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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心不足(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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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的豪华别墅中。
“废物!”
一声大喝,让大半东南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长达数十年的老虎王凯愤怒的掀翻了桌子,五六十岁的老脸上阴云密布,让站的几个手下噤若寒蝉。
而王凯看着他们这样子不由得愈发愤怒起来,指着几人就破口大骂:“缩!缩!缩!缩你个卵子啊!有便宜占硬得比什么都快,碰到点事情比娘们都不如!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个卵用!”
手下一群人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不敢作声,王老虎本来混混出生,本身没什么文化,打打杀杀拼出了诺大的家业,却突然爱扮起了斯文来,嫌弃以前的老兄弟粗五粗六的拿不出手,凑凑活活那么多年居然养出了一群小白脸?!
看着这帮平日里捞钱装逼比谁都上手的蠢货,王凯不由的心塞欲死!想当年他一班兄弟还在时,帮里的火拼送货哪里有人敢觊觎半分?
“老子不过死了一个儿子,混龙和青帮就以为老子手中无人了吗!在东南居然还有人敢动老子的盘里的东西,我、操、他姥姥八辈!”
在东南并不只有他王老虎一个势力,事实上这里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混乱非常,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牵扯得诸如青帮等威慑海外的超大势力无法全力插手驻扎,生生便宜了王凯这个土生土长的暴发户!
不过他最为宠爱的一个儿子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中被杀,生生打得这个号称东南第一大势力的脸面无光,顿时便有人上杆子的过来看看这老虎屁股是不是真的摸不得!
仅仅一两天的时间,王凯名下的众多黑色交易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来自各方的试探!他知道,这不过是最开始的手段,若是他再不能证明自己的力量,最近几年打压已经成了气候的老兄弟造成的实力真空就将变成巨大的缺口,供别人来觊觎自己手下的蛋糕!
可是这帮废物点心哪里能拿得出手啊!
暴怒的猛兽般来回踱步的王凯犹自唾沫横飞,可心底已经却暗自叹息,果然是安稳日子过久了,他居然忘记了这个东南第一的名头,对于那帮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来说到底有大多的吸引力!
“老爷子,别为这帮废物生气,不值当,喝口茶润润嗓子。”
好容易等到王凯骂得累了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便听得声清亮的女音从侧旁响起,一众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小弟们顿时双眼一亮,默契的对了对眼神,都有种得以解脱的松气感觉。
来人一身婉约的黑色小礼服,衬得身躯玲珑有致,二三十岁的模样,妆容精致,从骨子中透着一种优雅迷媚的诱惑,正是王老虎的“正妻”,小了他将近一半岁月的蒋蓉蓉。
这女人传说也曾是个模特,被当时声名正赫的王凯看中收入房中,因为颇有手段在他身边时生下了王凯的长子,趁势被扶做正妻。说来她也是个有能力的女人,不仅牢牢坐稳了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人明里暗里盯着的正妻位置,还插手帮着王凯料理他手下方方面面的事物——
若非如此,王老虎就是再威震东南,想要剪除那些知根知底的老兄弟还不造成足以伤经动骨的动荡简直是不可能的!
可惜的是不知为什么她生的儿子却不为王凯所喜,一个威慑东南的大佬最喜欢的居然是一个母不详的私生子!
蒋蓉蓉不知道私下里为这事咬碎了多少回银牙!但这一次,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满天神佛了——那个恶心的小畜生居然会在一群保镖的护卫下被人一刀宰了!
天知道她在听到消息时有多么不敢置信,有多么欣喜若狂!
那个像泥鳅一样的小畜生可是爱惜性命得很啊,平日里连离开他老爸视线范围都不敢,防她更是防的跟鬼一样!哈哈,可谁知道就因为强、奸一个女人,被人家哥哥宰了?!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蒋蓉蓉调试着在脸上绽放出她最美丽的一面,笑吟吟的端着一壶瞅准了时间泡好的茶水,旁边有眼色的手下忙不迭的把被掀翻的桌子小心翼翼的整理好,她拿着茶具沏茶分杯,不徐不缓的动作似乎拥有一股能安人心魄的力量,弯着的身子更是尽显女人温婉美好的曲线,让人再大的怒火也仿佛生不出来了。
王凯盯着那点缀精致的领口下一抹晃人眼球的白净,悄悄吞了一口口水,这女人,真是一天比一天有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事渐高,王老爷子最近总是很喜欢在女人身上找回当年叱咤江湖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宰着这块土地的男人……
正想着,一个袅娜身影捧着一杯金黄色的茶汤,笑意盈盈,“老爷子,消消气,什么事情也没有您身子重要啊。”
“嗯?嗯……”
仿佛终于听到了什么中心的话,老爷子终于从鼻子了长舒了一口气,接过他女人手中的茶杯,慢慢的嘬着,眼中的思索被掩在低垂的眼皮之下。
许久,幽幽问了一句:“湛儿的丧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蒋蓉蓉心中一跳,急忙挤出个忧伤的表情,轻叹了一声,说:“已经联系了最好的收殓师了,地点在江华会馆,有很多家大佬都派人来了,一定会让阿湛风风光光的走完这一程。”
然后死人该哪哪去,她委身侍候一个老头子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一个不知到哪里来的私生子做嫁衣的!
“风光?哼!来看王某人的笑话才是真的!”
茶杯狠狠顿在桌子上的声音让一众不知是该走该留的手下又缩了缩脖子,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小,免的又遭鱼池之灾。
然而王凯一斜眼,更生气的说:“还等着老子管饭吗?还不快滚!”
“是是是……”一群人瞬间滚得没影。
“老爷子,气大伤身。”
温柔的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蒋蓉蓉小鸟依人的将自己依靠在男人的身上,语气轻柔:“您是东南勇猛的老虎,谁敢来给您气受呀,老虎的爪牙什么时候容许别人试探了?!”
“嘿,还是蓉蓉懂我……”
一把将女人拉进怀里,看着她眼波流转吃吃笑颜,突然觉得雄风大起的男人哪里还有刚才怒不可解的模样,大着啤酒肚扑将过来,豪迈的大笑:“老子的儿子多得是!哪里容得了一个个跳梁小丑出来放肆?老子非要让他们知道摸了老虎屁股的下场!”
“那个凶手呢?我觉得用他的血给湛儿送行再好不过了……”
“哈哈哈,蓉蓉,你真是我的女诸葛!”
…………
【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双淡漠的眼睛注视着大厅中一片狼藉的暧昧痕迹,渐渐消失在虚空深处,而相隔大半个城市的街道绿荫之下,一个穿着普通的英俊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眸,中间莫名神光流转,美不胜收。
“嗷~~~”
一声小小的猫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沈翷转头,便见那只越发活泼了的奎猫蹦跶着步子从远方跑来,显然是发现他事情办完了。
“呵,小家伙……”
一把接住直接跳进自己怀中的小生物,亲昵的揉了揉它头顶软软的毛发,这个小家伙自从来到他身边后估计是不再受罪孽压身之苦,短短时间内便恢复了它那逆天体质的强悍素质,不仅迟缓了多年的修为风吹水涨般冒了出来,连性子也没有了在天狱时那般了无生趣的沉闷。
倒是让他在这人间界的行事方便了不少……
“那位小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沈翷抱着毛团子,轻声问道。
小小姐便是齐扬的妹妹,这一次事件最开始的受害者,被王凯之子借用权势生生玷污,齐扬便是求告无门的情况下才愤而出此下策,然而纵使是神君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除了事后弥补之外,他最担心的便是遭此大变之后,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子的心态问题。
幸而听说那孩子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姑娘,沈翷便干脆让阿宇去试一试了。
结果似乎是意外的好?!
小姑娘从小要强,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不仅没有沉沦,还积极保留证据,安慰起了父母和远道而来的几个亲朋好友,连沈俊几个都不禁为这个小姑娘的坚强动容。
“嗷~嗷~嗷~”稚嫩的声音不绝,带着种古怪而说不出的和谐的旋律。
阿宇蹲在沈翷的膝盖上,看着君侯认真倾听自己的话,背后的尾巴都忍不住高高翘了起来,让沈翷不由得好笑的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做的不错,”沈翷赞到,伸手一点,一股清凉舒适的神力被从它额间打入体内,让本来就在十分快速的消磨将体内罪孽之力,让它提炼为自身修行所需的混沌黑暗体像是打了鸡血般轰鸣了起来,一股股原本肆虐在它身体各处的浓重罪孽一时间动荡纷纷!
“等你把这一身罪孽提炼个两三成时,应该就能修炼出人形了。”沈翷点了点它的额头,清冷的面容上流光浅浅,看呆了一只小小的奎猫。
人形?君侯……想看吗?
…………
时空的容纳度是有极限的,虽然沈翷已经在极力压缩自身的能量了,但是身为至高正神之一,他自身的存在位格就已经太高了,像地球这样的低级位面根本无法容纳。
“……最多七天,君侯您必须离开地球位面,而且短时间内不能再回来。正神真身不是一缕神念可比的,多呆一会都可能把这个地方撑爆!”
那一边,书灵又从长明殿中发来了预警,而此时,距离沈翷降临已经过了三天。
“我知道了。”寄居在酒店中的沈翷从柔软的躺椅上睁开双眼,纯白的系带睡衣让一身逼人威势略显柔和了起来,只是习惯了神明的淡漠,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清冷不可侵犯的意味,让人连眼神都不敢明晃晃的落在他身上。
“神域如何?”
“长明殿很好,别的我不知道~~~苍念那小……咳,理事神君守门守得可严了,那个……要不我传书叫他来问问?”光听声音沈翷都觉得一双咕噜噜的眼睛在眼前转动,于是毫不留情的打碎它的小算盘——
“做好你的事就行了,苍念行事自有分寸。”
“啧……好无聊啊~~~哼哼哼……”
被识破算盘的书灵一把摊在长明殿中,咕噜噜的滚来滚去,实在是百无聊赖起来,哼哼唧唧的声音一个不落的往沈翷这边传,表示他家宇宙无敌可爱的书灵十!分!不!开!心!
“平心静气,对你以后的修行有好处。”
“不要!不要!不要——我一本书修来修去也还是一本书!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君侯,我想鲁迪,我连大坏蛋苍念都想!哇呜呜呜——”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一股脑爆发,书灵一边抹眼泪一边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认错,委屈得不能自已!空空的神域中,作为除司法神君外唯一一个正神,自它有意识以来哪一天不是被捧在掌心当成宝贝一样的哄着供着,谁想到君侯一日苏醒,它不是被骂就是被雷劈,被逼着给一向看不起的从神认错,还要被关在空荡荡的长明殿中十年!
呜呜呜,好委屈!∷>︿<∷
诺大的长明独独萦绕着一个稚嫩的童声,听起来好不凄凉。
头痛的揉了揉额角,沈翷看着跟前像是被水淹了一般的天书法典,往日里雪白韧润的纸页湿成皱皱巴巴的样子,厚重古朴的封面上还往下滴着水珠,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连一边打定主意努力修炼,争取早日修成人形的阿宇都忍不住跑了过来,蹲在一边忧愁的看着飘在半空中一抽一噎的大书。
“嗷?”这么湿,要晒多少天啊?
“额……”一看连一只从天狱里抱出来的猫都能跟在君侯身边,书灵“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撕心裂肺的模样简直要把天书弄成喷泉才甘心!
“好了,再哭就去洗手间哭够再出来,把地毯弄湿了可是要赔钱的。”沈翷安躺的躺椅之下是一块雪白的长毛地毯,雪白绒软,毫无瑕疵,看样子价格不菲。
简直浑身上下都在说它绝对抵得上这间总统套房那让人望而却步的价格!
“呃,嗝——”
勉勉强强的憋回去了眼泪。
“真的知错了?”沈翷连眼睛都懒得开,倚着躺椅懒洋洋的开口。
书灵在长明殿透过一个与它本体一般无二的窗口望着沈翷,可怜巴巴的道:“君侯~~~”
沈翷微微睁开一只眼睛,漂亮的神光闪过黑眸,告诫道:“你知道我很忙的。”
“我发誓保证——!”
“嗯……”沈翷一只手摸上下巴,仿佛思量般的模样让书灵连大气都不敢喘!许久,如同勉为其难一般的轻轻叹了口气,一眼纠结的扫来,某只小东西的心又在一瞬间被高高吊了起来!
“好吧……如果你能把我每阶段布置的任务都办好了,我就允许你出来一段时间……”看了眼瞪着眼睛生怕出现一个“但是”的书灵,恶劣的微微一扯嘴角,道:“但是……”
“果然有但是啊啊啊——!”
“但是只能跟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能乱走,直到你十年执役的时间满期。”没继续折腾那眼睛都闪出泪花来的小东西,沈翷很痛快的将要求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没……没有了?”
“没有了。”
“哇!君侯最棒~~~~”天书灵力化的窗口之后,书灵顿时一脸喜色的想直接扑出来,天书就是它的本体,如果不是沈翷在它头上下了禁制,它分分钟能到达君侯身边好吗!
“嗯~”沈翷一只手指抵住想要穿过来的书灵脑袋,似笑非笑的问:“长明殿的基础铺设你弄好了吗?”
“好了好了!”书灵几乎迫不及待的承认,怕沈翷怀疑,连忙抱着他的手指头想把人拽过来看个清楚!
“好了好了,相信你就是,过来吧!”
沈翷哭笑不得的看着为了自由大发神威的书灵,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他留在这边可还有大事要办呢!手上一个用力,就像拔萝卜一样将它从至高神界的长明殿中拽了过来!
戳了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小不点,不忘记吩咐道:“不许捣乱,不许欺负阿宇,否则我就继续把你丢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书灵连连摆手,一把拽住好奇蹭过来的毛绒团子就抱起来,哥两好的瞅着沈翷,完全不顾另一只死命挣扎的样子。
无奈的摇摇头,沈翷放弃继续教育它的想法——其实也是被这个小东西烦怕了!自从被关进长明,书灵就一刻不停地借着天书在他耳边唠叨,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饶是沈翷这么淡定的神经都吃不消了,只好借这次机会给它放放风算了,好歹换个耳边清净。
然而下一刻沈翷耳朵一动,略显懒散的神情顿时消散,斜一眼正跟小猫努力交流感情的白胖小人儿,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它顶着冲天炮的脑袋,道:“小家伙莫不是自带运道?你一来人就醒了。”
“嗯?”被君侯的突然袭击吓得一缩脑袋的书灵,一听这话顿时嘚瑟起来,高昂着脑袋道:“那是!本书灵监理天下气运,本身就是运道不凡!天天带着我,可以消灾解难哟!”
“嗷——”阿宇表示它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家伙!
“呵……”满眼笑意的看着两只小家伙又闹在一起,沈翷的神念却已经连接到了齐扬所在的医务室里。
沈翷前两天曾在那亲自为他治疗过伤口,其实以神力的霸道,若不是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分分钟齐扬就能活蹦乱跳了,让他多睡两天,正好养养精神对付接下来的硬仗。
南华市看守所医疗室内,两个呆滞的美女大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连吃了两人份中餐的某个木乃伊!
“还、还有吗?”
齐扬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美女,一身白衣飘飘的样子不难看出是负责照顾自己的医生,颇为不好意思的又举起个比洗了还干净的饭碗,问道。
“你你你……你没事吧?”
小薇一口气没喘上来,抚着胸口瞪着这个前两天还被她们认定为“只能听天由命”的病人,这才过了多久?就能一连吃光她们两个人的中餐了?!
感觉脸被打得啪啪响……QAQ
沈翷轻笑着摇摇头,神念在齐扬身上一扫而过,发现他不仅内外伤痊愈的完全没了踪影,就连体质都被狠狠强化过了——至高神的神力,虽然只是一点点,还是沈翷亲自操刀融进的身体,那真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比不了的效果,若让齐扬慢慢消受,甚至能产生洗髓伐骨的神奇功效,区区饭量大增,不过是一朝突破,身体需要的能量骤然变大了而已。
“而且……这时候醒来,好戏才刚要上演……”一抹厉光从眼中闪过,网络天地的神念也在刚刚又给他传回一条消息,那个叫嚷着要给所有人一个好看的老虎王凯,威逼利诱多时,终于决定在明天就开庭审理此案,要光明正大的让那个杀人凶手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顺便展示一下自己横跨黑白两道的力量——
“这……王先生,那个齐……还没醒过来呢,这开庭也不像样啊,缓缓?缓缓行吗?”
“没醒来管我什么事?你不是有本事从我手抢人,让他醒过来不过区区小事?!”
王凯哂笑的看着这个胆敢从自己手下抢人的区区副局长,低三下四的在自己恳求,吐出的字句却冰冷无比。
“这……唉……”无可奈何的叹息声,许穆失魂落魄的被请出了别墅,心中憋闷欲死。
而另一边,沈翷躺在舒适的躺椅中面容舒缓,冰冷的嘴角轻轻上扬。
“呵,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