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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深海砺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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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碑前的短暂驻足，洗去了秦昭最后一丝侥幸与迷茫。她彻底明白，在这条逆天而行的道路上，能依靠的，唯有手中的剑，与一颗永不屈服的心。
洞穴内寂静无声，只有她平稳而悠长的呼吸，以及灵石被抽取灵力时发出的细微“滋滋”声。
《太虚归元诀》全力运转，如同一个高效而贪婪的熔炉，将下品灵石中驳杂的灵气、丹药中温和的药力，乃至洞穴空气中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都强行吸纳过来，经由太虚剑鞘的转化，化为精纯的混沌气流与太虚剑元，滋养着干涸的经脉，修复着暗伤。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经脉如同久旱的河床，突然迎来洪流，带来生机的同时也伴随着胀痛与撕裂感。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保持着修炼的姿势，心神沉凝，引导着每一分力量。
她没有再动用那珍贵的太虚剑元，而是将其温养在剑鞘旁，作为最后的底牌。恢复主要依靠常规灵力和混沌气流。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失去了日月星辰的参照，秦昭只能凭借自身气血运转和灵力恢复的速度来大致估算。
约莫过了十日。
当她将最后一块下品灵石吸成粉末，缓缓睁开双眼时，眸中精光内蕴，气息已然恢复了七成左右，修为稳固在炼气九层中期。伤势基本痊愈，只是经脉还需时日温养，才能承受更激烈的灵力冲击。
“不能再等下去了。”秦昭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储物戒中的灵石和低阶丹药已消耗殆尽，留在这里，只是坐以待毙。
她走到洞穴入口，仔细观察那层无形的屏障。屏障依旧稳固，将外界恐怖的深海压力隔绝在外。但这也意味着，她被困住了。
“必须找到出去的路，或者……制造一个出去的机会。”
她将目光投向洞穴深处，那个有着残碑和巨骨的地下空间。那里是唯一的未知区域。
手持镇魂剑，秦昭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探索。【洞察】能力提升到极致，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地下空间除了死寂，并无其他危险。她仔细检查了那块残碑和巨骨，除了感受到岁月的沧桑和那股“道成空”的悲凉意境外，一无所获。没有隐藏的传送阵，没有暗格，没有传承。
但她没有放弃。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灵力，轻轻敲击着洞壁和地面，倾听回声，判断结构。
终于，在靠近那干涸池子的边缘，她发现了一处岩壁的回声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后面似乎是……空的？
她凝聚力量，一拳轰在岩壁上！
“轰隆！”
碎石飞溅，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裂缝显露出来！后面是一条向下的、更加幽深黑暗的通道，一股浓郁的水汽和淡淡的腥气从中涌出。
“通往哪里？海底更深处？还是……”秦昭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侧身钻了进去。
通道陡峭向下，湿滑无比。她只能将灵力凝聚足底，艰难下行。
越往下，水汽越重，腥气也越发明显。同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隐隐传来。
有活物！
秦昭心中一凛，握紧了镇魂剑。
下行约百丈，前方传来微弱的水声和哗啦的锁链拖动声。通道尽头，是一个更大的地下洞窟，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幽暗，不知深浅。而水潭边，赫然匍匐着一条体长三丈、通体覆盖着暗蓝色鳞片、头生独角的怪蛇！
这怪蛇气息凶戾，相当于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它似乎被某种无形的锁链禁锢在水潭附近，粗壮的蛇身上缠绕着几根锈迹斑斑、刻满符文的金属链，另一端深深嵌入岩石之中。
秦昭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怪蛇的注意。它抬起狰狞的头颅，猩红的蛇信吞吐，冰冷的竖瞳死死盯住了这个闯入者，充满了饥饿与暴虐。
“被禁锢的海兽……”秦昭瞬间明白了这洞穴屏障和此地死寂的原因。这怪蛇，恐怕是那位坐化于此的前辈禁锢在此，作为看守或者别的什么用途，历经漫长岁月，前辈道消，禁制松动，但它依旧无法彻底脱困。
而此刻，自己成了它眼中难得的“血食”！
“嘶——！”怪蛇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张口，一道凝练的冰箭带着刺骨的寒意，闪电般射向秦昭！
退无可退！
秦昭眼神一冷，正好用你来磨剑！
她不闪不避，镇魂剑迎着冰箭直刺而出！没有动用太虚剑元，也没有展开剑域，仅仅凭借恢复的七成灵力和不灭剑罡！
“破！”
剑尖精准地点在冰箭尖端！
“砰！”
冰箭炸裂，化作漫天冰晶！秦昭手臂微麻，后退半步，但眼神更加锐利。这怪蛇被禁锢多年，实力有所下降，但依旧强悍。
怪蛇见一击无功，更加暴躁，庞大的身躯挣扎着，带动锈蚀的锁链哗啦作响，猛地一甩尾，如同钢鞭般横扫过来，力量惊人！
秦昭施展青岚剑遁术，身形灵活地在狭窄的洞窟内腾挪，避开蛇尾的正面轰击，同时镇魂剑如同毒蛇吐信，不断寻找机会刺向怪蛇的鳞片缝隙、眼睛等薄弱之处。
铛！铛！铛！
剑刃与鳞片碰撞，火花四溅。怪蛇的防御极强，镇魂剑只能在鳞片上留下浅浅白痕。而它的攻击势大力沉，冰箭、毒雾、尾击连绵不绝，让秦昭只能不断闪避、格挡，险象环生。
这是一场纯粹的力量、速度、耐力与战斗技巧的比拼！
秦昭将自身所学的剑法发挥到极致，守拙剑意的沉稳，基础剑法的精准，在生死搏杀中不断融合、升华。她不再去想太虚剑鞘，不再去依赖外物，全身心沉浸在战斗本身。
她的呼吸与剑招同步，心神与战场合一。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出剑，都变得更加简洁、高效。
灵力在高速消耗，体力在飞速流逝，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压力！这才是她需要的压力！在生死边缘徘徊，才能激发出真正的潜力！
不知缠斗了多久，秦昭身上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灰衣。怪蛇也伤痕累累，一只眼睛被剑罡刺伤，流淌着浑浊的液体，行动越发狂躁。
终于，秦昭抓住了它因为剧痛而露出的一瞬间破绽！
“就是现在！”
她体内灵力轰然爆发，不再保留！身形如同鬼魅般突进，避开喷吐的毒雾，镇魂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沿着之前在其颈部留下的一道剑痕，狠狠刺入！
“噗嗤！”
剑刃突破鳞甲，深入血肉！
怪蛇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锁链被绷得笔直，几乎要断裂！
秦昭死死握住剑柄，将残存的灵力疯狂注入，剑气在怪蛇体内爆发！
挣扎渐渐微弱，最终，怪蛇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秦昭拔出镇魂剑，踉跄后退，靠在一块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赢了！
凭借自身实力，硬生生磨死了一只相当于炼气大圆满的强悍海兽！
虽然过程惨烈，灵力再次近乎耗尽，但她心中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畅快与充实。
她没有立刻处理蛇尸，而是原地盘坐，运转《太虚归元诀》，吸收着洞窟内因战斗而略显活跃的灵气，巩固着这场血战带来的感悟。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灵力的掌控更加精细，对剑意的理解更加深刻，修为虽然未曾突破，但根基变得更加扎实，战力提升了一截！
待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这才起身，开始处理战利品。
蛇胆、毒囊、独角、以及一些完好的鳞片，都是不错的材料。她小心地取下收好。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幽深的水潭，以及怪蛇身上那锈迹斑斑的锁链上。
锁链的另一端，深入水潭之下。
“这水潭，是否是出口？”秦昭走到潭边，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淡淡空间波动和浓郁水灵气。
她沉吟片刻，决定冒险一探。
调息到最佳状态后，她手握镇魂剑，纵身跃入了幽深的潭水之中。
冰冷的潭水包裹全身，下方深不见底。她顺着那锁链向下潜去。
下潜了约数十丈，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同时，那股空间波动也越发明显！
加快速度，光亮越来越大！最终，她穿过了一层类似洞穴入口的无形屏障，冲出了水面！
眼前，不再是黑暗的洞穴，而是一片陌生的、遍布着巨大珊瑚和海草的海底峡谷！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投下道道斑驳的光柱。
她出来了！离开了那个困了她许久的洞穴！
但这里，依旧是深海。
秦昭浮在水中，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感应了一下方向，太虚剑鞘对碎片的感应依旧模糊，但大致指向西北方，那是青岚宗和无尽海沿岸的方向。
“回去吧。”她心中暗道。
没有飞舟，没有海图，只能依靠自身剑遁和【洞察】，在危机四伏的无尽海中，一点点摸索着向大陆的方向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