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re：3 ...
-
「我意识到那并不是我所想的游戏世界时，时间线已经迫在眉睫了。他们存在于我的身边，而不是作为数据，冰冷冷的。」
米拉写下这句话后合上了日记本，她面容严肃地站起身来，斯内普只能看到她所看到的。他似乎被收纳在了米拉的记忆里，让他能用第一视角去看待他们。她一直穿过了宿舍的走廊停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斯内普想也许她下定决心要去找他了吗？但是米拉会说什么呢，她不是能直抒胸臆的类型吧，起码在他看来，她只是自己跟自己嘴巴厉害而已。
“教授，嗯…算了吧，”米拉在他推开门的前一秒隐藏了自己的存在，他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就匆匆关门离开了，“他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麻烦了。”
她的语调带着一点犹豫和心疼，仿佛她理所应当这样一般，斯内普几乎想回怼她，他在她看来就这么的不值得麻烦了吗？米拉没有给他时间思考，她又跑去了禁林，一点也不纠结下一节课的迟到问题。那可是他的课！
他突然发现米拉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游荡，除了每天按时打卡禁林就是每天睡觉前必须跟他道晚安（尽管她从来只是远远的没让他发现），其余的时间她非常有目的性地到处乱跑，嘴里念叨着什么道具收集。
等他罕见地发现米拉正站在坩埚前时斯内普习惯性的想去看一眼但可惜他的视角仍然是米拉的视角。
“老天，还差两分钟关火，计时器果然好用。”她手里晃着一个方形的小东西，他只能看得见上面的数字在变化其余的他也不太理解，“应该送一个给斯内普教授，这样他也不用每时每刻都站在坩埚旁边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斯内普看到那个东西发出“叮”的声响，米拉匆匆忙忙地关掉了坩埚，那种液体，他十分地眼熟。香气馥郁地弥漫开，米拉拿出一个水晶瓶用魔杖点了点坩埚，那些淡金色的液体都被完好无损地放进去了。是米拉留给他的。
“名字的事情还是交给教授，不过我得让谁来帮我呢…不能太早。”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眼尾，斯内普意识到她似乎流泪了，一时的安静让空教室变得冷凝起来，“他会不会记得我啊？不过我好像很少跟教授聊天，好感度一直不够。这样不行…我得…”
她煽情了几句就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仿佛悲伤从来不会长久地降临到她的身上，米拉开始了每天跟他打招呼，且是面对面的那种。
“斯内普教授，早上好！”
他看到自己皱着眉不太情愿地回复她：“你也是，波拉德小姐。”
米拉一点也不在意，她笑眯眯地跟他道别然后跑开，一直到她站在镜子面前，斯内普看到她的脸红透了，像颗熟透了的苹果。
“噢，我只是紧张，毕竟跟他们对话还真是有点为难我，”米拉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那双浅色的琥珀眼睛剔透得水盈盈的，像某种反射光泽的水晶，“基建是玩不下去了，还得改成对战模式，哎。”
他发现不光是面对他，米拉只要跟什么“重要角色”对话就会脸红，她好像很难跟人正常交流，或者说很腼腆于跟人相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自己行动的原因吗？斯内普难以评价。
三强杯的选拔上，他看到米拉偷摸在深夜跑进了那个放名字的房间，她先是敲了敲奖杯然后大堆的白色纸条喷涌而出，她挑挑拣拣，放回了几个名字，又把一张名字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他看到那个是塞德里克的名字。
“他去的话会死掉，不去的话哈利怎么办呢…”米拉很是苦恼了一会儿，她走来走去抓了抓头发，最后咬咬牙将一道淡金色的光覆盖在塞德里克的名字上，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米拉一回到宿舍就倒了下去，她甚至没来得及躺在床上，仿佛支撑她走到宿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斯内普想要将她抱回床上，但是他的视线也随之暗掉了。
斯内普将身体放松，他坐在邓布利多的那张椅子上，米拉的水晶瓶在他的手心里安然无恙，他还是没有把它倒进冥想盆里。即使他昨晚强烈地想要自己那样做。
“噢，西弗勒斯，你看上去有些累。”邓布利多出壁炉里走出来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福克斯正站在他肩膀上一齐看过来，“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悠闲的早餐时间。”
他打了个响指，两份经典的英式早餐出现在了办公桌上，邓布利多坐在他对面，调整着自己胡子上的蝴蝶结。斯内普借用了办公室的卫生间后才把自己整理了一遍回到座位上，他们喝着咖啡一时没有人先开口。
“…邓布利多，你是如何认识米拉的。”
斯内普紧紧地盯着他，邓布利多只是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然后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认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当然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这个说法，”他冲斯内普眨眨眼切下了一小块煎蛋塞进嘴里，“米拉是四年级的期末找到我的，那是圣诞舞会前夕。”
“我以为她会先和自己的院长商量一下。”
“西弗勒斯，米拉也跟我说了她一开始想要找的是你，但她想要公平一点所以她找上了我。”邓布利多的胡须因为吹咖啡的动作而颤抖，热呼呼的咖啡让他舒缓地叹了口气，“她说想让我也体验一下紧绷在钢丝线上的感觉，因为她是慢慢地告诉我的，而不是全部。”
“斯莱特林的做法。”
斯内普精简地夸奖了一句。
“对了，哈利告诉我说他们近期会来拜访你，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斯内普这下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他面无表情地用平直语气回答：“哦，当然，谁会拒绝救世主呢，我的荣幸。”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敲了敲杯壁，他现在什么闲事都乐意管管。
哈利来的那天带着一束眼熟的百合，米拉百合。那种艳丽的木瓜色还未完全展露，珊瑚粉的末端还是迤逦着晕开，他无端联想到米拉那张红透了的脸庞。异曲同工之妙。
“斯内普…校长，”哈利明显还不太熟练于称呼他为校长，斯内普冷冷看着他有些尴尬地眨了眨那双碧色的眼睛，他勉强拟出一个音节算作回应，“邓布利多说你会喜欢这个礼物，所以…我带了这束百合。”
“米拉百合。”他不耐烦地补充着，“当然我也没打算你会知道花的学问。”
“噢…”哈利露出讪笑，他正了正神色露出了傲罗办公时的严肃表情，“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关于魔法部的审讯当然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的，还有关于梅林勋章的事情，我想之后会有人专门来告诉你的。”
魔法部的审讯，斯内普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毕竟战前他还经常被一些傲罗不痛不痒地试探了无数次，当然就算是他站在了凤凰社总部里也总有人怀疑他。
“我知道了，”斯内普挑了挑眉，他挥了一下魔杖打开了地窖的门，“我想邓布利多应该很乐意跟你共进午餐，波特先生。”
哈利看懂眼色地跟他道别，显然波特先生在跟自己女友恋爱时也学会了看懂眼色，斯内普哼了一声敲了敲桌角，准备好的午餐出现在他面前。他才不愿意跟哈利·波特一起吃饭，想想自从他入学后斯内普可没有什么好胃口。
「我去找了邓布利多，毕竟拉文克劳的冠冕在我手里，当然我有一件还未消灭掉魂器，我准备好了。我想我应该是时候去看看我未来的办公场所了哈哈哈，现在斯内普教授还差一点已经可以邀请回家了，不过…我得去弄一栋房子？」
斯内普看到那枚戒指，它一直被放在他视线范围内的地点，用一块手帕垫着，被他施了忽略咒以及…数道保护咒。他没能理解自己的做法，但现在他也不太想要去想明白了。米拉已经离开了，他想的再多，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又能有多重要呢。
「献给S：守护最好的霍格沃茨。」
他抚摸着那句话，把戒指放在能圈住S的位置，温暖的香气泄露，淡淡的金色光芒环绕住他的右手中指上，亲昵地挨着他的指尖根部，斯内普一动不动。
“哈哈哈，当然正确的是要守护最好的西弗勒斯啦！”
米拉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他耳边，那句话反复地被米拉说出口，又是一阵沉默，斯内普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还是保持着僵持着手指动作的姿势。她没有其他的话了吗？
“…虽然可能性不大，我知道我设置的这个机关很古怪，实在想不到教授怎么会把戒指放在这个位置，不过如果教授你放了的话是不是…”米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掩饰般地咳了咳嗓子，语调温柔的不可思议，“你是不是知道…嗯，我喜欢你呀？”
米拉在日记里一字未提的答案终于被她亲口说出来了，斯内普的心猛地被攥紧，他想要阻止戒指里的话，但他没有。
“电影里告诉我爱会战胜一切，当然我在这之前从未意识到这一点，毕竟我以为这只是我的游戏世界，所以我一直想成为校长，想成为霍格沃茨最好的校长，但其实我早就知道，西弗勒斯才是霍格沃茨最好的校长。原谅我称呼教授你的教名哦。”
“或许你没有读过麻瓜写的那些书，但是他们正是因为没有魔法才更知道生命的珍贵，他们没有魔药没有魔咒，所以我才认为你们的存在珍贵而无可取代，即使我现在是巫师。”
他的眼底有一点滚烫的气息，但他仍是面无表情的，像是下意识地大脑封闭术一样。
“西弗勒斯，你的存在是我想要守护的珍贵宝物，大家每一个人都是我的美好回忆，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好的结局，即使这是我自私的心愿。希望你不要责怪我。”
他如何能责怪她，米拉·波拉德的功德说出去连梅林一级勋章也无法赞扬她的无私奉献。他一点也不怪她吗？
“…我，”米拉的声音失去了一开始的流利，她像是在撕什么东西一样有一阵细微的滋啦声，“…我爱…您。”
“所以我必须得离开您，”她的声音有一点哽咽，像是终于意识到她选择的究竟是如何的离别了，“我十分的害怕，我到现在仍然有点犹豫不定的后悔，您认为我是个勇敢的人吗？”
斯内普的唇角尝到了一点滚烫的咸涩，他像座雕塑僵在了座椅上，脊背挺直，双眼一动不动地漆黑空洞。
“我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孩子，所以我迟迟犹豫于是否要把你们当作真实，但是我也许低估了我自己。看到你站在那扇门外的时候，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来到了那里。我不愿意看到你痛苦，就如同我不愿意无视掉你们的痛苦一样，我厌恶生死离别，我厌恶摧毁你们幸福的一切。”
“…米拉。”
他轻轻地喊着这个名字，像是在用那几个音节渴望得到一个答案一样。
“为什么胜利总需要牺牲呀，西弗勒斯，你有那么多的苦难，为什么还要你忍受那么多的苦痛。你要幸福啊，教授。你一定要很多很多的幸福才行呀，足以弥补你过往所有的苦难。”
米拉的尾音像个轻柔的贴面吻，她用的是在自己独处时保持着这种愉悦的活泼开朗的语调，但是她站在人群里时，他的梦境里，她总是沉默着，像是所有对现状保持着麻木的感知一样，她从未打破。
那圈淡金色的光从他手指间溜走，在日记本的那句话下方又显露出一行字，工整而漂亮。
「守护最好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
米拉早就知道他会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了，就在哪些她喃喃自语自己是校长的时日里，包括他完全不记得米拉还想招揽他的那些瞬间。他是最好的校长吗。
他的手指盖住了那个水晶瓶上的“For”，米拉留给他的不是记忆，而是她认为的幸福吗，但这不是欢欣剂。他揭开了软木塞，米拉习惯性把它们磨得很圆润。
那种香气又一次飘散开，就好像他站在了荒芜的雪地里面前是一座温暖的小屋，燃着香木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走进去放松身心。斯内普喝掉了它，冰凉香甜的液体从他的咽喉一直流淌进胃囊里。一种茅塞顿开的心情贯穿了他的脑海。
这是米拉。
无数个米拉看着他的情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有时候站在讲台上给学生做演示，有时候是在批评哈利·波特，甚至他跟邓布利多谈话的场景也有，仿佛是在霍格沃茨一切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回忆录，只要是1991年后的，米拉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她眼里的他，不是灰暗的，淡金色的光总是笼罩着他，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那样温暖的光泽，几乎是一个坚固的罩子将他包裹住。
苦涩的魔药在米拉的视线里变的明亮，她看着他的时候那种光泽像是沸腾的水泡，不断的波动着。他孤零零站在窗台上看着摄魂怪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米拉还是在看着他，她安静地专注地看着他，仿佛除却他任何事物都无法引起她的侧目。
这是米拉的爱。
她把爱献给了他。不是她的记忆也不是她想要给他展现的幸福，而是她所有的爱。米拉不知道他想要的幸福是如何的模样，她也没有去猜测，她只是把她的爱给他看，告诉他，她深爱着他。爱，永恒的力量。
他想起邓布利多告诉他的，正因为他对莉莉的爱与悔恨所以他愿意奉献自己去获得胜利；而米拉，米拉想要他们拥有一切幸福，所以她离开了所有她珍视的人们，而她把她的爱全部留给了他。
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她消除了除却希望的任何不幸因素，交给了他。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能回应他的爱，又或者他会拒绝她的爱，就这样袒露着心脏解剖给他看。愚蠢的…单细胞的…不知踪影的米拉。
他紧紧地将那枚戒指包裹在掌心内，心绪复杂多变，就好像饮酒过度无法分辨自己的主观思想一样。他会对此做出回应吗，他能做出什么回应？
「我…爱您。」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妄想击溃他的坚硬外壳。爱，他所无法触及而保持着冰冷外表的美丽景色，像个恶咒一样，他能解开却托辞于最好不要去触碰陌生黑魔法一样的借口。
“米拉。”
门钥匙又一次带着他来到那所庄园，自从他上次来到这里后就一直保持着它的整洁美丽，他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去寻找。大片花朵的壁纸淡雅而绚烂，厚重的雕刻木门被他推开，属于女孩子的蕾丝床幔垂在床铺的四周，房间里燃着一盏灯。昏暗而芬芳。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它，直到站在他抬手就能掀起床幔的位置。
他的动作不算什么轻柔，甚至这样掀开一位属于女性的床幔是十分不恰当的有失礼仪。里面没有人，雪白的床褥整齐地摆放着，没有玩偶，没有任何睡过的痕迹。一枝薄荷，含苞待放的花苞安静地躺在床铺上，翠色的叶片保持着鲜艳的生机，仿佛时间被停止了一般。
这种麻瓜药材他略有耳闻，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米拉会把它放在自己的床上。它既不是能当成魔药材料的药材，也算不上是什么美丽的花朵，唯一醒目的是它的气息清凉过分，让他的脑袋更加的清醒了。
就好像他终于回过神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为了找到米拉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re：3
