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独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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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岛上仍然吵嚷不休，热火朝天地展开灾后工作，港口也消停不下来。
红心海贼团的潜水艇安静地停在码头角落里，丝毫不受船外声响的吸引，安静得仿若一艘空船，空无一人似的。
实际上剩下的人的确不多，红心的船员们也被烧红天空的大火吸引了目光，等罗回到船上，其他船员从夏其和佩金口中得知了火灾的来源，随后罗带着发青的下眼睑回房间补眠，默认了想要去岛上帮忙救人的船员暂时离开船自由行动。
红心海贼团在政府口中宣扬的形象和良善完全靠不上关系，船长是个性格某方面很恶劣的男人，不过从上到下所有人的本性不能说很坏。有不想多管闲事的人留在船内，也有觉得应该去帮一把，就脱掉有标志的工作服，穿上私服跑下船的人。
反正船长默认了，对于与自己不同的选择，每个人也表示认同。
其实如果岛民为了重伤者向罗求助，秉着医者之心罗也会帮忙医治，不过毕竟身为船长辨识度太高，即使罗主动过去，看着他的脸也没人敢让恶名昭彰的海贼协助。
贝波跟着下船的同伴在附近溜达了一圈，除了帮着搬开些废墟也没什么事可做，本人也没啥强烈的乐于助人欲望，半夜时回了潜水艇睡了几小时，爬起来时早过了子夜，迷迷糊糊地经过厨房发现里面蹲了个人。
“由罗。”贝波在黑发少女面前蹲下，爪子搁在膝盖上睁着乌溜溜眼睛看她，“你在偷吃吗？”
海贼少女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了贝波的意思，“这是你的蜂蜜？抱歉，借我用一点救急，下回送你两罐新的。”
听到承诺会得到翻倍的蜂蜜，贝波从被偷食的怨念中醒过来，看着由罗的嘴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啊？”
由罗用了贝波的蜂蜜，但并不是为了吃，少女的嘴唇上有青紫和破口，看上去很是凄惨，救急指的是用蜂蜜敷在伤处。
“嘶……！”用手指沾着蜂蜜涂抹在唇上，由罗疼得抽了口冷气，“被兔子咬的。”
“你那样没用的啦。”贝波忍不住道，“蜂蜜又不是伤药，还有，被咬的话应该先消毒啊。”
船长是技术高超的医生，就算本来不会医术，耳濡目染之下红心的船员们都知道基本的医学知识。
“我是想找伤药来着。”一张口唇上的蜂蜜流了几滴到嘴里，由罗下意识地一舔，甜得差点牙齿黏在一起，“药物保管室的门是锁着的嘛。”
贝波默默看着她，“……你原来一开始想偷的是药啊。”
由罗点头：“是啊。”考虑到被罗先生发现会有什么下场才放弃了，不然其实那把锁难不住由罗，用不着出动蛮力，小贼猫航海士教的开锁技能足够对付。
贝波挠了挠头，憨厚单纯的北极熊被由罗自然无比的态度带过去，都快以为由罗偷他们家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偷东西不对，消炎药之类的常备药物分给由罗一点是没什么关系。
“我帮你拿药吧。”贝波实在不忍心看由罗用蜂蜜来处理伤口过几天反而恶化的未来，“我记得船长的书房里也有。”
“哦哦，真是多谢啦——嘶。”海贼少女似乎想笑嘻嘻地回话，咧开嘴却扯到嘴角的伤口一阵发疼，用手虚掩嘴角。
“哪里来的兔子能把你咬成这样啊。”贝波好奇道，“而且你居然任由被咬吗？”
能咬成这样这兔子大概是疯的，由罗对无法沟通的对象没有好脾气，逻辑观念不完整讲不通道理的小孩子是如此，智商不足以与人类沟通的低等动物也是如此。
贝波有点想问那只兔子的下场如何，接着被由罗从后面推着去找药就忘了这茬。
罗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书房里没人，贝波在柜子前左顾右盼回想上一次船长顺手把消炎药放在了哪一个柜子里。由罗待在一旁不敢乱动罗的东西，眼睛无意中瞄到桌上几张纸，微微睁大了眼。
“啊！找到了。”终于在正确的柜子里找到了消炎药，认真负责地确认了下保质期，贝波转身把药瓶交给由罗，“你在看什么？”
光源只有贝波带进来的小油灯，微弱的亮光照在由罗脸上打出阴影，显得表情十分复杂纠结。由罗将消炎药药瓶握在手里想了一会儿，下了决定。
“贝波，我先离开了。”由罗说道，“代我跟罗先生说一声。”
“？等等，要跟船长说什么啊——”
黑发少女跑了出去，快得丝毫没有拦下的余地。
贝波一头雾水，举起油灯凑近刚才由罗看过的纸。
【……在海上与马林斯基剧院号进行交接，转交的货物包括「果实类」「草药类」「动物类」……】
贝波反应过来这是佩金带回来的情报，船长想要的草药种子没有来到中转岛，在海上就被转交给了另一艘船直接离开了，这应该就是相关情报。
接着往下是路线。为了得到草药种子，这艘叫做马林斯基剧院号的船预定的航行路线中应该就有红心海贼团的下一个目的地。
【于芭雷特王国停靠，最终目的地玛丽乔亚】
“玛丽乔亚？”
这艘船居然要去圣地。
※ ※ ※ ※ ※
中转岛的街道几乎烧毁殆尽。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兴起得莫名其妙，熄灭得也莫名其妙。
并不是被扑灭的。
火焰突然间自己褪去，蚕食房屋的火苗一丝都没有留下，现场最后剩下的只有火灾后熏黑的残骸。
本岛居民连同停靠在港口的船上的部分水手一起清理道路，向中心街推进。
大概统计出逃到码头的人数和中心街的人口数目差不多，70%的人去往仓库和交易所察看损失，挑出30%力气大身手好的人在废墟中探寻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暮色|降临，黑夜又过去，到第二日黎明，人们差不多从火灾的恐慌中平静下来。
“为什么会着火？”地位足以主持大局的人聚在一起讨论起火灾发生的原因。
中转岛处于航海货运交接点，非常繁荣，城镇结构基本都是砖瓦，自然因素和意外事故不可能引发这样一场差点烧遍岛屿的火。
“那个……我看到有人放火！是个女人，火势都是从她走过的地方蔓延开的！”有居民提出线索，有第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你也看到了吗？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对对，我也看到了！”
“难道说是能力者？”收集供词之后，一名外来货船的船长说道，“没有带任何能够引火的东西，凭空点燃事物，这应该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能力者在四海很稀奇，伟大航路却有很多。将这场无法解释的火灾归结于能力者是最容易接受的理由，然而推测仅止于此。
能力者虽然很多，政府却很少将现有能力者的详细情报泄露，民众能够了解的只有那些碰巧亲眼见过的能力者。
中转岛虽然因为地理特殊性受到各方势力的无形保护，但如果找不到罪魁祸首认罪，火灾中受到的损失就要中转岛自行承担了。
“希望是老夫想错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嘬着烟斗眯了眯眼，问那些目击者，“你们看到的女人，莫非戴着一顶橙色的牛仔帽？”
“牛仔帽？”
目击者们面面相觑。
“有吗？”
“那个女人被火焰包围了，看不清楚。”
“不过感觉应该没有。”
“倘若不是就好了。”老人敲了敲烟斗，“如果真的是她，虽然损失不用这座岛担负了，但要向犯人索取赔偿也是不可能的。别说岛民，就是经手这座岛的背后势力也没有谁能轻易对她出手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问。
老人道：“知道巴拿罗岛吗？”
“巴拿罗？”
“啊——我记得，应该是被视作那|场|‘顶上战争’导|火|索的战斗发生的岛屿。”
“没错，老夫十多年前就住在巴拿罗岛，目击了那场战斗。”老人眯着眼睛，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说是目击也不准确，巴拿罗岛的居民眼睁睁看着岛屿被烈焰和黑云的冲击摧毁，为了保命只能逃离家园。”
“这么说起来，火焰能力的恶魔果实，不就是那个在顶上战争被处决的大罪人的能力吗？”这时才有人想起来，一半诧异一半迷茫，“可他不早就死了吗？而且是个男人！”
老人瞥了眼不开窍的提问者，“在那之后下一任的能力者是谁，不知道吗？”
“大约十年前，报纸上报导过一场烧尽岛屿的森林大火，那场大火的引发人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而罪责最后被归咎给了一个海贼团。”
——那是无论谁掂量了好几下也许都不敢去惹的海贼团。
※ ※ ※ ※ ※
经过良好睡眠黑眼圈淡了一层，罗走到书房，佩金果然已经把情报放在书桌上。一大早起来没有立刻戴上斑点帽的红心船长有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拢了拢散开的几张纸一起拿起，目光扫过文字。
“马林斯基剧院号，芭雷特王国……”
刺着「死亡」文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罗若有所思往后翻页，最下面一张不是白底黑字的文件，而是一张陈旧的通缉令。
“这个家伙是……”
死亡外科医生微微眯起眼睛，对通缉令上的人物有些印象。
“船长！！船长不好啦！！！”
大喊声打断了罗的思绪。
船员中的一人在舱外的大喊大叫极有穿透力地穿过潜水艇外壳，在书房里的罗都能听得见。不知道为什么喊叫声中没有惊慌，反而有种怪异的兴奋。
鬼哭在卧室里，罗懒得回去拿，出了书房直接上甲板。
“怎么了？”船员们都站在甲板边上很热切地围观着什么，罗走过去，船员自动为船长让出位置，“……嗯？”
岸上有人在战斗。
一个是强巴鲁，以前是海贼团的船长，受了罗的恩惠成为其部下，现在也是老船员了，红心当中船长之下的实力派。
另一个战斗中还打着把伞，站在甲板往下看不见他的脸，话是这么说，伞和服装的样式都很有特征，刚见过没多久罗不会认不出来。
“你们谁把衣服乱扔了。”安德莉亚不在，唯一的女性船员比起战斗显然对别的事情更关注，“我不是说过扔在卫生间的吗？乱扔也要有个限度，居然能扔到厨房里，昨晚睡迷糊了吗？！”
被她逮着说教的船员无辜叫道：“冤枉啊！那件衣服上没有我的名字吧？！”
“是你的尺寸！”女船员揪着他的领子不客气地前后摇晃。
“我没有要换洗的！！备用的还在我柜子里呢不信你去找啊——”苦着一张脸叫屈。
“那还有谁？”女船员松手饶过他，“除此之外不就只有仓库里放着一两件这个尺码吗！？”
趴在船舷上看打架的贝波回头：“噢，昨天晚上由罗进过厨房。”
“跟那孩子有什么关系？她怎么可能穿我们家的……”女船员迟疑，好像任何事情搁在由罗身上，可能性都不会是绝对的零。
“我借他的。”罗凉凉地说了一句。
“他又是谁？”女船员莫名其妙地看向罗，自家船长总不是口误说错了由罗的性别吧。
佩金指了指下面，“喏，就那小子，由罗酱到我们船上来的时候借船长的力量和别人换了身体知道吧，换的身体就是下面那个的。”
“哈——？”
“喂。”
看够了强巴鲁和打伞的家伙周旋，罗扬声问持伞少年：
“你是来干什么的。”
少年停手，抬起伞面，露出白皙清秀的面孔。
“你总该知道吧？”神威道，“——她去了哪里。”
“啊，”贝波插嘴，“船长，由罗先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罗冷眼与少年蓝色的双眼对视，莫名地理解了由罗想表达什么意思。
“……又给我找麻烦。”罗微微蹙眉，松开扶着船舷的手转身往回走。
眼看手臂都是刺青下巴上留胡子的男人要从视线中消失，神威往船冲了过去，强巴鲁见他的动作挥拳制止，少年避开之后反而把强巴鲁的手背当跳台窜上了潜水艇甲板。
感觉到杀气，贝波下意识地跳起来攻击，“啊咿啊咿～呀！”——的吆喝声喊到一半就被少年拦下来挡回去。
“天人？”撂翻贝波后，神威瞥了眼会说话会打架的白熊顺口一说，转头看向罗。
“她在哪里？”
“谁知道呢。”死亡外科医生的嘴角扬起一道嘲讽的弧度，“不过看来她是打算把你丢下了。”
“……”
一时间杀气四溢。
少年扬起微笑，双眼弯成月弧，“不肯说的话，那就只能强行让你吐出来了——”
“省省吧。”罗看着神威，冷声道，“把那具身体再度弄坏，想让她承受的疼痛白费吗？”
神威一愣。
“……”沉默不语。
“是在我这里把病治好再去找她，还是拖着破烂不堪的身体见她。”
“选吧。”
※ ※ ※ ※ ※
“阿嚏！”
坐在小船船头的海贼少女打了个喷嚏。
“搞什么……”由罗揉了揉鼻尖，再摸摸发热的耳垂，“谁在说我坏话？”
神威？还是说罗先生？考虑到直觉的作用范围，最近的应该就是这两个人。
嘛算了——由罗放弃追究，就算知道了是谁也不会怎么样。揉完发痒的鼻子，由罗又揉了揉从后脑勺垂下去的黑发。
“唉——”由罗长叹一声。
因为手术的关系错过了船，算上阿拉巴斯坦和加亚，这是第三次因为带上神威而迟了。
——果然只要神威在旁边我的幸运值就会掉吧？
幸好把神威留在罗先生那里了，这一次可绝对不能错过了。
由罗看着从莉露那儿得来的情报，资料附上了一张照片，黑白画面有些模糊，拍摄的是一头铐着镣锁的幼狼。
“……”喃喃自语。
“终于……——嘶。”
由罗咬着牙掀开穿在外面的黑色大衣，露出的腰腹和大腿印着几道泛青的红痕，抬手轻轻摸了下已经涂上药膏的锁骨，被药膏覆盖的是齿痕。
“跟打了一架有什么区别？”
由罗无语地揉乱额发，给伤处抹上药膏，在甲板上躺了下来，用帽子遮住脸。
“……感觉好累。”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
过了一会儿，由罗用手背贴着额头，微微皱眉。
虽然自己的体表温度的确比常人高不少……是错觉吗？现在这个温度有些不自然。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独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