉在××景区××酒店,你若有心,就知道该怎么办。”便挂掉了电话。
“叶柳……”温婉无可奈何地盯着她,眉间有些抑郁。
酒店门口突然响起了争执声,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你来我往,言语间骂得很是难听。粗粗估计下来,约莫是酒店捉.奸的戏码,倒也不新鲜。
温婉和叶柳侧目,瞧着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口那一出好戏。一个窈窕的貌美女郎指着鼻子骂人,那被捉.奸的男人起先还态度诚恳的认错,见她有理说个没完,脸上浮现怒意,拽起女人的手就要把她拎走。
“施有华,你有脸做就别怕丢脸!”女人被拖着走,嘴里还喊叫着,“死性难改!我要和你离婚!”
男人身形一顿,似是下定了决心:“离婚就离婚!”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一路被拽着走,正瞥见湖边露天酒吧桌上坐着的人,眉头蹙紧,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叶柳迎上女人的视线,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尴尬地别过头。
女人挣扎的辱骂声越来越远,叶柳这才回神,晃了晃高脚杯里颜色鲜艳的红酒,一饮而尽。
“你认识那个女人?”温婉敏感地问。
施有华,她略有耳闻,施家是后起之秀,新钱比不得自以为高贵有底蕴的旧钱,再加之第一笔钱来得不干净,在豪富圈子里不太被人看得起。施家的独子施有华又是个花天酒地扶不起的阿斗。
“不认识。”叶柳耸耸肩,眼眸却黯了黯,真是冤家路窄,难得出来旅游一趟,都能碰上不想见到的人。
突然没了兴致,叶柳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温婉,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